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点点头,“那还好,只是又得辛苦二嫂多担待了,总归二哥心里都知道,我也会一直记二嫂的情的。”
裴二奶奶嗔道:“妹妹总是与我这般见外,弄得我每每都以为自己不是你嫂子,而是什么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呢。母亲也让我带话儿给妹妹,她本来之前说过等赵家弟妹生了,要来瞧她的,如今虽离得近了,却反倒不方便了,只能回头再找机会来看她,也与妹妹见面了,让妹妹不要记挂,有什么事还是只管打发人去与你二哥说。”
季善笑着应了,“我肯定不会与二哥,也不会与二嫂客气的。不过也不是没机会与夫人见面,只要夫人想,京城这么大,哪里我们都能见的。”
裴二奶奶笑道:“这倒是,且等过几日妹妹忙过了,我们再来安排吧。对了,母亲还让我问妹妹,之前那些阿胶燕窝当归之类的都吃完了吗,让妹妹只管吃,吃完了她库里还多的是。”
季善道:“还有不少呢,吃完了会打发人去向二嫂讨的……”
大家说着话儿,眼见快到午时了,季善便引着赵七夫人和裴二奶奶到花厅里用膳去了,也好让罗晨曦休息一会儿。
一时吃完了饭,赵七夫人与裴二奶奶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
季善却是仍不得闲,赵穆的同僚下属们算着时间洗三礼已经过了,也陆陆续续打发家里的女眷或是仆妇来送礼探望了,之后几日都是时不时的就有客到或是礼到,好在季善已经应对出经验了,家里仍是井井有条。
转眼到了月底,裴二夫人忽然约季善见面。
彼时罗晨曦虽还不能出房门,却早已是行动自如,不用季善时时在家守着了,便与她打过招呼后,带上杨柳青梅,坐车径自去了裴二夫人约见她的地方——一个很清幽很安静,专门款待京城大户人家太太奶奶小姐们的小园子。
范妈妈早已在门口候着了,一瞧得季善的马车出现,便忙迎了上前笑着行礼:“小姐可算是到了,夫人已经念叨好几次了呢。”
随即引着季善的马车径自进了门,在门内的空地上停下,又忙上前要扶季善下车,“小姐慢点儿。”
季善承她的好意,就着她和先下了车的杨柳的手下了车,方笑道:“夫人在哪里呢?劳妈妈给我引一下路吧,早知道我就该提前一会儿出门的,便不会累夫人久等了。”
范妈妈笑道:“夫人其实也是刚到,只不过太想念小姐了,所以觉得时间难熬,多问了小姐几次而已……小姐这边请。”
一路引着季善到了一个被桂花树包围着,香飘四溢的小院子,见到了裴二夫人。
季善先给裴二夫人行了礼,随即坐到了她旁边,方笑道:“夫人今儿急着见我是有什么急事吗,还是单纯只是想我了?我也挺想夫人的。”
说得裴二夫人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这小嘴儿还是这般的会说话,是,我的确想你了……嗯,比上次瞧着气色好多了,也长了点儿肉回来了,就是要这样才好看嘛。”
季善笑道:“这不是家里有个做月子的么,那是时时好吃好喝的都不断,我也跟着沾光,可不就胖了?倒是夫人瞧着气色不大好,可是这阵子累着了?”
裴二夫人道:“累倒是不算累,就是在庄子上清静悠闲惯了,这阵子都睡得不大好罢了。”
季善忙道:“那夫人不如还是住回庄子上去,不是说这阵子太夫人已经有所好转了吗?”
“也就表面上看起来有所好转,其实内里已经虚透了。”裴二夫人皱眉道,“如今日日吃独参汤呢,且看还能撑多久吧,家里女眷们都熬得眼睛都快沤下去了,我哪里好说回庄子的话儿。不过我只是轻微的睡眠不佳罢了,并无大碍,善善你只管放心吧。”
季善一想也是,裴二夫人到底还是裴家的媳妇儿,若真就这样回了别庄上去躲清静的确不像,只得道:“那您多注意休息,千万别逞能。”
裴二夫人笑起来,“我知道,会照顾好自己的。善善,罗家姑奶奶还好吧,孩子呢,也好吧?家里多了个孩子,这下肯定时时都热闹得很吧?”
