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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_分卷阅读_308
  李云觉让翠娘准备了一车好酒,沈柏来时他们正好准备出门,李云觉有些意外,沈柏主动说:“夫君要去营里操练,没办法亲往,让我代他和国公大人去看看他们。”
  这是应当的。
  李云觉欣慰的点点头,让沈柏的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远峰郡是饱经战火侵袭的城池,那些为了守卫这座城池和身后国疆的将士都被埋在城外往西三里的一座山坡上。
  那里视野辽阔,天气好的时候,还能越过北横山遥望瀚京。
  刚下过雨,城外的路有些泥泞,路上还遇到不少百姓自发的来祭奠,马车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
  到了这里,李云觉周身的气压就低下来。
  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埋在这里的人没有立碑,甚至连坟头都被杂草盖住,寻常人根本分不出哪里有坟,李云觉对这里很熟悉,一手拎着一坛酒,挨个倒酒。
  翠娘给沈柏递了个眼色,示意沈柏这个时候不要跟李云觉说话。
  沈柏颔首应下,让小七小八帮忙给李云觉递酒,自己则跟在李云觉身后点香烛。
  祭祀的时间很长,沉默且枯燥,其他祭祀的人早就走了,沈柏他们却从早上一直做到傍晚才算完。
  往年翠娘都是一个人陪着李云觉,今年有沈柏她们陪着,结束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红了眼眶。
  沈柏默不作声,递了帕子给她。
  祭祀完回家,沈柏也有些累了,一进门却听见护卫说:“夫人,京里来信了。”
  沈柏一喜,连忙接过。
  信是沈儒修写的,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拐着弯儿的念叨沈柏来边关这么久,除了报平安,就再也没写过信回家,老小孩儿的气质显露无遗。
  沈柏看着看着眉眼染上笑意,信的最后,沈儒修说孙氏又怀孕了。
  许是怕沈柏不开心,沈儒修只提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什么,好像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沈柏现在心境不一样,得知这个消息还挺开心的。
  马上找了纸笔给沈儒修回信,洋洋洒洒编了一大堆废话,只传达一个意思:您老别担心,我在边关过得好着呢!
  第246章 宴请
  孙氏年纪大了,沈珀夭折后,她又怄气许久伤了元气,这个时候再怀孩子肯定比之前辛苦得多。
  沈柏现在对她没什么敌意,更关心的是她腹中的孩子。
  沈儒修一心扑在朝事上,多半不能好好照顾她,沈柏特意另外写了两张纸,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再让沈儒修去请张太医帮孙氏瞧瞧,好好安胎。
  给沈儒修回了信,沈柏想了想,又提笔给顾廷戈写了一封。
  给顾廷戈的信就要简洁谨慎多了,沈柏没提自己如何,只简单说了顾恒舟这一年来在营中做的事,以及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的现状。
  两封信同时送出,沈柏松了口气。
  其实要做顾夫人也不容易啊。
  上一世她跟那些老匹夫打嘴仗,虽说有些危险,但下朝以后就是听曲儿喝酒,这一世做了顾夫人,她几乎天天都在往外跑,考量的事还不少。
  清明节后,叶夫人登门来了一次,叶妙没跟着一起来。
  那天沈柏起得颇早,正在后院琢磨木桩要立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叶夫人便带着礼物来了。
  沈柏做事干脆利落,不喜欢假意推辞,让小八收了礼物,又让小七送来热茶和糕点,和叶夫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聊天。
  顾恒舟置办下这院子,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但顾恒舟没往府门口挂门匾,也没设乔迁宴,众人也就没机会来看看。
  叶夫人是第一次来,喝到热茶,吃上糕点,和沈柏聊天也聊得很愉快,莫名有点感慨,顾恒舟那样冷面疏冷的人,能有个这么温馨有人气儿的家真是挺不容易的。
  吃了几口糕点,叶夫人终于表明来意,恳切的说:“妙儿不懂事,上次生辰宴请了夫人去竟然没告诉我们,这几日他爹在罚她面壁思过,多谢夫人宽宏大量,不曾与她计较。”
  “叶小姐知书达理,不曾慢待我,我挺喜欢她的。”沈柏温笑着说,叶夫人眼底闪过光亮,随后歉然的说:“生妙儿前我曾小产过,所以有了她以后夫君有些溺爱她,她想要什么基本都会尽力满足,导致她现在有些偏执任性,夫人放心,我们会好生教导她,不让她给夫人添麻烦。”
  叶夫人是在暗示叶妙对顾恒舟有意的事。
  她今日见到沈柏便知沈柏是能持家有智慧的女人,叶妙在沈柏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更重要的是,沈柏和顾恒舟的婚事是陛下亲赐,婚礼在瀚京办得相当盛大,沈柏就算大度到同意叶妙跟在顾恒舟身边,叶妙也只能做个妾。
  自己精心呵护养大的女儿,一扭头给人做妾,叶夫人如何能同意?
