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以如今人们的保守闭塞,真要让六六说漏了嘴,的确有损罗晨曦与赵穆的颜面,到底还是应了:“嗯,我回头会与晨曦说说的。不过他们夫妻感情好也是好事,我们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如此先一路回了赵穆与罗晨曦家,果然下车时,就见罗晨曦眉眼间的郁色已散了好些,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多了。
季善因附耳低笑道:“看来六六说得对,还是得妹夫才能哄得晨曦你高兴起来,也只有妹夫的亲亲最管用。”
说得罗晨曦一愣过后,脸立时红了,咬牙道:“这破孩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胡说八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季善笑个不住,“你收拾他做什么,不是该收拾你和妹夫自己吗,自己不知道注意,让孩子看见了,还好意思收拾孩子?你师兄还让我提醒你,往后当着孩子的面儿务必注意些,这是当着我们的面儿说,要是当着旁人的面儿说,岂不是太尴尬?”
罗晨曦脸越发红了,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就算他当着旁人的面儿说了,也是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再说了,我们夫妻感情好不行啊?不过善善你和师兄说的也是,我们往后会注意的。”
到底不好意思再说这个,咳嗽一声,岔开了:“善善,那些皮毛就先放我这儿,等过阵子你忙过了,我们再一起去做大衣裳吧?师兄后日就要去御史台就任了,肯定这几日你们都忙得很,就别为这些个琐事分心了。”
季善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晨曦你先就考虑得这般周到了,那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们就去做吧。这还没进十月呢,已经这么冷了,今年冬天我可要怎么过?”
罗晨曦笑嗔道:“有这么冷吗,那善善你还要不要冬眠呢?我已经想好了,那张最大的狐皮就给你做件大氅,正好颜色也合适,剩下的边角料还能做个手笼和卧兔儿,那你出门时便不怕冷了。”
“那我怎么好意思?还是你留着穿吧,当然若你实在坚持要让给我,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呸,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姑嫂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赵穆已带着人把罗晨曦母子三人的行李箱笼都卸了下来,丁有才家的和费妈妈等人也迎了出来,“已经备下热水热饭了,大爷大少夫人和大舅爷大舅奶奶随时可以洗漱用膳。”
赵穆与罗晨曦便要留夫妻两个吃了饭再回去。
沈恒却是摆手笑道:“还是回家去好生梳洗一番,再用膳歇息的好,不然待会儿吃饱喝足了,可就不想动了。”
遂与季善一道辞了赵穆罗晨曦,回了自家去。
翌日,季善与沈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总算觉得连日的疲惫都尽消了。
待吃过早饭,沈恒便带着焕生出了门去。
他昨儿便与赵穆约好了,今儿要悄悄去拜见七皇子,既是因他自博罗回京以来,至今还没见过七皇子;也是因他才去了大同,才与罗大人当面沟通了,许多话也得立时禀告七皇子,毕竟此番沈恒可不只是大同探亲,还肩负了任务的。
余下季善在家整理了一回从大同带回来的土仪,又使人分头给裴二夫人和裴钦、孟竞夫妇并叶大掌柜都送了出去,之前他们去大同时,这些人都给罗大人带了礼物的,如今他们既回来了,自然也该及时送上回礼才是。
如此忙碌着,不觉便到了午时。
沈恒却没回来,多半是让七皇子留下用膳了。
季善也不急,自己用了午膳,又消了一会儿食,就打算睡午觉了。
裴钦忽然来了,见了季善便笑道:“我算着日子妹妹你们昨儿也该回来了,没想到果然回来了,怎么样,大同城里挺好玩儿的吧?”
