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继续干, 收拾完了之后顺便整理了训练器械，物归原位。
临走时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窗，才和随侯钰一起离开。
随侯钰走在他前面, 走路的时候有点晃，估计正骨后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就这样刚才还那么玩命, 这人也是神奇。
他笑着提醒随侯钰：“明天你会觉得身上酸，过两天就没事了。”
随侯钰敷衍地点头，扶着墙继续往外走, 下楼梯的时候身体晃得更厉害了，随口问道：“什么时候恢复训练？”
“我们一般会休息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之后恢复正常训练一阵子，算是过渡。冬季会有强化训练，寒假有可能回来特训, 只有春节放几天假，具体要看王教练准备明年带我们参加哪些比赛。”
“哦，一会儿我们两个自己去训练吧，我现在需要强化哪方面？”
“哈？今天就去？你身体能行？晚自习呢？”
“逃了。身体没事，我开肩压腿都能坚持，这不算什么。”
侯陌也不拒绝，点了点头：“行，王教练今天没来上班，我单独训练你。”
两个人没有回教学楼，而是直接去了网球场。
侯陌对这里比较熟，带着随侯钰进入室内场地，打开大灯之后，找来了训练的器材。
平日里这里都很热闹，如今只有两个人突然显得空旷了，随便的一个举动发出声响来都显得十分突兀。
训练场地棚顶的长灯“嗞嗞”响了一会儿，闪烁了几下才完全亮起来。这种强烈的灯光将硬场地照得有些反光，地面被踩得斑驳，彰显着平日里训练的痕迹。
侯陌将几个空的矿泉水瓶放在了几个位置，接着拿着自己的球拍到对面发球，一拍过去，球直接砸倒一个水瓶。
这一球的冲击力很强，水瓶飞起来后还弹出去好远，弹在障碍物上还发出一声脆响。
侯陌单手转了一下网球拍，接着夹在腋下走到一边站定：“落点控制训练，从发球开始。发球可以了，就在运动的过程中击中固定位置的瓶子。”
随侯钰拿着球拍走过去，拿起球来拍了几下，本来想按照顺序依次击倒，他球都抛起来了，侯陌才突然说道：“内角发球，左四。”
他赶紧在一瞬间改变之前决定好的球路，按照侯陌说的攻击。
球越过球网，落在距离瓶身不足五厘米的位置，接着弹出去。
侯陌懒洋洋地去捡球，之后拿着球拍站在了对面，把球打回给了随侯钰。
随侯钰接住了球之后，再次抛球。
这一次他有准备了，听到侯陌指挥：“外角发球，左五。”
他快速扫了一眼对面的水瓶，接着发球。这一次打得很准，球因为撞击到水瓶改变了路线，就算这样也被侯陌抓到了，挥拍将球送还给了随侯钰。
侯陌看了一会儿，走过来：“你刚才想回我的反手上旋，但是姿势有点别扭，记得这种球需要转肩引拍，你的肩膀得是这种状态的……”
说着伸手去调整随侯钰的肩膀，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肩膀调整到正确的状态。
随侯钰含糊地点头，接着抬头看向侯陌。
这种状态下四目相对，距离很近，让侯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快速转身往回走，说道：“继续。”
两个人一直练习到夜里，还是冉述他们推门走进来，带来了一阵风吹倒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他们才停下来。
冉述不由得震惊：“还、还真在这里呢？这么刻苦？发消息也不回。”
邓亦衡也跟着感叹：“我还以为格格训你们到现在呢，结果是在偷偷练习。”
随侯钰停下来解释：“我训练的时候没揣手机，下晚自习了？”
“嗯，放学了。”冉述背着包，手揣进口袋里都不舍得拿出来，坐在一边说道，“最近天、天越来越冷，我都不愿意去洗澡了，洗完澡得走五分钟才能到我们十一号楼，太冷了。”
随侯钰走到一边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说道：“忍忍吧，明年就回我们校区了。”
“回、回不去吧，你不得练网球吗？”
“哦……这怎么安排？”随侯钰扭头去问侯陌。
侯陌从他的手里拿走了矿泉水，瓶口都没擦，直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一瞬间水见了底。
随侯钰一怔，目光扫过瓶身，果然被撕开过包装，是侯陌的水……
他又喝错水了。
侯陌喝完水之后，回答：“学校还在商量，他们似乎想让新一届的高一过去，我们留下，不然太折腾了，之前关于军训的抗议声就很大。如果我们去那边校区，可能会在外面租用网球场地来训练，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