  所以在察觉到叶妙的想法后,叶夫人和叶郡守都是一致的要把叶妙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叶夫人这也算是明事理,没有盲目宠着叶妙,沈柏笑着说:“叶小姐年岁还小,有些叛逆心很正常,夫人也不要太束着她,免得适得其反。”
  这话说到叶夫人心里去了,她连连点头,降下心防,跟沈柏说了一些零琐日常,沈柏提了一句要设宴的事,叶夫人很是热情的给了建议,沈柏一一记下,第二日又找翠娘了解了下这些人的为人如何。
  花了两日时间敲定宾客名单,沈柏特意买来纸张,自己设计了请帖式样,让小七小八帮着制作请帖,亲笔写了请帖,在寿宴前五日送出。
  之前相府寿宴沈柏操办过一次,这次倒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宴会前两天,周鹤用板车把做好的门匾送来。
  宅院不大,这门匾尺寸也不大,三尺长一尺宽,两寸厚,紫檀木做的匾身,刷着棕色油漆,低调奢华,四周边框有精致的祥云刻纹,中间是苍劲有力的两个漆红大字:顾府。
  顾恒舟惯用行书,字体飘逸,笔锋冷锐,相当有气势。
  路上怕有磕碰,门匾包裹得很好,打开以后,沈柏只看了一眼就很喜欢,当即让护卫搭手把门匾挂到门上。
  原本空荡荡的府门一下子添了威严霸气。
  沈柏把剩下的钱结算给周鹤,顺便拿了请帖给他。
  周鹤看了之后欲言又止,沈柏问:“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事抽不了身不能来参加?”
  周鹤摇头,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远峰郡历经战火侵扰,一直崇尚英雄武将,对商人和匠人颇有成见,若是我们出现在夫人的宴上,只怕影响不好。”
  上次参加叶妙的生辰会沈柏就隐隐察觉到这点,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她留周鹤吃午饭,仔细聊过之后才知道远峰郡的百姓大多还处于荒蛮的情况,他们以前一直只想着活命,所以城里几乎都是武馆,根本没有学堂。
  就算有,估计也不会有人愿意送自家孩子去念书。
  在他们的认知里,商人和匠人都是通过偷奸耍滑赚钱的,而文人柔柔弱弱,遇到敌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迟早会死。
  沈柏原本觉得这几年昭陵国力增强了,远峰郡也在慢慢变好,和周鹤聊过以后才发现,远峰郡只是表面上变好了。
  那些因为战火而根植于百姓骨血里的傲慢与偏见,要通过相当长时间的教化才能改变过来。
  她亲自送周鹤到门口离开,还是坚持把请帖给他们,让他们来赴宴。
  百姓蒙昧不是错,错的是这世道纷乱,让他们没有机会看见更好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
  送走周鹤,沈柏索性又赶做了不少请帖,发给城中一些小商户。
  临时加了人,沈柏又添置了桌椅,让厨房多储备些食材,在座位方面沈柏也有调整。
  不再用男女宾分席的方法,而是把跟朝廷挂钩的盐商粮商还有武夫和其他人分隔开来。
  顾恒舟在宴会前一天傍晚到家,沈柏是借着两人成婚一周年的名义宴客的,倒没打算怎么庆祝,顾恒舟到家的时候,却提了一个精致漂亮的灯罩回来。
  那灯罩与市面上卖的灯罩不大相同,做法看上去很是复杂,上面不知道糊的什么纸,看上去很是薄透。
  “夫君上哪儿买的这个,好漂亮!”沈柏拿过灯罩仔仔细细的看,越看越觉得这个灯罩很合自己的心意。
  顾恒舟侧目看着她,问:“喜欢?”
  沈柏重重点头:“很喜欢。”
  顾恒舟唇角微微上扬,说:“既然这么喜欢,等我有时间再给你做一个。”
  “好。”沈柏想也没想直接回答,而后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恒舟,“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
  顾恒舟应了一声,表情淡淡,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寻常的事。
  沈柏一颗心炸出花来,看那灯罩更觉欢喜,说:“这个看起来很复杂,你之前都没接触过这些,岂不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
  沈柏说着去拉顾恒舟的手,他手上全是老茧,倒是没什么伤口,沈柏放心了些。
  “只要能看懂图纸,要做这个也不难。”他自小就比别人聪慧,一边在校尉营训练一边念书还能两样都不落下,做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
  沈柏欢喜得合不拢嘴,说:“营里又没有木匠,你总不能凭空想象把东西做出来吧。”
  “我看了书。”顾恒舟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对沈柏说:“吃过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要去哪儿吗?”
  沈柏疑惑,顾恒舟说:“去了就知道了。”
  好奇着顾恒舟到底准备了什么,沈柏飞快的吃完饭,和顾恒舟一起出门。
  虽然不到宵禁时间,外面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走动了,两人同乘一匹马在夜色的掩护下出城,直奔平日营中将士操练的后山。
  到了山脚下,两人下马,顾恒舟拉着沈柏的手从小路往前走。
  他们没上山,顺着山坳往里走。
  虽然已经是暮春时节,夜里却还是有些冷,顾恒舟的掌心一片燥热,源源不断的向沈柏传递暖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顾恒舟说:“到了。”
  沈柏正好奇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顾恒舟从地上捡了小石子掷向四周,很快,星星点点的黄色光亮从草丛中升腾起来。
  那些光亮有黄豆大小,看着有点像萤火虫,但又和萤火虫不大一样,因为它们还会发出类似风铃晃动的细碎声响。
  当无数只这样的虫子飞起来,便形成了奇妙的曲子,一时间恍若满天星辰倾洒而落,如梦如幻。
  沈柏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拉着顾恒舟的手说:“这里和瀚上京外的山谷好像啊!”
  地形像,连这些虫子也很像。
  顾兄究竟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沈柏激动得不行,顾恒舟垂眸看着她,片刻后揽住她的腰,低头覆上她的唇。
  当初带她去山谷的时候,他就很想亲她。
  在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后,每次看到她,他都很想将她据为己有。
  她是他生命中的火焰,能照亮一切,也能温暖一切,上下两世,他都被她吸引无法自拔。
  即便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婚,做了夫妻之间该做的一切事,每次见到她,他都还是会有控制不住的冲动。
  他真的真的很爱她。
  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爱,也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