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入宫……
容烟道:“爹,我再想想。”
暴君的病是真是假不知,而且,她不是很想回皇宫那个牢笼。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容易叹息一声,拍了片她的肩,安慰道:“爹也只是个意见,具体的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若是想在逍遥谷一辈子,爹爹也养得起你。”
“你在逍遥谷能做什么?怎么赚钱?要怎么养女儿?”
蓝心月推动轮椅过来,直接打断了容易的话。
容易顿时心虚,吓得原地跳了起来,赶紧回到了蓝心月身边。
“娘子你怎么出来了?我说错了,应该是你养女儿才对!”
的确,他在逍遥谷什么都做不了,唯一有的就是身上带过来的一点银子,还有京城的钱庄。
不过这几年的积蓄也足够无忧无虑花一辈子了。
蓝心月没理容易,身上仍是那身白色的裙子,气质清雅冰冷。
她握住容烟的手,说:“若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若是不想回去,娘养你一辈子。”
容易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他装模作样地拉着蓝心月的手摸着自己的心口说:“娘子,我胸口有点不舒服,你给我看看。”
“不舒服就去找曲拂。”蓝心月嫌弃地推开他。
容易嘤嘤嘤。
娘子也太偏心了吧!
容烟没有去理外面的舆论。
给蓝心月推拿按摩,晒太阳,跟曲拂叔叔学医书,赏月,用膳,一个也不少。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容烟跟蓝心月的感情已经增进了不少。
容烟发现蓝心月的冷艳高贵只是对于外人和不熟悉的人。
而对于女儿完全是个例外!
二人站在一起,看着更像是姐妹,不像是母女。
只是当天晚上这安静却被打破了。
容烟自己沐浴完,又给八爷洗了个澡,然后上床休息。
才躺下来还未入眠,屋内却猛地多了一抹陌生的气息。
容烟对嗅觉很敏锐,立马坐起身来,将一个茶杯丢出去,警惕地问道:“谁?”
“娘娘,是属下。”
只见影一接住了那茶杯,突然出现在了屋内,一身的黑衣,带着黑色面具,如同鬼魅般。
容烟分辨不出影一,影二,影三他们的差别,却知道这人是君临九身边影卫。
“是你?你不在君临国怎么出现在逍遥谷?”
容烟放下了戒备,诧异地问。
影一跪在地上,恭敬地说:“请娘娘救救殿下。”
“他怎么了?”容烟想到了这两日外面的流言蜚语,心一揪紧,小脸上还是强行冷静下来。
“殿下病了,胸口有伤。”影卫们向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木头人,影一这话也说的很是机械的口吻。
容烟眉心动了动,起身从桌上取出了几瓶药交给他,说:“这些药能针对伤口的止血化脓,快速恢复伤口,你带回皇宫去。”
影一想到了君临九对他的嘱咐,命令他务必要把容烟带回去。
他说:“请娘娘跟属下一起回宫一趟。”
“对于普通的伤口,这些药已经足够了。”容烟不为所动。
影一想到了苏公公对他的嘱咐。
娘娘是个心软的人,你到时候要夸张,要悲痛欲绝把陛下说的有多可怜就多可怜,这样娘娘就能跟你回来了!
影一想了想,便露出悲痛的口吻,说:“这些药根本不能医好殿下!殿下他已经危在旦夕时日无多了!若是娘娘现在不回去,怕是见不到殿下最后一面了!”
影一心道:殿下,得罪了!属下也是为了能说动娘娘!
容烟原本淡然的小脸微微一变,瞳仁一缩,略震惊地问:“你说什么?他不是受伤了,怎么跟快死了扯上关系了?”
影一擦着没有的眼泪说:“殿下的血特殊,血就等于殿下的命根子!一滴血都是宝贵的!殿下前两日为了容夫人流失了许多血,损耗了元气,伤口都已经化脓溃烂,陈御医说要是再拖下去,殿下只怕凶多吉少!殿下这几日都没有进食,今日连醒都没有醒来……”
容烟心脏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她小脸略冷厉地问:“那陈御医怎么没有开药?”