“嗯,一哭起来简直房顶都能掀翻了,确实热闹得很。”季善想到六六便止不住的笑,小家伙如今是越发好看了,一笑起来那叫一个天真无邪,真是让人爱到了骨子里。
裴二夫人默了默,才笑道:“那你和姑爷,打算什么时候也让家里如此热闹呢?善善,那个我……我前些日子写信给你舅母们,让她们替我四下寻访一下那个、那个有助生育的秘方,前阵子她们给我回了信来,一并还有一张方子,说特别的灵验,只要试过的,就没有不得偿所愿的,所以我就想着,善善你和姑爷要不也……试一试?”
季善见裴二夫人明明就是一心为她和沈恒着想,却仍是满脸的小心翼翼,就想到了罗晨曦与赵穆对六六的一片慈爱之心,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天下做父母的对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叹完方道:“既舅太太们说特别的灵验,肯定有其可取之处,只是我一直吃着药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药性相冲?夫人不如把方子先给我,容我找大夫瞧过,确定与我如今吃的药不相冲再说吧。”
虽然她心里也已经很着急,但没有根据的偏方之类,她还是不敢随便信,更不敢随便吃的,且先把方子收下,就当是安夫人的心吧!
裴二夫人见季善这般容易就答应收下方子了,松了一口气,笑道:“肯定是要先看药性相不相冲的,是药三分毒,这要入口的东西,都得慎重再慎重。不过你舅母们在信上再四向我保证了不会有问题的,想来,问题也不大吧?”
顿了顿,“我也不是催你们,给你们压力,就是觉着吧,罗家姑奶奶比善善你后成亲那么久,如今孩子都有了,我这心里就、就还是忍不住有些慌……”
尤其前阵子她还听得裴瑶又有了身孕,心里就更急了,老天爷已经对善善很不公平了,总不能在子嗣问题上,还要薄待她,让她遗憾一辈子吧?
季善已笑道:“夫人别慌,我和相公都不慌呢,您慌什么?这多的是几年不开怀,一开怀便一个接一个的,肯定是我们的缘分还没到罢了,如今我枕头下日日压着六六——就是我那小外甥穿过的小衣裳的,老人们不都说这样能引来孩子吗,指不定已经在路上了呢?”
这点她倒是没哄裴二夫人,罗晨曦将养几日缓过来后,便特意把六六穿过的一身小衣裳不许人洗,让季善压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又让季善得了闲便抱着六六,说是‘大的能引来小的’,还曾动过念头,要再给六六起个小名儿‘招弟’。
弄得季善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好说歹说才让罗晨曦打消了念头。
裴二夫人心里直叹,叫她怎能不慌?
这种事搁哪个当娘的身上都没法儿不慌,尤其她们母女还与旁的母女不一样,她对善善实在亏欠太多,如果可以,她余生吃长斋甚至折寿,只要能让善善平安如意,儿孙满堂,她都心甘情愿。
不,还什么‘如果’呢,就这几日她便去潭拓寺上一次香,只要菩萨能保佑善善早得儿女,她一定为菩萨重塑金身!
嘴上却是笑道:“这倒也是,就京城我知道的,都好些人家是小两口儿成亲几年后都没有孩子,但一旦有了,便三年抱俩,五年抱仨的。我们且不说这个了,这里的鲜花宴特别的出名,还每月都不一样,全是以时令鲜花烹制而成的,善善你待会儿可要好生尝一尝。”
“那如今岂不正是吃桂花宴的时候?那我待会儿定要好生尝一尝才是……”
当下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范妈妈也在一旁凑趣,就有温馨渐渐流淌开来。
到得午时,母女两个又一起吃了裴二夫人推崇的桂花宴,要季善说,味道实在不算出彩,但胜在造型别致清雅,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之后裴二夫人是家里裴太夫人病着,季善则是罗晨曦还在坐月子,都不方便在外面久留,遂道了别,分头回了家去。
只是晚间等沈恒回来后,季善把裴二夫人白日约她的事才一说,也把那张方子才给他一看,他便立时沉了脸,道:“这些偏方都是运气因素占多数,我不会让善善你吃的,夫人娘家的舅太太们只知道那些吃了灵验的,谁知道吃出了问题来的又有多少?方子我收着了,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儿。便是你如今正吃的药,也是爱吃就继续吃,不爱吃就停了便是,我爱重的由始至终只是你这个人而已!”
