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怔然,看着他的暴戾,片刻回神,他慢慢道:“殿下,燕怀枳或许能为一国之母,但我永远不可能。”
身为女子的燕怀枳,有家世有才情,正好与他相配,但他不能,性别之天堑,隔了万千子民,上百朝臣。
若是在一起,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青史上,遗臭万年。
世世代代的人都会骂他们,不知廉耻,有悖人伦。
却见宁沉一笑,决然而偏执的说道:“既然燕怀枳可以,那你不若成为她,嫁给我怎么样?”
燕挽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殿下想让我当姐姐的替身?”
“是又如何。”他悠悠挑起眉,“这种方式得到你未尝不可,说起来还省了我一番功夫,比辛苦谋夺皇位简单多了。”
“你疯了!”
疯得彻彻底底。
整个人病入膏肓般的病态。
宁沉浅浅一笑,负手背过身去:“两条路,你自己选。”
燕挽一条也不愿,他拂袖就走,转身欲出殿,侍卫却将他拦住,拔剑以对。
燕挽回身,眼眸泛冷:“殿下一定要将我逼至这般地步?”
宁沉回过头来:“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演了那么多年燕怀枳,演得自己都快信了?拿她做挡箭牌,便以为我会放过你了?”
燕挽霎时震惊,瞳光浮动,不可置信。
“怎么,很意外?”宁沉好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一个小小的技俩就能骗过我?”
“殿下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
当年相国寺举行祭祀大典,整个寺庙人山人海,按捺不住寂寞背着燕父燕母元春大郡主偷摸上了山,以燕家大小姐的身份混到平民队伍里,撞见了一个人。
那就是正在揪一名刺客的宁沉。
初初相见,并不知不小心被他撞到的人是那传闻中受尽皇宠的三皇子,只是随意说了一声“抱歉”,着急去看祭祀大典进行到了哪一步。
却被俊秀挺拔的男子一手抓住了手臂,拖拽了回来。
燕挽莫名其妙看着跟前那人,嘟哝道:“你不要以为我一个人,你就可以欺负我,我要喊非礼了。”
男子俨然很好的脾气,只是问:“姑娘华姿,十分不凡,有幸一见,不知芳名?”
打扮成女子的燕怀枳顿时勾唇一笑,眉眼弯弯:“眼光不错,我是御史台燕家大小姐燕怀枳,祭祀大典只能男子参与,我是偷溜出来的。”
男子侧首朝身后的手下望去,手下覆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又是一笑:“叨扰了姑娘很是抱歉,有缘再与姑娘相见。”
燕挽极其欣赏他这般不卑不亢的人,听到他的身份也没有表现出谄媚,点点头:“那就再见吧。”
后来,果然再见。
他被元春大郡主派出的侍卫逮回家,被燕母好一番责骂,正是蔫蔫垂头听训的时候,忽然宫中来了人,道是今日燕家大小姐帮助三皇子抓了刺客,感激不尽,所以送来赏赐以示感谢。
燕挽当场懵圈。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品出,自己被那什么三皇子拦下一番盘问,根本不是什么见色起意,而是怀疑他是刺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训斥被打断,燕母也懒得训了,偷摸出个门还能帮上皇子的帮,她也不知燕挽是什么样儿的运气,紧接着第二日,他被皇后召进宫中。
原是皇后有意为宁沉选妃,听了这一段艳遇愈发觉得这或许是天定良缘,立刻派人将燕挽接进了宫。
极其巧合的,燕挽便在皇后宫中看到了过来请安的宁沉。
宁沉换了华服,与那日乔装大不相同,燕挽看得痴傻,闻得耳边皇后“扑哧——”一笑,逗趣道:“皇儿,我看这燕家小姐对你也有意,不如母后做主让他做皇子妃如何?”
宁沉神色有些微妙,却是眼眸含笑,意味深长道:“但凭母后做主。”
燕挽才知自己进宫这一遭为何,连忙谎称有疾,道是不能为妃。
开玩笑,他一个男子做什么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