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到嘴边,姚氏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当日的确是他们,尤其是她和二弟妹拼了命要分家的,就跟面前是火坑,她自己非要拼了命的往里跳,结果被烧得浑身稀烂,却反过来怨旁人怎么不劝自己、怎么不拼命拉着自己是一样的道理,尤其当日公婆可是拉过她的……
念头闪过,姚氏听得季善好似叫了她:“大嫂你呢,你怎么说?”
姚氏方回过神来,就见季善正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显然在等她回答,只得艰难道:“我当然跟你们大哥是一样的意思。”
季善这才笑了,道:“既然哥哥嫂子们都是一样的心思,那就最好了。对了,还有一点我想说明一下,我为什么在娘家时不肯把方子拿出来,改善娘家人的生活和处境,一来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二来我在季家时,压根儿没人肯听我说一句话,我若张口就要二三十颗鸭蛋,还要坛子和其他原材料,肯定只会换来一顿打骂,所以我也的确没那个条件试验自己的方子。二哥,劳烦你回头把这话转告一下二嫂,也省得她再……”嘀嘀咕咕。
后面的话季善没说出来,却足够沈河明白了,黝黑的脸上立时浮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片刻才道:“四弟妹放心,我一定会转告给她的。”
季善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二哥了。再就是,此事还得请哥哥嫂子们务必帮我和相公保守秘密,毕竟‘财不露白’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若是让村儿里的人知道了此事,难免有羡慕妒忌恨的,谁知道会因此为家里带来什么麻烦事儿呢?大家肯定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吧?”
又是沈树最先表了态:“我们当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肯定会守口如瓶的,是吧大哥大嫂二哥?”
沈石沈河跟着也都点了头,“我们会管好自己嘴巴的。”
季善忙谢了三人,姚氏也没落下,“那我就先谢过哥哥嫂子们了。”
才敛了笑,正色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来说最后一件正事了。相公还有三个月就要去县里参加县试了,这几日他模拟考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只要他能答题,敢答题了,我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心想事成!那么,接下来这三个月,我不希望类似今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而是希望家里能一直都清静和睦,给相公一个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尽可能让他身心都保持愉悦的状态,不知道大家可愿意配合?”
顿了顿,继续道:“虽然现在已经分了家,但只要相公高中了,哥哥嫂子和侄儿侄女们,其实还是一样沾光的。多的例子我就不举了,只说将来侄儿们县试之前的那一两保银,自家的亲四叔,当然没有收钱的道理,那哥哥嫂子们不就节约了?除非哥哥嫂子们不打算让侄儿们也念书,不想他们将来也高中。就更别提相公若是中了,听说至少能免四十亩田地的税,别人一说到沈家,也会说是那个出了一位沈秀才的沈家,将来侄女们说亲,也会被人高看一眼了,这可是连族人多少都会跟着沾光的事儿,何况自家人呢?大家细想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光晓之以情,怕是不能让姚氏和宋氏接下来几个月都安安分分。
沈石沈河也未必能时时刻刻都管住她们,那总是他们的老婆、他们孩子的娘,他们又哪能真一点不在乎她们的感受,真一点不受她们的影响?
那便诱之以利吧,就不信在利益面前,姚氏宋氏还管不住自己的嘴,还要天天生事儿!
那她们就不只是自私,更是愚蠢透顶了,想来她们还不至于那么蠢,沈石沈河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犯蠢,——他们两个当哥哥的,对沈恒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果然沈石在沈树开口之前,先就开了口:“四弟妹放心,我们都盼着四弟好,盼着四弟能中,当然愿意配合你,你只要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就是了,我们都听你安排。”
沈河也道:“是啊,四弟妹,分了家四弟一样是我们的弟弟,我们一样盼着他好。只是家里要清静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求?要不我把大丫小梧送去他们姥姥家住一段时间?”
他们当然是盼着四弟能中的,哪怕他们沾不了实质的光,能跟着沾点虚名上的光,他们也盼着。
何况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若将来他真中了,又怎么可能不关照他们当哥哥的,怎么可能不让他们沾光?
关键四弟妹那一脸的严肃和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好似让人不由自主就会去赞同听从,压根儿连反驳的念头都生不出来,都不敢生出来一般,四弟妹一个弱女子,怎么就会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沈石沈河形容不出来这份感觉,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怪,便立时把这感觉给抛开了,反正四弟如果真能中,于他们、于家里都是好处多多,他们除非是傻子,才会不愿意他中呢!