季善本来也没打算吃那方子,见沈恒坚决反对,自然越发不会吃了。
只是就算有沈恒的体贴与窝心,心结终究还是解不了便是了……
第313章 报喜鸟
家里有了孩子,日日都围着孩子打转,时间便不知不觉过得快起来,一晃已是九月下旬,罗晨曦也终于出了月子。
至于她出了月子的第一件事,便是足足洗了一个多时辰的澡,直到季善在外面催了又催,“晨曦你倒是快点儿啊,六六都饿了……至于洗这么久吗,你洗大象呢?”
她才苦着脸出来了,“善善,我肚子如今就跟个口袋一样,又松又塌,可怎么办呀?之前日日躺着时还不觉得,方才才发现简直已成一场灾难了,我要不是怕吓着了六六,我都尖叫出声了。”
季善听她说得诙谐,“噗嗤”笑起来,“之前你肚子被撑得那么大,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肚子肯定一时半会儿复原不了啊,不过你也别担心,你还这么年轻,恢复起来快得很,要不了多久,便又能跟以前一样了。”
罗晨曦却仍是一脸的苦相,“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你就别哄我了……也不知道我以前的衣裳还能不能穿下?不行,我一定要尽快瘦下来,不然我自己瞧着自己的肚子都觉得难看死了,相公见了肯定更要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季善忙道:“妹夫见了只有心痛怜惜你的,你可都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才这样的,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了,打起精神来,好容易解禁了,快去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都被关了整整一个月了,你还没闷坏呢?”
罗晨曦道:“我早就闷得不行了,可这会儿实在没有心情。不行,我得立时把腰束起来,能束多紧束多紧,我也不吃肉,只喝汤了,若六六实在不够吃,也只好让奶娘补上了……我还要多抱六六,多走动,就不信瘦不下来了我……对了,还得让相公打今晚起,搬到书房去时,等我几时肚子不像个口袋了,他几时才能搬回来……”
季善听她一说起来便没个完了,只好把六六塞到了她怀里,“不是说一看见我们六六的脸,便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吗?六六,给你娘笑一个,让她别发愁了,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瘦子肯定也不是一日就能瘦成的,让她慢慢儿来,稍安勿躁……对,就这样笑。”
六六闻到熟悉的味道,却不只是笑,还买一送一的“咿咿哦哦”起来,就像真是在安慰罗晨曦一般。
这下罗晨曦哪还愁得起来,一张脸立时笑开了花儿,“乖儿子,还是你疼娘,你怎么就这么贴心呢,真是娘的小宝贝小乖乖,娘最爱的就是你了……”
季善见状,不由摇着头也笑起来。
姑嫂两个带着六六逛了一圈儿后花园,看见什么罗晨曦都指给六六认,“这是树,这是花,这是房子,这是天空……比日日都只能待在房间里强多了吧?那以后娘日日都抱了你出来逛啊……”
等罗晨曦手抱酸了,季善便又接过六六,直到午时,一行人才回了屋里。
下午,罗晨曦照例带着六六睡觉,季善则和费妈妈、丁有才家的商量起后日六六满月宴的一应事宜来,亏得赵七夫人早就细细指点过季善,让季善心里事先已有大概的章程,倒也得心应手。
如此热热闹闹办完了六六的满月宴,不但宗室们和赵穆的同僚下属们该来的都来了,七皇子妃也有亲自到场道贺,其他皇子府纵主子没亲至,亦都有厚礼奉上。
