“是,老师。”
再无人敢发出半点异议。
宋意出了名的公正赏罚无私,否则天子也不会如此信任他,让他做了太书院的院长。
为了让这些王孙贵子们写出切合实际的文章,太书院特给他们七天时间体察民情,下一次若再不合格直接逐出太书院。
众学子瑟瑟发抖,对燕挽羡慕嫉妒恨,却也只好想办法回去下苦功了。
他们相信宋意说得出便能做得到,太书院原有三十多名学生,如今只剩下了二十五名,那几个倒霉鬼便是仗着自身背景雄厚,结果到现在还沦为笑柄。
即便是漱颜公主,在其他方面骄纵,也不敢在作业上偷懒。
散了学,祁云生去找燕挽,满脸欣喜:“怀枳,你可真厉害。”
燕挽笑:“但你接下来可就苦了。”
祁云生顿时丧下了脸来,接下来几日他怕是不能同燕挽待在一起了,须得深入民间做调查。
燕挽莞尔:“我要跟兄长学算账,不比你闲。”
祁云生蓦地肃然起敬:“挽弟辛苦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朝宫门外走去,至街岔口分道扬镳。
……
几日空闲,燕挽全跟着纪风玄待在铺子里学看账,画莺闻纪风玄又耽搁不走了,气得直咬手绢。
她就知道没那么轻易将纪风玄从府里赶出去,适时看到一封靖成世子送来的请柬,眼睛一亮,忙遣人给燕挽送过去。
靖成世子出身南宁郡王府,也就是太夫人元春大郡主的母家,老郡王逝世,元春大郡主的兄长袭了爵位,这靖成世子正是他的孙子,按辈分排序,靖成世子得叫燕挽一声表兄呢。
明个儿他生辰,自是邀请了燕挽,依燕挽同靖成世子的关系,也必然会赴宴。
燕挽果然应了,眼里露出一抹怀念:“好久不曾与裴澈表弟相聚了,快替我备一份礼。”
次日,燕挽便带请柬和礼物出门了。
宴会设在郡王府的内花园,露天筵席,流觞曲水。
裴澈身份高贵,生辰宴当然得办得热闹,燕挽到时花园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舞姬在园中翩翩起舞,贵族男女身上的脂粉香气浓郁浮动沁人心脾。
燕挽甫一入场,就引起了所有人注意,这是他落水后头一回现身于众人跟前,并未有一丝憔悴,反而神采奕奕,愈发俊朗,众人想起他跟祁府的婚事,面色各异。
燕挽如未察觉到他们的探究坦然入座,方一坐下立刻有人上来搭话,凑成一堆好不热闹。
燕挽是郡王府的姻亲,又给三皇子做伴读,未来独挑大梁,必然前程无量,即便感情上有些波折,也没人敢看轻他,想要巴结的多的是。
就连世子裴澈闻讯也匆匆赶来,眼睛发亮的叫了一声:“表兄。”
燕挽看向一年比一年成熟英俊的表弟,露出真诚的笑意:“世子生辰大喜。”
裴澈将他带离了花园,唯恐他被流言中伤,路上边走边与他说道:“我还以为表兄不会来了。”
“怎会?”燕挽道,“年年都来,今年又怎么会缺席。”
裴澈喜形于色:“看表兄如此开朗我就放心了,几位弟弟也担心着表兄呢。”
燕挽跳河濒死之事在郡王府内传得很凶,他们往燕府送了很多好东西,生怕燕挽短着,人也去看了好几回。
燕挽心下感动,问了一下郡王府里的近况,裴澈照实答了,道是和乐,燕挽也开心了不少。
郡王府男丁兴旺,除了裴澈还有几位公子,早些年老郡王怕脚下人因爵位的事闹起来,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废了祖制,定死了无论嫡庶长子承爵,这一招果然起效,郡王府里兄友弟恭十分太平。
燕挽往郡王府走动的次数不多,但对这几位表弟很有好感,是真心盼着他们好的。
走到一棵柳树下时,裴澈又提了一嘴:“对了,蓝佩哥哥马上要回京都了,听说他管理的郡县百姓和乐,丰登太平,陛下调他回京,或要连升三级呢。”
燕挽怔了一怔,神情有些恍惚,宛如隔世。
蓝佩,蓝九思,他的竹马,亦是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