姚氏也察觉到了季善气场的变化。
那种无形的威仪她同样形容不出来,却同样能感受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只有一个念头,季氏原来真的跟她们都不一样,只怕以后彼此之间的差距,还会更大,一直大到她至死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吧?
但要说她是因为幸运,却也不是,那便真是凭的自己的本事了?只盼以后她的二丫,也能活得跟季氏一样吧……
沈九林路氏见过的人比沈石夫妇兄弟三人多得多,沈树因为到处做木匠活儿,又好歹念过几年书,见识也比兄嫂们都强,便能大概形容季善这会儿给大家伙儿的感觉了。
那份气度与气场,他们这辈子也就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人身上见过,还都是男人,几时在一个女子,尤其是在老四媳妇/四弟妹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身上见过了?
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哈,关键她这份自信从容,立得起来的天资,也实在少见,老四/四弟真的是太有福气了,能娶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
沈九林与路氏霎时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没那么气人,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了。
沈九林甚至有精神为大家陈词总结了,“既然你们当哥哥嫂子的都表了态,那在老四年后下场前,我希望家里都清清静静的,再不要有任何人生事了,否则老子真的不会再雷声大雨点小,不会再客气!”
说完看向沈河,“大丫小梧他们就别送走了,还是留在自己家里的好,只让他们平日玩耍时小声点也就是了,我可舍不得我孙子孙女住到别人家,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去。”
随后又各自叮嘱了沈石沈树几句,才让大家都散了,由路氏扶着回了房间去。
季善也才回了她和沈恒的房间,待轻手轻脚的进门后,见沈恒还在床上安睡着,一点没被方才发生的一切所惊动,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沈恒不知道今日的一切,没受到任何影响就好,家里经过今日这一场,接下来的日子应当能清净了,那他只要再多考几场,慢慢找回信心,想来真下场县试时,便能胸有成竹了。
总算沈桂玉虽可恶,还有沈九林沈树压得住她,姚氏与宋氏也还有沈石沈河压着,关键姚氏也没宋氏那么自私不要脸,光宋氏一个人,就算心里还是不服又怎么样,短时间内也是翻不出花儿了……
季善想到这里,心里越发松快之余,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自己早困得不行了。
遂走到自己床边,拉好布帘,把外裳一脱,便躺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里。
并不知道沈恒躺在床上,一直都是醒着的,待确定她睡着后,才睁开眼睛,也压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第一日模拟考后,心境便大不一样了,晚上再加上季善特意为他熬的安神汤,可以说是一夜好眠到天明。
昨夜也是一样,他心里那根弦虽然还是绷着的,却还是没对他的睡眠造成太大的影响。
自然今日也不需要如何补眠歇息,只不过娘和季姑娘都坚持要他好好睡一觉,他不想拂她们的意,所以喝了季姑娘给他的安神汤,便回房躺下了。
不想迷迷糊糊间,却听得院子里闹了起来,好似还有大姐的声音,之后大家伙儿好似又都去了堂屋里。
沈恒这下哪里还躺得住,想了想,索性把残存的睡意都甩开,披上外裳后,轻手轻脚去了堂屋外,因此将众人的话都听了个明白,也弄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除了悲愤,便是愧疚了。
他又一次让爹因为他生了那么大的气,又一次让娘受委屈,也让季姑娘受委屈,还又一次让家里只差就要乱套了,他若能争气一点,一切何至于此?
他若早就中了秀才,大姐与大嫂二嫂岂敢一次次的生事,一次次的过分!
但回到房间后,沈恒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没再像以往那样一味的钻牛角。
季姑娘为了他一直据理力争,毫不退让,为他可谓是费尽了口舌,用尽了心力,他若再一味的消极悲观钻牛角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她,又还有什么资格想以后?
这一次,他一定要化压力为动力,良性的驱使激励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要更好,直至他一步一步爬到更高的地方,直至他终于有资格、配得上季姑娘那一天!
沈恒想到这里,攥紧了拳头,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季善睡了一觉起来,只觉精神焕发,就见沈恒早已不在屋里了,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想来是去外面透气散心去了?
季善遂也穿衣下了床,简单梳洗收拾了一番后,因见天色还早,还不到做饭的时间,索性拿着给路氏买的簪子和面霜,去了堂屋里。
可巧儿路氏就在堂屋里,一见季善进来,就笑道:“善善你找恒儿吗,我让他跟你们爹去村口逛去了。”
季善忙道:“爹身体还好吧,怎么不躺着休息啊?”
