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宁说的不错,纵然邵辰风的做所作为恶心至极,就算全都捅出来对他也造不成多少影响反倒还会伤害到雀宁这也是原书中雀宁最无奈的地方——他无权无势、孤身一人,根本奈何不了这四个胡作非为的男主。
蔚鸿之安抚道:“先别想了,把这些都忘了吧改天我用金主的身份去他那边探探口风,问问其他的那些画都在哪里。”
雀宁应了声好重新看向屏幕。美军即将占领这处集中营纳粹们慌忙销毁证据而圭多让约书亚藏在墙角的铁皮箱子中,去寻找义无反顾跟随他前来集中营的妻子,明明是最紧张最惊心动魄的地方吗,他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
蔚鸿之说去邵辰风那边探口风,他泼了邵辰风的画大吵了一架闹得这么僵,还能怎么探?为了这个探口风,蔚鸿之又要做出怎样的努力,付出什么呢?
每每想起蔚鸿之神兵天降般的出现,那颗本已经渐渐平静的心就无法控制的颤抖,蔚鸿之为他做的实在太多了,原本雀宁觉得答应契约恋人的合约就能慢慢还清,但现在看来,这人情债欠的可能永远都还不回来了。
坦克开进空荡的集中营,年幼的约书亚被大兵抱上坦克,他在回去路上终于再次见到了母亲,男孩的笑容仍然纯真的像个天使,母子团聚的欢笑背后,却是那一直以来为他遮挡黑暗拼力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绝不能也让他的圭多落得这个下场。
从影院出来已经十点,看出雀宁的沉默,蔚鸿之知道他需要时间去消化,便道:“今晚就在我这边睡吧,我也不想换衣服再开车了。”
“好。”雀宁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执意要回去,就算再不想换衣服开车,蔚鸿之还是会送他的。
给王淑梅打完电话说不回家,雀宁放下手机去找蔚鸿之的身影,通往后院推拉门已经被打开,蔚鸿之正蹲在泳池边摆弄着什么,双皮奶凑在他脚边,尾巴翘得高高的。青年和小白猫非但没有违和感,反倒满满都是温馨。
他迈出推拉门,靠的近些,终于看清了蔚鸿之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对小小的木质铆钉,刚被打磨出来,地上还散落着木屑,而旁边的架子上放着许多切割好的平整木板,甚至还有刨床、木锯、手持式抛光机和油漆刷。
“这是什么?”雀宁好奇,在蔚鸿之旁边蹲下,他也就只有在小时候回老家看过人做木工,如今在蔚鸿之手里看到了这些充满年代感的工具,还颇为惊异。
“猫爬架。”蔚鸿之吹了吹铆钉上的碎屑,将它们放在小铁盒里,那盒子里已经有很多一模一样的木钉了。他盖上盒子,从架子的最底层拽出来一张图纸给雀宁,“想弄一整面墙的那种壁挂式爬架,淘宝上的样式都不太喜欢,订做也不好弄得完全符合心意,索性就自己做了。”
雀宁仔细去看图纸,完成图能看出这猫爬架一直从房子的一面墙延伸到了另一面墙,甚至还连通了通向二层的楼梯,如果安装好了,双皮奶简直就可以直接飞檐走壁。
旁边则是各个结构的详细尺寸图,手绘出的线条非常整齐,简直就像专业人士弄出来的。
“这图也是你画的吗?”
“对。”蔚鸿之本科学的车辆工程,工程图画的一摞又一摞简直数不过来,虽说考研的时候转成了经济学,但四年练就的基本功画这些还是轻轻松松,“我挺喜欢做点东西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你有什么爱好吗?”
原书中从未提过雀宁有过什么兴趣爱好,但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做的事情。
“我吗?”雀宁意外于蔚鸿之会问他这个,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爱好,只能道,“我最喜欢睡觉。”
蔚鸿之失笑:“谁不喜欢睡觉啊,除了这个呢?要是没有,以后想做的也可以。”
“那就……旅游吧,我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旅游好啊,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带你出去玩,反正哥有的是钱。”蔚鸿之随口说道,他正摸着昨天刨出来的木板,突然间手指一痛。
他嘶地声缩回手来,定睛一看,一根细小的毛刺扎进了皮和肉之间,刚好到没有出血却也很疼的程度。
“怎么了?”
“扎手了。”蔚鸿之试图将这根毛刺捏出来,但他指甲剪得挺短,根本捏不住。
“我来吧。”雀宁抓住蔚鸿之的手,他挪了一下位置让灯光不被遮住,凑近去看找到了那根刺的位置,捏住末端拽了下,刺被皮肉死死卡住,竟然没能拽出来。
扎得的确有点太刁钻了,蔚鸿之正要说要不要去找根针挑一下吧,雀宁却直接低下头,用虎牙咬住了毛刺。
他第一下没能咬住,又试了一下才成功,雀宁突然的行为出乎蔚鸿之意料,柔软的唇就紧紧贴着他手指,呼吸温暖而湿润地洒在掌心,低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神色,屋檐下暖光色的灯光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蔚鸿之下意识抽手想躲,被雀宁握住,他嘴里咬着刺不好说话,便唔了声用鼻音示意别乱动。
牙齿可比指甲好用的多,雀宁一偏头成功将毛刺用力拽了出来,他吐掉嘴里的小刺,还在看蔚鸿之的手:“没出血吧?”
蔚鸿之骤然回过神,方才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恍惚了一下,他挤了下被扎到的地方,隐约有粉色泛起,但到底没有血珠渗出:“没事。”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手指上仿佛还留存着雀宁嘴唇的柔软和些许不易察觉的湿润,鼓膜都在随着心跳一下下的震动,蔚鸿之将那害得他被扎了手的木板放下,道:“看来还得再抛光一次,扎到我没关系,别到时候再伤到双皮奶了。”
恰巧双皮奶从旁边路过,蔚鸿之弯腰猝不及防地一把捞起它,在双皮奶嗷呜呜地抗议声中道:“看我对你多好,以后早上醒了之后就自己玩别老往我身上跑,让我睡个好觉行吗?”
双皮奶才不管,它被抱得不舒服,愤怒地低头就要咬蔚鸿之的手。蔚鸿之赶紧撒开,白猫嗖的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让他这样一搅和,空气中若隐若无的暧昧终于消散。
“今天有点太晚了,等下次你再来我家,可以游泳。”蔚鸿之把东西收起来,在邵辰风家中的惊心动魄让两人都有些疲倦,“我去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蔚宏从前经常带朋友们来这过夜,客房收拾得很好,蔚鸿之从橱子里将被子抱出来,他这么大一个房子不可能自己收拾,需要打扫的时候都是打电话叫清洁阿姨过来,昨天是难的的艳阳天,阿姨就把被子全都晒了一遍,正好今天雀宁就用上了。
蔚鸿之甚至还找出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东西齐全的简直就像酒店,他给雀宁拿了新的毛巾,道:“二楼有两个卫生间,楼梯左手边的比较近,平时我也不常用,你可以去那边洗个澡再睡觉。”
雀宁正看着这跟普通房子主卧差不多的客房,怀中被塞进了蔚鸿之给他准备的东西。他抱紧毛巾,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