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阜阳侯府的二夫人就只得她一个亲生女儿,尚且没把她放到心上,太夫人那么多孙子孙女,就更不可能把她放在心上了,所以她是现在进京,还是等春暖花开后送晨曦出嫁再进京,又有什么区别?
季善说完,便叫了青梅进来,“替我好生送了范妈妈和万妈妈林妈妈出去。”
范妈妈面对这样明白的逐客令,哪还好再赖着不走,只得屈膝应了一句:“那我就先告辞了,还请小姐姑爷都再仔细考虑一下,等定了回京的日子,我定会打发人来告知小姐姑爷的。”
辞了季善与沈恒,由青梅引着出去了。
季善瞧得范妈妈几个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才问沈恒:“你是跟恩师告了假回来的,还是偷跑回来的?这眼看就午时了,你是现在就回去,还是吃了饭再回去?”
沈恒笑道:“我跟恩师说明了情况的,恩师允准我今儿不回去了都使得,所以我下午就在家陪你吧。”
善善真是太可怜,太让他心疼了,之前季大山与季婆子不是亲生的,一直虐待欺压她便罢了,如今好容易亲生的父母找到了她,结果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为着一个西贝货,反倒面都没见上,先就要让她妥协、让她委曲求全了,口口声声那个西贝货也是无辜的,——那个奶娘不是西贝货的亲娘,她没有因着奶娘胆大包天的“李代桃僵”享受十几年不该属于她的百般疼爱与富贵荣华呢?
所以有什么无辜的,既享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自然也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不是都事发了,还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来!
季善笑起来,“我有什么好陪的,你只管忙你自己的去吧,莫不是……你怕我心里难受?放心,我心里一点都不难受,真的,一群说到底素不相识的所谓骨肉至亲,怎么可能伤害到我?我瞧整件事都是站的旁观者的角度,也就对上范妈妈几个时,才会有点儿自己原来竟是当事人的自觉,但也仅此而已。你会因为没见过面、不在乎你的人难受吗?我反正不会,可能也是因为从一开始便没抱期待吧,如今自然也不会失望难受。”
沈恒仔细看了看季善,见她眼里的确没有多少郁色,夫妻这么久,她是真不难受,还是装不难受,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才心下稍松,笑道:“我怕善善你心里难受,想要陪你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主要还是想着打我备考以来,就没怎么陪过你,陪你上街去买买买更是一次都没有,所以打算今儿好生陪你去逛逛街,看见什么就买什么,相公我……看着你付钱。”
季善“噗嗤”笑出声来,“我还当你要说,‘看见什么买什么,相公我付钱’,结果却是看着我付钱,你不害臊呢?”
沈恒理直气壮道:“我有什么可害臊的,这不是我如今没钱吗,等将来我有了钱,反正我的钱也是善善你的钱,到时候还是你付钱,几十年都一样的事儿,我就更犯不着害臊了。”
季善无言,“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我竟无言以对,呀……”
话没说完,已让沈恒一把拉住便往外走,“别废话了,直接上街去,午饭也在外面吃得了……还收拾打扮什么,现在这样已经够漂亮了,你也给街上那些个小姑娘小媳妇儿一条活路。”
说得季善满脸的笑怎么都控制不住,娇嗔道:“你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哈,都跟哪里学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是不学好学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家有胭脂虎,我怎么敢不学好……不是,我是说我都有这么漂亮聪明能干贤惠的媳妇儿了,别的女人我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我倒是挺期待你会怎么收拾我的……”
“耳朵给你拧下来,怎么样啊?”
夫妻两个一路说笑斗嘴着,到巷口上了马车,便直奔大街上而去。
之后他们先去吃了鲜鱼面线,又去布庄和银楼逛了一回,还去天桥下逛了一个多时辰,到天色暗下来了,才双手不空的回了家。
季善心里那点子虽不多,却的确存在的、如鲠在喉般的别扭与难受,也终于都散了去。
如今那位三小姐怎么可能就是无辜的?当年把原主弄丢了,还隐瞒冒充之事不是她亲娘干的呢?就算不兴所谓“母债子偿”,她也不是全然无辜的好吗?
结果她已经享受了十几年本不该属于她的一切不算,就连终于东窗事发了,也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付出任何实质性的代价,仍然嫁得高门夫君,夫妻恩爱,尊荣富贵。
相形之下,早早就死了的、连死了都没人知道的原来的季善,又算什么?
她所谓的父母至亲们根本不知道她曾经遭遇过什么,根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被西贝货的亲娘毁了这一生的可怜小姑娘,根本早已不在这世间了好吗!
所以无论是站在感情的角度,还是利益的角度,阜阳侯府都早已选了那个西贝货,她又何必巴巴的赶着去自取其辱?
她就留在会宁,日日无拘无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想出门就出门,还能有好姐妹的陪伴,能有丈夫无微不至的疼爱与照顾它不香吗!
