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窈咽了口唾沫,正想去看这两个‘人’有没有影子时,一个老熟人拨开那两人,对着孟金窈的脑袋就是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平常不挺能耐的吗?今晚怎么这么怂?”
孟金窈被对方敲的眼冒金花,但也瞬间清醒了。
娘的,这哪里是鬼,明明是郑文煜这个瘪犊子!
“你小子,竟然敢跟老子抢花娘,看老子不弄死你。”
郑文煜今晚抢花娘的时候,败给了傅三,看到跟傅三一起混的孟金窈,当即就想把气撒在孟金窈身上,还想再去拍孟金窈,被孟金窈一脚踹到膝盖上摔了狗吃屎。
只要不是鬼,孟金窈都能应付得来,再说了,都快到她孟家府门口了,她还能郑文煜把她给欺负了?
孟金窈拍了拍衣裳上的灰,站起来,讥讽笑道:“弄死我?郑公子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胆子?”
被小厮扶起来的郑文煜,一摸鼻子发现有血,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阴狠:“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有没有这个胆子,你们几个,给我上,弄死这个小子。”
“少爷……”
“我爹是户部尚书,怕什么,上……”
小厮们正打算冲上去,凭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清冷的声音:“区区户部尚书之子,竟然这么狂妄?”
郑文煜身子一哆嗦:“谁!?谁在装神弄鬼?”
!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那个短命相公?
孟金窈刚想到这儿,那人不屑笑了声:“你都让顾楷林给我招魂了,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话罢,一道黑影从千年银杏树上飘下来,孟金窈看都没看清楚,尖叫一声:“鬼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萧骋怀被孟金窈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没看清楚方向,飘到一半被树钗子挂住了。
月色皎洁,他身后的绳索十分明显。
原本也要翻白眼的郑文煜,看到这一幕,当即怒火攻心:“竟然敢装神弄鬼吓老子,你他娘的活腻了?们几个去把他给老子扒拉下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有女鬼拿着瓜子蹲在旁边看热闹:“公子,你这技术不行啊!”
萧骋怀一个眼神过去,那女鬼迅速闭了嘴,打算换个枝丫蹲时,被萧骋怀冷着脸叫住。
“帮忙。”
那女鬼转头,笑意盈盈看着他,正是上次在万艳窟差点被萧骋怀斩杀的那个。
“我帮你敛尸骨。”
“好嘞!”
交易达成,那女鬼开始干活。她素手一扬,手中的瓜子噼里啪啦掉下去,化作万千红蝶,落在来抓萧骋怀的那些小厮身上,那些小厮瞬间眼神迷离倒了下去。
郑文煜冲到一半,一抹红绸掉下来盖住他的视线,他厌烦的想将红绸拽下来扔开,却没想到红绸尽头竟裹着枯骨红衣,那枯骨脸上还挂着媚笑:“公子,来,快活啊!”
“我有话要……”
问他还没说出口,郑文煜已经直挺挺被吓倒在地上了。
“你不早说!”那女鬼嗔怒道,见萧骋怀从银杏树上下的艰难,好心问,“要不要我帮忙?”
笑话,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爬个树怎么可能需要让人帮忙!?
“不要。”
“哦。”女鬼耸耸肩,飘去看孟金窈,飘到一半,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巨响,想扭头去看一眼的,但想到萧骋怀好面子,便佯装没听见,飘到孟金窈身边。
凑近看了看孟金窈,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里瞬间泛光。
这女人闻着好香,一定很好吃!
孟金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红衣骷髅凑在她身边,双手合十,祈求:“呜呜呜呜,小姐姐,你让我吃一口好不好?”
“鬼啊……”
孟金窈尖叫一声,又被吓晕了。
女鬼刚想张口,猛的被人一脚踹开了。
灰头土脸的萧骋怀宛若神祇负手而立,下巴微抬:“你想干什么?”
女鬼愤怒咆哮:“你那娘的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
“你知道魂飞魄散怎么写吗?”
女鬼觉得自己天灵盖有些冷,默默把自己断了的胳膊腿接回去,没忍住问道:“她究竟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
我信了你邪!
那女鬼看的分明,刚才萧骋怀原本是打算等郑文煜的轿子到银杏树下,才出现的,是看到郑文煜为难这个小公子,才提前出场了,结果……
萧骋怀踹了孟金窈一眼,见她毫无醒来的迹象,又转身朝郑文煜的轿子走去。
女鬼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哎,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一具身体的?”
