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侍卫立刻摁着邓天河的胳膊迫使他跪在地上,用力之大,玲珑甚至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她觉得这声音十分好听且悦耳,皇叔父都给了她这样胡闹的本事,她要是不闹一番,怎么对得起这骂名?
邓天河都被押了,府里下人敢说什么?那邓夫人正在给一群姨娘庶女立规矩,却没想到突然有人闯进院子里,将她吓了一跳!再一是玲珑,这位以长舌著称的邓夫人登时便生出几分心虚,随后又暗忖,那日在场之人那样多,说出去的人又不是只她一个,郡主来找她又有何用?横竖也没证据,不过是个小姑娘,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便是了。
于是笑眯眯地迎上来:“郡主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不知道郡主有何要事,来找妾身?”
她可是实打实的三品诰命夫人,这郡主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玲珑见过很多邓夫人这样的人,她们败坏你、诋毁你、伤害你,然后用甜言蜜语搪塞你、敷衍你,如果你善心大发饶了她们,那么她们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感激你,她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只会变本加厉,随便动动嘴皮子说两句好听话就能免去责罚,还能随心所欲,试问谁不喜欢这样的好事?
她没跟邓夫人说话,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割了她的舌头。”
邓夫人一惊!她慌乱地左右看看,那两名高大的侍卫已经朝自己走来,这二人是贤王府侍卫中生得最好看的两个,也是皇帝赐予玲珑的,两人生性圆滑,又发誓效忠,玲珑便留了他们下来,名字改做飞鸿惊羽,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哪怕是皇帝的命令他们也不可以再听,一切都要以玲珑为准。
玲珑要他们割了邓夫人的舌头,他们便要去这么做,无论对方是不是邓天河的妻子,是不是诰命夫人。
手起刀落,一道血箭自邓夫人口中飙射而出,她发出的惨叫无比瘆人,被立规矩的姨娘庶女们吓得体似筛糠,战战兢兢望着玲珑,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割了舌头的人。
玲珑很满意,她笑起来,但是又觉得邓夫人的哭声烦,微微揉了下太阳穴,飞鸿惊羽立刻意会,上去撕了邓夫人的外衫,粗鲁地塞进她口中,逼着她将惨叫吞回去。
“我说过的吧?谁敢把那日之事说出去,我就割了谁的舌头。”玲珑笑意更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邓夫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邓天河被押着看到了全程,他目眦欲裂,可玲珑心狠手辣,他若是敢叫嚷,她连他的舌头也敢割!
“听说你曾经告诉他人,廖侍郎家里的女儿不检点,你将那话当作玩笑随口而出,却害得廖姑娘的未婚夫上门退婚,廖姑娘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你还记得吗?”
是的,就是邓夫人随口一句玩笑话,却被人传得到处都是,三人成虎,到了最后,邓夫人也觉得是廖姑娘本身不检点,否则怎么不传别人的坏话,只传她的?这悬梁自尽,还算是有点骨气,没叫她爹娘在背后叫人被人戳脊梁骨。
邓夫人惊恐地瞪大眼,显然,她并不认为廖姑娘的死跟她有关系,是那丫头自己要死的,又不是她害的!
“这次就先放过你。”玲珑弯下腰,温柔抚摸邓夫人的脸,只是她的手指冰冷的像是毒蛇的信子,碰触到人的肌肤,令人不寒而栗。“一个没了舌头的夫人,你猜猜看,你家老爷会不会也爱面子呢?”
她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不好意思,还有好几条舌头要割,她可不想浪费时间。
谁守住了秘密,谁违背了她的命令,她都一清二楚。
当日在场共有十八人,其中有十一人没能守住秘密,这里头有邓夫人这样的诰命夫人,也有娇贵的高门小姐,还有与七皇子等人交好的青年郎君,这十一人,每个人的舌头都被玲珑割了下来,装到匣子里,送入公主府。
三公主还以为玲珑是送礼讨好她来了,毕竟自己可是她唯一的好姐妹,若是自己也不同她玩,她便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精致的匣子一打开,里面血淋淋的全是舌头,金贵的公主怎么见过这种腌臜血腥的东西,当场疯狂尖叫,直接被吓晕了!
她跟七皇子都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就有想要讨好谄媚的人主动帮忙散布流言,跟从前一样,她想对付玲珑,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去做,她只要在那些人欺负玲珑羞辱玲珑的时候,做个善良的救世主,那傻子就对自己感恩戴德了。
三公主之所以敢做的越来越过分,就是因为她从这种欺辱玲珑的过程中,品味到了和她父皇一样的快感。
她敏锐地意识到,也许自己多年来对玲珑深得父皇宠爱的嫉妒是错误的,如果父皇真的疼爱玲珑胜过自己的儿女,又怎么会让她名声败落至此?
