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大方的答应着。
两人对未来算是有了大的方向,王永珠拍着胸脯保证,让宋重锦安心在家苦读,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她就好了。
宋重锦对于王永珠如今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将那个令牌一直由王永珠收着,还连好几种和手下联系的方法,也一并都告诉了王永珠。
好不容易回到了荆县,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这个时候别说七里墩了,只怕连石桥镇都赶不回去了。
尤其是他们还带着棺材,好多客栈都不收,如今刚出正月,大街上还有一丝过年的气氛,正是各路学子也纷纷从家里回到荆县继续苦读的日子。
荆县热闹的很,若是往日,说不定客栈生意不好,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如今生意爆棚,恨不得连柴房都有人肯住,哪里还愿意收住他们?
没奈何,眼看着天色都要黑了,可他们一家子,却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王永贵就提议:“要不咱们到庙里去凑合一宿吧?”如今的寺庙有停灵的地方,也有几间屋子供香客租住。
宋重锦却道:“如今这个时候,只怕寺庙里也住满了。”说着,给王永珠使了个眼色。
王永珠心领神会,让大家先等着,和宋重锦一起去了严中人的家。
严中人一看到王永珠和宋重锦,刚要露出笑容来,看到他们俩身上带着孝,立刻将那笑容就隐了下去。
“王姑娘,可是家里?”迟疑的问道。
王永珠点点头:“我爹出门,不慎去世了,我们这带着他的棺椁回老家入土为安,没想到赶上时候不好,加上我们都带着孝,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我上次跟你说,我那院子后面一进要留着,如今可是留着的?”
严中人吓了一跳,满脸同情:“还请两位节哀!”
一面就回里屋拿了钥匙出来:“可是巧了,前两日,我刚雇人将那院子给前后隔开了,前面的院子也都租出去了,后面的院子也打扫干净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王姑娘您说要留着,我也就让人收拾好了,现在就带你们去。”
说着前面领路,将两人带到了买来的院子里。
这小院和前院中间,已经砌死了,又从旁边的院墙哪里开了一扇门供人出入。
进了院子里,果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除了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一颗葡萄,好些年头了,搭着架子,如今看上去光秃秃顶,但是能想象,到了春天夏天,葡萄发芽后,这一院子的美景。
屋子里刚粉刷过,桌椅板凳家具什么的,也都修整过,完全可以拎包入住了。
王永珠十分满意:“有劳费心了!不知当日我留下的钱可是够用?”
严中人摆摆手:“够用够用。我干着一行多年,跟他们打交道多了,这点子小事,花不了多少钱。这院子里别的都齐备了,就差点柴火,也不要紧,当初修理屋子和家具的时候,淘换下来一些木头,都堆在后头,先凑合两日也使得。明后天就有人来卖柴火了。
”
“出门右拐,隔一条街,就有集市,买个菜啊,日常用品的有都方便,关上门又安安静静的。前面院子租的也是一户人家,家里有个秀才,也是图安静方便,才租的院子。”
严中人嘴皮子利落,三两句就将这屋子的好处和租客的情况都交代清楚了。
王永珠谢过了严中人,一边让宋重锦去将王家人都接过来,一边跟着严中人去隔壁街去买点日常用品。
等到她买完东西回来,王家人已经都安顿好了。
张婆子住在正屋里,王家兄弟和金壶住在西厢房,宋重锦将他们的东西搬到了东厢房。
炕已经烧上了,屋子里也都暖和起来。
又烧了水,正在擦灰扫地,小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到了晚上,也懒得做饭,直接叫了一座素席面送到家里吃了。
吃完饭,大家坐了一会,这逃离了齐城,回到熟悉的荆县,再加上听说这院子居然是宋重锦的,四舍五入也算自家的了,也才放松下来。
王永贵打量了一下院子,忍不住暗暗咋舌,这小院子,在荆县这个地段,只怕得几百上千两银子才能盘下来吧?
没想到宋重锦这小子,还有这份身价?
本打算问问宋重锦,可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就听张婆子喊累了,让各自回屋歇息去。
王永贵只得罢了。
宋重锦和王永珠回了屋子,犹豫了一下,王永珠道:“咱们明日要不要上山一趟,去拜祭一下婆婆?”
上次听说齐欢不就是被宋弘埋在山上的寺庙后面吗?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怎么也得去拜祭一二。
宋重锦点点头:“明天我跟你去去就行。”
王永珠想了想,方才听了严中人的话后,她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此刻正好跟宋重锦商量商量。
第六百八十七章 墓园
洗漱一番后,两人都爬到炕上,一人裹着一条被子。
如今一是在孝期,二来宋重锦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不报什么期望,还是老实点的好。
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王永珠才提起自己的想法,她是觉得既然宋重锦想要读书科举,下半年就参加乡试的话,那这半年的时间就很重要了。
尤其是看到前院是被秀才给租下来,听严中人的话,这荆县因为有长青书院,才吸引得各地的读书人前来求学。
多少人想在此地求一安静的住所而不得,只能和别人合住。
自家如今宋重锦要走科举之路,肯定不能闭门造车,还得多和人交流交流才是。
荆县这么多读书人,这是多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自家还有这小院子。简直就是为宋重锦量身打造啊。
如今自家又不缺这租房子的几两银子,更何况年前她还和吴掌柜说起,要将这边的染坊卖给他们,这边的铺子也不能闲着。
还有王家的山货生意,她已经不打算掺和了,除了需要提供给张大老板的黄松菇外,其余的,都打算放手给王家兄弟。
人的精力有限,她以后的重心肯定要放在染坊和荆县这边,至于王家山货生意这个,王家几兄弟历练了一年,想必也没什么问题了。
更何况,她如今名义上已经是宋重锦的妻子了,到时候宋重锦到荆县来读书,自己还留在七里墩,她才没那么傻呢。
而且她还答应了张婆子,要带她过县里老太太的日子呢,免得将张婆子留在七里墩,闹得不愉快。
王永珠的想法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宋重锦的大力支持。
宋重锦岂止是支持,简直就要高兴坏了。
想想以后,每天都能和永珠在一起,耳鬓厮磨,红袖添香,那个美滋滋哦,忙不迭地点头:“永珠你说的都对!就这么办!”
