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觉得自己的鼻音没有那么重了,“好了一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才听到那个男人说他可能是你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
陆折伸手过去,把女孩头上的帽子摘掉,两只粉白的毛茸茸的兔耳朵竖了起来,他摸了摸她的头,“吃药了?”
“吃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苏瓷好奇死了,而少年迟迟不回答她的问题。
陆折看着女孩的兔耳朵,他告诉她,“我不认识他,他要带我去做亲子鉴定。”
“你答应了吗?说不定他真是你的父亲。” 否则,他们的眉目为什么会有几分相像?
“没有。” 陆折轻抚着女孩的头发,“我没有打算要找回亲人。”
苏瓷眨了眨眼,“为什么?”
抚摸苏瓷头发的手顿了顿,陆折的指尖碰上了女孩毛茸茸的耳朵,他忍不住捏了捏女孩粉白的耳尖尖。
“陆折。” 苏瓷瞬间软了腿,她无力地倒靠在陆折的怀里。
陆折能感受到女孩的耳朵在他掌心下微颤着,可怜极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尖尖,低声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只陪着你不好吗?”
苏瓷全身泛软地趴在陆折的怀里,她的兔耳朵痒得厉害,听到陆折的话,她的眼睛亮起来,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涩涩的,“好。”
苏瓷很聪明,她看透了陆折的想法:“陆折,你不要想太多,你不会死,你有资格享受家人的疼爱。而且抛开生死这个问题不说,你真的不想找回家人吗?”
刚才那个男人认识苏父,显然身份不低,如果认亲是对陆折有好处,苏瓷倒是希望陆折找回亲人。
青春的年纪,她希望她的少年活得肆意快乐,而不是为了赚钱奔波劳累。
当然,陆折不愿意认亲人也没有关系,以后她可以养他。
陆折低着眸,指尖撩拨着掌心里的兔耳朵,他声音低低的,“不想。”
也不敢想。
苏瓷一愣,她眨了眨眼,心里发酸,又有点懊恼,她对着少年坚硬的肩膀轻咬了一口,“都说了,你别捏我的耳朵!”
她快要站不稳了。
陆折低低地笑出声,他左侧脸上浅浅的小酒窝跑了出来,眉目间少了几分僵冷之色,终于有了真实的少年感,“对不起,没忍住。”
苏瓷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定力,陆折一笑,她浑身更无力了。
而此时方老板那边,陆沉听着他讲述陆折的事情。
当他听到陆折患有渐冻症的时候,一张长相妖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意,他目光锋芒地看着方老板,“他有渐冻症?”
就连站在一旁的老曹心里也“咯噔”地沉了一下。
“陆先生,你以为小折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做亲子鉴定,为什么不愿意找回亲人?” 方老板替陆折难受得很,“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想这头找了家人,转头让家人失去他。”
这样谁受得了?
老曹听了眼角泛湿,他们家少爷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啊。
别家的豪门子弟生活肆意,要星星要月亮,什么没有?而他们少爷却吃着苦头长大,现在还身患绝症。
这是要绝了陆家的后路?
陆沉的眸色黑浓,身上早已经没有随意的慵懒,开口的声音稀罕地变得沉重:“他还有几年时间?”
“小折已经患病将近一年。” 方老板说着陆折的情况,嘴里发苦,“渐冻症患者病发后,一般只有3年左右的寿命,少数有5年。”
方老板看着面色黑沉的陆沉:“陆先生,今天你说小折有可能是你儿子的时候,我听了是真的替陆折高兴,这孩子性子冷,但一颗心却是热的。假如你是小折的父亲,你要认回这个儿子的话,请你务必要好好对待他。”
一旁,老曹再也忍不住,他擦了擦眼泪,“先生,我们赶紧把少爷带回去吧。”
陆沉直接站起来,他没有应声,大步往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老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车后座的陆沉,欲言又止。
这时,陆沉开口:“老曹,今天的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
老曹震惊,“先生,你不打算把找到少爷的事情告诉太太和老爷子吗?”
要知道太太一直都很惦记少爷,而老爷子年纪大了,总想能见孙子一面。
陆沉捏了捏眉心,“还没有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儿子,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说。”
老曹张了张嘴,只能应下。
陆家的发家史比苏家要早很多年,老宅子地处市中心,依然幽深清净。院子里的假山流水,花花草草的布局都是精心设计,每一处景色都恰到好处,而且风水寓意很好。
陆沉走进屋里,管家上前接过他的外套。
“太太呢?出去了吗?” 陆沉问管家。
管家毕恭毕敬地汇报着,“先生,太太在楼上,今天没有出去。”
陆沉单手解开了领口处的两颗纽扣,往楼上走去。
他推开房门,却没有发现妻子,洗手间没有,衣帽间没有。
陆沉往外走去,他意外发现自己书房的门被打开。想到自己昨晚看完,还没有收拾好的资料,他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推开了书房的门。
看见站在书房里的纤细身影,陆沉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雅雅。” 陆沉喊了一声妻子。
温雅转身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她一把将资料丢在书桌上,红着眼睛怒目看向陆沉。
就在温雅开口前一秒,陆沉“咚 ” 一下,熟练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雅雅,我错了。”
什么都别说,反正妻子不爽,就是他的错。
温雅一张明艳的脸上怒气半分没有减,“你什么时候找到我儿子的?”