果然,无论她对玲珑做出怎样过分的事,父皇都不会责怪她,甚至于她越是欺辱玲珑,父皇对自己越是和颜悦色——在外人看来,三公主是因为沾了玲珑郡主的光,因为和玲珑郡主交好,今上才会爱屋及乌地疼爱她,可只有三公主知道,玲珑才是真正的可怜虫!
她享受这种玩弄玲珑命运的生活,用伪善的面具欺骗玲珑,明明都那么惨了,却连是谁害她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把害她的人都当做好人,真是蠢,蠢到家了!
玲珑割了那么多人的舌头,其中不乏位尊权重之人的妻儿,这些人自然愤怒至极,不肯饶过玲珑,纷纷奏请今上问罪,今上“无可奈何”,只好命玲珑入宫,这回的事儿可闹大了,不罚她都不行,可是要怎么罚才好呢,这毕竟是他那好兄长的遗孤,怎么说,都不能轻轻放过啊。
玲珑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打了个呵欠让人伺候着梳洗更衣,又慢吞吞用了一桌美味的膳食,这才出发进宫。
贤王府的下人们都很担心,也很害怕,他们已经背弃了旧主,可若是郡主出事,那他们、他们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所以再也没有人比贤王府的人更真诚地关心玲珑,期盼玲珑能够全身而退的了。
从前玲珑没有被罚,那是因为她真的没做过那些事,也不知道都是谁帮她传出去的,舌头太多了割不起来,要是可以,真想用那些舌头给皇帝串个珠帘挂他床前,因为归根结底,这都是皇帝的错不是吗?
今日玲珑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裙,她肤白貌美,虽然用的是小郡主原本的身体,可在这基础上美化到了极致,无论是肌肤还是五官,都美得令人目瞪口呆。再加上玲珑本身气场强悍,有她在的地方,她便是人群的焦点,任何人都无法忽略。
大殿内都是苦主,一个个面带憎恨,玲珑一进去便受到了注目礼,发现除却被割舌头的人,还当日出现在宴会上的人,其中便有小郡主最喜欢的齐家郎君,想必是被叫来证人的,不过无所谓,她不在乎。
“还敢这样看着我,怎么,眼珠子也不想要了?”
任谁也想不到,闯下弥天大祸的玲珑郡主,第一句话居然是威胁要挖了受害者们的眼珠子!
哪怕是今上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孩子……他板着脸:“玲珑!不许胡闹!”
“怎么是胡闹了啊,皇叔父,你不知道,他们说的有多过分!”玲珑那能是空手来的吗?不就是告状吗?谁不会啊!不就是证据吗?谁找不到啊,找不到也能给它造出来!“惊鸿飞羽,把人带上来。”
“是!”
随即,殿内又多了一些人,玲珑丝毫不惧他人目光,那些被割了舌头的,到底还是怕她,再不敢多看她,只有她绝美的眉眼在这一身大红衣裙下被衬托的明艳又热烈,像是火焰,能够燃尽一切。“我还奇怪呢,这几日我好端端在贤王府待着,外头却传出我在公主宴上与人偷情这等不知廉耻之事,当然了,我可不是责怪公主,举办个宴会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儿,陷我于如此境地,我就是奇怪,这怎么高门世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嘴贱,碎嘴程度堪比市井大妈?”
她歪着脑袋,露出天真不解的神情,看得在座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皇帝尤其。
随后玲珑又嫣然一笑:“妄议皇家是什么罪责,这个不需要我多说吧?割了个舌头而已,又不是不能活,谁叫他们自己嘴贱,还不许我多说两句了?皇叔父,您最是疼爱我,我闯什么祸,您都向着我,更何况这次我还师出有名,您不会怪我吧?”
没等今上回答,她又甜甜笑起来:“要我说呀,这些人就是得好好的、用力的再罚一次!罚他们以后谨言慎行,再也不嚼舌根子!我可还没嫁人呢,如此败坏我的名声,要我如何自处?”
今上:……
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
玲珑拍拍手,被带进来的人便全都跪了下来,这些都是她找到的人证,想否认都没办法,从他们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保证一个字都没有纰漏地禀给今上听。
今上脸色愈发难看,叫旁人看来,以为他是为那些人诋毁玲珑郡主而生气,只有玲珑知道,这人是为了那些连传个流言都能被人抓了当把柄的蠢货生气!
