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晚会在下午六点钟开始,这之前一定得把道具准备好。现在出去定制打印的背景板肯定来不及。
当人陷入绝境的时候,就会选择一个人去寄托希望,而此时他们寄托的对象就是蒋义——全班公认画画最好的人。
事实上蒋义在他们吵来吵去推卸责任的时候,就已经拿着画笔往画纸上堆颜料,企图改掉那些污渍,但颜料盖多了看起来会很奇怪,盖少了又会留下污痕,怎么样都别扭。
邵炀凑过来:“能弄好吗?”
蒋义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太好弄,如果要把污渍全改掉必须厚涂颜料,这样容易导致色彩分布不均匀,到时候很难看的,不然就得大改,但画太大了,根本来不及啊。”
邵炀看了眼蒋义举着沾了白色颜料的笔刷无从下手的模样,转过头去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看把白天变成黑夜可能么,屋顶上的那些污点你画点装饰上去。这样要改的地方也没那么多,一下全涂黑就行。”
蒋义一愣,随即迅速接纳了邵炀的思路,照着画上沾染的那些污渍在脑海里慢慢形成了另一幅画,瞬间激动了:“我擦,邵炀你真神了,不能把黑变白就干脆全涂黑,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行,我去问问梁菠。”
梁菠就站在旁边,早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马道:“可以,完全可以,这么一想好像城堡外的那几幕在黑夜的场景下更贴切。”
蒋义一拍大腿:“太好了,这样我下午六点前绝对能完成。”
周围一圈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那么,你能放开我了吗?”
蒋义正高兴着,突然听到旁边人来了这么一句。
蒋义低头看去,就看见自己左手抓着邵炀的右手手腕,大半截手指头抠着邵炀的虎口,且握的力道特别紧。
他这才想起刚才听到邵炀提议时,一个激动抓起邵炀的手使劲摇晃,后来就忘了松手了。
蒋义尴尬地松了手,将左手背到身后去,稍稍握紧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抱歉,没注意。”
邵炀挑挑眉,不置可否。
蒋义没等到邵炀回答,低着头去挤颜料了。
邵炀在蒋义转身的时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手手背,不免懊恼:他就不该提醒,把人都吓跑了。
突发事故一下子把班级的凝聚力给激发起来了,班里许多同学都过来帮蒋义的忙,邵炀一直在旁边帮着蒋义一起涂色。
就连之前一直看不惯蒋义的“事儿妈”王立庞和“妒妇”刘桓治也来帮忙调颜料。
两人平时虽然没少挤兑蒋义,但两人从来都是以班级和自身利益为先,在这种时候都是一致向外的。
王立庞:“哪个不要脸的做这种事情不敢承认,咱班花那么久排练的节目差点就给毁了。”
刘桓治:“不就是那些考不过我们还一直嫉妒我们的那些人呗,虽然除了学习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既然参加了,我们必须第一。”
王立庞:“还好这次有蒋义。”
蒋义在边画边听着,听到自己名字时实在忍不住,捂嘴偷笑,压低嗓音道:“他们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邵炀:“因为你画的好,能让我们班拿第一,他们就有面子出去吹牛了。”
“别来彩虹屁,我不吃这一套。”蒋义说着,心里却愉悦得很,差点就要哼小调了。
邵炀轻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张照片出来给蒋义看。
图片上是个窗框,窗框上有半个黑色的脚印,脚印旁边的纹路磨蹭掉了一点,但能看清脚印上鞋底的花纹。
蒋义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你在哪看到的?”
“多媒体教室的窗框上,沾了颜料的,”邵炀道,“有人故意翻进多媒体教室毁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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