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辉盯着他:“这玩意哪儿来的?”
男人说:“这附近很多奶茶店,这种原料有很多。”
因为末世后大家下意识地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却忽略了这些饮品店的存货,这就便宜了到处搜刮物资的他了。
朱大辉没说什么,他现在最主要的是休息。想到这儿他在男人的睡袋上躺下,然后蛮横地说:“这睡袋被我征用了,你这么爱书,拿书当床垫吧!”
男人看着他那把枪,没吭声。
朱大辉觉得他一个普通人,若是跟着他或许还有出路,不禁自鸣得意起来:“我说,你原本是做什么的?以后要不要跟着我混?我有枪,要多少物资弄不来?何必去吃这些垃圾食品!”
男人说:“我是一名律师。”
朱大辉闻言,脸上不复刚才的笑容,他冷冷地盯着男人,又问:“你是什么律师,打什么官司的?”
男人一边搅拌锅里的珍珠一边缓缓说道:“我是诉讼律师,专职民事诉讼。”
朱大辉的脸色很不好,他骂道:“妈的,老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律师,当年要不是你们不肯好好地替我辩护,我也不会入狱那么多年!”
男人诧异地看着他:“你犯过事?”
朱大辉吐了一口痰,拿枪对着男人:“老子当年穷,走投无路抢劫银行,结果那些不长眼的自己撞我刀口上,可是你们这些律师不好好替我辩护,害我多背负了一条故意杀人的罪名。老子这大半年来,就看你们这些律师、警察、法官不顺眼,死在我手里的这些人可多了,你今天撞上我,算你不走运,谁让你是律师呢!”
男人恍然大悟,朱大辉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古怪,因为从他闯进来开始,不管有没有拿枪对着这个男人,对方都始终不慌不忙,没有一丝恐惧感。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这么淡定吗?
他正待往下想,男人突然将烧着热水的锅往他那边一泼,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去,结果几声枪响,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上新增的伤痛来源。
“啊——”朱大辉脑子懵了,为什么对方会有枪,对方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枪?他好像中了两枪……
他想反杀,然而对方从容地踹了他一脚,不仅将枪踹脱了,还踩住了他的手腕,最后将枪架在他的脑袋上。
朱大辉睁大了双眼,额头的汗一直往下滴,他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然而又想不起来。
“你、你是谁,你也是使徒吗?”朱大辉尝试开口让对方放松戒备。
男人微微一笑,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钟庆明,是一名律师。”
朱大辉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钟庆明,一直都在官方的通缉名单上。不过不是说他在东部区活动的吗,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而且他跟通缉令照片上也有差别!
通缉令上的钟庆明的照片是从他的律师事务所里找的,那会儿他还没有白头发,面容也没这么憔悴,更没有戴眼镜。
不过换了别人,一定认得出来这是钟庆明,可惜朱大辉不怎么关注官方通缉的人,而且通缉令都是在避难处的投屏中显示的,朱大辉在加入南大教之前一直在外头独自行动,又哪里有机会关注?
虽然他不怎么关注,却也知道钟庆明这个人的,毕竟对方都在官方的首要通缉名单上了,不正说明他的能耐吗?!
钟庆明扶了扶眼镜,然后说:“我对你的来历很感兴趣,有空跟我说一说吗?”
朱大辉都疼死了,只是自己在钟庆明的手里,他不得不妥协。他先是求饶,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针对律师等职业的人,然后见对方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就老老实实地将他的来历说了。
钟庆明摸了摸下巴:“那我曾经被‘无咎’抓去做实验的事情,你知道吗?”
朱大辉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我、我不知道。”
“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两种人,一种是背叛我的人,他们已经死了。还有一种是想拿我做实验的人,不管是你们无咎,还是官方,我正在努力让他们死去,而你刚好撞我的枪口来了……”
“不、不,我们南大教从来没有拿活人做实验,那都是东大教自主的行为,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钟庆明的眼神变得无情起来:“别拿这套说辞来忽悠人,我知道你们南大教,在我来这里的这几个月,你们的事迹我也听了不少,你们那些失踪的使徒,难道不正是你们的手笔?你们恐怕拿那些人做实验了吧!”
朱大辉连忙辩解那都是塔克的行为,跟他无关,钟庆明在他这儿得到了不少塔克的信息,果断地杀了他。
杀完了人,他回去收回自己的锅,又去打了一些水,然后拿出一些面条来煮。对于身侧躺着的尸体,他并不觉得会影响自己的食欲。
他本是一心向善的好人,他尽职尽责地为人辩护,然后贴心地照顾妻子,力争当个好人、好律师、好丈夫。
可是,末世的降临,他跟妻子的感情还是经受不住人性的考验,将他骗到“无咎”的甚至还有他帮助过人,他们都是他被“无咎”拿来做实验,加以折磨的凶手!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折磨,在他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等级,想办法活下去!
好在,他要获得奖励的方式也简单,看完一本书或者背诵一篇文章,都能获得相应的经验和积分,所以他不停地背诵他所记得的法律条例,在被折磨的日日夜夜里,唯有这样,他才能忘却痛苦,才能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最终他脱身了,然而他觉得过去的自己也死了,被伤得千疮百孔地死去。而活下来的他要变得更强、等级更高,这样,才没有人可以奈何他。
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