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大,不过我一个人住,太大了也有点吓人,还好有双皮奶陪着我。”之前蔚宏这房子可是他和朋友们聚众开趴的好地方,如今蔚鸿之许久没再和狐朋狗友们联络过,也就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时间不早了,蔚鸿之也打算洗漱休息,他明天还要上班。
雀宁走进楼梯左手边的卫生间,卫生间被分割成两部分,大理石地板上铺着防滑垫,他把毛巾和衣服放在架子上,在磨砂玻璃墙围成的浴室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脱了拖鞋,光脚踩进去。
打开花洒只等了五六秒热水便流出来,热气向上蒸腾,很快玻璃上就蒙上一层水汽。雀宁闭上眼睛扬起头,水冲在脸上又沿着身体的线条落在地面,冲刷一天的疲惫,他长长呼出口气,喉结滚动一下,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恶心。
纵然他已经尽力去遗忘,邵辰风双手留下的触感仍留存在皮肤上,他记得薄茧划过带来的轻微刺痛,记得充斥着邪恶欲念的触摸,每一下都是那么令人作呕。而水哗哗流下,将邵辰风带来的脏污洗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默默对自己道,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不要再去想了。
他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浑身皮肤都被烫的发红,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蔚鸿之的主卧就在隔壁,雀宁擦着头发,给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蔚鸿之很快回了他,雀宁放下手机,将窗帘拉上,别墅区环境很安静,入夜后几乎没有噪音,怪不得蔚鸿之会说一个人住都有些怕。
尽管躺在陌生的大床上,周围都是不熟悉的陈设,雀宁仍很快睡去,兴许是蔚鸿之表态让他知道自己并未孤身一人,这一夜他本以为会噩梦缠身,却出奇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雀宁被透进房间的天光照醒,他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才七点半。
他翻了个身,想要继续再睡了一会儿,迷蒙之中感觉脑袋下的乳胶枕头却不是熟悉的弧度,骤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在蔚鸿之家。
雀宁一下子清醒了,他眯着眼睛坐起来,昨晚洗完澡头发没彻底吹干就躺下,经过一夜被压得乱糟糟的,他昨天睡前口渴喝了不少水,刚一起来有点轻微水肿,但正因如此,让本来没多少肉的脸颊平添了许多稚气。
而楼下,蔚鸿之正在厨房中忙碌,昨晚给双皮奶说的那些话屁用没有,他今天照例被兴奋跑酷的双皮奶一脚踩在肚子上惊醒,不得已起了床,时间还早,雀宁在他也不去外面吃了,就在家里稍微弄了点。
蔚鸿之刚把炒好的肉酱盛进碗里,听到下楼的声音,扭头去看,雀宁正缓缓走下来,他一手整理着头发试图压下朝着四边八方乱翘的杂毛,却只是无用功罢了,配上一副迷迷糊糊没完全清醒的样子,直叫人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
“起来了?那我就下面条了。”蔚鸿之把肉酱端上桌,拆了一包面条。双皮奶把蔚鸿之吵醒闹了一顿后自己困了,缩在沙发上开始打盹。
雀宁坐到桌前:“这是什么?”
“肉酱面条。”蔚鸿之刚想说蔚佳佳最爱他这一手,忽然想到这里没有蔚佳佳,半途改口,“培根煎蛋什么的我吃不惯,你凑合跟我喝面条吧。”
“我也不爱吃鸡蛋。”雀宁望着蔚鸿之在厨房中的背影,在亲眼见到之前,他真的很难想象蔚二少还有这样居家的一面,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心理,泛着酸味的话脱口而出,“你之前的女朋友好幸福啊。”
说出的瞬间,雀宁自己都被这莫名其妙的言论给惊到了,他、他干嘛说这个啊!有病吗!
“什么?”蔚鸿之愣了一下,他没忍住回头看向雀宁,笑了声解释道,“那可没有,我到现在还就只给你做过。”
这样吗……雀宁为自己不恰当的言辞懊恼,决定少说话,哦了一声乖乖地不吭声了,但终是为蔚鸿之的这个回答生出小小的喜悦。
面条出锅,刚好两碗,拌着炒好的肉酱很香。两人坐在餐桌两边一边吃早饭一边聊着琐事,有种别样的温馨。
饭后蔚鸿之换了衬衣和西装要去上班,顺道送雀宁回家,告别之前,雀宁拜托蔚鸿之如果有邵辰风的相关消息一定要告诉他。
蔚鸿之答应下来,他到了公司,打开办公室的电脑,却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靠在老板椅上,收敛起脸上的轻松神色,沉吟片刻后,拨打邵辰风的电话。
第41章摊牌
邵辰风没想到蔚鸿之竟然会在闹过如此激烈矛盾后还和他联系当蔚鸿之声音冷硬地说想和他聊聊时邵辰风同意了,他也很想和蔚鸿之好好谈谈谈谈雀宁其次是那副被暴力摧毁的画。
兴许是全都对即将到来的争吵心知肚明,两人把地点约在了邵辰风在商厦的画室晚上八点本应是画室关门的时候,邵辰风却坐在那里等待蔚鸿之的来到,他面前撑着画架上面的画布绘着静物,形象和色彩逼真的就好像实物的复刻。
但邵辰风并不满意,如果绘画的目的就是追求精妙和逼真那为什么不直接看照片?太过相似反倒会失去画作本身的灵魂,而那才是艺术真正的追求。
蔚鸿之没有准时到达,他故意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迟了五分钟才到,这可以称得上一种技巧适度的等待会让邵辰风变得些微焦虑同样也能无形的表示自己才是这场谈判中的主导者。
他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袖口和领带夹反射着微光SilvanoLattanzi手工皮鞋锃亮腕上是一款小二十万的Bell&Ros眉头微微皱着明明是孤身一人,却兀地让人生出种其实画室外面有一群墨镜马仔在等待的感觉。
见蔚鸿之过来,邵辰风站起身,昨天两人闹得如此之僵,再见面,谁都没率先打招呼。
“既然邵先生也知道我为什么过来,那我就废话少说。”蔚鸿之不愿浪费太长时间,他抬头看了眼画室四周,望向画板后的邵辰风,表情就如他的语气一样淡漠,“你故意把雀宁迷晕,不光是为画那些画吧?如果昨天我没过去,雀宁晚上是不是就要在你的床上睡了?”
“蔚少真会开玩笑,我和雀宁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邵辰风死不承认他对雀宁心怀不轨,他到现在还咬着不松口,“更何况什么叫我把雀宁迷晕?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他最近忙着毕业和找工作,太累了睡的醒不过来也正常吧?”
邵辰风分明就是在仗着他拿不到证据,肆无忌惮地睁着眼说瞎话,谁能想到在这样一幅儒雅外表之下,藏着的是这样一颗污浊的心呢?
蔚鸿之定定看着他,并未像邵辰风希望中的那样被激怒,而是突然笑了下。
“这点我倒是相信,他腰间向下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流汗的时候就像盛放的花覆上了晨露,特别勾人,啧,要是做一幅画的话,肯定是点睛之笔,不知邵先生是故意没在画上画出来,还是因为从没见到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