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身份,却不好说。
君夜宸最宠爱的花魁,是一个武功高手……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世人,君夜宸不简单吗?事关君夜宸,就是对好姐妹,她也半个字不能透露。
“我想见他一面。就是……他可以继续蒙着面,我不是要得知他的身份……只是想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冷寒雁磕磕碰碰道。
楚曦玉一眼就看明白了。
难怪世间这么多报恩的故事,女子对于救了自己的人,很难无动于衷。
“好,我会转达。但他见不见,就难说了。”楚曦玉道。
银月奉命行事。对他来说,冷寒雁是主子下令要保护的目标而已。
他的目光清澈,并无二意。
“那就可以了!”冷寒雁连连点头。
……
盛京,风月坊。
银月悄无声息回到了自己的阁楼,换了一身轻飘飘的青衫,又变成了盛京第一花魁。
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白瓷瓶。
这是王爷让他找机会给海棠和魏宽下的药。
楚五姑娘这计谋,还真是大快人心,他也觉得十分痛快。
“公子。”贴身丫鬟星儿走了进来,禀报道,“魏宽留宿在海棠姑娘的房间,他今晚心情似乎特别好,还一掷千金买了金福记的金钗,赠海棠姑娘,博美人一笑。”
心情特别好?
银月握紧手中瓷瓶,眼神更加冰冷了。
今夜是苏鹤对冷寒雁动手的日子。
他以为今夜过后,就能摆脱那个“没用”的未婚妻,所以心情特别好?
设局毁自己未婚妻的清白,真是一个人渣!
“你下去吧。”银月淡淡说道。
婢女福身退下。
但没多久,房间之中也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人隐约在海棠的房间外,看见一抹影子飘过。
……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婢女端着的水盆,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吓的转身就跑。
风月坊夜夜笙歌,大清早,正是睡的香沉之时,这一声尖叫,不止吓醒了榻上相拥的男女,就连隔壁几间的客人,也被惊动。
“怎么回事?有没有规矩呢!大早上瞎嚷嚷什么,吵了宽郎安眠。”海棠不悦呵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枕边人,突然吓懵了。
那玉树临风的郎君,此时却是满脸红疹,看起来可怕极了。
“你……你……宽郎你这是怎么了?”海棠花容失色。
魏宽也被尖叫声吓醒,看见她就像看见鬼一样,“你的脸好可怕……你走开!你离我远点!”
“我的脸怎么了?”海棠不明所以,拿起床边的铜镜一看,吓的铜镜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她的脸,竟然也全是红疹。
和魏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海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魏宽是一个见多识广之人,已经想到了什么,手慌脚乱地给自己穿上衣服,气道,“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说为我守身如玉吗?你竟然得了这种病,还传给我?”
“宽郎你在说什么啊!”海棠一脸无辜。
正在此时,那最先跑出去报信的婢女,带着老鸨一行人闯了进来。
“把海棠抓起来!”老鸨面沉如水。
风月场地,最容易也最怕的就是出这种病……
她一直严格把控,没想到,海棠竟然染上了……
那就不能让她再接其他客人,免得被传给其他姐妹……
“妈妈,为什么要抓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海棠慌乱道。她没想到,一夜过去,所有人都变了嘴脸。
最爱的宽郎,还有一直惯着她的老鸨,都翻脸了……
眼见自己的摇钱树没了,老鸨十分痛心,指着海棠道,“你啊,竟然不爱惜自己,得了花柳病!真是太不小心。”
花柳病?
海棠出身烟花之地,自然知道,这种病意味着什么。
当场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贱人!”魏宽被花柳病三个字刺激,又气又恼,抬手就狠狠扇了海棠一巴掌,对着老鸨道:
“你们楼里的姑娘竟然这么不干净。今日之事,必须保密!若敢泄露出去,我要你们好看!”
老鸨也窝火,道,“魏公子还真是会推卸责任!她除了你,根本没有接过别的客人!你在外面乱搞,染上了病,传上我家姑娘,你还反咬一口!魏公子,你今日必须赔钱,否则休想走!”
“我们风月坊才是倒了大霉!”
魏宽气的不轻,“你胡说什么!我传染给她?笑话!”
