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忙改口道:“不过幸得娘虽不在了,还有嫂子在,也跟娘还在没差了,我实在是个有福气的。”
季善一听就明白她是觉得自己失言了,怕自己多心才忙急着补救,忙笑道:“我可比师母差远了,没有师母漂亮,没有师母睿智,没有师母阅历丰富,所以以后不许再这样类比了啊。”
又点了罗晨曦的额头,“你呀,跟我还见外呢?我难道不知道你这样感叹只是因为太想念师母,想师母也一起分享你的喜悦,见证你人生最重要的大事,并没有旁的意思呢?等回头姑爷到了,若发嫁当日不方便带他去师母灵前给师母磕个头,告诉师母他会一辈子对你好,让师母只管把你放心交给他,那便事先让你师兄找个机会,带了他去给师母磕头吧,不过得先问过恩师的意思,恩师允准了才成。”
说得罗晨曦眼睛都红了,却没有如平常那般插科打诨的岔过去,或是继续与季善说感激的话儿,而是默默挪到季善身边,轻轻抱住季善的胳膊,把头靠到了季善肩膀上。
感谢上苍赐了善善给她,如此的贴心与善解人意,如此的懂她,她真的好幸福!
季善便也没再说话,同样默默的把头靠在了罗晨曦头上。
只是姑嫂姐妹两个这份尽在不言中的温馨并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听得有人在外面禀告:“大奶奶,天泉的县令夫人、县丞太太与县尉太太来给大小姐添妆了……”
季善只得直起了身来,笑道:“得,又来客了,我先出去招呼了啊。”说着轻推了罗晨曦一把,“别赖着我了,快给我瞧瞧我头发乱了没,妆花了没?”
罗晨曦便也坐直了身子,仔细看了一回季善后,道:“头发要抿抿,妆倒还好。”
不用二人吩咐,一旁红绫红绡已忙上前帮着季善抿起头发来。
季善由得二人忙碌,一面与罗晨曦道:“你才还说让大家最好都结伴来,像这样底下县里的夫人太太们要怎么结伴?能跟她们各自县里的夫人太太结伴已经不容易了。来者是客,我们还是照样儿好好接待吧,横竖没几日了。”
罗晨曦这会儿也知道季善说的是实情了,人家都是好心来添妆贺喜的,彼此距离交情都不一样,得空的时间也不一样,还要人家全部将就她们的时间,怎么可能?
只得道:“好吧,只能继续辛苦善善你了,等回头客人走了,我给你捶背,给你捏腿啊。”
季善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我走了,早些把客人送走了,才好早些回来享受我们罗大小姐难得的服务,你到时候可别赖债。”
罗晨曦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值得我赖债?快去吧去吧,县官不如县管,既是天泉的夫人太太们,当然与其他客人不一样,得好生款待一番才是,回头也好多照应一下师兄的父母亲人们。那她们待会儿若是想见我,善善你就把她们带过来见一见吧,看在师兄的份儿上,这个面子我肯定还是要给的。”
季善笑道:“我公婆和家人都是奉公守法之人,照不照应其实都一样,不过你说得也对,县官不如现管,是要额外给几分面子才是。那我待会儿就把人带过来小坐一会儿吧。”
说话间,红绫红绡已给季善收拾好了,季善便带着人,往前面迎接彭夫人等人去了。
一时见到了彭夫人几个,都有多热情自不必说,之后给罗晨曦添的妆也都很厚,彭夫人的估摸着得值三四百两,县丞太太与县尉太太的也值二百来两。
彭夫人还笑着与季善道:“正好如今天儿不冷不热的,所以我们打算都在府城待到罗小姐出阁后再回去,等罗小姐出阁当日,也好再来讨一杯喜酒喝,沾一沾罗小姐的喜气儿。若有什么需要我们跑腿帮忙的地方,还请沈太太千万不要与我们客气才是。”
季善少不得与其客气了一番,“多谢彭夫人一番好意了,暂时还忙得过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肯定不会与您和几位太太客气的。”
又陪着几人用了酒酿卧蛋。
彭夫人几人知道罗家人丁单薄,倒也很是识趣,稍后季善还要留她们用晚膳时,便都笑着婉拒了,只说等罗晨曦出阁时再来,季善便也不勉强,将她们一路好生送了出去,才松了一口长气,总算又少一拨客人了。
忙忙碌碌中到了三月底,赵穆到了。
沈恒一接到消息,便忙带了人去码头迎接,季善也忙带着向嫂子等人亲去客院看了一回,——虽然赵穆直接在府衙后宅住下的可能性极小,总得以防万一才是。
之后又仔细安排了一番晚宴的菜色,才去了罗晨曦那儿。
随着婚期越来越临近,离开会宁城、离开老父亲的日子更是过一日少一日,罗晨曦连日都处于一种紧张与患得患失的状态下,以致听得赵穆到了,她第一反应也不是高兴,而是恼怒,“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能再多等几日才来?这离四月初二还有五六日呢!”
