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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美人与权臣 > 美人与权臣_分卷阅读_62
  “饭也没吃,怎么能吃药?”白玉不觉蹙了下眉,刚想伸手过去碰他的额头。
  沈墨眼帘微颤,缓缓睁了眼。
  白玉手滞住,心莫名狂跳了下。
  看着在他面前的白玉,沈墨双眸如寒潭般,清澈幽远,却无暖意,还有一丝茫然。
  显然他想不通,今早才说不要再见面的人怎么突然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墨欲坐起身。
  白玉本想要扶沈墨坐起,想到两人如今关系尴尬,微伸的手又收了回去,只提醒道:“大人,你身子不适,还是莫起身了。”
  沈墨没理会她的话,起身靠坐着床头,手抵于唇间,轻咳了几声,声音沙哑:“我没事。”
  白玉见他面容憔悴,不复平日风采,心中有些担心,也顾不得两人如今已毫无关系,便坐在床沿,薄嗔道:“这还叫没事?”
  白玉说着便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沈墨捉住了手腕阻止。
  沈墨修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放开她,收回手,不露声色道:“只是小风寒罢了,无妨。”
  说完蓦地急咳几声。
  白玉心头一紧,只是见他态度隐有拒绝之意,便没再主动关心他。
  沈墨瞥了她一眼,脸上挂着温和客气的微笑,虚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墨本是雅量豁然之人,虽她负心在先,心中对她却并无怨恨。如今她既然无意,沈墨觉得还是保持距离为好,因而不愿与她亲近,只是该有的礼仪却不可失,这本是他做人处事的原则。
  白玉神情呆了下,不是他叫来的?
  “小蕖说你生病了。”白玉看着他,亦淡淡道,随即又补了句:“她说,你叫我来的。”
  沈墨愣了下,无奈扯了下嘴角,“我并未说过这种话,大概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沈墨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就此打住,只是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稍作迟疑,温和抱歉道:“白玉……劳你来一趟了,我让林立送你回去吧。”他有气无力地道。
  白玉原是不想过来的,只是见小蕖那般恳求,心中有些不忍,又担心他的病,才随她过来,结果他却说自己根本没有说过要见她。
  这不耍人玩?白玉脸色铁青,语气冷淡道:“原是我多管闲事了。”言罢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沈墨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置在床旁的修长指尖微微一动,最终却还是没有唤住她。
  沈墨淡淡道:“林立,送她回去。”
  “是。”林立见这两人又开始闹别扭,无奈只能听从沈墨的吩咐,跟了出去。
  第66章 照顾
  白玉刚走出外间,便听得纸窗籁籁,猛地刮了一阵大风,震木扬叶,有些可怕。
  一道闪电从天边划过,雷声轰隆一响,震天动地,小蕖正端着汤药经过廊道,被这一声轰雷吓得手猛地一颤,汤药掉地,连碗都砸了粉碎。
  白玉见状,差点忍不住抚额。
  林立看了眼暗沉的天色,连忙道:“白玉姑娘,这怕是有大雨要下,要不您先等雨停再走吧。”
  林立想着他家大人大概是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是巴不得她留下的。
  老天似也要留人,就在林立刚说完,滂沱大雨瓢泼似的落下。
  这下真走不了了。
  狂风夹杂着雨丝飘入廊内,打在人身上,叫人遍体生寒。
  白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一脸无奈道:“你去照顾你家大人吧,这会儿天有些冷,给他多盖些被子,别再受凉了。我跟那小丫头再去给你家大人熬碗汤药来。”
  林立连忙道:“是。”
  白玉走到小蕖身旁,她正蹲在地上,捡起碎片,白玉柔声道:“小蕖,不用捡了,等雨停再叫底下的丫鬟仆妇来捡吧。”
  小蕖望着白玉,眼眶红红的,小脸尽是愧疚之色。
  白玉看着不忍,温柔安抚道:“没关系,我与你去厨房再重熬一碗汤药。”
  小蕖见她没怪自己,鼻子发酸,眼睛顿时蒙了层水雾,她揉揉眼睛,点点头,小声道:“好。”
  沈墨这别院,请的仆人大多都是打杂的,贴身的就小蕖林立两人,偏偏这两人都不会照顾人,放着一个生病的人不管,跑到红袖坊去找她。
  白玉实在不相信这两人能把沈墨照顾好,到时别小病拖出大病来。
  其实这也不怪小蕖林立两人,沈墨这些年来就没生过病,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病让两人都有些慌乱无措。
  这会儿一天黑云如墨,都快看不清路了,白玉让小蕖找来蓑衣斗笠,提了盏纱灯,这才与她往厨房而去。
  白玉有些后悔没让烟儿跟过来,这样也能指使她帮些忙。
  林立进卧室时,沈墨依旧靠坐在床上,姿势未曾改变,只是视线转向窗外,修眉微拧。
  看到林立进来,他不禁轻咳一声,精神有些不济,“她呢?”