季善想到她和罗晨曦拢共就在大同城逛了半日,连东南西北都没分清呢,便笑不出来,道:“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儿,拢共就只逛了一次城里,其他时间都用在应酬上了,偏时间又紧,刨开来回路上,我们就在大同城里待了四日,也只能下次再去时,好生逛一逛了。”
裴钦一听就明白过来,“罗大人在大同城里也算数得着的人物,听得你们去了,的确少不得人拜访应酬哈,那还真不怪你们时间不够用。”
季善一挥手,“不说这些了。二哥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娘和二嫂他们都还好吧?二哥怎么还是让娘独自去了真定的?明儿相公就要去御史台就任了,我这程子怕是都不得闲,只能忙过了,娘也回来了,再去探望她了。”
裴钦摊手道:“我实在劝不住母亲,她也说什么都不许我跟去,我能怎么着呢?不过母亲带了范妈妈和十几个服侍的人,妹妹倒也不必太担心。至于我这会儿过来,是给你和妹夫送房契的,不是说得更了名儿,才是你们的家,你们住着才踏实吗?那就先把名儿更了,等你们的银子到了,再给母亲也就是了,母亲临出发前,可再三交代过我的。”
季善点头,“行吧,服侍的人那么多,想来出不了岔子。既娘和二哥考虑得这般周到,那等相公回来,就使了焕生和轻舟去衙门更名儿吧。这些日子姣姣肯定又长大了好些吧?别说,我还真挺想那小丫头的。”
裴钦听她说起女儿,眼睛都笑眯了,“是啊,又长大了好些,真真是一天一个样儿,笑起来可逗人了,我如今哪怕在外面忙上一日,觉得累得半死了,回家一看到姣姣的笑脸,也是一下子所有疲惫都散了。”
“有二哥说的这么夸张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当初骥哥儿这么大时,难道没有一样的感受呢?……还真没有?好么,原来只有姣姣才是二哥亲生的,骥哥儿分明就是捡来的……”
兄妹两个说笑了一回,沈恒回来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裴钦再次说了一遍自己的来意,沈恒便让焕生拿了季善的印章,——至于为什么不是用他自己的,却是他觉着家里的银子都是季善赚的,当然一应产业都该登季善的名字。
季善却不过他,自然只能满心甜蜜的由得他。
焕生便同轻舟一道,去了衙门里。
裴钦这才笑着问起沈恒才去了哪里,“莫不是约了同僚宴饮?”
沈恒见问,看了一眼季善,夫妻两个都意识到,这不是现成探裴钦话儿的好时机呢?
因笑道,“不是约了同僚宴饮,而是跟我们家大姑爷一起去拜见了七皇子。”
季善则随便指了个借口,“我去找一样东西啊。”,回了房里去,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沈恒与裴钦。
第363章 就任
到得申末,裴钦婉拒了季善留他用膳的好意,告辞回家去了,临走前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季善待沈恒送了他回来,便忙不迭问道:“你都与二哥说了些什么呢,二哥又是个什么意思?”
沈恒失笑道:“我能说什么,许多话也不需要说太明,光我开头那句我不是约了同僚宴饮,而是跟妹夫一起去拜见了七皇子,便足以让二哥什么都明白了。他那样的世家子弟,难不成还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
季善一想也是,又道:“那他是个什么意思,你听他的语气,有跟你和妹夫一起打拼的意思吗?”
沈恒摇头,“二哥说他终究姓裴,生来便贴上了裴家的标签,岂能妄想左右逢源,脚踏两只船?到头来若胜出的是七皇子,便七皇子不说什么,旁人岂能不因他是裴家的人就猜忌排挤他?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人族人家破人亡;反之,八皇子一系的人也要因他诟病整个裴家,到时候他同样难见族人,更怕会连累岳母和二嫂孩子们,倒不如直接不掺和的好……跟我们之前预想的差不多。”
季善听他说完,片刻才叹道:“好吧,二哥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就由得他去吧。”
沈恒“嗯”了一声,“这样也挺好,不管将来如何,彼此好歹都有一条后路。二哥还说了,他出了这个门儿,就会忘了今日我都与他说了什么,连岳母和二嫂都不会告诉的,让我只管放心;还说他往后得渐渐减少与我们和妹夫的往来了,也省得落人口舌。我倒是压根儿不担心二哥做不到守口如瓶,却实在不愿与他减少了往来。”
好容易善善才找到了亲生母亲和哥哥,大家感情还越来越好,他实在不愿意善善委屈了自己。
季善眉头也蹙了起来,但很快又舒展来了,“那大不了我们往后都在城外的庄子上见面也就是了,本来我们如今的往来也不算频繁高调。对了,你今儿见七皇子还顺利吧?”
沈恒点头:“顺利,殿下很是和善,一直说我这几年实在受苦了,他已经记在心里了,不会让我白受苦的。还让善善你和师妹得了闲,就多去陪七皇子妃说说话儿,说她心思重,他又实在太忙,难免有顾不到的时候,你们多去陪陪七皇子妃,她心境应该能渐渐开阔起来,还说你们上次去过后,这些日子感觉七皇子妃精神好了不少。”
季善挑眉,“是吗?看来七皇子妃应当有把我和晨曦的话儿听进去。不过殿下照你这么说来,应当也是很爱重她的,希望往后他们夫妇都能好好儿的吧。”
沈恒笑道:“善善你这是巴不得全天下的夫妻都跟我们一般恩爱呢?可惜这世上终究还是怨偶更多,毕竟自古男儿多薄幸。”
季善笑晲他,“你这是在拐着弯儿的夸自己深情专一么?”
