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你敢对天起誓,你对我一点也没动过心思?”
“我用我的命来赌,如果你当真一点也没有,我饮鸩一杯日后绝不纠缠。”
燕挽忽然说不出话来。
是否对他动过心?
——有的。
初为伴读,即是心动,尽管被自己再三告诫,情丝也缭绕丛生。
但他醒悟得早,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一时误入歧途,很快走回,便严防死守,绝不让那异样的情愫有一点机会可趁。
他自制力过人,萌芽的喜欢说灭就灭了。
宁沉从来不是他该肖想的人。
后来他喜欢上了宋意,这份感情过水无痕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如今他这样问出,让他恍然意识到,原来一切悲剧的由头都源于自身,他撩动了别人而不自知,引得他步至如此偏执的境态。
“殿下,对不起,是我的错。”
相国寺一行他不该去的。
这是他为自己招来的劫难。
也成为了别人的劫难。
“谁要听你说你错了,燕挽,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肯喜欢我?”
宁沉目光灼灼,字字逼人。
燕挽轻轻摇了摇头:“殿下,你我之间,如隔山海,断不可能。”
“好。”宁沉冷笑了一声,“你回去罢,我也不必经你同意,反正我想做的事情一向没人阻止得了。”
燕挽启了启口,还想说什么,最终放弃。
罢了,且让他冷静一段时间,来日再劝罢。
燕挽迈出了宫殿。
回到燕府,燕挽心情很不好,他百般惧怕的宁沉,对他有着这样深的感情,实在令他意外。
情债缠身,这都算什么事儿……
燕挽感到头痛,但被燕父召了过去,与他谈心。
父子两人许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元春大郡主逝世,燕母怏怏的最近才好了些,衣食上精神上的支撑全都落到了燕父的身上,简直累极。
这些时日算是好不容易缓过来,燕父想起自己的儿子一直被冷待,心中愧疚,此时见燕挽站在书房里,瘦了一圈,更是喟叹。
“挽儿,你祖母逝世,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没太顾得上你,你最近心情有没有好些?你祖母走了,你也不要太难过,生死是常情,须得看淡,你若过不去,和你表弟多走动,尽量早早想开。”
燕挽虽然难过,却并不想让燕父担心,温声道:“父亲放心,我很好,不会让祖母在九泉之下难安。”
“那就好,你母亲那边还要你多关怀。”
燕母跟元春大郡主虽是婆媳,更像姐妹,谁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燕母虽贵为嫡女,在家中却并不得宠,她的父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妾室的女儿,直到嫁过来才得到真心的疼爱。
诰命是元春大郡主为她请的,只因她在一群命妇被人欺负,回府了也不愿吱声。
可想而知她有多么难过。
燕挽成日去看,也不见她好半点,却仍然道:“好的父亲,母亲那边我会上心的。”
燕父又问:“前不久陛下召你又是什么情况?”
燕挽老实将自己做文章给天子看的事跟他说了,还道以后会跟着蓝佩。
燕父闻言有些欣慰:“蓝家受陛下看重,九思又是陛下的宠臣,陛下将你往他身边安排,是青睐。”
燕挽知晓,又见燕父十分忧愁:“可三皇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