之前男方的媒人傧相先抵达后,便与罗府台特地请的女方媒人——会宁城的通判秦大人商定好了罗晨曦发嫁的日子,正是四月初二,因为最迟要赶在四月二十三之前抵达京城,所以罗晨曦有此一说。
季善这几日其实也隐约察觉到罗晨曦的“婚前恐惧症”了,因她什么都没说,她也不好问,且实在没时间。
这会儿听得罗晨曦终于忍不住发作了,反倒松了一口气,使眼色让红绫红绡把屋里服侍的人都带了出去,才笑道:“妹夫也是急着迎你过门,才会一路上昼夜兼程的,晨曦你该高兴才是啊,他看重你还不好呢?我还听说,妹夫亲自去猎了一对儿大雁来,寻常人家下聘可都是用的鹅代替大雁,之前男方那边儿的媒人傧相说妹夫亲自去猎大雁了,我还有些不信,如今方知道,原来妹夫不是在说空话,而是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可真是难得!”
罗晨曦嗔怒道:“谁要他的看重,谁又要他的破大雁了,要不是嫁给他,我也不会离开会宁,千里迢迢去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离开爹,以后一年里要见一次面都难,我、我……”
季善便应声站了起来:“行啊,那我马上打发人去与你师兄说,你不想出嫁了,让你师兄立时把人送走,好不好?”
一面说,一面还作势往外走。
急得罗晨曦一把拉住了,“我也没说不嫁了,就是觉得太急了,善善你……”
季善已是“噗嗤”笑出了声来,“我就知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逗你玩儿的。好了,别紧张了,京城再人生地不熟,王府再复杂,只要妹夫始终与你一条心,你便没什么可怕的;何况你身后还站着恩师,站着你师兄和我呢,岂能是谁想欺负你,就能欺负得了的?也别患得患失,担心恩师了,我们五月里就回来了,回来后大不了就一直住在府衙,只偶尔才回我们那儿去住上一两日的,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说着拉了罗晨曦到镜台前,对着不明所以的她道:“你再看看镜子里的你自己,这么娇羞,这么漂亮,那种只有待嫁新娘子才特有的羞喜,我们旁人看了都会会心一笑,跟着满心的喜悦,家里也是如此的热闹喜庆,连空气都是甜的,你确定你真不想嫁了?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罗晨曦这才反应过来季善为什么要拉她来照镜子,下意识看向了镜子里面,就见里面的自己可不是唇红齿白,满脸待嫁的羞喜么,瞧着哪有半分不想嫁了的样子?