陆沉起身,他赶紧走到妻子身旁,“就昨天,我昨晚才拿到这些资料,我没有要瞒着你,只是还没有确定他是不是我们的儿子。我担心给你希望,最后又落空。”
听着丈夫的解释,温雅的怒意才稍减,眼睛依然红红的,“那现在呢?你确定了吗?”
“他不愿意做亲子鉴定。” 陆沉声音压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里眸色暗淡。
原本他想要暂时隐瞒这件事,没想到被妻子发现了。
“为什么?” 温雅错愕。
陆沉的咬肌咬紧,嘴里有股血腥味,他看着妻子,眸色夹杂难以言喻的郁色,一字一句地开口:“他有绝症,不想认亲。”
温雅脑袋一嗡,一阵晕眩。
她整个人懵掉了。
“雅雅……” 陆沉扶住了妻子,“他不一定是我们的……”
温雅漂亮的眼睛被泪花蒙住了,“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已经去见过他,他并不想理会我。” 陆沉心疼地帮妻子擦着眼泪,“你先平伏心情,我明天带你去找他。”
他还真担心妻子会伤心得晕倒过去。
温雅深呼吸一口气,她站直身体,“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陆沉一向唯妻是从,他抽过一旁的纸巾,继续帮妻子擦好眼泪后,才说道:“行,我带你去见他,他不愿意去做鉴定,我就让人押着他去。”
“你敢欺负儿子,你就睡一个月书房。” 温雅擦好眼泪,哭着骂他。
陆沉小声哔哔,“说不定他不是我们儿子……”
温雅推开他,“我先去换衣服,你赶紧让人准备车子。”
车子里。
老曹才刚听完陆沉吩咐的不要将这件事外传,要瞒着太太,没想到转眼间,先生自己爆了出去。
不过,也只有太太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你说,待会儿子看见我,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温雅又紧张又伤心,一转眼,儿子长大了,她也成了中年妇女。
“不会,你在我的眼里是最漂亮的。” 陆沉最会哄妻子,情话张嘴就来。
温雅的长相偏向明艳高傲,而且眉目极有风情,加上她保养得当,不仅没有一丝老意,反倒更有女人味。
温雅心里全是儿子,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陆沉的甜言蜜语。
陆折的住处里。
他正在陪苏瓷睡午觉,女孩浑身发软地靠在他怀里,一双兔耳朵被他反复轻捏,撩玩,逗弄。
“陆折。” 苏瓷一双黑眸像是能浸出水来,她可怜巴巴地开口:“我错了。”
陆折薄唇轻勾,指尖捏着她粉白,软软的兔耳朵并没有松开,“还闹不闹了?”
女孩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而且尽爱逗弄人。
“我没有闹。” 苏瓷眨了眨水色潋滟的眸子,“我喜欢你的小酒窝,才舔的。”
陆折漆黑的眸色一深,他玩弄着她耳朵的手微微用力,女孩就差软成水,“团团,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现在她的兔耳朵在少年的手上,她不敢应是。
“不要捏,我错了。” 一向坏坏又磨人的苏瓷软软地求饶。
她眸色水润,小脸白里透着浅浅的粉色,眼角下的小泪痣勾人得很,这哪里是小兔精?此时的她更像是勾人魂的狐狸精。
要是别人看见苏瓷这副模样,听到她这样乖巧地服软,别人早就丢了三魂七魄,但这并不包括陆折。
少年的指尖轻轻地从女孩兔耳朵上刮过,直逗得她的兔耳朵颤了又颤,好不可怜。
下一秒,在女孩水灵灵的目光中,他低头,凑近了她的兔耳朵。
薄唇微张,他一口含住了女孩的耳尖尖。
苏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仅耳朵轻颤,就连身体也颤了起来。
呜,她要被刺激死了!
而这时,门外的铃声响起。
陆折松开了苏瓷的耳朵,他看着神色愣愣,眼尾点着媚色的女孩,他勾了勾唇,压着声音问道:“知道教训了吗?”
女孩太作了,总得让她尝点苦头,才会收敛。
苏瓷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