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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耽美同人 > 非典型求生欲[快穿] > 非典型求生欲[快穿]_分卷阅读_24
  “他做了标记,能带我们找到他们。”
  那两个活着的……有可能就是郁水宗弟子。
  哪怕是其他修士,对祁白扇和雍连隐两人而言,也有特殊的意义。
  祁白扇那张白净的脸上,还残存着猩红的粘液,他微微俯身,那双眼瞳有些泛红:“你撒谎了吗?”
  芳奇春微微一颤,他不受控制地、嘶哑不成声地道:“我没有撒谎。他们活着,我能找到他们。”
  在祁白扇心目中,这些上界大宗门弟子的形象都已经被春明门修士替代了,一个个空有修为的废物,又是一样的禽兽人渣,再多杀几个也无所谓。
  “带路。”祁白扇道。
  仇恨之下,他懒得多说一句话,也错过了芳奇春眼中心惊胆战的侥幸。
  只要祁白扇再多问一句他的目的,恐怕就是必死之局了。
  他们大概完全不清楚暝灵剑宗与春明门之间的差距,这般妄自尊大,他一定会让这群蝼蚁们,都死在暝灵剑宗的剑下。
  ·
  霁摘星第三次辞行被拒绝。
  他面上仍是寻常神色,并不作声,十分安静。只眼中偶有些低落,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陆灯明也忧虑重重,看着霁道友被火光映照的侧颊,被勾了魂似的。
  此时那两人,已经换上了干净装束,身上伤口上过药,遮得严实。他们不和暝灵剑宗弟子待在一处,只蜷缩于角落,不发一言。
  其实这两名弟子也未想到,黑发修士将他们要来,却并不做什么出格举动。
  甚至都没有特意给他们上锁链,像是懒得管他们逃不逃。
  连练气筑基需食用灵食这种小事,黑发修士都似记得,去采摘来了灵果,又捕了只未生灵智的妖兽,将那腹部柔软的一点肉剖出来,烤成酥软又暴着浓郁油香的熟食,分给他们两人。
  那些暝灵宗弟子们,对霁星出去带了两个外人回来,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对于霁星烤肉这件事,十分有意见。
  分明已经结丹不必有饱饥之忧的暝灵宗弟子们,闻着烤肉香,口中便不断分泌出液体来。
  真是奇怪了,怎么这样香……
  两名修士仍旧又恨又怕,但闻到那股香味——春明门又不可能给他们吃东西,捱了一会也捱不住了,将那块烤肉并着灵果吃了干干净净。
  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嗝,嘴中还留有那入口便化的厚重油脂滋味。
  两名修士觉得十分屈辱。
  云留遥遥见着霁摘星和他们相处的模样,微微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与身旁人道:“那位道友倒很心善,只是有些浪费精力了。”
  唐槐梦以往还恭恭敬敬喊他师兄,那件事过后,两人确实很久未曾说过话。这个时候唐槐梦嗤笑一声:“那也轮不到你来管。”
  氛围一下冷凝下来。
  云留垂着眸,静静挑动着火光,不再出声。又忽地抬头道:“好重的……腥气。”
  ·
  雍连隐打断了芳奇春身上每一根骨头,祁白扇又扯断了他的舌头,弄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就是算不上万无一失,也能称之为顾虑周全。
  偏偏他们对这些大宗门出身的修士,还是预料的太过简单了。
  芳奇春将他们引来暝灵剑宗驻扎的地方,便是全身骨头碎裂,血流不止,却还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并不叫喊,被雍连隐钳制的躯体微微一软,便只剩下了一层人皮。
  如同脱壳金蝉,芳奇春像是拥有一具崭新的身体,皮肉都是粉红的颜色,他来不及管下跌的修为,踉跄逃到云留跟前时,差点被云留一脚踹出去。
  “云道友,救我!”他哀声叫喊,将祁白扇和雍连隐昨夜所为说出,痛苦的流泪叹息道,他们宗门弟子,如今只剩他一个活人。
  哪怕被下界蝼蚁而杀十分丢人现眼,芳奇春也顾及不到这些了,直言道:“今日暝灵剑宗援手之恩,芳奇春铭记于心,回去定然告知师尊上门道谢。”他这句话分量不可谓不重,又道:“这二人,一个手持半品仙器,定也是抢夺而来;一个更是堕入魔修,罪大恶极,只请暝灵剑宗相助!”
