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见叶大掌柜满意,立时便向牙行的人拍了板,“就这里吧,现在回去签契书吧。”
一行人遂又回了牙行,待叶大掌柜在契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后,季善便把昨儿下午红绫才送来的,还没在她兜里揣热乎的银票取了二百三十两出来,忍着心痛肉痛,一次付清了一年的租金。
亏得牙行的人帮忙说项,把一年租金的零头二两银子好歹还抹了去,虽不多,好歹蚊子肉也是肉不是,季善心里方觉着稍稍安慰了些。
不止季善心痛肉痛,叶大掌柜瞧得她一次就给出去了二百多两银子,也是肉痛得不行,好容易强忍着出了牙行,立时道:“沈娘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咱们这一年二百多两的房租白花的!”
搁以往,他当然不觉得二百多两算什么,可如今却是把他们一家卖了都凑不够这么多银子,对沈娘子他真的是大恩不言谢,惟有铭刻于心了。
季善却反倒笑了起来,“没事儿,会花才会挣,咱们今日是出去了二百三十两,但要不了多久,我相信就会回来两个二百三十两,三个二百三十两,乃至十个二百三十两了。咱们眼下还是想想怎么来装饰布置一下咱们的店面,最重要的是,给咱们店起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吧,以后咱们可是要做成大酒楼的,名字必须得响亮好听才行。”
叶大掌柜道:“算着时间,沈相公回来时,咱们的饭馆应当刚好开张,不若等沈相公回来后,由他来定名字吧?他学识过人,起的名字肯定比咱们都强。”
季善招呼他和一旁的叶广上了车,待马车动起来后,方笑道:“不过起个店名罢了,哪里就一定得等他回来了?况咱们又不是要求大雅,反倒要求的是大俗,他还真未必能想出多好的来。总归咱们都先想着吧,回头集思广益,要是有合适的,当然就最好,若实在没有,就等他回来后再定也不迟。”
叶大掌柜一想也是,便没有再多说,一行人很快到了季善家。
季善便要去菜场买菜,待会儿好生给叶大掌柜和叶广露一手。
叶大掌柜却叫住了她,笑道:“沈娘子不急,还是先让叶广把拜师礼正式行了,给您磕过头后,再忙也不迟的。”
季善见叶大掌柜与叶广都满脸的郑重,只得无奈一笑,依了他们,把买菜的任务托付给杨嫂子,待叶广去屋里端了把圈椅出来后,她便坐了上去。
叶广立时端端正正的跪下了,认真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然后一丝不苟的给季善磕起头来,待三个磕满后,又接过叶大掌柜手里的茶,双手举过头顶奉给季善:“请师父喝茶。”
季善本来觉得这些都是虚礼的,见父子两个都一脸的认真,这会儿倒是也生出了几分仪式感来,郑重的接过叶广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后,才道:“从此戒骄戒躁,认真生活,不负父母亲人,更不负自己。起来吧!”
叶广点点头:“多谢师父教诲,弟子一定铭记于心。”,这才站了起来,随即奉上叶太太和叶大奶奶连夜为他赶制的拜师礼——两双鞋子,四双袜子,“因时间紧急,如今条件又实在不好,竟不能为师父好生准备一份礼物,只能以后再补上了,还请师父千万见谅。”
叶大掌柜也满脸歉然的道:“拜师这样的大事,本来该依照古礼,给沈娘子奉上腊肉,再奉上四季的衣裳鞋袜各一套,聊表心意的,如今却是……,老妻与我心里都是万分的过意不去,只能以后再加倍给沈娘子补上了。”
尤其这个徒弟还不是沈娘子自己想收,而是让他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收的,他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可如今他们家风雨飘摇,若不是这次沈娘子找到了他们,好容易迎来了转机,他真的不知道一家人还能撑多久,也真的不知道前面会不会再有一次灭顶之灾等着他们。
他更怕有朝一日自己倒下了,剩下次子和一屋子老弱病小的,还有谁能张开羽翼,稍稍护着他们?届时就真是连最后一层护着他们的羽翼都没有了!
所以他才会这般着急,甚至有些厚颜无耻的迫得沈娘子不得不收了次子为徒,就是想着沈娘子本身便是个能干不凡的,等沈相公再中了举人甚至进士后,只要他们愿意,要护住他们一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然情分这个东西,本来便是用一次少一次的,情分还在时,沈娘子与沈相公自然愿意护着他们一家,情分不在了、用光了时,可该怎么样呢?