霎时脸越发的红了,死鸭子嘴硬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就不想嫁了,不行吗?不嫁了才好呢,就可以一直陪着爹,一直陪着你们了……我又哪有喜悦了,我一点都没有好吗,我……”
季善却已径自在往外走了,“我忙得很,这会儿实在没多的时间陪你,最重要的是,我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立时见未来妹夫一面,就先闪人了啊。你自己再调节平复一下心情吧,不要想着这是分离,而是想着这是你生命新的起点,新的开端,心里不就好受了?等晚上我忙完了,你要是还没想通,我再好好儿开导你,不过你最好尽快想通啊,因为我真的很忙,晚上忙完了也只想睡觉,走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消失在了门后。
气得罗晨曦直跺脚,“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来,回来——”
自然叫不回来季善,只得悻悻的折回了屋里,因知道季善都是为她辛苦为她忙,当然不可能真气季善。
且很快发现,若季善是软言安慰开解她,她可能还要矫情的越发难受想哭,可季善偏是这样一副‘不过小事一桩,就别伤春悲秋了’的架势,竟让她心里的紧张与焦躁奇迹般的散去了大半,这才轻哼一声,抿嘴自顾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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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郑重承诺
季善出了罗晨曦的院子,便吩咐她住进府衙后,让罗晨曦拨到了她身边服侍的丫鬟杨柳,“你去前边儿瞧瞧大爷可已接到姑爷了没,要是接到了立刻来报,我这边也好安排晚上开宴的时间。再留意一下跟姑爷同来的都有些什么人、多少人,我好安排其他人的晚饭和打赏之类事儿。”
“是,大奶奶。”杨柳便答应去了。
季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不由暗暗叹气。
之前她还当等赵穆来了,她便可以亲眼瞧一瞧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的那些疑问也能得到解答,还能帮罗晨曦好生把一把关,看赵穆是不是真个值得她托付终生,是不是真是她一生的良人了。
可如今方知道,光一句‘男女内外有别’,她便极有可能压根儿连赵穆的面都见不上,更别提说话询问答疑了,——只盼沈恒能设法替她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吧!
不多一会儿,杨柳便满面是笑的回来了,“大奶奶,大爷已经接到大姑爷了,这会儿人正在前面花厅拜见老爷呢。都说大姑爷长得比大爷好高些,人也跟大爷一样的俊朗,还很是和气,逢人就笑,一看就是好性儿之人,我们大小姐真是好福气。”
季善猜也猜得到赵穆的相貌差不了,这会儿杨柳的话不过是在意料之中罢了。
便只是笑道:“相貌好是爹娘给的,到底是不是和气好性儿之人,也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说晨曦好福气还早了些,时间长了才能真正知道。那知道大姑爷带了哪些人来吗?有没有说今晚打算怎么安顿?”
杨柳笑道:“大姑爷这次只带了两个人和一对儿大雁,那对儿大雁听说很是活蹦乱跳,是大姑爷亲手以取了箭头的箭射下来的,所以毫发无伤,大姑爷可真是好身手。这会儿除了大姑爷,大姑爷那边儿的媒人和傧相们也都在前厅里,他们跟大爷前后脚去迎的大姑爷,所以晚宴怕是得开两张大圆桌才够,带的小厮车夫什么的,也有十来个,已由外院的管事安排在门厅的厢房里了。至于晚上大姑爷要怎么安顿,暂时就不知道了。”
季善“嗯”了一声,“那就晚些时候再说吧,指不定大姑爷想住到他们借的宅子里去,不是说那宅子大得很吗,我们要是先开口,岂不是有勉强人家之嫌?我们只先安排晚宴就是了。”
遂带着杨柳等人去了厨房里。
到得傍晚,前面的花厅席开两桌,除了鲍参翅肚,还有飘香最出名的火锅,当然如今季善肯定不会亲自下厨了,但火锅那么简单,也用不着她下厨,只提点几句府里的厨子就够了。
如此一桌既贵重体面,又美味新奇的宴席,自然赢得了所有客人的喜欢,据向嫂子说来,“一开始还你来我往的喝酒说话儿,后来便都不大顾得上,只记得吃了。不过我们大姑爷倒是一直斯斯文文的,老爷问话也都进退有度,瞧老爷的样子,很是满意呢。”
说得季善止不住的笑,道:“第一次见老丈人,大姑爷敢不斯斯文文吗,丈母娘看女婿的确都是越看越有趣的,可老丈人看女婿就未必了,那就是一抢走他女儿的人,哪个当爹的看了能顺眼的?大姑爷媳妇儿还没娶过门呢,当然得夹紧了尾巴才是。”
向嫂子闻言,也忍不住好笑,“这倒是,我们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娶的。我昨儿还听川连说,老爷这几日就没笑过,还在想老爷莫不是在忧心公事,如今听大奶奶这么一说,总算明白了。”
季善叹道:“总归都得‘养儿方知父母恩’啊!且先不说这个了,跟大姑爷他们来的人呢,可也已送了席面过去?打赏呢?”
