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太会撒娇了,这都能哄好,简直是力挽狂澜于既倒。
温言饮了半碗茶水,就推开韩悯的手,缓过神来,开始审问他:“跪着,为什么写这个?很好玩吗?”
韩悯在竹榻上跪坐好,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不是,就……为了钱。”
他二人对视一眼,分明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个。
楚钰家富,从来不将银子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温言——
“圣上没给你钱?”
“啊?”韩悯微怔,随后自以为明白过来,“哦,如果是起居郎的俸禄的话……”
“不是,你做起居郎之前、你在桐州的时候,他没给你银子?”
韩悯想起来了:“给过的,我上次去柳州,他给我塞了三张银票。”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其实傅询悄悄给韩悯塞过一叠银票,不过韩悯至今没有发现,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
温言十分震惊,又反问了一遍:“他不给你钱?让你一个人,带着一家子老弱在桐州过活?”
他一直以为傅询喜欢韩悯,喜欢极了。
喜欢到不惜为他顶撞先皇,为他火烧恭王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之前不太喜欢韩悯,总觉得韩悯拖了后腿,要是没有韩悯,傅询会容易一些。
后来与韩悯交情深了,也就发现他这人实在不是“妖妃”的料子,渐渐的也就放下了,随他们去了。
结果韩悯说,他在桐州时,傅询只给过他三张银票。
而韩悯还在柳州地动时,自己凑钱弄了好几十车的粮食与药材。
嗬,呸,这就有点过分了!
温言面色一变再变,扶住韩悯的手:“别跪坐了,快过来挨着我坐。”
韩悯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变了,不过看他不再生气,也放下心来,两个人靠在一个枕头上。
温言又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写话本挣钱?”
“嗯。”
“写了多久了?”
“两年。不过你放心,之前都是续作,我只写过这几本《二三事》的。”
温言家贫,特别能理解他,一把搂住他,摸摸他的脸:“钱够用吗?”
韩悯靠在他怀里:“还……还行,其实圣上已经对我很好了,他……”
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楚钰给温言使了个眼色。
心软的太快了。
温言反应过来,推开他,按住他的肩,继续问:“死罪可免,我再问你,为什么写我和琢石?”
“你的是在桐州就开始写的,我觉得……你和圣上……”
十来年的君臣搭档,很是般配。
没敢把这话说出口,韩悯只小声解释道:“你是他手下头一号文人,我看着挺……就一时兴起,写了第一本,后来发现这个题目写的人不多,就……”
他越说下去,声音越小,最后又一脑袋扎进温言怀里了。
温言向来嘴硬心软,此时也差不多消了气,摸摸他的头发。
而楚钰却扳着他的肩,把他拉过来:“那我呢?我又不是什么头号文人,我招你惹你了?”
“琢石,你闲时唱戏,应该比辨章更懂得这些。”韩悯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觉得,风流俊俏探花郎和生杀决断的皇帝,很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