又哪里及得上添了一层师徒关系来得长久、牢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求的可不仅仅是当徒弟的要将师父当自己的父亲一样孝顺一辈子,同样也要求当师父的,要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庇护徒弟一辈子的!
只是叶大掌柜更知道,自己之所以敢这么做,所倚仗的不过是季善的好心与善心,不过是她天生的宽和仁慈罢了,所以他才能这样倚老卖老,得寸进尺,——活了快五十年,他还真是第一次干这样近乎恩将仇报的事,实在羞臊至极,惭愧至极。
惟有不但余生对沈娘子沈相公坦诚相待,肝脑涂地,自己的儿孙们也都一样,亦连来生也要做牛做马,来报答沈娘子的大恩大德了!
季善已笑道:“叶老也太客气了,太太和大奶奶病体还未痊愈呢,怎能劳心劳力的做这些活计,您难道不知道做针线活儿最伤精神的?叶广你也是,这送礼物要紧的是心意,并不是送了什么,只要你心意到了,就是送我一根针一根线,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反之,你若心不诚,就算送了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以后可不要再这般见外了,毕竟我本来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的,如今少不得也要现给你准备了。”
说是这样说,见面礼却是早已准备好了,自袖里掏了块“事事如意”的玉佩出来,便递给了叶广,“拿去玩吧,玉质虽算不得好,胜在意头好。”
叶广不防季善考虑事情这般的周全,本来之前拜师只是以往的心高气傲泄了大半后,听从父命的顺势为之。
等之后听了叶大掌柜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知道了叶大掌柜的一片苦心后,他拜师的心倒是又虔了几分,父亲都已替他、替一家人考虑得这般周全了,他除了听从,还能如何,难道真要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不成?
却不想,季善年纪轻轻,又是个纤纤弱女,处事却这般的老道,连日也以事实证明过她的眼光、见识与才能了,——这样一个人,当然当得起父亲的赞不绝口,也当然当得起他的师父了!
叶广至此终于才真正心悦诚服了,恭声道:“多谢师父赏赐,弟子以后一定将这枚玉佩随身携带,也一定会牢记师父方才的教诲,认真生活,不负父母亲人,不负师父,不负自己!”
季善笑起来,“这就对了,只要你认真生活,生活定然也不会负你。好了,你陪你爹坐着歇会儿吧,我去厨房了,我打算做四菜一汤,半个时辰后,应当就可以开饭了……”
话没说完,改了主意:“算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厨房,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的吧,正好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您老呢,就在这里坐着等开饭便是了。”
后一句话却是对叶大掌柜说的,这次没再停留,说完就笑着朝厨房走去了。
叶大掌柜的心思她约莫猜得到,固然有想让叶广拜师学艺的原因在,更多却只怕是希望她能庇护叶广和叶家一家老小,尤其是在沈恒中了举人进士之后吧?
可叶大掌柜说到底也只是出于一片爱子、爱孙之心,只是出于想要护住自己的家人,想要让他们不再重新经历一次家破人亡的痛苦与绝望罢了,又有什么错。
正好她也需要叶大掌柜这样的人才,更信得过他的人品德行,何不顺水推舟,皆大欢喜?
要不是叶大掌柜一家恰好遭了难,她还没机会拉来这样的人才做自己的合伙人,替自己赚钱,让自己走上人生巅峰呢,所以不用想得那么多,想得那么细,难得糊涂就好了!
季善想着,很快进了厨房。
适逢杨嫂子提着沉甸甸的菜篮子,从菜场回来了,叶广不用季善吩咐,已知机的上前接过了篮子,笑道:“师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您尽管吩咐。”
季善很喜欢他的这份积极利索,笑道:“需要你做的事情就多了,先去生火吧,这做菜最重要的便是火候了,你若连火都不会烧,什么时候该大,什么时候该小都把握不好,那也别指望能做出什么好菜来了!”
这话的道理任是谁都听得明白,叶广自也不例外,闻言忙应了一声“是”,便把菜篮子放到案板上,绕到灶膛前,生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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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切就绪
叶广很快生好了火,见季善提了半只鸡正笑问杨嫂子,“今儿的鸡怎么没给剁成小块儿呢,可是老板忙不过来?不怪你这么快便回来了。”
忙上前笑道:“师父,我来剁吧,只不知要剁成什么样儿,要怎么吃?”