她笑得愈发甜美,抱住今上的胳膊摇晃:“皇叔父不会生我的气吧?是他们先骂我在先,我只是略施薄惩,真要按照律法来说,污蔑皇家,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这会儿脑袋我就先给他们留着,毕竟我也是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只要他们一条舌头,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
才怪!
今上铁青着脸,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匍匐在地,抖得跟筛子一样,惟独玲珑不受影响。
三公主想到自己被那一匣子舌头吓得花容失色,连着做了数日噩梦都没好转,心里有气,便道:“玲珑,话不是这样说,若是他们说的都是假话,那自然是污蔑,可这么多人都那么说,怎么会是诬赖呢?你直接动手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日后如何生活?”
“怎么不能生活?”玲珑询问,“我听说三姐公主府里养了好多俊美的小男人,夜夜笙歌,是不是真的啊?”
三公主大怒:“你胡说!”
“怎么是胡说呢?惊鸿,飞羽,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们是不是也听说过?”
惊鸿飞羽齐齐点头:“听说过。”
“你看吧。”玲珑对着三公主耸肩,“我们都听说过,怎么会是诬赖呢?说不定一会儿整个京城的人也都听说了,那就不是诬赖,是真的了呀,对不对?”
三公主没想到她就敢当场造谣!“你、你这根本就是给我泼脏水!”
“这怎么能叫泼脏水呢。”玲珑摇头,很是无奈,“这些人说我坏话,叫泼脏水,说三姐的,那叫实话实说。”
她理直气壮的双标。
真是一场闹剧,闹到最后,非但没能给玲珑治罪,反倒落实了这些人妄议皇家郡主的罪名,今上冷着脸又把他们各自打了五十个板子,心情仍旧不好,三公主在边上大气不敢喘一下,这次没办好,父皇肯定要生自己的气,她……
“还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滚!”
今上这一声怒喝,明显是对着玲珑的,玲珑却扭头看向三公主:“三姐还没听到吗?皇叔父让你滚,快滚啊!”
三公主下意识地朝今上看去,今上冰冷的视线让她不寒而栗,她明知那不是说自己,却也只能摁在自己头上,低下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她一走,玲珑更高兴了,差点儿在大殿撒欢:“我就知道,皇叔父最疼我了!怎么会让我吃亏呢?那些欺负我的人,真该千刀万剐下地狱才对,你说是不是,皇叔父?”
今上总觉得她这话是意有所指,可事已至此,也不能撕了平和的面具,只是这亏叫他吃得心里极度不畅快,甚至懒得再去应付玲珑。
啊,玲珑想,小郡主是多傻呀,才没看出这人面具下的虚伪与无情,他根本就不曾真的爱过她,又怎么会心疼她保护她?他给的所有温情都是假的,只有浑身冰冷的人,才会无助地伸出手,想要握住这一点余温。
第913章 第八十二片龙鳞(三)
今上不肯搭理她, 她还偏要他开口, “皇叔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嘛!欺骗我羞辱我的人, 都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她一连问了三个是不是,一定要今上肯定她才肯罢休。今上本不想理会她, 可她却撒娇卖痴, 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开, 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直直盯着他瞧, 大有一种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放开的架势。
按说今上为了这皇位, 不知杀了多少人,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也能眼都不眨除去,又怎会在意这么个小小侄女?可叫他看着这双眼睛, 却莫名有种若是答应了她, 那么自己真的会被千刀万剐下地狱之感。冥冥之中, 今上觉着自己若是点了头, 便是将某种承诺说出了口。
他转念一想,自己乃是九五至尊, 人间帝王,怎么会怕小儿玩笑之言?
他惯是严肃绝情之人,对玲珑却分外和颜悦色, 道:“这是自然,有皇叔父在,不会叫你受委屈。”
“有皇叔父这句话我便高兴啦。”玲珑笑眯眯地弯起眼眸, 笑得格外甜美天真,好像之前她登堂入室割人舌头都是误会,她本质上就是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小人儿。“我也这么觉得,我最讨厌被人骗被背叛,如果我知道是谁这样对我了,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今上道:“小女孩家家的,不得说这样心狠手辣的话,叫人听去还做不做人?”