“殿下的伤特别,陈御医也束手无策,陈御医这两日给陛下开药服药,还是无济于事,所以属下才来找娘娘,希望娘娘能救救殿下!”
容烟才想问君临九怎么没有让人找点过来找他。
影一就说:“殿下怕娘娘伤心,下令这件事不许外传,不许告诉娘娘,属下是偷偷跑来的。”
神他妈偷偷跑来。
他是被殿下逼着来的。
“我马上跟我爹娘说一下回宫去!”
而容烟这会儿有些着急,忘了君临九若是真的下令封口,怎么会传得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第1711章 回宫
容烟大步出了屋外,去了隔壁蓝心月和容易的房间,准备跟二人告个别。
只是,她才出去就遇到了盈袖。
盈袖提着一个小包袱过来,还有一封信:“小姐,夫人已经料到了您会走,早就让奴婢给您收拾了衣服,还留了封信给您,夫人说您若是走便悄悄的走,免得她见了难受。”
容烟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是蓝心月的笔迹,只有一句话:【烟儿,珍重。无论你在哪,逍遥谷都是你的退路。】
容烟眼眶一热,声音略哑:“我娘怎么知道我今晚会走?”
盈袖没有说话。
很明显啊。
那些流言蜚语肯定是皇上放出来的,不就是希望小姐回去。
她都能想到,夫人肯定早就想到了。
也只有容烟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容烟没有矫情,赶紧收拾了情绪,留了封信给她爹娘,就下山了。
到了山脚下,容烟才发现,韩玉也在山脚下等着她,而且马车都准备好了。
韩玉穿着蓝色的正装,清隽的面容上是恭敬:“小姐既然要走,怎么能少了我。小姐去哪,韩玉便去哪。”
“还有我呢!师娘,不,师姐让我也一起进宫可以照顾你。”王大也从马车里钻出来,笑得憨傻。
容烟鼻头再次泛酸,却咬着下唇忍住了那抹伤感。
然后一行人一起坐着马车离开了。
王大和韩玉负责赶马车,容烟和盈袖坐在马车内。
一路上,容烟都心绪不宁,也没有睡意,脑子里都是暴君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容烟心里竟然还有一种恨不得装上翅膀马上飞到皇宫的冲动。
只是这个冲动不过是一瞬间,她察觉到了,小脸不悦地蹙起,然后掐灭了。
她恢复了淡定,若无其事的样子,时而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马车下坡比较快,三个多钟就到达了京城。
容烟本来还担心宫里宵禁了,到了才发现,大半夜了宫门口还有侍卫守门。
“何人入宫?”守门侍卫将容烟的马车拦了下来。
容烟直接探出马车,取出了令牌递过去。
那令牌是代表着君临九身份的令牌。
侍卫们纷纷下跪,恭敬地退开,让容烟进去。
……
马车一停在养心殿,容烟便迫不及待跳下了马车,大步走进了养心殿内。
她看见在外面打瞌睡的苏公公。
“你怎么在外面?皇上如何了?”
苏公公吓得一个激灵,瞌睡虫都跑没了,没想到影一真的把娘娘请回来了!
“奴才不小心就打了瞌睡了!”
容烟有些狐疑,暴君出事了,苏公公怎么还这么淡定。
苏公公察觉到殿内那抹冰寒的气息,赶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着,说:“娘娘陛下他,陛下他这会儿昏迷不醒,陈御医正在屋内看着呢……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有事……”
苏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见容烟大步进了殿内。
养心殿还是原来的布置。
容烟才离开半个多月,却觉得好像隔了一年似的。
容烟看见龙床上,君临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衣襟领口敞开,露出的一片胸膛肌肤,心口处那溃烂快化脓夹杂着血丝的伤口很是显眼,让人触目惊心。
她又给君临九把脉,发现他脉象虚得很,耗空损害得过多,若不是鼻子还有一点儿出气,还以为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