等次日起来,窝在沈恒怀里好睡了一夜,连翻个身都会引来沈恒温柔的关怀,“怎么了,善善?”,因而觉得备受呵护的季善心情就越发的轻松了。
正好罗晨曦让红绫来找她,问她怎么几日都没去府衙后宅找她,“我们小姐小日子来了,正是身上不舒坦的时候,偏又阴雨绵绵的,自不好来找大奶奶,还当大奶奶会去找她呢,没想到大奶奶也几日没去,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想问大爷吧,偏大爷又一直在老爷跟前儿,怕老爷知道了要说。”
季善便收拾一番,去了府衙后宅找罗晨曦,向罗晨曦解释了一番自己这几日为什么没来找她,“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那个范妈妈写了信回京请示主子吗?我估摸着就这几日她便该收到回信了,收到回信后她肯定要去找我,所以一直在家等着她,也好早些了一桩事。”
罗晨曦忙关切的问道:“善善,那她找过你了吗?她肯说实话了吗?”
季善“嗯”了一声,“这次应该该说的都说了。”
就把范妈妈与她说的当年的事和那些劝她和沈恒的话,都与罗晨曦大概说了说,末了苦笑道:“真是戏文上都不敢这么写,结果竟然现实中发生了,还真是……”
艺术来源于生活呢!
罗晨曦也听得目瞪口呆,“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那个奶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关键竟还真让她把事情给办成了,让自己本该也跟自己一样当一辈子下人的女儿当了这么多年的侯府千金,还嫁了人人称羡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就这还是因为她自己忍不住了,告诉了那个西贝货,让有心人知道了,才给曝了光,她要是一直忍着,忍到死都不说,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呢?”
季善摊手,“对啊,本来她还真有极大的希望瞒一辈子,还真是个女中豪杰呢!”
罗晨曦冷笑道:“女中豪杰个鬼啊,这样的下人谁家摊上都是倒八辈子血霉,我向来不主张对下人动辄打骂的,摊上这样一个货,也要立时打死了她,连她家人都休想有好果子吃!那善善,阜阳侯府怎么处置的她呢,还有那个西贝货……”
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西贝货都风光大嫁了,当然阜阳侯府并没处置她,哪里还说得下去。
半晌才沉声继续道:“那善善,你还要回去吗?只怕你回去也拿不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只能委曲求全了……显然他们已经选了那个西贝货,也是,整整十六年呢,便是养一条狗也养出感情来了,何况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拿什么去跟人家十几年的感情比?”
就更不必说那个西贝货还嫁了高门,成了长公主的儿媳,正经的皇亲国戚了,阜阳侯府怎么可能舍得这么个好亲家?
自然只能委屈善善,让她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不算,还要继续委屈下去了,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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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开始直播晨读,一直到11点半,上午的课才结束,下午两点继续,四点半结束,欲哭无泪………
第220章 中举
季善见罗晨曦满眼的愤怒之外,更多还是对自己的心疼,就跟沈恒一样,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笑道:“所以我不会去啊,我是季善,会宁府才是我的家乡,我的爱人亲人、我所在乎的所有人都在这里,我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干什么?”
罗晨曦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他们肯定以为听到他们是侯府,你一定会立时上赶着去京城,哪怕要委屈要妥协都无所谓,毕竟他们拔根汗毛都比你腰粗了,傻子才会斤斤计较呢!哼,别说那什么二老爷二夫人亲自来接你了,连个你平辈的兄弟都不肯派来,便足见其诚意了,真当侯府我们就稀罕呢?莫欺少年穷,只要师兄一直勤学苦读,将来为官后也忠君爱民,假以时日,连为你挣来一品的诰命夫人都不是不可能,什么了不得的!”
季善听得笑道:“这话你师兄昨儿也说过,说卑不动尊,长辈老大远的不来便罢了,却连个平辈都不肯见我接我,就由得几个下人折腾,算怎么一回事?既他们不将我放在心上,我也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结果这会子你也说了一样的话,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妹呢!”
罗晨曦道:“主要还是因为我和师兄心疼你的心都是一样的。那那几个妈妈什么时候离开会宁呢,别回头又去烦你才是。”
季善道:“我让她们定了回京的日子后,告知我一声,我也好准备些土仪让她们带回去,侯府的主子要赏人还是要扔掉,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我只要尽到自己的心意就够了。”
“嗯,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罗晨曦点头,“等将来若有机会去京城了,也可以去拜见一下,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有生恩在,但也仅此而已。”
季善应了,“我也差不多这样想的,将来万一他们有需要时,我不说竭尽所能,但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了,当然,这辈子应当都不会有那一天,只能说我跟他们终究有缘无分吧!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明儿要去采买准备土仪,肯定也不得空过来找你,你自己好生歇着,等我忙完了这几日,就可以天天过来陪着你了。”
不待罗晨曦说话,已又道:“不过我过来陪你可以,帮你做针线免谈啊,这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你就这么点儿活计而已,旁的我们都给你做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这新嫁娘也未必当得太轻松了!”