“哦。”
“不过，你确定你高三还打网球，不认认真真准备高考？”侯陌看向随侯钰。
“不知道……”随侯钰没想过这个。
他和侯陌不一样。
侯陌是靠体育积分就能保送清北的人，他需要正常参加高考才行。
侯陌没继续问，整理了东西后和他们结伴离开。
回去的路上，邓亦衡说着：“大师兄、钰哥，周末一起出来呗，吕彦歆约我一起玩，但是不愿意就我们两个人。”
侯陌明显不想去：“叫上沈君璟不就行了？”
邓亦衡也很为难：“还是人多点好，而且，我们要去顾叔叔家里新开的店，做第一批体验，我和沈君璟两个智商盆地，去了暴露短板。”
侯陌想了想后惊讶地问：“那个密室逃脱？这种地方你叫我？我一进门就交待在那了！”
解谜可以，但是请开灯，请在正常的环境下进行，不然侯陌当场表演一个抱头痛哭。
他从小就不进鬼屋，最近兴起的密室逃脱他也不行，他会全程尖叫加给别人捣乱，说不定队友得背着一个188厘米的男人出去。
随侯钰倒是很感兴趣：“湘家巷还有密室逃脱？”
邓亦衡回答：“对，我们这不是搞旅游业了吗？顾叔叔家里有一栋楼靠近景区，原本都荒废了，后来突发奇想搞了一栋楼的密室逃脱，那旧楼还真适合！现在要试营业了，打算让我们去体验一下，给他一些反馈，免费的。”
随侯钰想了想后点头道：“我去。”
侯陌惊讶得停下来看随侯钰，纳闷地问：“你去？”
随侯钰坦然地回答：“我喜欢玩这个。”
是了，按照随侯钰的特点，他的确喜欢这种刺激的事情，挑战性很强。
侯陌看了随侯钰半晌，最后发狠似的问邓亦衡：“约的几点？！”
邓亦衡一看这是要成了，乐呵呵地回答：“周六上午十点。”
侯陌还是有点纠结。
不去吧，他不甘心，仿佛自己被孤立了。
去吧……随侯钰一准能看到他的怂样。
走了一会儿又去看随侯钰，一咬牙还是决定跟着去了，随侯钰又不是不知道他怂。
*
周六早晨，随侯钰起床洗漱。
昨天侯陌和他一起在民宿里睡的，还顺带收拾了整个房子。
他走进洗手间，才注意到洗手台上多了一套侯陌的洗漱用品。他又探头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睡懒觉的侯陌，又退回到洗手间关上了门。
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睡习惯了。
侯陌没有表现出排斥，还知道他性格别扭，这方面比他还主动。
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不知不觉间，侯陌已经融入到他的生活里了。
这星期，随侯钰上课时都会认真听讲，甚至没有小动作，主要是和欧阳格同桌，瞬间治好了他全部小动作。
加之之前的公开示众，让班级里不少人时不时回头看向他们，想看看侯陌有没有盯着随侯钰看，让侯陌都不再看随侯钰了。
晚上，两个人会放弃晚自习，去网球场训练，这件事欧阳格也默许了。
时间充实起来，不知不觉间一星期时间便过去了。
随侯钰洗漱完毕走出来，看一眼时间，已经九点钟了，于是抬脚将侯陌踹醒：“起来吧。”
侯陌将手伸出被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着又放了回去：“再睡半个小时，我半个小时就能收拾完并且带你到达现场，湘家巷地方小。”
“不吃早饭吗？”
“随便吃点……”“我都瘦了。”
这句话特别管用，侯陌立即起身，快步走进洗手间去洗漱。
随侯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看了看，在蓝白色条纹衬衫和天蓝色套头卫衣之间选择了一番后，选择了卫衣。
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件打底的白色衬衫来。
侯陌走出来，看到随侯钰里三层外三层地套衣服，问：“你怕冷？”
“卫衣里穿一件衬衫打底，这叫搭配。”
“那马甲呢？”
“也是搭配！”
“那你拎着的外套呢？”
“嗯……万一冷呢？”
侯陌抬手拍了拍随侯钰的头：“冷暖自知，这挺好，省得我以后操心。”
说完站在随侯钰的衣柜前跟着看：“你有没有能借我的衣服，我懒得上楼去了。”
随侯钰到衣柜前选择，他喜欢肥肥大大的衣服，甚至会故意买大一码，衣柜里的衣服侯陌很多都能穿。
他又看了看侯陌，接着伸手拎出来一件给了侯陌。
侯陌看着嫩粉色的卫衣，迟疑了一会儿拎起来看，看到袖子里还有两只卡通的小手，不由得问：“这是什么玩意？”
“辛普森的手。”这是他去h国玩的时候买的，老款式了，他觉得穿着还算舒服，于是一直带着。
“……”侯陌又反复看了一会儿，最后接受了，又问，“我用打底吗？”
“不用，你喉结大，打底难受。”
“记到现在？”
“嗯！”随侯钰回应得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