向嫂子忙笑道:“送了席面过去的,也都打了赏,大奶奶放心吧。”
季善这才松了一口气,“向嫂子办事,真是再让我放心不过了。”不过还是又吩咐了向嫂子一通待会儿宴罢给客人们上什么茶和瓜果,方自己吃饭去了。
一直到二更过了,沈恒才一身酒气的回了自家院里。
季善忙迎上前扶住了他,“不是说你没喝多少吗,怎么这么重的酒味儿呢?”
沈恒放松下来,半靠到她身上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是没喝多少,不过也有小半壶,还在敬酒时,不小心洒了些在身上,所以闻着味儿冲了些。没事儿,我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就好了。”
季善便忙让青梅去叫了热水来,待沈恒梳洗过,换过家常衣裳后,方急急问他:“怎么样,那赵穆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有晨曦说的那么好,真值得晨曦托付终生吗?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要不是想着那么多客人在,指不定就有人会认出我来,我不能丢了恩师和晨曦的脸,我差点儿都想乔装成丫鬟,去前边儿给你们上菜倒酒了。”
说得沈恒笑起来,“乔装成丫鬟?善善,你怎么总是这么语出惊人,这么可爱?知道你着急,所以我……方才才故意这样慢吞吞的,你肯定等得都快冒火了吧……”
话没说完,已让季善抓了个迎枕在手里就是一阵乱打,“我是说你今儿怎么梳洗这么慢,换衣裳也这么慢,敢情是故意的,你这个坏蛋,明明知道我着急,还这样捉弄我,看来是皮痒痒了,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沈恒边笑边躲边求饶,“别打了,不是故意的,是看你那么紧张,故意逗你的……真的……别打了,下次再不敢了嘛……”
季善这才恨恨的停了手,娇嗔道:“还不说!”
沈恒见她两颊红红的,又娇又俏,忍不住再次“虎口拔牙”,飞快凑上前亲了她一下。
才迎上她的怒目,忙忙赔笑道:“我马上说,马上说,你别急。那赵穆长得非常俊朗,谈吐也很是得宜,最重要的是,他言之有物,话虽不多,却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每一句都能恰到好处,不但我,我瞧着恩师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非常的好。方才我送他老人家回房去时,他还与我说,今儿亲眼见了人,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总算今晚可以睡得安稳些了。”
季善咝声道:“恩师真的这样说啊?他老人家阅人无数,若他都这么说,那人应当是真不错了?不过才见第一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就认定他是晨曦的良人,还是为时过早了。”
沈恒正色道:“肯定不能凭只见一面、凭几个时辰的相处,就下定论,这大户人家不管私下里如何糟污不堪,面上可都是一副光鲜守礼的样子,还是得看往后。不过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只要师妹好好经营,日子应当还是差不了的,——至少那赵穆是真的很看重师妹,我不是看的聘礼怎么样,那对儿大雁又怎么样哈,我是见了他人后,亲身感觉到的,反正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季善轻哼一声,“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感觉不感觉的呢?那他这会儿人去哪里了,是就在府里的客院住下了,还是去了他们借的宅子里安顿呢?”
沈恒道:“去他们借的宅子了,不过说明日上午还会单独来拜见恩师,有些话要当面与恩师说清楚,好让恩师安心。”
“真的?”