罗晨曦也听太后的话,在午间开宴时,当着同样来道贺的世子妃和三少夫人的面儿,为当日自己提前发动的事为诚亲王妃做了澄清,“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好好儿的走路也能差点儿摔一跤,大节下的把父王母妃和大家伙儿都唬了一跳,以后务必要小心再小心了。”
只宗室的女眷们嘴上倒是都应着:“穆弟妹这是头胎,缺乏经验也是有的,以后加倍小心便是了。”
“是啊,下次月份大了时,便尽量别走动了,就待在家里便是,也省得吓坏自己,也吓坏长辈们。”
脸上的表情却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都是一副意味深长,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样子,弄得世子妃与三少夫人心里都是一阵阵的气苦,却又一个字不能分说,差点儿没怄死过去。
不过季善就管不了她们的心情了,等宴席过后,她又忙着善了两日的后,家里才总算清净了下来。
赵穆与罗晨曦便择日带了六六进宫去给太后请安,虽然夫妇两个都对这事儿并不热衷,也并不觉得是体面,反倒怕宫里生人多,惊着了六六,可太后之前既说过等孩子满了月,要抱进宫去给她瞧瞧,罗晨曦也应了,自然不能食言。
惟有安慰自己,如今进宫总比过阵子天儿冷了,一个不注意便会吹坏了罗晨曦与六六的强,毕竟这一趟宫迟早都是要进的,免不了的。
季善也怕宫里人多惊着了六六,用费妈妈和奶娘的话说,就是六六‘小人儿家魂都还没长齐呢,眼睛又干净’,哪适合去皇宫那样外表金碧辉煌,实则藏污纳垢的地方?
可太后既是太后,又是曾祖母,做曾祖母的要见曾孙子,也是理所应当,不容拒绝的,季善能做的只有把赵穆与罗晨曦都叮嘱了再叮嘱,务必要照顾好六六,才悬着一颗心送走了一家三口。
然后自己收拾一番,坐了另一辆车,去了店里见叶大掌柜。
距上次季善去他们的新店都一个多月了,之后便一直各种忙碌,与叶大掌柜之间的联系便是浚生偶尔两边跑一趟,传个话儿什么的;再就是六六满月时,叶大掌柜也送了贺礼上门,只不过礼到人未到,好歹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如今好容易忙碌告一段落了,季善当然得亲自跑一趟,去瞧瞧新店装修筹备得怎么样了,再好生感谢激励叶大掌柜与小葛几个才是。
如此到得新店,远远的就见整个店面已经与上次见到时大不相同了,等进了店里,更是能清楚的看到,硬装其实已基本完成了。
除了大堂,楼上楼下都被隔成了一间间丈余见方的雅阁,中间以能活动的格栅窗隔开,人多时便把窗户都收拢,足够举办几十人的小型宴会了;人少时便把窗户都打开,便能又隐秘又清静了。
与之前季善设想的完全一致。
叶大掌柜刚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季善,立时惊喜道:“太太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一声呢?亏得我恍惚听见有动静儿,下来瞧瞧,我要是不下来,太太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呢?”
季善笑道:“我才来的,就把四下里粗看了一眼,还来不及细看,您老就下来了。您老可真能干,我就大概与您说了说想装修成什么样儿,您老就真做了出来,还这么短的时间,还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还有什么是您老不能的?”
叶大掌柜摆手笑道:“太太别给我戴高帽子了,都是工匠们的功劳,他们才是一说就通。我引了太太四下瞧瞧吧?”