罗晨曦只得干笑,“我又没说让你帮我做针线,真是的……这不是我手都快被戳成筛子了吗?偏一直下雨,又冷又湿的,我做烦了连去园子里逛逛都不成,也不知这天儿几时才能放晴,不会等到师兄放榜时才晴吧?”
季善笑道:“等老天爷下够了,自然也就晴了。我如今最担心的,还是相公此番能不能中,虽然我嘴上说的是顺其自然,不中又两年后再来便是,可当然还是中了最好啊!”
罗晨曦挥手道:“哎呀,你就别担心了,师兄肯定能中的。不然善善你和师兄今儿吃了晚饭再回去吧,庄子上昨儿送了今年最后一批蟹来,我昨儿已让厨房的人放水里在吐沙了,今儿吃正合适,再做个羊肉锅子,便也不怕螃蟹寒凉了,你说呢?”
季善自不会拂她的一番盛情,笑道:“我正想螃蟹吃呢,没想到瞌睡来了你就给我送枕头,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间吃饭时,罗府台竟也对季善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关心,“……我已听子晟说过你的事儿了,已经委屈了你十几年,竟还想继续委屈你,这对你实在不公平,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物质上来说,都不公平。既不公平,你自然没有委屈自己的理由与必要,便是将来事情传开了,旁人也不能指摘你不孝,因为先有父慈,才有子孝,你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季善听得大是感动,好生谢了罗府台一番,才满心温暖的继续吃起饭来。
她这些亲人师长的确没有她阜阳侯府的那些所谓亲人们尊贵显赫,可他们待她的心,却都跟金子一般珍贵,她何其有幸!
翌日起来,虽天空仍在飞着毛毛细雨,季善还是带着青梅上街去采买了半车的土仪特产回家。
第二日又去飘香,把牛肉干猪肉脯萝卜干等各装了十罐,虽然可能在阜阳侯府众人看来,这些东西都不值一提,但在季善看来,可比什么礼盒绸缎都更珍贵,她已经尽心了。
只是季善礼物都准备好几日了,也不见范妈妈再登门,亦没打发人登门告知她们一行回京的日子。
倒弄得季善纳罕起来,莫不是她们已经回京了,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日等到快交午时,仍没等来范妈妈几个,季善遂决定不等了,吩咐青梅道:“给我把那件雪青色的斗篷找出来,再去给我叫辆车,我去晨曦那儿了,再不去她肯定得怄我气了,这会儿过去正好吃午饭。”
青梅忙笑着应了“是”,就要出门去。
却见焕生满脸激动的跑了回家,进门时还被门槛给绊得差点儿直摔到地上,也顾不得,对着季善便叫道:“太太大喜,爷中了,中了第五十七名!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季善的心立时“砰砰”直跳,惟恐是自己听错了,忙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你再说一遍呢。”
焕生想着自己跑得急,说得也急,还夹杂着大口的喘气,也不怪太太没听清,忙接连吞吐了几下,让自己气息平稳了不少后,才笑道:“太太,府台大人今儿收到省城来的喜报了,我们爷中了第五十七名举人。府台大人和爷都很是高兴,府台大人已让钱师爷带人去张榜了,爷知道太太担心,所以让我先回来告知太太一声,好让太太安心。”
季善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立时笑逐颜开,“相公真的中了,真的中了!真是太好了,我都高兴得快要站不稳,要飘起来了……”
青梅忙一把扶住了,笑道:“这样天大的喜事,也不怪太太高兴得要飘起来,我也快高兴得飘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太太有没有赏啊?”
季善这会儿好说话得很,想也不想便笑道:“当然有赏,你也有,焕生也有,还是双倍的赏,怎么样?”
青梅与焕生忙都笑着谢了她,“多谢太太,多谢爷。”
杨嫂子在一旁早满脸着急的想插嘴了,好容易这会儿得了空,忙赶着问焕生,“焕生,那我们二少爷有没有中你知道吗?当时看喜报时,沈相公肯定不止看了他自己的,也连我们二少爷的一起看了吧?”
焕生非常能体会杨嫂子此刻的心情,只有主子体面了,他们当下人的日子才更好过。
忙笑道:“看了的看了的,孟二少爷也中了,九十九名,虽然是敬佩末座,但的确中了的,杨嫂子只管安心吧。”
“真的吗真的吗?”这下轮到杨嫂子高兴得要跳起来了,“阿弥陀佛,多谢菩萨,多谢佛祖保佑我们二少爷也中了,等消息传回天泉,我们老爷和大爷还不定怎生高兴呢,我们二少爷可真能干!沈相公也能干,等回了清溪,两家一定要各摆三天,哦不,得摆九天的流水席,让全清溪、全天泉的人都来喝喜酒!”
