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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柠洗完澡回来,郝笺便将她的疑惑压至心底,问道:“你的体力怎么样?”
练如柠有些茫然:“啊?”
郝笺指了指脑袋:“还有力气帮我洗一下头吗?小师妹。”
练如柠总觉得郝笺叫她“小师妹”时,语速慢了一点点,有股道不出的慵懒和暧昧。
她想了想,应道:“……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郝笺去找护卫队借了一张长板凳,练如柠也打了半桶水回来,彭茂虽然在她们身边想帮忙,不过被郝笺给打发走了。
郝笺在长板凳上躺下,练如柠便伸手帮她把绷带拆了,额头上包着伤口的纱布倒是没有摘掉。
郝笺的伤口有一部分延伸到了发际,所以练如柠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部分,将她的长发抚了一下。
郝笺前晚才洗过头发,虽然因为疲于奔命而被汗水浸湿,可还不算太脏。而且她的头发并不打结,练如柠用手指一梳就到了发梢。
“水不多,只能洗一遍。”练如柠说。
“一遍也好。”
夕阳早已不见踪影,黑夜笼罩着大地,只有苍穹上星光熠熠。
江心岛上的声音十分嘈杂,但是丝毫影响不到躲在角落里洗头发的俩人,仿佛那里是江心岛唯一的安宁之地。
“明天启程吧!”郝笺仰了仰脑袋,目光刚好能对上练如柠的双眸。
练如柠将她的脑袋按了回去:“别乱动,待会儿伤口不小心沾到水可有你难受的了!”
郝笺嘀咕:“长发还是麻烦了些,水资源紧缺、洗发水也不一定能找的到。”
“可是很漂亮。”练如柠笑道。
郝笺挑了挑眉:“你喜欢吗?”
练如柠拨着水的手一抖,差点将水扫到了郝笺的伤口上,她瞪了郝笺一眼。然而后者根本就看不见,还轻笑了一声,嗓音刻意放沉了:“反正不管小师妹是长发还是短发,我都喜欢。”
这话像是在放电,电得练如柠的细胞都躁动起来。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忽然又想起郝笺的那些骚话来,她顿时冷静了——将郝笺的骚话当真,她怕是想太多了。
“你不用再休息一天吗?”她把话题转回到郝笺一开始的问题上。
“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别。”
她们的旁边投下来一片阴影,却见安明晖走了过来:“不再多留一天?我教你们用枪。”
“我们能摸枪的机会可不多。”郝笺说。
“虽然不多,但还是有机会的不是?一个小分教就闹得江市这般模样,你们到了南方城,可能还会面临更多的挑战。技多不压身,学了后不说枪枪爆头,好歹不会空枪。”
“安副官都这般说了,我们也不能不识好歹。”郝笺笑了笑。
练如柠本来也想通了,不再只顾着回家寻找亲人,偶尔也要注意一下外面的情况。况且经过了会议中心事件,她对枪-械的使用也产生了求知的欲望,自然就不会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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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笺洗好头发后,特意到桥梁上坐着吹会儿风,在她的旁边就是防御工程,她甚至能听见堤坝上被卡车拦住的丧尸的叫声。
安明晖拿了两罐啤酒出来,问她:“喝吗?老家那边的酒厂生产的。”
郝笺接过啤酒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老家,青市?”
“对,我和大刘都是青市的人,阿涛是济城的。”
郝笺察觉出安明晖的情绪有些异常,不过想来也正常,他之前虽然也损失了许多队友,但是大概没有一个是像阿涛和刘风那样,被他们拼命保护的人在背后捅刀子而死的吧!
“我想,你是对的。”安明晖忽然说,“在这样的乱世,以前的规则不太合适了。人类是被纵容着成长的,不让他们摸爬滚打一下,他们就不会真正地思考。”
“你想怎么做?”
安明晖板着脸:“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即使没有我们,他们一样可以活下去,而不用依靠归附邪教来苟且。说到底,那些人会被邪教洗脑,无非是因为他们从心底就是软弱怕死的,他们很多人甚至只是受了气氛的影响而不知道,其实他们也可以对付丧尸。”
郝笺松了一口气,还好安明晖没有被刺激得失了理智,要在避难基地实施粗暴的政策。不过好像是她小看安明晖了,他好歹是一个立场坚定的护卫队队员,再怎么样也不会歪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