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是该带了善善到处逛一逛……怎么你们都空着手,恒儿不是我说你,怎么也没给善善买点儿什么东西呢?”
季善忙笑道:“娘,相公几次都说要给我买,可我暂时什么都不缺,当然没必要白白浪费银子。我们先进屋说话儿吧,别在这里吹风了。”
路氏道:“你们回来我就安心了,我得去你们大伯家一趟,你们自己先回房去吧。”
娘儿三个遂作了别,出门的出门,回房的回房了。
待喝了一杯热水,缓解了喉咙的焦渴感后,季善才与沈恒道:“不知道三哥这会儿在不在家?你去瞧一瞧,若是他在,就请了他过来,我想请他帮个忙,好吗?”
沈恒点头:“好。”起身出了门。
稍后回来道:“三哥不在家,可能去做活儿,或是瞧三嫂去了?季姑娘想找他帮什么忙,不如说来我听听,指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季善想了想,道:“也好,反正迟早你也要知道的。是这样的,我打算请三哥帮忙,做一个跟你府试时一模一样的模拟考场,等做好后,再设法找齐历年府试的考卷,你隔个两三日的便定时考一次,如此习惯成自然,等真正再上考场时,你便无所畏惧了。你觉着怎么样?”
他之所以一上考场就紧张,说到底不就是考得太少了?
若他跟现代那些准中高考生、考研大军一样,周周都考,随时都考,再大的压力只怕也麻木了,到真正上考场最后一搏那一日,又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恒让季善说得眼前一亮,“季姑娘怎么想出这样的好法子的?就跟我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学凫水一样,一开始是真怕淹死,下了两次水后,便无论如何不敢再下了,但后来硬着头皮又下了几次后,便也不觉得害怕,继而真学会了凫水一样,习惯了自然就不怕了。只是……”
“只是府试毕竟跟凫水不一样,一个能改变命运,一个纵学不会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怕……自己还是不行,我也记不大清楚考场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明明已经经历过两次,可我、可我至今想来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我……”
季善见他说着说着脸就白了,额头也有了细汗,就跟回忆起了多可怕的事一样,暗暗叹气,他的考试恐惧症看来真的不轻啊,算了,慢慢克服,慢慢来吧!
她笑着柔声道:“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第61章 先强身健体
沈恒脸色还是很苍白,苦笑着低声道:“我试过了啊,已经试过两次了,这不是都不行吗?就跟做了两次噩梦一样,醒来后只知道做了噩梦,具体是什么样的噩梦,梦中的细节却全然记不起了,只余畏惧与胆怯。不过我既说了会全力配合季姑娘,自然就会做到,季姑娘只管安排便是。”
季善笑道:“记不起就别记了呗,我回头问二姐夫也是一样的,那等过几日二姐夫休沐,带了二姐和小外甥回来时,我们再说这事儿吧。对了,你复课后,每日什么时辰去学堂?”
沈恒受她的笑容感染,心里轻松了一些,道:“每日都是卯正起身,卯时三刻出门,辰时之前到得学堂。”
季善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北京时间,好像是六点起床,六点半出门,七点之前抵达学堂?
她微皱眉头道:“马上就入冬了,天亮得迟,也是辰时之前就必须到学堂吗?”
那她岂不是也得陪他五点半就起床?杀了她吧!
好在沈恒随即道:“冬日里能迟半个时辰,辰正前到学堂。”
季善方松了一口气,“那打明儿起,我们都卯时三刻起床,然后围着村子跑两圈,辰时回来后吃早饭,吃完了你便出发,在辰正之前,你抵达学堂应该没问题。”
虽然大冬天的六点半就要起床也很虐,好歹比五点半强多了。
反正只熬这一个冬天,等沈恒中了秀才,她自由后,便可以想睡多晚睡多晚了。
沈恒之前就听她提过他除了用功念书,同时也得锻炼好身体,点头道:“君子有六艺,夫子也说过旁的学堂没有条件便罢了,身体强健却是跟念书做学问一样重要的,不然一考就是那么多日,吃不好睡不好的,纵学问再好,身体不争气也是白搭。一切但凭季姑娘安排便是,我都可以。”
季善笑着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就是如今天黑得迟,早上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路啊,我们要怎么跑?”