待季善点头应了,便引着她四下瞧起来,“这些格栅窗我打算请工匠雕花后,再上一层深漆,瞧着更厚重更有底蕴些;这一面墙我打算就空着,回头供来吃饭的文人写诗也好,作画也好,只要能得到当日吃客们一致公评说好,当日一律免单,假以时日,也能成为咱们店的特色之一;其他地方就不能空着了,我打算回头去琉璃厂淘一些特别的画作来……”
季善忙道:“这事儿还是我去办吧,等哪日相公休沐时,我拉了他去琉璃厂逛上一日,应该也就齐活儿了,他作画虽不成,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比我们强的,横竖自己人,不用白不用。”
说得叶大掌柜一阵笑,“太太还真是人尽其用呢,可惜回头不能让吃客们知道我们墙上的画作都是新科探花郎亲自挑的,不然肯定来咱们店来得更勤。”
季善也笑起来,“这不是想着您老已经够辛苦了,能替您分担一点儿,是一点儿吗?可惜这里不像我们会宁的新店是临着河的,不然一开窗就能看到碧水蓝天,肯定更能吸引食客。”
叶大掌柜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明后年咱们开分店时,就特意去找临河的店铺不就得了?太太小心脚下。”
“那就可承您老吉言了。”季善笑着,一面随叶大掌柜上了楼,又把楼上都看了一圈,也是觉得哪儿哪儿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地方稍微小了些,才折回楼下,在如今店里唯一的桌子前坐了,继续说话儿。
叶大掌柜因道:“桌椅我也已找了地方定做,碗筷杯碟也是,都打了咱们‘飘香’的字样……前儿还曾去过一趟小汤山看咱们的辣椒,都已在开花儿了。庄头见了花儿才说,原来京城早有辣椒这种植物了,还问我结的果子是不是红色的,不是往下坠,而是朝天长的这么长的红色果子?”
一面说,一面拿手比划了一下,“说丰台的花房里不少花农家都有卖这种花儿,红艳艳的很是好看,不想居然是可以吃的,又问我要怎么吃?”
“虽说太太说过庄头是信得过的人,我想着到底是咱们店的立店之本,还是没告诉他,拿话含混了过去。也是怕他说的那种辣椒万一不能吃呢,毕竟咱们的辣椒都是往下长的,我听着也比他说的那种大得很,万一回头吃出了问题来,岂不成我的罪过了?”
季善等他说完了,才笑道:“他说的那种辣椒若我猜得不错,也是能吃的,而且比咱们的辣椒辣多了,也就是说,本来咱们用一斤辣椒才能出的效果,可能那种辣椒三两就能出了。等我哪日去一趟丰台瞧一瞧吧,若真是我知道的那种辣椒,我就多买些种子,回头咱们就能多少降低一些成本了。”
叶大掌柜惊喜道:“太太说的是真的吗,那于我们来说可是大好事,这哪怕一日只能省个三五文的,天长地久也是不可细算啊!”
季善摆手笑道:“您别高兴得太早,这种辣椒产量本来也比咱们的辣椒低一些,何况万一不是呢?且等我去瞧过之后,您再高兴也不迟。”
老少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又去叶大掌柜早已在附近租好的住处看了一回——怕叶大掌柜为了省钱,就委屈自个儿,不亲自去瞧一瞧,委实不能放心。
好在到了一看,院子虽只是与别人合租的一个小院中间以土墙隔开的一半,又小又浅,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够一群大老爷儿们住的了,季善方放下心来,上车回了家去。
正好就遇上赵穆与罗晨曦也从宫里回来了,季善忙迎上前关切问道:“晨曦、妹夫,今儿一切都还顺利吧,六六呢,好不好?”
罗晨曦见问,先就笑道:“还算顺利,六六睡着了,我们先进屋去再说吧。”
季善便不再多问,与夫妻两个一道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回了罗晨曦院里,这才自奶娘怀里小心接过了六六,就见襁褓里的小家伙儿睡得正香,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忽然就甜甜的笑起来。
看得季善心软成了一滩水,又抱了他一会儿,才轻轻交回给奶娘,让奶娘先抱了他去床上睡,这才问罗晨曦,“晨曦,你累了没,要不要歇一会儿?妹夫要是有事就只管去忙吧,晨曦和六六都有我照顾呢。”
赵穆的确有事急着要出门一趟,便谢了季善,又与罗晨曦话了别,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已大步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