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舒眉,不再操心燕挽,有三皇子罩着,就不必他煞费苦心的护了,燕挽腾开了半边座位,令宁沉坐下。
“挽弟变了,这般好宴都不叫我一道来。”
宁沉甫一入座,席间就多了一抹浓郁的龙涎香。
燕挽不徐不疾地应道:“我纵使不叫殿下,殿下还不是自己就过来了么?”
“挽弟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燕挽微微一笑:“殿下爱重,臣不胜惶恐。”
与宁沉相处多年,他怎不知宁沉话外的意思是,他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但他心中气愤,也对他无可奈何,索性放任了。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席上流觞曲水复又开始。
燕挽陡地想起周衡说过的话来,整理了几番思绪,还是开了口:“殿下,我听人说陛下有意给漱颜公主指婚可是真的?”
宁沉一眼即看穿他心中所想,唇角微翘:“自是真的,漱颜太不安分,嫁人了或许会好很多。”
“那殿下可知陛下属意谁?”
不怪燕挽多心,实在是关于此事他必须小心翼翼,他不想又被突然退婚落得个声名狼藉,而祁云生也不应当娶漱颜公主,他不喜欢。
宁沉斟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执着玉杯,语气有些玩味道:“挽弟从前同我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怎么?有了祁云生,怕他吃味,于是一下子同我生分起来?”
燕挽连忙道:“殿下误会了。”
“哦?——”
“君心难测,我怕为难了殿下。”
宁沉忽而转过眸来,轻笑道:“不为难,挽弟于我如胞弟,我若知晓尽无不言。”
燕挽默了一下,还是如实开了口:“陛下是不是想将漱颜公主许给云生?”
“是。”宁沉竟真的答了他,“父皇的意思是,漱颜当众扯祁云生的腰带,名声坏了,不太好嫁,干脆许给祁云生算了,所以退朝后特意把大理寺卿叫到御书房一趟,我想大理寺卿若是不蠢的话,这会儿应该正在想办法搪塞燕府吧——”
燕挽恍然想到之前祁云生之前心情不好欲言又止。
他一定被为难坏了。
“不出意外的话,为了弥补燕家及挽弟,父皇还会为挽弟也指一门亲事,青年才俊任你挑,喜欢哪个父皇皆为你做主。”宁沉娓娓道来,又停了一下,“怕是我也不例外。”
燕挽脸色大不好,抿唇道:“云生不会娶公主的,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若是下了圣旨……”
“我和云生一道殉情以死明志。”
男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消散,声音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你就这般喜欢祁云生?”
似生气,似愠怒,细细听,又没有。
燕挽抬眸看向他,直直的,带着几分坚韧道:“殿下与我久处,应当很了解我的性子。”
认准一点,死不回头。
“只要云生不抛弃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宁沉眉眼阴恻,沉郁至极,默了片刻,倏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唇角微弯:“挽弟一片痴心令人感动,赐婚之事我去同父皇说说。”
燕挽一愕:“殿下愿意帮我?”
“当然了。”宁沉意味深长道,“你可是我的挽弟,如何能眼睁睁叫你送死。”
燕挽又惊又喜,给宁沉斟了杯酒。
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道“好”声,原是流觞曲水的酒杯停在了一位世家公子的跟前,那世家公子随口就来,很轻易作出了一首诗,技惊四座。
两人被拉扯过去视线,燕挽附和鼓掌,宁沉含笑饮了一口酒。
身旁之人脖颈雪白,手腕纤细,如同一道可口的菜肴,这道菜肴他没尝过,别人却想吃下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