沈恒道:“这个简单,打个火把也就是了。”
季善听他说得轻松,也就不当一回事儿了,道:“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菜园子里拔点菜晚上吃……哎,我上次做那个韭菜饼,你说我要是逢集时,去镇上架了炉子现摊现卖,大家伙儿能舍得花钱买了吃吗?五文钱一个肯定舍不得,但三文钱一个,我觉得应该还是能卖的。”
她如今也就只能小打小闹的挣点小钱,慢慢的积少成多了,关键就这样,本钱也都是沈家的,得刨除本钱后,才是属于她的第一桶金。
沈恒听得皱起了眉头,“季姑娘的意思,是想去镇上做生意吗?我不是说了,银子的事儿季姑娘别操心,有我吗?”
这么美好的季姑娘,他可不忍心让她去镇上劳心劳力,还要被人品头论足。
季善不以为然:“你如今的第一要务是念书,别操心银子这样的话该我说才是啊,自己赚来的银子,我用着心里也才踏实。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好的,且容我先筹划两日再说吧,我拔菜去了啊。”
说完便出了门。
余下沈恒看着她的背影惟有暗暗苦笑,季姑娘就不能别这么通透自立,有意无意的与他划开界限吗?明明她就比他小,明明他才是大男人,可在她面前,稚嫩无能的却每每都是他。
可若季姑娘不是这么通透自立,也不是她了吧?
次日刚交卯正,沈恒便起了,有意把一应动静都弄得极小,以免吵醒了季善。
昨晚他与季善说过了,早间他一个人早起去跑步就好,不用她陪他一起了,她也好多睡一会儿,奈何季善说什么也不同意,二人始终没能达成共识。
沈恒便决定今早上自己偷偷去跑步,这越到后面天儿越冷,尤其早晚,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女儿家皮肤娇嫩,哪能跟大男人一样的风吹霜打?
可惜他自问已把动静弄得够小了,还是刚穿好衣裳,就听得帘后季善迷迷糊糊的问他:“几点了,该起床了吗?”
沈恒只得道:“季姑娘,你再睡会儿吧,我一个人去跑就行了,你放心,我不会偷奸耍滑,一定会跑够的。”
季善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要跟你一起去跑不是为了监督你,主要还是我自己也想强身健体,我身体可没你以为的那么好,又怕冷得很,后面天儿真冷起来,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要病,当然得趁早未雨绸缪才是。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就好。”
说完已快速下了床,手脚麻溜的穿起衣裳来,随后又把头发随意一挽,再去厨房生了火,把昨晚便熬好的粥煨着后,便随沈恒一道出了门。
却是刚出了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呼,真的好冷。”
沈恒忙把手里的火把离她近了些,迟疑道:“季姑娘,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一语未了,就见季善已往前跑起来,他只得跟了上去,就听得季善道:“就是因为冷,才更要跑啊,跑两圈就暖和了嘛,我体力耐力可都很好的,你一个大男人,可别连我一个弱女子都跑不过啊。”
沈恒让她激起了好胜心,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举了火把,与季善一道跑起来。
两人绕着村里的主道跑了两圈,都累得气喘吁吁,天也已经蒙蒙亮了,才回了家。
随即趁沈恒梳洗换衣之际,季善将已热好的粥给他盛好,又把芋头和鸡蛋都热好,才端到了房间里两人一起吃。
虽如今四房穷得很,季善也没在伙食上亏待沈恒和自己,一个准高考生,每日一个鸡蛋已经是最低配的标准了好吗?
至于她自己虽不是准高考生,却实在信不过如今的医疗水平,宁愿每日多花几文钱在吃上,也不愿回头一个不慎便病上一场,到头来人也受了罪,钱更是翻倍花了去。
沈恒对她这点很满意,他自己其实吃得好一点差一点都无所谓,却绝不愿委屈了她,见她也不愿委屈自己,当然就最好了。
一时吃过早饭,沈恒便拿了昨晚便备好的书袋,与季善道了别,又与去沈九林和路氏道别后,去了学堂。
第62章 变了卦
季善送走沈恒后,先洗了碗,又收拾打扫了房间,便无所事事了。
想了想,索性去了路氏屋里。
就见沈九林已不在家里了,倒是正好方便季善与路氏说话儿了,于是寒暄了两句后,季善便直接切入了正题:“娘,相公打今儿起就复课了,田里和地里这阵子也不需要播种收获,我白日在家里便什么事儿都没有,实在太闲了。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事儿来做,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好补贴家用。”
路氏这几日因季善把沈恒照顾得极好,把个小家收拾得也是井井有条,而对她越发的喜欢和满意了,闻言笑道:“你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到底后边儿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光靠省又能省几个呢?还是得有来钱处才行。只是咱们女人家能做什么,不外绣个荷包帕子的到镇上去卖,可你的手艺……”
她这个小儿媳什么都好,就是一手针线活儿实在拿不出手,不过也怪不得她,压根儿没人教她,难道还能指望她生来就会不成?