玲珑笑嘻嘻地走到他背后,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自远处看,真真亲昵地宛如亲生父女一般,任谁也瞧不出这两个都是虚情假意,谁都不把谁放在心上,谁都没把谁当真。
今上由于当年夺取皇位的手段不怎么厚道,自己为人亦是冷酷无情,因此对旁人的亲近十分敏感,即便是在临幸宫妃,也不脱衣,更不留宿,卧榻外又要人守候,又要人不可靠太近,最稀奇的是,常有伺候帝王起居的宫人因冒犯龙颜被斩杀,玲珑觉得他并不是厌恶跟人肢体上的亲密接触,他是怕。
他怕哪一日熟睡之时,不小心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被人听见,那是埋葬在他心底深处的秘密,他催眠自己这皇位是他名正言顺得来的但他自己也知晓,倘若先太子爷还在世,那是万万轮不到他的,只有先太子爷死了,先帝才能看到他。
“听到了又怎样,我割人舌头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想来他们为自己的舌头着想,也不会再多嘴了。”玲珑把小脸贴着今上的脸蹭了蹭,这样的亲近让他浑身僵硬,如果这人不是玲珑,他必然已经叫人来把她拖下去了,如果她想要行刺,只需要拔出匕首……他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便会死在她手中。
别听玲珑说的天花乱坠,这个小侄女是个什么性格,今上向来清楚,可自从她在三公主宴会上与人苟合被撞破,整个人便性情大变,今上拿捏不准,她究竟以前是装的,还是受到了刺激才会如此。
“好了。”他伸手将玲珑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严肃道,“这么大的姑娘了,即便朕是你的叔父,也不该如此靠近,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玲珑抬头看了一圈儿宫人,被她看到的人都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做奴才的,就是得知道什么东西能看什么东西不能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是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她冲今上笑:“皇叔父,让我留在这儿陪你用晚膳吧?仔细想想,我也好久没有跟皇叔父同桌而食了呢!”
一顿饭而已,“宠爱”她胜过自己儿女的今上怎么会拒绝?在外人看来,他对玲珑向来是百依百顺,让人怀疑这玲珑郡主是否给今上下了什么迷魂药。
因为玲珑在,今上的晚膳便在自己寝殿用,玲珑筷子刚拿起来,就听到通传,说是贵妃到了,她仍旧坐在椅子上,屁股都没动一下,贵妃给今上行礼问安时,玲珑顺理成章的也受了这个礼。
贵妃瞧见了玲珑,笑意盈盈:“郡主今日怎么有空到宫里来?”
玲珑拿起筷子,凉凉道:“娘娘在宫里也沉浮这么多年,怎么一张嘴还是那么臭,不会讲话?”
贵妃与今上俱是一愣。
“当着皇叔父的面问我今日怎么有空到宫里来,怎么,往日我来得少了?还是说我孝顺皇叔父,还得跟贵妃娘娘打个招呼才算啊?张嘴就来,你可真行,想必三姐那面甜心苦的性子,也是遗传了你十成十了。”
阴阳怪气的狗东西。
小郡主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她不聪明,所以牢记兄长临终时的话,安安静静活着,不惹事,可她安分,别人却总是看不惯,这贵妃也是其中之一,她觉着自己的女儿都没有玲珑受宠爱,凭什么?她的女儿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怎么能被个郡主压下去?玲珑五岁被抱入宫中抚养,今上繁忙,并不能时常陪伴,说是带在身边养,其实就是把她丢在寝宫自生自灭,皇后贵妃便会借机来看她,又能彰显自己的贤淑善良,又能多见见今上,一举两得。
可这位贵妃是真的坏,她明明讨厌极了玲珑,却故意哄她,五岁的小姑娘懂什么,被抱到怀里,她便用那留的长长的指甲狠狠掐小姑娘身上的嫩肉,掐的一块红一块紫,一开始贵妃还不敢太用力,后来得知今上并没有发现,下手也愈发狠起来。
小时候的小郡主,见到贵妃娘娘便瑟瑟发抖,又不敢告状,直到她稍微长大了些,贵妃怕她记事,才不敢再掐她。
贵妃只是随口一句话,没想到玲珑堵了回来,她顿时有些惶恐地看向今上,今上眉眼淡漠,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哪怕是被小郡主羞辱!
她不记恨今上,只记恨玲珑。“郡主这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吗?本宫——”
“娘娘说笑了。”玲珑歪着脑袋,“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罢了,哪里敢对贵妃娘娘有什么误会?娘娘可别再在皇叔父面前流眼泪装可怜了,万一皇叔父真以为我欺负了娘娘,要治罪于我如何是好?娘娘的眼泪,还是省着点儿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