当时沈九林那脸色可真不好看,她都一度怀疑他会不会有心脏上的毛病,或是高血压之类决不能动气的毛病了。
路氏道:“他说自己没事儿了,当时可能就是岔了气,我怎么劝他都躺不住,正好恒儿睡醒了过来,爷儿俩说了几句话,就决定去村口逛逛。我瞧着他气色的确好了不少,想着又有恒儿跟他一起,就让他们去了,你坐啊,站着做什么?”
季善依言坐了,“爹没事儿就好,我也可以安心了。娘,这是我给您买的簪子,你瞧瞧喜不喜欢,这面霜和手霜我用着也觉得挺润的,您也试试。”
路氏只看了一眼她放到桌上的梅花银簪和大小两盒面霜,一张脸已是笑开了花儿,“你这孩子,给自己买就是了,还给我买什么买呢,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还用得上这些?你都拿回去自己用吧,你如今花儿一般的年纪,正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
季善却是笑道:“娘哪里年纪大了,还年轻得很呢,怎么就用不上这些了?何况这是我的心意,您要是不收,我可是要伤心的。”
“你这孩子,嘴巴这么怎么甜?”路氏越发笑眯了眼,“上次你送我你们师母给你那个戒指时,也是这么说的,那戒指便罢了,式样的确老了些,不适合你戴,这簪子你戴却是合适的,还是拿回去吧……”
话没说完,季善已站起来,拿了簪子插到了路氏发间,前后看了一遍后,笑道:“相公眼光真是不错,给娘挑的这簪子真是太配娘了,您可不能取下来啊,回头让相公知道了,肯定要骂我,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的。”
爱美之心无论老少,哪个女人又能没有呢?
路氏听得季善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坚持取簪子了,只打趣道:“恒儿怎么舍得骂你,他骂自己也舍不得骂你一个字儿啊。看你们小两口儿感情一日比一日好,我也就放心了,若菩萨保佑,年后恒儿能中,那明年的这时候,我指不定就快要抱上孙子了,那就真是双喜临门了,我便是立时闭眼了,也能瞑目了。”
这话季善可没法儿接,明年的这时候,她应该早就过上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自由日子了。
遂嗔了一声:“娘……”,随即低下了头去装害羞,省得路氏再说下去。
果然路氏见她害羞了,也就不再说这个了,转而笑道:“那簪子我就收下了,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片心嘛,这面霜你就拿回去吧。”
话音未落,季善已如法炮制,将手霜的盒盖揭开,挖了一小坨抹到路氏手背上,“怎么样娘,是不是很润啊?咱们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才是,不然等老了再来后悔年轻时没好好打扮保养,可就迟了。”
路氏这下还能说什么,何况手背的确很润,让她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其实也曾喜欢过倒腾这些东西的,只不过后来实在太忙,又觉得太浪费银子,也就渐渐顾不上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会是她的儿媳妇,又重新替她想到了这上头,连她女儿可都没想到这一茬儿的……路氏心下一时说不出的熨帖与欣慰,再也忍不住握了季善的手,感叹道:“好孩子,娘都不知道要怎么疼你才好了,怎么就这么乖巧贴心呢!”
季善笑道:“那也是因为娘对我好,我不过才回报了娘一点点而已。对了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您的意思,既然如今家里人人都知道我那方子卖了四十两银子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买点儿什么东西,每房都送一份儿,就当是……堵他们的嘴了?也省得今日这样的事再发生,不是有句老话儿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
若只是施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姚氏宋氏安分上几个月,她不介意花点儿银子的,反正她也挺喜欢孩子们,就当是她这个做四婶的,给孩子们的一点小小心意了。
路氏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季善的意思了,皱眉冷哼道:“一个个恨人有笑人无,贪心得恨不能所有便宜都她们占尽的东西,要依我的心,才不要给他们买东西了,一文钱的东西都别想咱们给他们买!”