季善笑道:“我知道自己的手艺拿不出手,所以从没想过要绣荷包帕子卖,我其实另有打算。娘还记得我前几日做的那个韭菜饼吗?昨儿在镇上我留心瞧了瞧,逢集之日街上人还是很多的,要是一集能卖百来个,一个三文钱,一月下来也能有二三两银子了,娘觉着……”
话没说完,路氏已道:“这不成!恒儿是要考秀才的人,他娘子却在街上摆摊儿做生意卖吃的,让同窗和旁人怎么看他,他回头若是中了,旁人就更是会以此说他的嘴,损坏他的名声了,这个法子万万行不通。”
季善还没说完的话自然再说不下去了。
好吧,她忘了“士工农商”,做生意的人在古代地位最低了,沈恒还是读书人,名声更是顶顶要紧……
那她还怎么赚银子,她那些赚钱的想法不管本大本小,可都是与做生意有关的,难不成只能等将来她得了自由,不再是沈恒的媳妇儿后,才能开始赚钱大计?
季善不由蔫了,片刻才道:“都是我考虑不周了,幸好还有娘提醒,不然……那我再想别的法子吧,只要用心,肯定能想到的。”
路氏见她无精打采的,道:“善善,你也别着急,我之前不是说了,你们银子不够用了自有我替你们想法子吗?你如今就安心照顾好老四便是,不要想着省钱,就从你和老四嘴里抠,那说到底又能省几个钱?我是从来不主张一味从嘴里省的,只是之前家里人多,我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有人说闲话,如今倒是正好了。”
顿了顿,“对了,你和老四今儿天不亮就打了火把出门是去做什么呢?如今天儿越来越冷了,你们怎么不说多睡一会儿?”
她就恒儿一个亲生的儿子,又是失而复得的,反正已经被人说偏心了,她就真偏心给他们看,反正断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季善因路氏并不像姚氏宋氏那样觉得她浪费、大手大脚而心里好受了些微,道:“我们出门跑步呢,时间长了,能强身健体的,不然回头县试一考便是九天,府试同样也是九天,万一相公身体撑不住,可该如何是好?”
路氏听得是为了强身健体,也就不再多说了,只叮嘱道:“那你们注意保暖,别冻坏了。”
季善点头应了,“娘放心,我们会的。”
当下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路氏因见季善穿得单薄,想起她别说棉衣了,连带夹的冬衣都没有,因说道:“我这儿还有些棉花,只我眼神不好,做不了棉衣了,回头等你二姐来,我让她带回去替你做件棉衣穿吧。”
季善闻言,心下很是感激,道:“娘总是这般照顾体贴我,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话没说完,婆媳两个就恍惚听得外面不知是沈松还是谁,叫了一声‘四叔’。
路氏不由皱眉道:“恒儿不是去学堂了吗,还是我们听错了?”
一面已起身往外走去,季善见状,忙也跟了上去。
就见竟真是沈恒回来了,婆媳两个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路氏嘴里还紧张的问着:“恒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儿不是去学堂复课吗?是不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季善也忙定定看向了沈恒,等他回答。
沈恒却是笑道:“娘您别担心,我没事儿,是夫子说我大病初愈,很该再养几日十来日的再回去复课,所以让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二姐夫给我的笔记回来,这些日子在家里倒是正好可以赶上进度了。”
又冲季善微微摇头,让她安心。
路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出什么事儿了呢。那你就听夫子的,再在家里养一阵子吧,时间再紧,也不差这几日的。”
沈恒笑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娘您只管忙您的去吧,我回房看书去了啊。”
路氏笑着应了一声“哎”,“那我割猪草去了。善善,你也跟了老四回房,照顾他吧。”
夫妻两个遂依言回了房去。
季善等沈恒放下了书袋,才皱眉问他:“夫子昨儿不是说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复课都可以吗,怎么今儿你回去了,他却变了卦,又让你回来再将养呢?”
她怎么觉着怪怪的?沈恒如今的好气色人人都看得见,孟夫子没道理看不见才是啊!
沈恒倒是没多想,只笑道:“夫子也不是变卦,就是担心我的身体,毕竟我之前……的确太吓人了些。反正在家里学也是一样的,我就再将养几日吧。”
季善想了想,人孟夫子都这样说了,沈恒人也回来了,还能怎么着呢?
那就让他先在家里学几日吧,正好可以趁这几日,把模拟考场初步弄出来,遂点头道:“那也行,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只是她的赚钱大计该怎么办,什么生意都不能做,她可上哪儿搞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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