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在爷爷那学会了很多,他是真的喜欢画画,他能在自己的画里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想要去又去不了的世界。
所以一旦动笔就会沉浸进自己笔下的世界里,不到不得已不会停手。
蒋义让马可波先回宿舍,他把最后一点竹子的细节勾完就回去。
这一勾,就勾到教学楼熄灯。
蒋义拎了包里就往宿舍赶。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靠近教学楼那条路的路灯也熄了,只靠着月光,光线有点儿暗。
蒋义突然就想到了邵炀把他拽到厕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现在想想,那眼神里除了愤怒似乎还有点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邵炀有话要说,但最后没说出口。
但最后邵炀还是承认是为了夏小鹿了,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他作为男配的确该注意一点,今天是他错在先,他也没什么好辩的。
“簌、簌、簌。”
蒋义想得入神,走得也慢,不经意间听到身后隐隐有脚步声,同他离得不算近,但和他走步的节奏一样。
若他停住……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蒋义再走,身后脚步声跟着走,他停,身后也停。
蒋义想起课间马可波给他讲的那些恶俗的校园鬼故事,他虽然不信那些,但总忍不住去想,想着想着,心沉了下去。
他再次驻足,迈步瞬间同时回过头,看清身后跟着的人后愣了一下,扭回过头来,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蒋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继续往前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没有刻意改变走路的速度,也没有再停下来,一路走回了宿舍。
到了四楼,他拐向左边,身后的人拐向右边,分道扬镳。
*
蒋义画的板报很快在年级里出名了,一班实验班九月份的黑板报年级倒一,很多人都等着再次看一班的笑话,所以会特地去看一班画了什么。
但他们没想到这次去看,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十班每次板报都是年级第一,拍下来的照片会放到年级板报展览板上,很快有人发现一班板报的那一排竹子和一班某一次板报里画的竹子有点像。
这事儿传到了十班,十班的那些美术生趁着下课都挤到一班门口看他们的黑板报,当看到右边板块的那些竹子时,按捺不住探头探脑,开始询问那些竹子是谁画的。
一班学生比较实诚,告诉十班学生那些竹子是蒋义画的。
蒋义,那个留级生,和年级第一邵炀打架的差生。
一班刚上完生物课,蒋义还在想种群数量变化曲线代表的意思,门外有人喊他的名字。
蒋义看了眼,门口堵着一群他没见过的人,他不认识那些人。
蒋义疑惑地走出去:“谁找我?”
“他!”有人指认到。
被指着的是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男生,瘦高瘦高的,戴着一副眼镜,皮肤白白净净,只是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冷冷的。
蒋义问:“你找我?”
男生抱臂靠墙站着,视线不在蒋义身上,而是透过一班的窗户看向教室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似乎不太想搭理蒋义。
蒋义不太擅长应付这种问他话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人,等了半分钟没听到回答,就想回教室了。
蒋义被十班别的学生拦了下来:“蒋义,你抄了廖弥青的画就想走?”
蒋义皱眉:“我什么时候抄了他的画?”
“你画的那些竹子,明明就是抄了我们班之前的一次黑板报,”说话的人举着手机,手机上是十班之前那张画有竹子的板报,“就这张,这些竹子是廖弥青画的,你摆明就是抄!”
“抄也不抄出个样子,跟廖弥青画得完全不一样,水平差劲还想着抄袭?”
“抄袭狗。”
十班学生左一句右一句,吵吵闹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