那狗腿的样子,简直没眼睛看。
第二天一早,王永珠跟张婆子交代了一声,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和宋重锦去山上庙里拜祭齐欢去。
张婆子点点头:“很是该这样,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婆婆。这么多年来,估计也没人给上柱香,烧点纸钱,供点饭菜什么的!不知道在地下多凄凉呢!你们去,多给上两柱香,多多的烧点纸钱,让你婆婆在下面手头也松快些。告诉你婆婆,以后逢年过节都不会少了她那碗饭菜的,让她放心!”
张婆子说一句,宋重锦就点一下头,听得十分认真。
这些家长里短的经验和说法,对于宋重锦来说是难得的,从小就无人教导他这个,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
此刻接受张婆子这种经验传授,对宋重锦来说,实在是又新鲜,又暖洋洋的,态度就格外的好。
张婆子心里也高兴,谁不乐意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听的认真?
自己生的那几个白眼狼,自己多交代几句,就恨不得捂着耳朵躲起来,哪里像女婿这般乖巧,不仅听得认真,还偶尔问上两句。
勾得张婆子,从丧葬习俗一直扯到了风土人情,老一辈的一些趣事什么的。
要不是王永珠催宋重锦出门,他都给听忘记了。
走之前还不忘记道:“娘,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张婆子满口答应不提。
王永珠和宋重锦到杂货店里,买了一大捆黄纸,还有纸钱,一捆香,本来要走了,宋重锦看到人家门口摆着的纸糊得一堆童男童女,还有院子什么的,顿时挪不开脚步了。
他听张婆子说了,这人死后,到下面也一样要穿衣吃饭,没子孙后代供奉的鬼,那就是穷鬼,当了鬼都要挨饿受冻。
这么一算,自己那亲娘,岂不是饿了冻了二十来年了?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是个流浪鬼。
这么一想,宋重锦越发不得劲了,干脆大手一挥,将那院子,童男童女什么的也买下,雇了一辆马车,将车厢塞得满满的,人都被挤到角落去了。
荆县这座庙,就在荆县城旁边的一座名叫桐山的山顶上。
桐山并不高,风景秀丽,尤其是山顶上的这座名叫普恩寺的庙宇方圆几百里都十分的有名,每逢节日,或者什么诞辰之类的,附近的人都蜂拥而至,祈福拜神,保佑自己一家平安什么的。
香火很是旺盛。
不过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山路上看不到多少人,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座寺庙掩映在松柏后面,山脚下就能隐约听到钟声悠扬。
到了普恩寺,才发现,寺庙并不大,黑漆的大门,黄墙黑瓦。
看得出颇有一些岁月了,透出一种世俗外静谧的美。
虽然不是节日,进了寺庙才发现,里面人也不少。
两人找了个知客僧,说明了来意,又捐了一笔香油钱。
那知客僧人的态度倒一直没变,见两人添好香油钱,才带着两人到了后院,问清楚两人要拜祭的是谁,一听说是找一位十几年前的齐姓妇人,僧人眼中掠过一抹诧异之色:“这为女檀越的遗体就葬在后园,小僧这就带你们去。”
王永珠和宋重锦互相看了一眼,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套话:“这位大师父,您似乎很熟悉?可是有人来拜祭过?”
知客僧人一边带路,一边回答:“那是因为作为齐檀越的墓地,没隔几年都会有一位京城来的贵客祭奠一番,除了那位贵人,再无他人前来了。今日看到两位小檀越,倒是小僧失礼了。”
不用说,这所谓的京城贵客肯定就是宋弘了。
知道宋弘来看望过齐欢,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没了说话的兴头,默默地跟在知客僧人后面,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了寺庙的后院。
围墙过后,一片松柏林后,是一片静谧的墓园。
这片墓园风水不错,靠山望水,不少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葬回祖坟的逝者,被家人选择安葬在这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地。
两人跟着知客僧人走到了东南角,一座矮矮的坟头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坟头一看是经常有人修葺的,上面杂草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祭拜
因为正月刚过,坟头上还供奉着一卷佛经和烧成灰的黄纸,一看就是寺中的僧人所为。
而周围的好多坟墓面前,都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
如此鲜明的对比,想来是宋弘交代过什么。
知客僧人将人带到地方,为了避嫌,告辞而去。
两人默默无语的在坟头跪下,摆上了米饭,肉食和几样果子。
又插上香,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宋重锦才道:“娘,不孝儿带着媳妇来看您了!这么些年,您在下面受苦了!如今儿子知道了您的下落,断然不会再让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