  提及仙器之时,便是半品仙器,在场修士也皆露出震骇之色。
  一有援助同门大义在前,二有仙器利诱在后;尤其是那两人里面甚至有个魔修,将其斩杀,再合情合理不过。如何选择,好似也不必再考虑。
  霁摘星从目光触及到来人时,便微微顿住。
  祁白扇满身血污,脸上也有褐红血痂不曾拭去,此时正带着嘲讽冷笑,看着眼前一切。
  小师弟入魔了。
  霁摘星那柄饮血之剑出鞘,他的脚步分明迟缓,却一时无人注意到他。剑锋瞬间便从芳奇春背部插入。干净利落,透着一股狠决。
  长剑饮血。
  芳奇春的笑容僵在原地,这是他第二次失算。
  霁摘星的声音很稳,没有一点波动,听上去漠然无情,半点不同他平日。
  “你该死。”霁摘星道。
  那些暝灵剑宗弟子,似乎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是祁白扇和雍连隐,都目带探究,像是弄不清这群上界修士,忽然间便“内斗”了。
  霁摘星又给了芳奇春一剑,这次更为狠绝,真正是一剑毕一命毕。他踩着芳奇春倒落的身体往前,走过血泊中,衣摆却未沾染上一分污迹。
  他走到祁白扇眼前,回过身,将剑指向了暝灵剑宗的修士。
  “抱歉,我骗了你。”霁摘星声音很轻,落在陆灯明耳中,却如遭雷殛。
  第23章 拒婚杀生道大能后(二十三)
  陆灯明有些失神, 他惊愕之下,手中法器都拿捏不稳。那睫羽微微一颤,说不出的神色落拓,好似当真被伤了心般, 脸色惨白:“霁道友……”
  祁白扇原本玩味的神情, 在陆灯明开口时微微一僵,显然是这个称谓让他想到了什么, 面容微肃。
  他浑身血肉此时已经被淬炼成了魔体, 眼睛自然也如此, 看不见正常事物。眼界所触都是血色朦胧一片, 能更好用来发现身具灵气的修士, 原本作用却退化不少。
  祁白扇看着挡在他眼前的修士, 依稀认出他所穿白衣,黑发如瀑。却不是他这几日所想的那人样貌——不过是同了个姓罢了, 眼前人是那大世界中修士之一, 和他师兄又能有什么联系。祁白扇如此劝慰自己, 心中却愈加焦躁起来。
  而霁摘星挡在他们身前, 顺便将那两还受伤的修士用风驭术带过来, 他白衣不染一尘, 神色漠然。眼中或是含着歉疚的,此时鸦翅般的睫羽垂落,在白皙肤上落下一层细密阴影。
  “我并非无镜门之人。”霁摘星道, “而是三千下世界的修士,来此处, 是为了寻我宗门弟子。”
  镜花道与卜梦宗两名修士,显然已经愣住了,想不通原来在他们下世界当中, 会有人进这龙潭虎穴中寻人。
  而正自欺欺人的祁白扇,真正僵住身体,天崩地裂感比之前的陆灯明还要鲜明。
  一切特征吻合,除他师兄以外,又有何人会进到这诡异秘境中来。而他满手血污,噬血入魔的卑劣模样,也全落进了霁摘星眼中。
  祁白扇简直不敢想象,师兄会如何看待这样的他……
  原本最想隐瞒的秘密,还未设计精心遮掩便被剖开在日光下。祁白扇唇瓣苍白,微微翕动,最后还是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有多危机暗伏。
  可能会道途陨落,不入轮回——
  祁白扇只一想象师兄可能会经历他所遭遇的事,便按捺不住近乎要奔溃而出的杀意。
  但他最后对霁摘星说出的话,也不过是后怕又颤抖的一句,半点重话难落于口舌。
  黑发修士挡在他们身前,脊背挺直如竹,分明是极瘦削的身形,那一瞬却又似强悍无比,牢牢将他们遮掩于身后。
  雍连隐便是再迟钝,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神色难耐起来。