季善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干煸了吃,每块都剁得差不多这么大小。”
叶广待她比划完,笑道:“我知道了,师父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弄好。”,一面到案板前,放好砧板,取了刀,便摆开架势剁起鸡来,瞧着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季善不由笑道:“我这下信了你之前喜欢进厨房了,光这个刀工,就不是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
叶广赧然道:“我那时候主要也是想着只要不让我去学堂,我做什么都愿意,结果弄得是书也没念好,菜也没做好,做生意也没跟着我爹学好,当真是门门懂,却也门门瘟。好在师父不嫌弃,还肯收我为徒,悉心教导我,我一定会好好儿学,不让您失望的。”
季善道:“只要你认真学,只要你付出了,肯定就会有所回报……你小心一点儿,别只顾着说话,专心剁你的鸡,仔细伤了手。”
叶广忙笑着应了:“是,师父,我会小心的。”
师徒两个说着话儿,叶广很快便把鸡剁好了。
季善又让他给清洗干净,再把鱼片也清洗好,码上了料酒与芡粉,切好葱姜蒜等作料后,就开始先做起干煸鸡来,“油可以多放一些,才能把鸡块都煸得酥脆焦香,待会儿多余的油可以舀起来,做其他菜时用……火再大一些,刚下锅时必须得大火……鸡肉煸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加姜、蒜、花椒和干辣椒调味了,可惜如今我的青椒还没长成,不然再加一些青椒,又是另一种味道了……这时候可以加一点酱油调色,若是有豆瓣酱当然最好,可惜只能等明年了……”
叶广已是抽了好几次鼻子,也赞了好几次了:“师父,您这做得也太香了吧,闻着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都是您这蜀椒和干辣椒的原因吗,真是太香了,就、就是实在有些呛人,啊嚏——”
便是叶大掌柜在阶檐下也坐不住了,起身到了厨房外,“沈娘子,您做的这是什么菜啊,香得好生特别,之前我从未闻到过,回头咱们饭馆真做这道菜时,怕是几条街的人都要流口水,坐不住了吧?”
季善一边翻动着锅铲,一边笑道:“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流口水,坐不住才好呢,到时候十个人里有一个忍不住进了咱们饭馆,咱们也要赚翻了……起锅之前加点白糖提味,也稍稍中和一下麻味儿和辣味儿,省得初次吃的人不适应。”
后一句话却是对叶广说的,待叶广点头应了,方继续与叶大掌柜道:“回头咱们饭馆可以免费供应凉茶,就加点金银花、菊花、薄荷叶什么的熬制而成,一来可以清热降火,我这些菜好吃是好吃,却都容易上火,好歹缓解一下;二来谁不喜欢免费的东西呢,哪怕东西不是那么的好,只要是不要钱的,人们便也不会太苛刻,只会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了。”
叶大掌柜忙应了:“沈娘子懂的也太多了,简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好苗子啊,回头我们就这么做,一定能引来不少的回头客。”
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季善的手,看她一锅铲一锅铲的将锅里的干煸鸡都装进了大盘子里,鸡肉都红亮亮油汪汪的,配着各色作料和佐菜的洋芋块,简直不用尝也能想象得到会好吃到什么地步……再也忍不住咽起口水来。
季善余光看在眼里,不由失笑,再看叶广,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都只差快落到装鸡肉的盘子里了。
季善因笑着吩咐叶广,“碗筷在那边,去取两副来,你和叶老先尝尝我这鸡做得怎么样,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吧。”
叶广有些迟疑,“这,这不太好吧?”
叶大掌柜忙也不好意思道:“沈娘子,我们还是等您忙完了一起吃吧,那个,其实我们也不是想吃啦,实在是您做得太香了,都是我们的本能反应……”
季善笑着打断了他:“我经常都吃的,不但我,杨嫂子也经常吃,所以我们早就习惯了的,你们就不必客气了,本来请你们来,也是尝菜的,这会儿刚出锅正好,待会儿冷了,味道就不一样了。叶广,你还愣着,是要我去给取吗?”
叶广这才依言取碗筷去了,待取回来递了一副给叶大掌柜后,父子两个仍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们还是等沈娘子/师父忙完了,一起吃吧?”
季善就故意板了脸,“两个大男人,非要这般的婆妈是吧?叶广,你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这么快就不听师父的话了?你先给你父亲夹,再给自己夹,快点儿,再不夹我要生气了啊!”
“弟子不敢。”叶广忙认了错,这才举筷先后给叶大掌柜和自己夹了一块鸡肉,随即在叶大掌柜说了一句:“那沈娘子,我们就失礼了。”后,父子俩都低头吃起来。
然后,父子俩都红了脸,吐起舌头来:“呼,好辣……”
“受不了,有水吗……太辣了,舌头都快没知觉了……”
季善早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了,一旁杨嫂子也早料到了,毕竟她们都见多了,甚至自己也亲身经历过,都不用说话,只消对一个眼神,便自有默契。
所以杨嫂子不待叶大掌柜父子把话说完,已及时递上了温水。
父子两个忙接过,都一气喝了半杯后,才觉得好受了些。
叶大掌柜先就咝声道:“沈娘子,这菜也太辛辣刺激了些,怕不是人人都能接受适应的吧?还是只有这一道菜是这样,其他都要好些?”