季善忙道,“那明儿能想法子让我也见一见他吗?最好还能让我与他说一会儿话。真的,我不亲自给晨曦把一下关,实在不能安心,偏偏这些大户人家规矩多得不得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还是咱们小门小户好!”
沈恒皱眉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得问过恩师的意思,征得恩师的同意后才成,我们如今既住在府里,代表的是恩师,肯定就该守应守的规矩。不过其实善善你见不见他也没什么分别,都到这个地步了,师妹肯定是要嫁的,你这个关把了也没意义啊;况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回头我们要送师妹去京城出嫁的,路上那么长的时间,总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再见就是了嘛。”
季善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没有分别,没有意义?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总觉得这赵穆身上很多疑点,不问清楚了,我才不放心把晨曦交给他呢,哪怕晨曦再喜欢他也不成!”
沈恒摊手,“你不放心又如何,这事儿也不由你做主啊……好好好,别生气,我明儿问一下恩师的意思,看恩师怎么说吧。这些问题我们都能想得到,恩师岂有想不到的,明儿想问的指不定都是你的疑问呢?”
季善这才吐了一口气,“道理我都知道,这不是就怕万一么,晨曦那么好的女孩儿,我真的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一点都见不得别人对她不好,就怕如今希望越大,将来失望也越大啊。我瞧得出她是真的喜欢那赵穆,这些日子都是一时喜一时忧一时嗔的,不是深陷爱河的人,怎会如此患得患失?可爱情这回事儿,都是谁爱得多,谁便吃亏的……”
“不会啊,我爱你就更多,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吃亏啊。”沈恒笑着打断了她。
季善便又是一瞪,“你别打岔行不行?我心里焦躁得很,你再打岔,再怄我,我真恼了啊!”
沈恒只得忙忙赔笑,“那我不打岔了嘛。这样,明儿若你实在不方便见赵穆,恩师也没问到你想问的问题,我替你问,一字不漏的替你问,让他必须如实从心回答后,再回来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总成了吧?”
季善一想,也只能如此了,遂点头道:“行吧,那我待会儿躺在床上好生整理一下我具体都想问些什么,明儿实在不行,你就替我问吧。”
待沈恒应了,又道:“我有点困了,你呢,累了一整日,应该也困了,不如睡吧?我怎么瞧你好像又瘦了些?”
沈恒就夸张道:“你终于想起关心你相公了?真是难得哈!没有,我没瘦,倒是你,看起来就好累,这些日子可真是把我娘子累坏了,不然我给你按摩按摩?”
季善打了个哈欠,“算了吧,我累难道你就不累了?好在过了四月初二就好了,后边儿就都是男方打点,我们虽赶路也辛苦,至少只是劳力,不用再劳心了。”
“之前真的从来不知道,这大户人家嫁女是如此繁琐累人的一件事。不过就当是为将来我们嫁女儿积累经验了吧,到时候我们肯定不会像这次这般忙碌劳累了,肯定能事半功倍……不过我要真有了女儿,才轻易舍不得她出嫁呢,我宁可养她一辈子我,也绝不便宜了那些个臭小子!”
“你想得倒是挺美,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在想摆老丈人的架子了,梦里摆去吧……”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待都呵欠连天了,便吹灯睡下了。
次日起来,季善如常处理了一回府里的琐事,眼见已快交午时了,前头仍没传来赵穆登门拜访的消息,心下不由嘀咕起来,不是说了今儿上午来拜访的吗,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既知道自己有事,昨儿就不该说定自己今儿要来;既说了自己要来,那就该把其他事都放下,先如约来拜访才是正经啊,天大的事还能大过拜见自己的岳父大人不成?
季善正自皱眉腹诽着,红绫反倒先找她来了,“大奶奶可已忙完了?小姐说大奶奶若是忙完了,请您过去一趟……呵呵,最好还是即刻过去一趟呢……”
季善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罗晨曦立等她过去是为什么,昨晚前头散得迟,她本来想的是等前头散了,她见了沈恒,问过沈恒宴席上大家都说了些什么,罗府台对赵穆的印象又好不好后,再去见罗晨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