季善知道路氏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忙笑道:“娘,咱们就当花钱买清净了,何况大哥二哥和孩子们总是好的,您不看儿子儿媳,也要看孙子孙女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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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昨天有被堵在路上吗?今天又打算做什么,是瘫在床上看人从众,还是当人从众中的一员去呢?o( ̄︶ ̄)o
第78章 愿意花钱买清静
路氏冷笑道:“你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好了?老三才叫真好,他们比起老三,可差远了,也不枉我打一岁上头,就把老三一手带大。不过算了,有时候能用银子的事儿,便算不得什么事儿,到底如今恒儿备考才是最重要的,花点银子就花点吧。”
季善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要相公能安心备考,只要相公年后能高中,就算多花些银子又有什么关系?那依娘之见,该给各房买点儿什么东西好呢,吃的喝的还是穿的用的?”
反正她还剩三十两银子,就拿十两……算了,还是按一家三两的标准来买吧,也能买不少东西了。
路氏生气归生气,对季善能想得这般周全,这般豁达,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这做人本来就是要先有所舍,才能有所得的,不然老话也不会说“吃亏是福”了。
想了想,有意历练季善,遂反问季善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打算给他们都买些什么呢?”
季善还真想过这个问题,便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想给各房都买些棉花尺头和木炭之类,让全家人都能穿上新衣裳新鞋子,能暖和一些,再就是买些油啊肉啊什么的,好歹能让孩子们吃好一点儿。不然大嫂还罢了,这些日子瞧着倒是没亏小松兄妹几个的饮食,可大丫和小梧却都瘦了一圈儿了,要是直接给银子,还不定能有几文能落到两个孩子身上呢。”
路氏听得又是一声冷笑,“那个宋氏,从来都是这样,从牙缝儿里也要省下银子来贴补自己的娘家,以前是这样,如今多年的积蓄都拿去入股养蚕缫丝了,肯定更抠巴了。也不想想到底是娘家人亲,还是自己的丈夫骨肉亲,这么多年她娘家人又给过她什么!”
骂完了宋氏,才对季善道:“就按善善你说的办吧,到时候叫上老三老四,直接去镇上把东西都买回来,当众分给各房,当众说明是你这个做婶婶的,给孩子们的心意,便既能堵大家的嘴,又能让宋氏至少不敢再那么过分的贴补娘家了。”
季善点点头,“既然娘也赞同,那我就这几日,便把事情办了吧,天儿越来越冷了,大家都得多注意保暖,以免生病才是。”
咝了一声,“就是大姐那儿,还需要给她也准备一份儿吗?”
那她可不愿意,她如今最烦最厌恶的便是沈桂玉了,要她给沈桂玉花银子,别说三两了,就算只是三文,她也不愿意!
万幸路氏想也不想已道:“给她准备什么,她既不拿我当娘,不把老四和你当弟弟弟媳,恨不能把咱们这个家彻底弄垮弄散,咱们自然也犯不着再拿她当女儿当姐姐,有那个银子,还不如自己留着多做两身新衣裳穿呢,别白白浪费了!”
季善这才眉头一松,“就是爹知道了,会不会……”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怕沈九林嘴上说得厉害,却终归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记挂着沈桂玉的。
路氏摆手道:“不用担心你爹,接连两次,他就是原本再疼爱这个女儿,如今也剩不了多少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她沈桂玉当女儿的先没心没肝,就怨不得当爹娘的也不再管她的死活!你爹方才还跟我说,打算明后日的,让老三去一趟柳家,最后警告沈桂玉一次,除了大年初二回娘家当日,在老四考完前,都不许再回来一次,否则,绝不会再对她客气,她若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接下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季善松了一口长气,“这就好,我本来还想着,只要能让爹高兴,也只能花点银子了,如今可以省下来了。”
路氏道:“省下来你和老四自己花多好,如今你们手头虽宽裕了,也要尽量多留一些,以防将来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需要用银子才是。”
不然一气儿花用完了,就算善善真还有方子,也未必能再遇上聚丰楼这般大方的买家了。
季善笑道:“娘放心,我知道的,该花的才花,不该花的我绝不会乱花的。对了娘,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的意思,我之前在季家时,旁人便罢了,季……我娘对我却一直还不错,至少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力在对我好了,我也曾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将来有了余力,一定要好生报答她。如今我虽算不得有余力了,但的确日子比先前好过了不少,手头也比先头宽裕了不少,所以就想着……”
路氏明白了,“所以你就想着,要怎么报答一下你娘对不对?这是应该的,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就不必问我了。你这孩子,还与我见外呢,我也是当娘的人,看你这样替你娘高兴还来得及,绝不会乱想的。”
季善一半的确是怕路氏介意,所以提前报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