“那倒不是,我主要是夸善善你啊,要是世间的男子都能有我这么好的福气,娶一个这么漂亮能干通透可爱的媳妇儿,自然都不会薄幸了。”
“你这嘴巴今儿抹了蜜呢……”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回,眼见还不到用晚膳的时间,季善便又低声问起沈恒此番在大同到底发现了哪些有用的东西来,“那样的军事重镇,离京城又这般近,偏总兵又是定北侯,也不怪殿下和妹夫烦恼。早就想问你了,却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路上又不方便。”
沈恒在大同那几日都跟着罗大人各处应酬,可不是白应酬的,罗大人在大同这几年,更不是白待的。
低声道:“据恩师说来,旁的倒是没发现,毕竟就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便是定北侯,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榆林一带贩马的黑市,应当离不开定北侯与靖江侯府的手笔,大同和宣府的马市都是朝廷开的,过了明路的,可银子的大头也是朝廷得,还能落下几个到宣大两总兵府?偏大家都知道,贩马是最赚银子、来银子最快的,如今八皇子又正是需要大量银子的时候……”
季善咝声道:“那殿下和妹夫打算怎么做?若真烧起这把火来,只怕到头来,没准儿连自己也会烧着。”
八皇子正是需要大量银子的时候,难不成七皇子就不需要了?
若说七皇子和定国公府私下没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季善第一个不信。
不过沈恒显然也不信,低道:“殿下没打算烧这把火,但大同离京城实在太近了,大同总兵府又比九边其他总兵府的人都多,其他总兵府都只得十卫,一卫一万人,大同总兵府却有十二卫……殿下和妹夫打算要把定北侯弄出大同总兵府呢,等我在御史台站稳脚跟后,就由我上折子先弹劾。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计划,如今说什么都还早,善善你也不必操心,总归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高个子呢。”
季善的确操心不着这些事,就算她能听懂,甚至还能听出要点,帮着出谋划策,她一个女人家,也得有人愿意听她的、愿意给她机会,也就只能在家里跟沈恒私下说说了。
因点头道:“反正你自己多思量多注意,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明儿你去就任之事。等待会儿吃了饭,你到院子里散会儿步,消会儿食,便早些睡下吧,明儿是你第一日去御史台当值,可耽误不得,也轻忽不得。对了,晚饭也最好吃清淡些,省得明儿你肚子不舒服……你的官服我待会儿也得再给你熨一遍,还有什么呢,我一时竟想不起了……”
沈恒见她自己把自己说得乱起来,忙笑道:“善善你别紧张,我心里都有数,当年第一日去翰林院,我才真是什么都不懂,不也顺利度过了?如今我好歹也在翰林院待过,当过一方父母官了,难不成连当年都不如了?你只当我明儿仍是去翰林院当值,平常心对待也就是了。”
季善片刻才失笑道:“是哈,你如今虽仍算不得官油子老油条,也算得是过来人了,我竟是庸人自扰了。这不是当年你第一日去翰林院报到,我回了清溪去,不在京城,没有经历过么?我要是当初就经历过了,如今自然不会紧张了。”
沈恒笑道:“那还真是亏得当初善善你不在京城了,不然肯定比现在更紧张,也肯定比我更紧张,这最该紧张的,难道不是我么?”
季善嗔道,“你的意思,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真是好心被当了驴肝肺。”
“我没这个意思,善善,我知道你都是因为关系我,才会如此的。不过真没必要哈,御史台就在翰林院旁边,我以往也去过的,连上下值的路都是一样的,要不了几日,就能步上正轨了。”
“行吧,反正要直面一切的人是你,你自己都说没问题,我也就安心了。也不知浚生如今走到哪里了,算着日子,应该快到天泉了吧?”
“应该快了吧?等他到了见过爹娘后,爹娘再收拾一番,路过会宁时,少不得再逗留一两日,应该十一月中下旬的能到京城吧?我真是太想念二老了,巴不得明儿起来,就已经是十一月了……”
夫妻两个闲话着家常,直至杨柳来回该吃晚饭了,才笑着打住,吃饭去了。
翌日沈恒卯初便起来了,季善听得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相公你要去当值了吗?我马上起来,好送你啊。”
说着就要狠心掀被下床,余光见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不由暗暗吐槽,这都当了官,还要天不亮就起床,也真是有够虐的,亏得她是女人,如今当不成官,不然大冬天的也要起得跟鸡一样早,这日子还有什么幸福感可言?