萧骋怀避而不答,从轿子里取出一壶茶,往回走。
女鬼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孟金窈,眸色贪婪:“既然什么人也不是,那……”
萧骋怀猛的扭头,眼神冰冷:“别打她的主意。”
虽说‘死而复生’的萧骋怀,现在不一定是打得过她,可他这个肃杀的眼神,还是让女鬼有些发憷。
“就算我不打她的主意,别人也会打,毕竟像她这么……”
“还想要你的尸骨吗?”
女鬼瞬间暴怒,指甲头发疯长:“萧骋怀,你威胁老娘?”
“公平交易。”萧骋怀转头,脸上毫无惧色,“帮我打听顾楷林的去向,照顾她,我帮你敛尸骨,做长生牌送去庙里供奉。”
女鬼死了很久,因为无人敛尸骨跟祭拜,她现在只能四处游荡。
这听起来确实是笔不错的交易。
“成交。”女鬼又恢复了原样,不解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保护他?”
有萧骋怀在,除非想魂飞魄散,不然不会有鬼敢来打孟金窈的主意。
萧骋怀一把将冷茶泼在孟金窈脸上,面无表情说了句:“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
第20章
孟金窈轻车熟路从墙头翻下来,落地时扯到了尾椎骨,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又把郑文煜骂了好几遍。
屋内的秋禾听到响动,只披了件薄衣就跑出来,看到孟金窈,鼻子一抽,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啧,这丫头是水做的吗?怎么眼泪说来就来?
孟金窈叹了口气,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让秋禾止住眼泪。
强撑着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倒在床上昏昏欲睡时,隐约听到秋禾小声抱怨:“怎么又把衣裳弄湿了!”
已经和周公幽会的孟金窈,下意识呓语似的反驳:“不是我……”
也不知道谁她娘这么缺德,天寒地冻的,竟然拿冷水浇人,害她以为下雨了呢!
要是让她逮到,她定要……
最终没定要个结果出来,孟金窈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秋禾放下纱帐,熄了烛火,也去外间睡了。
纱帐放下的那一刹那,红衣女鬼飘下来,悬在孟金窈上方,陶醉的吸了吸鼻子。
果真只有可遇不可求的纯阴命,才能散发出这么诱人的香味。
那女鬼砸吧下嘴,按捺不住心中的贪欲,慢慢朝孟金窈凑去。
却没想到,发梢刚挨到孟金窈身上时,突然就燃了起来。
女鬼吓了一跳,迅速翻身飘到地上,再回头看时,孟金窈似乎嫌冷,裹紧被子翻身又睡了过去。
女鬼不信邪,又将手伸了过去,刚碰到孟金窈背心,指尖猛的蹿起火来,烫的她迅速抽手。
睡在外间的秋禾听到声音,喊了声:“小姐。”
见无人应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躺回去睡了。
娘的,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萧骋怀会这么放心让她来保护这女人了。
这女人明明就是一只刺猬,让鬼无从下手啊!
表情扭曲的女鬼,用烫伤的指尖捏着烧焦的头发,默默飘远了些。
春光暖软,和风微煦。
一夜好眠的孟金窈从床上爬起来,撩开纱幔,打着哈欠抱怨:“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啊?”
昨晚睡觉她一直觉得被窝里凉飕飕的。
“冷!?”秋禾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好春光,打算将手里的春衫换成冬裙时,又被孟金窈叫住,“算了,就穿那件好了。”
秋禾伺候孟金窈梳洗,在旁见缝插针劝道:“小姐,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多少也该注意些,这成日偷溜出去狎妓赌钱……”
孟金窈捂着头,哼唧道:“哎哟,头好疼。”
秋禾嗔怒瞪了孟金窈一眼,放下梳子去给她端醒酒汤了。
啧,这丫头年龄不大,怎么唠叨起来比府里的嬷嬷都可怕!
孟金窈懒散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脑子里零星浮现出一些片段。
孟金窈一喝多,记性就不大好,但隐约记得有顾楷林,还有她那个短命相公。
啧,难不成她那个短命相公昨晚真去春色满园寻欢作乐了?
不过,她怎么记得,自己被郑文煜为难时,她那个短命相公好像也出现了?
“来人,去找福伯问一下,今晨……”
孟金窈话还没说完,秋禾慌慌张张跑进来,道:“不好了,二少爷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