  陆灯明已经从方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他看着被霁摘星护在身后的人,竟隐隐生出一点妒意。
  也怪不得……霁道友会对那两个修士心生怜惜。
  他发觉自己先前的表现实在不太好,并不将这些下界修士当成同等的道修,反倒自认高人一等。忍不住苦笑道:“我不怪你,也没有资格怪你。”
  真正让陆灯明难过的,反倒是霁星对他以剑相向时,他心如槁木,胸腔中裂出那难言酸涩意味来。
  原来和他对立,是这种滋味。
  云留见着陆灯明神色,大致也猜出他的立场。
  他袖中剑已被抖落至手中,莹白的剑身衬着如玉雕般精致的手,一颦一笑皆是如玉君子模样。云留神色悲悯,对霁摘星道:“道友义勇,实在让人动容,既然如此,那两名修士你可以带走,我也不计较你杀了——”他微微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眸中凝着冷意,倒与他师尊那般无情模样有些相像。
  “可你身后这两人,为魔近妖,戮杀春明门弟子十余人,暝灵剑宗不能坐视不管。”
  “他们我不会放过,道友可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云留语调冷淡,元婴巅峰的威压倾泄而出,几乎可令每一个修为低于他的修士心惊胆战。
  云留实际上,对霁摘星是有些好感的。甚至他对方才霁摘星的那一剑,都觉得十分欣赏。
  但是这些微的好感,还不足以让他在这个时候将利益拱手相让,放他们离开。
  霁摘星如今修为识海,也不过近金丹中期,和云留差了一个大境界有余。
  而面对全盛时期的元婴巅峰,他竟也没有流露出惧意,一如之前的平和神色。
  他看出云留那尖锐不加掩饰的杀意,竟是微微笑了起来。唇边微挑,如同冰雪消融,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上,似乎都因为这一点含笑而生出无尽的艷丽情态。
  霁摘星道:“你要杀的,是我师弟。”
  眼中清亮光芒,像是含蓄收刃的刀。
  他剑意冲霄,寸步不让。
  祁白扇终于忍不住那点酸楚,脑中都似被沉重一击,昏昏沉沉地喊他:“师兄。”
  “师兄……对不起。”
  霁摘星语气平静:“你没错。”
  云留也挑了挑眉,他看着那样温文君子,动起杀意来却极为可怕,直指向霁摘星。陆灯明这时如如梦方醒,上前一步制约住云留的法器,略微惶急:“云师叔,不可!”
  云留的眸光温和似水,力道却分毫不减,陆灯明拦住他,他也不曾松懈,只语气冷静,含笑质询他:“灯明,你要为了他忤逆师长么?”
  暝灵剑宗阶级严明,尤其是云留这样身份特殊、占据分神老祖首徒位置的修士,更是地位超然。陆灯明脸色微微一白,却还是拦在云留眼前,固执地道:“弟子知错。”
  知错,却不改。
  云留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祁白扇看着霁摘星,有点想去拉他的衣袖,又因自觉如今手上沾满鲜血污秽,止住了动作,默不作声移到霁摘星前方。
  “弟子惹出的祸患,没有让师兄替我应对的道理。”
  他似乎是想牵强地笑一下,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师兄。”祁白扇微微合眼,眼前猩红事物,似乎都在提醒他,他和以往的不同。
  我曾经说过再不让你受半分损伤,却还是一次一次,让你身陷险境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