季善笑道:“其他菜也差不多是这样,毕竟都是一个菜系的。不过我今儿做的是中辣,一开始我们可以先做微辣,等客人们适应后,再依照他们的实际要求,微辣中辣特辣都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的。”
倒是叶广过了最初的不适后,忍不住又夹了块鸡肉到嘴里,这回便没有方才那般难受了,虽然仍辣得嘴里呼呼的,“爹,虽然师父这鸡肉是辛辣刺激了些,我却过了最初那个劲儿后,忍不住想再尝尝,这不再吃了一块儿后,就觉得要好些了,不然您也再吃一块儿?”
叶大掌柜忙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吃了,心口都辣痛了似的,背上也出汗了,看来我注定没这个口福了。”
季善闻言,也不勉强,只笑道:“没事儿,您老可以待会儿合着米饭一起吃,肯定就能感觉好多了。那我马上做鱼就做成微辣的吧,再加上我自己做的酸菜中和一下,您肯定就能吃了。”
叶大掌柜忙道:“您只管按您原计划的来,千万别管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能吃,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吃,像府台小姐、杨嫂子和沈相公,还有孟二少爷,据您说来,不都能吃吗?可见像我这样没口福的,只是少数罢了。”
季善笑道:“您老先别把话说死了,我可等着您回头‘真香’呢。叶广,烧火了,还是一开始大些,我炒煮鱼的料必须大火爆炒。”
叶广便忙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烧火去了。
叶大掌柜见他和季善都忙着,倒是不好离开,可留在厨房又的确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还挡他们的光,只得退到了厨房外。
就一眼看到了厨房外已经结了不少的青椒,忙隔着窗户问季善,“沈娘子,这是什么花儿呢,我活了快五十岁,竟从来没见过……这绿色的就是它们的果实吗,看着绿油油的,还挺可爱的。”
季善不看也知道叶大掌柜问的是什么,笑道:“这就是我方才做菜用的红辣椒了,等再长大一些后,直接便可以做菜吃,特别的好吃,光它一样,我便能做出好几样菜了,什么青椒肉丝、青椒回锅肉、虎皮青椒的,都让人欲罢不能。可惜如今我种子有限,舍不得吃,只能留待它们都红了晒干后,再一半做种子,一半用来当佐料了。”
不过薪薪之火,可以燎原,等她有了足够多的种子后,便可以不用这么“吝啬”,连几个青椒都舍不得吃了!
季善做好鱼后,又做了个麻婆豆腐和酸汤肥牛,再加一个冬瓜丸子汤,便可以开饭了。
因叶大掌柜年纪当自己的父亲都绰绰有余,叶广如今又是自己的徒弟晚辈了,季善自然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让叶广将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吃饭,连杨嫂子也一并拉来入了座。
“您尝尝这鱼,至多也就方才那鸡肉的一半儿辣,您肯定能适应了。”待大家都坐定后,季善先就拿公筷给叶大掌柜夹了一块鱼肉。
叶大掌柜对季善做的鱼的卖相倒是很赞赏,色与香都占了,想来味儿再差也差不了,问题是他真的怕辣啊……却也不好拂了季善的一片好意,更不能让人家白辛苦一场。
只得咬牙一狠心,将鱼肉夹起来,送进了嘴里,“这鱼闻着比方才的鸡更香,肯定味道也更好……”
咦?竟然真的不算辣,反而又嫩又滑,还酸酸辣辣的,也太好吃了吧!
然后,叶大掌柜便再也顾不得说话了。
一旁叶广更是筷子跟下雨一样,不停的往盘子里落,除了吃吃吃,一时间是什么都忘了。
直至四菜一汤都吃的只剩盘底,肚子也撑得实在再装不下去了,叶大掌柜与叶广才放了筷子,满足的叹起气来:“沈娘子,您这手艺真的太好了,不怪您那般的自信,说咱们的饭馆一定能开活,我现在也没有丝毫的顾虑,而是浑身都充满干劲儿了!”
叶广则兴奋道:“师父,鸡和鱼能这样吃,那换了其他肉,什么鸭啊兔啊虾蟹的,应当也能异曲同工的这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