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愣了下,说:“对。”
程湛兮对着地图查看,郁清棠也凑了过去。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对科技也产生了越来越深的依赖。郁清棠上一次正经看纸质地图还是在高中地理课,嗯,文理分科以前。细细数来,有十几年了。
密密麻麻的小字,交错相连的道路,东西南北,看得眼花缭乱。
郁清棠稍稍移开视线,目光便落在程湛兮专注的侧脸。
她忽然生出一种想伸手去碰一碰的冲动。
她在程湛兮面前像个新生的婴儿,又像是误闯入林中的小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就算明知是一场梦境,在梦醒以前,还是会忍不住沉沦。
程湛兮余光瞧见一根跃跃欲试的食指,正在朝她的脸颊靠近,她忽然抬眼,刚好捕捉到郁清棠来不及掩饰的眼神,郁清棠心里一慌,便要收回手,程湛兮捉住她的手指,嘴角噙笑道:“你干吗?”
郁清棠做贼心虚,神情局促:“没……干吗。”
“没干吗是干吗?”
“……”
“你是不是想打我?”
郁清棠睁大了眼睛,小鹿一样温驯的眼睛越发清澈。
她慌忙辩解道:“我没……”
程湛兮笑了,打断她:“我知道。”言罢她手往前一带,将郁清棠的手按在了自己脸颊上。
不是一根手指,而是整只手,程湛兮脸小,这下半张脸都被郁清棠托在了掌中。
掌心传来的触感温暖细腻,程湛兮的脸就着她的手蹭了蹭,问她:“感觉怎么样?滑吗?”
郁清棠小心地捧着女人的脸颊,指腹摩挲,仔细地感受了一番,实话道:“滑。”
程湛兮心说还有更滑的。
她松开禁锢她的手,但让郁清棠的手依旧停留在她脸颊,低头继续看地图,慢条斯理地笑,说:“慢慢摸,我不介意的。”
郁清棠耳根漾起极浅的红晕。
她再摸了两下,难为情地收回了手。
程湛兮偏偏不放过她,还要玩味地多问一句:“摸够了?”
郁清棠:“……”
程湛兮忍俊不禁地弯了弯眼睛,不再逗她,说:“我找到泽泉村了。”她把地图捧过来,指着东南角的一个小点,“在这。”
她手往上移了一些,又说:“我们现在在这里。”
地图有比例尺,和实际距离可能相差甚远,郁清棠再怎么不出门,也不至缺乏这点常识,遂问道:“远吗?”
程湛兮点头:“步行来说确实有点,我去问问有没有车到附近。”
南方方言种类极多,“三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白水乡汽车站工作人员是个老头儿,只会讲方言不会说普通话,程湛兮牵着郁清棠的手过去,连说带比划,再加上郁清棠在旁边以泗城方言的功底连蒙带猜,得出了“有车,但是要等”以及“不固定时间,可能半个小时后才来”的答案。
时间已近上午十点,高高悬挂的太阳逐步显露出它的威力。
程湛兮问老乡问得满头大汗,这会儿太阳直射,在阳光下烤了一会儿,顿时更热了,她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吸汗的纯棉T恤。
程湛兮用地图扇了扇风:“我们是等车还是走着去?”
郁清棠说:“你决定吧。”她看着女人顺着脸颊滚落的汗珠,眸光微闪,嗫嚅半晌,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哪儿?”
“……泗城。”
程湛兮扇风的动作停下,看着她。
郁清棠垂下头,道:“是我考虑不周,害得程老师陪我耗在这,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给肖情爸爸打个电话道歉。”她又说了一遍,“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