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笑着拍拍兄长的肩:“不过他真的很好,兄长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不打架了。”
谁会担心你们还像小时候那样打架?韩识就是担心韩悯觉得他好。
眼见着兄长的脸色一分一分地沉下去,韩悯一脸疑惑,他又说错什么了?傅询能做个好皇帝不好吗?
最后韩识问道:“他对你,和对其他的臣子一样吗?”
韩悯拍拍胸口:“那当然是不一样的。”
韩识皱眉:“嗯?”
正巧这时,有一只蚊子飞进帐子里,韩佩伸出小手,但是没有拍中。
他说:“大哥的眉头可以把蚊子夹死。”
韩识握住他的手:“不要捣乱。悯哥儿,你说,他怎么会对你不一样?”
韩悯叉腰,振振有词:“我可是天底下不世出的文人,天降大任,使我匡扶社稷。筹粮款送柳州,写折子斗恭王,如今齐宋相争,宋国自诩中原大国,我大齐缺的就是文化型人才。他慧眼识英才,对我当然不一样,君臣相得,君臣相亲,太正常了。”
沉默了一会儿,韩佩道:“二哥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既然没有睡着,怎么说起梦话来了呢?”
韩悯抱住他,对韩识道:“哥,我们把他扔出去。”
韩识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我把你俩都扔出去。”
他翻过身,面对着墙。
他怀疑娘亲生下韩悯的时候,拿韩悯的身子骨,还有原本要用在别的事情上的心眼,都拿去换了他的才气。
否则他在这种事情上,怎么会这样傻里傻气的?
这时韩悯从背后抱住他,安慰他道:“哥,没事的,梁老太医肯定会把你的腿治好的。”
却不想他想的是这件事情,韩识一噎,随便应了一声:“嗯,我没担心这个。”
韩识转念一想,韩悯不开窍,姓傅的肯定比他更着急上火。
放心了。
*
翌日清晨,韩识撑着手,从榻上坐起来。
韩悯与韩佩睡得正熟,韩悯睡得很规矩,就那样躺着,而韩佩扭着腰、抻着手,还攥着韩悯的一缕头发,半边身子都压在他的胸口上。
韩悯睡得不是很好,除了被韩佩压得有些脸红,时不时还要抬起手,摸一摸挂在床头的长剑,确认傅询的东西还在,他才睡得下去。
韩识打消了想把他喊醒的念头,把韩佩搬下来,从榻尾挪下去。
拿起靠在榻边的拐杖,把轮椅拉过来。
因为腿脚不便,他起床穿衣洗漱的时间,比旁人的时间多出两三倍。
不过这一年来,他坚持不让旁人帮忙,已经比之前快了不少。
他换好衣裳,洗漱之后,床上的两个人还没醒,便摇着轮椅离开房间。
他起得不算迟,只是起来之后,耗费的时间多一些。
出来时,爷爷已经在院子里给梅树浇水,柳停挽着衣袖,在井边打水。卫环则在墙边扎马步。
厨房里也飘出炊烟,小剂子捧着碗筷,走到厅堂里,经过他身边时,朝他笑了笑。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剂子将东西放下,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对要上前的韩识道:“我来吧。”
他解下围裙,快步上前打开木门。
外边是一对父子,父亲已然中年,儿子看起来二十五的年纪。
两人模样相似,都是长眸薄唇,不过儿子身形较为瘦削,又唇红齿白,手里拿着一柄折扇,颇有些翩翩公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