杨嫂子才不管孟竞是多少名,又是不是敬佩末座呢,只要他的确是中了,自此的确已是一名举人老爷了,就算是最后一名又怎么样,那一样是中了,那她就高兴!
季善也一样为孟竞高兴,笑着与杨嫂子道:“之前我就说以孟二哥的才学,肯定能中,杨嫂子还不信,现在信了吧?不过请全清溪的人吃流水席就够了,请全天泉的人吃可吃不起,还一吃就是九日,非得把家底都吃空了不可,咱们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杨嫂子呵呵笑道:“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到底请不请,怎么请,哪是我一个下人说了能算的,还得看我们老爷和二少爷自己的。沈娘子你们先聊着,我先失陪一会儿啊,我得赶着去府学,告知我们二少爷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去。”
说完就要往外走。
焕生忙笑道:“杨嫂子先别急,我刚才回来之前,钱师爷已经奉府台大人之命去张榜了,那这会儿孟二少爷指不定已经知道了,你实在犯不着再跑一趟。还是在家里等着官差们来报喜吧,等孟二少爷看完榜,肯定也会赶着回来的。”
杨嫂子喜道:“官差们还要来家里报喜呢?哟,那咱们家今儿岂不是太风光了,一下子就出了两位举人老爷呢,别人且不说,黄老爷知道了,肯定得嘴巴都笑歪了!”
季善听得直笑,“岂止嘴巴笑歪,指不定连往后的租金黄老爷都要全给我们免了呢!”
又问焕生,“这次一共录取了多少名举人,会宁府又占多少名呢?”
焕生笑道:“这次因参考的人数比去年多出不少,所以按比例刚好录取了前一百名,咱们会宁府一共占得十一名,是除了省城以外,六个州府里考中最多的。”
又与杨嫂子道:“官差们不但要来咱们家报喜,回头还要报喜到各个县里,再由各县的官差去爷和孟二少爷的老家去报喜呢,到时候咱们家老爷太太和孟老爷孟太太可就真是太风光了!”
杨嫂子听得一拍额头道:“对哈,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们二少爷和沈相公中秀才老爷时,就有官差去家里报喜,如今中的可是举人老爷,比秀才老爷还要风光,当然官差更得去报喜了。那我得马上去街上买几挂鞭炮回来,待会儿官差来报喜时好放啊,才好让左邻右舍都知道我们二少爷和沈相公都中了,好生出出风头才是。”
季善见她一脸的兴头,自不会扫她的兴,何况季善自己这会儿也高兴至极,因笑道:“杨嫂子就别去了,还是让焕生跑一趟吧,咱们今儿好生热闹一回!”
焕生忙高声答应着去了,余下季善与杨嫂子青梅虽只三个人,却因都高兴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住,也足够让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弥满热闹与喜庆的气氛了。
等焕生前脚买了鞭炮回来,孟竞果然后脚就带着杨大回来了,主仆两个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等进了家门,见季善主仆三个和杨嫂子都是满脸的喜色,地上还摆着红艳艳的鞭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孟竞因笑道:“我和杨大哥还一路紧赶慢赶着,想要赶回来告诉嫂夫人和大家伙儿好消息呢,没想到嫂夫人早已经知道了。也是,喜报肯定要先经府台大人看过了,才会公诸于众,我方才太高兴了,竟忘了这一茬儿。那嫂夫人,子晟兄这会儿还在府台大人跟前儿待命吗?看来我只有等他回来后,才能当面向他道喜兼道谢了,要不是子晟兄一直提点我,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无私的与我分享,这次我肯定会榜上无名的!”
季善忙笑道:“孟二哥同喜同喜,可千万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话,你能考中凭的是自己的学识与本事,与我相公何干?你就别这么谦虚了。”
说完问焕生,“爷说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方才太高兴了,我脑子这会儿都还是热的,竟忘记问你了。”
焕生忙道:“爷没说,怕是要看府台大人什么时候让爷走,爷才能回来吧?不然我再瞧瞧去?”
“算了。”季善摆手笑道:“还是等他自己回来吧,不过你还是得出门一趟,去飘香告知我娘和叶大掌柜他们一声,就说相公中了第五十七名举人了,让大家伙儿也高兴高兴。”
焕生忙乐呵呵的应了:“好嘞太太,我马上就去。”,转身大步出门去了。
孟竞这才继续方才没完的话题,与季善道:“看嫂夫人说的,怎么会与子晟兄无关?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么,实在还差了几分火候的,又是与那么多饱学之士同场竞技,若非有子晟兄与我分享府台大人的高见,我这次真的上不了榜,总归回头我一定要好生敬子晟兄几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