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陪着他批了一会儿折子,很快就到了傍晚。
韩悯留下用晚膳,如从前许多次一般,太后派人送了两样菜。
不用旁人伺候,殿中也只有他二人用膳。
韩悯看着桌上的菜色,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到时候永安生变,恐怕不太安全,宫里最不安全。这回秋狩,太后娘娘要在哪里避一避?”
“母后要去建国寺祈福。”
韩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还是要让人暗中护卫,才稳妥一些。”
傅询却道:“你跟着我去行宫。”
韩悯果断道:“我不去。”他见傅询不悦地放下玉筷,解释道:“爷爷他们都在永安,我不能一个人去行宫。”
倘若将韩家人都带出永安,纵使蠢笨如赵存,也一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韩悯想着,要既不给傅询添麻烦,又要守着家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留在永安。
傅询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不强求,却道:“都搬去建国寺,你也去,我托母亲照顾你。”
那自然是好的。
韩悯笑着道谢:“那替我先谢谢娘亲。”
你说清楚,你在谢谁的娘亲?
真是个自来熟的小坏蛋。
*
用过晚膳,再陪着批了一会儿奏章,不知不觉就入了夜。
韩悯收拾好东西要走,夜里风大,傅询还特意吩咐人拿两件披风来。
直到内侍将衣裳拿来了,韩悯这才知道,他说的两件,是真的两件。
傅询起身,拿着披风的衣领部分,给韩悯披上,再帮他把系带系好。
他再拿起另一件,一面穿,一面问:“马车备好了?”
内侍道:“回陛下,已经备下了,就候在福宁殿外面。”
韩悯紧张地搓搓小手:“陛下要送我回去?”
“嗯。”
一切都准备妥当,马车一路从福宁殿驶出宫门,往韩家去。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在韩家门前停下。
韩悯向傅询道了别,转身跳下马车,一回头,却发现傅询也跟着下来了,还吩咐马车到巷口去等他。
仿佛要做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事情。
韩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在地摸摸鼻尖,问道:“陛下还生气吗?”
傅询却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还是一生宿敌吗?”
韩悯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
“那不就是……”韩悯挠了挠头发,抬眼看他,“如果陛下想的话……”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巷子里没有别人之后,迈了一步上前,双手环住傅询。
他把脸埋在傅询怀里,小声道:“傅苟是傻狗。”
傅询好像根本就没听见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正忙着摇尾巴,大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