却让沈恒给摁回了被窝里去,笑道:“还早,善善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吃点儿东西,自己去当值就是了,还送什么送。”
季善的确舍不得温暖的被窝,顺势又躺好了,才笑道:“我这不是想着你第一日当值,好歹也该送一送,来点儿仪式感吗?不过这天儿可真是有够冷的,你多穿些,早饭也多吃两个包子,省得不到中午就饿了……”
话没说完,已是忍不住打起哈欠来,一副娇慵无力的样子。
看得沈恒一阵心痒痒,忍不住俯身吻了她一下,方低笑道:“这些话善善你昨儿就叮嘱过我十几遍了,我早已记得烂熟了,你就安心吧……我去吃了早饭就直接走了啊。”
“好吧,是你自己不让我送你的,那我就真睡了啊……”季善应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没了声音,人也已经梦周公去了。
沈恒见状不由失笑,满脸疼爱的给她捻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去了厅堂吃早饭。
等季善又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了,这才懊恼起自己为什么就没坚持起床,送一送沈恒,再是老夫老妻了,偶尔也需要仪式感的不是?
决定了,明儿她一定要跟沈恒一起起床,大不了等送走他后,她再睡个回笼觉就是,她应该能做到……吧?
杨柳服侍完她梳洗,给她端了早饭来,一面笑道:“大爷早饭吃了三个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两个鸡蛋,没有白费大奶奶昨晚又是亲自做包子又是熬粥的,大奶奶只管放心吧。”
季善点点头,笑道:“还是你焕生哥跟大爷出的门吧?过几日得了闲,叫个人牙子来,再买两个得用的小厮吧,也省得焕生里里外外都要操心……算了,还是我明儿去一趟店里,把这事儿交代给叶老,让他直接把人给选好了,带家里来吧。当初焕生和青梅都是他挑的,不就挑得很好?正好我也要与他商量一下给焕生一家脱籍落户的事。”
焕生之前在博罗连立两功,她和沈恒早就说好了回京后要重赏他的,如今也是时候了。
杨柳听得笑道:“焕生哥和青梅姐知道了这事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也好好儿干,将来我也给你脱籍,让你嫁个好夫婿,自己当家作主去,怎么样?”
“大奶奶就会笑话儿人……”
一时吃过早饭,见今儿难得日头好,季善遂让杨柳青梅带人把家里的被褥和大衣裳都翻了出来晾晒,又计划了一回过几日买碳、买过冬菜的事宜,只当自己已经忙了大半日了,结果一看漏斗,竟然才过了半个时辰。
不由暗叹,这果然是心里有事,时间便过得尤其慢么?也不知道沈恒在御史台怎么样了,能不能适应?她可算是明白那些第一日送孩子去幼儿园、第一日送孩子上班的父母的心情了,呃,虽然沈恒是她相公不是孩子,但感受都是一样的……
所幸不多一会儿,褚氏带着女儿彤彤过来串门儿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杨嫂子这个故人。
季善惊喜之下,这才顾不得胡思乱想,也不觉得度日如年了,“杨嫂子,好几年都没见你了,知道你来了京城,偏这程子也忙得不得空与你见一面,总算今儿见着了,你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呢!”
杨嫂子也满脸都是笑,给季善行了礼,便激动道:“沈娘子……如今该叫沈夫人了,沈夫人才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般的精神,那般的漂亮,不像我,已经老得快不能看了,您竟还说我一点儿没变,怎么可能?我儿子都说了亲,再过不了两三年,我指不定都要当奶奶了。”
季善忙招呼褚氏和杨嫂子坐了,继续笑向杨嫂子道:“那可真是恭喜杨嫂子了,等将来家里办喜事时,可一定要提前与我说一声,我就算人到不了,也肯定要奉上一份贺礼,方不辜负那几年我们在会宁日日朝夕相处的情谊。”
说完怕冷落了褚氏,又与褚氏道:“孟二嫂别见怪啊,我与杨嫂子故人重逢,实在有些高兴,不是故意冷落你的,等我们叙完了旧,我再陪孟二嫂好生说话儿。”
褚氏一脸温婉的笑,“沈四嫂这话儿是怎么说的,今儿带杨嫂子来,本就是为与您叙旧来的,您和杨嫂子先说着啊,我带彤彤去院子里待会儿。如今只要睁了眼,就想到外面玩儿,愁得我啊,这程子是天儿还不算太冷,等过程子又是打霜又是落雪的,可该如何是好?”
季善早见识过褚氏是如何善解人意的,又见她怀里的女儿的确一直偏头往外看,嘴里还含混不清的说着:“娘,出去……出去玩……”
便也不与褚氏客气,叫了杨柳陪她带彤彤去院子里玩儿,“若彤彤一个人玩儿无聊,就让青梅把妞妞也抱来,两个孩子一起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