“魏公子可是风月场的常客,谁知道在哪儿染上的脏病。我们坊里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好歹是国公府的公子哥,不想赔钱?就这么胡说八道!”老鸨为了不让自己亏本,据理力争。
第257章 上门退婚
“公子,出事了!”星儿急匆匆跑进来,道,“海棠姑娘和魏宽公子染上花柳病,和老鸨吵了起来……不知怎么让隔壁的客人听到,嚷嚷了出去,现在整个楼里的客人都吓跑了……”
银月淡定地煮茶,只是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教坊司的人,把风月坊封了。阁里的每个人都挨个检查,确定其他人没问题,才能继续营业。不过,您是王爷的人,没人敢查您,倒是和您没关系。”
银月端起茶盏浅斟一口,“魏宽呢?”
“走了。他是客人,教坊司也管不到他的头上。出门的时候包的可严实了,就露出一双眼睛,深怕让人看到他脸上的红疹。”
……
风月坊乃是盛京第一青楼,突然关门休整,立即引起轰动。
海棠和魏宽之事,传遍京城。一时间,凡是去过风月坊的公子哥们,人人自危。
“小公爷,出事了!那海棠姑娘,竟然染病了。”小厮飞一般的冲进来,禀报道:
“小公爷,您往日去风月坊,可曾……可曾和她有交情?”
正在懒洋洋睡觉的穆天宝打了一个哈欠,“谁?什么病?”
“风月坊的海棠姑娘!”小厮压低声音道,“染上了花柳病,现在整个风月坊都关门了!”
穆天宝一愣,“什么?风月坊关门了?可惜可惜,少了一个消遣地。海棠姑娘?没印象。可惜这病没得治,红颜薄命。”
“小公爷不认识就好。她那常客魏宽,也染病了……”
“寿国公府的魏宽?输给楚曦玉那个?这可真是太好了。”穆天宝幸灾乐祸,“该!”
……
国公府。
寿国公脸色沉重,魏家主母倒是一脸淡定,看不出表情。魏广立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热闹。
大夫颤巍巍把完脉,道:
“国公爷,从脉象上来看,疑是花柳病的脉象……但是,除了红疹,却没有其他症状,又不太像……”
魏宽焦急道,“也就是说,我可能不是得了这个病?”
“这个还需要多观察几日……大公子的症状,老夫生平罕见,不敢断言。”
魏广嘲讽道,“大夫诊断不出,那不如递了父亲的帖子,请宫中御医来给兄长瞧一瞧?”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请御医?还嫌不够丢脸?”魏家主母呵斥。表面上训斥自己儿子,但心情却好的不得了。
魏宽年轻有为,深得国公喜欢,对自己的嫡子反而不管不问。
真是太好了。
得了这个病,他前途尽毁,她也可以放心了。
又一脸和蔼看向大夫,道,“所以,这病该怎么治呢?”
大夫为难道,“如今还不能确诊,老夫也不敢随便开药。只是这……请大公子修身养性,近日不要行房事,万一那……咳……”
魏宽的脸色十分难看。
魏广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哥,不是做弟弟的说你,这烟花之地的女子,一定要小心,不然就会惹祸上身。你看看你……听说你还想给那个海棠姑娘赎身?”
“赎身?我们国公府,岂能让一个妓女进门?”寿国公怒道。
魏宽立即道,“那不过是谣言。父亲息怒,儿子一直记得家规,怎么可能娶青楼女子进门。不过是偶尔消遣而已……”
“哼!这还差不多。”寿国公脸色稍缓。
魏家主母叹气道,“宽儿,你原本有大好前程,怎么就如此不知珍惜,就不能洁身自好?非要去那烟花之地,染上这种难听的病。”
“那大夫说可能不是……”魏宽反驳。
“风月坊都关门了!不是花柳病,还能是什么?”魏广嘲讽。
寿国公道,“都少说两句。宽儿,最近就别出门了,等风波平息,再想办法澄清。绝对不能让外人说我们魏家,有一个染病的公子。”
哪怕魏宽得了花柳病,魏家也必须遮掩,让他死的意外,不能是病死。
正在此时,婢女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