  小蕖可怜巴巴地好不容易把人请来,结果可好,他家大人一两三句又把人气跑了,还在这雨来得及时,会留人。
  林立回答道:“小蕖把药汤洒了,白玉姑娘陪着与小蕖去给大人重熬一碗。”
  沈墨神色虽依旧温和,然眸中却透着一丝不满,虚弱道:“她毕竟是客人,怎么不阻止她?”
  “白玉大概是觉得大人不想见她,不知去哪里好,所以坚持要陪小蕖去厨房待着。”林立见他家大人此刻处于虚弱之中,加上他平日温柔和善,脾气极好,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把错归到他头上。
  “……我何时说过不想见她……”沈墨垂眸低语,无奈地笑了起来,他只是不想再让她左右自己的情绪罢了,片刻,他扬起眼睫,“她……还在生气?”
  明明在乎,何必还要把人送走?哎……
  “看起来像是气极的模样。”林立信口胡诌道。“白玉姑娘因为关心大人,所以才来看大人,人家才刚来,大人就要把人送走,能不气?白玉姑娘说,雨停便走。”林立见他温润的神色渐冷沉,又火上浇油了句:“白玉姑娘这一走,怕是以后都不愿再来了。”
  沈墨沉默下来,脸色不大好。
  林立一直觉得大人对女人虽然温柔体贴,但其实根本不会哄自己喜欢的姑娘开心。
  他家大人未遇见白玉姑娘之前,虽是阅女无数,红颜知己颇多,但无一不是以礼相待,从不涉及狎昵,总是保持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因而那些姑娘尽管对他芳心暗语,却不敢表露在外。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他其实根本不愿意与那些女人深交,遇到白玉姑娘后,好歹改变了些许,知道买东西哄人家了,结果人的喜好都没了解到,就买一千两的胭脂送去给人家,还被拒见,之久就没买过东西哄过人家。
  他家大人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身份,拉不下面子,虽说他身份摆在那,位高权重,也没必要为女人低三下四,可谁叫他在乎人家?既不能以势逼人,那就只能服软了。
  偏偏他家大人一与人家闹别扭,就恢复了他那端庄持重,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把人气走了,自己又在这抑郁寡欢,这如何能够挽回姑娘的心?
  林立都开始替他着急了。
  “大人,小的有句话说不知该问不该问?”林立道。
  沈墨嗯了声,示意他问。
  林立试探性道:“大人果真希望白玉姑娘走?”
  沈墨闻言扬眸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淡淡不满。
  林立见状连忙道:“是小的多问了。”
  就在林立准备告退时,沈墨垂下眸子,忽然开了口,语气似漫不经心:“这雨太大,雨停了也不好走,你去请她留宿吧。”
  这别扭的人啊。林立心里叹息一番,那位姑奶奶的人物,他哪里劝得了。
  “大人,您也知白玉姑娘的性情,小的去留,只怕留不住,大人,这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她既然关心您,只要大人主动服一下软,再哄一下,白玉姑娘肯定就不与您置气了。”林立小心翼翼道。
  “你倒懂女人心。”沈墨一改温和态度,冷哼一声,“你平日瞒着我都去了什么地方?”
  林立闻言顿时背冒冷汗,这说着白玉姑娘,怎么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了。“大人,小的……也没去什么地方。”无非就是偷闲时去花月楼喝一两杯酒,与他的老相好杏花叙叙情。
  天彻底暗下来,屋中掌上了灯。
  不一刻,白玉与小蕖冒雨进来,身后跟着一手脚麻利的仆妇,进到屋里,白玉接过那仆妇递来的热粥和汤药,便让她下去了。
  两人衣服都淋湿了些,白玉将托盘递给小蕖,叫她端进里间,嘱咐她伺候沈墨吃完粥,隔半个时辰再喝药。
  “姑娘,您不进去么?”小蕖不解地问。
  白玉看了里间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就不进去了。”
  小蕖犹豫了地看了她一眼,才进去。
  白玉觉得有些乏,便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蹙着黛眉看着外面的雨。
  天地间都是冥冥的,电光闪过,像是一道道金蛇在天际狂舞,雷声轰隆,震得整个屋子似乎都在响。
  这雨是越下越大,狂风怒号,一直不住。
  今夜怕是走不了了。
  就在白玉心烦意乱叹息间,林立走出来,殷勤道:“白玉姑娘,大人说外间凉,请您到里屋去暖暖身子。”
  白玉坐在椅子上不动,横波一笑,客气道:“不必了,我坐在这,看看外面的雨挺好,里面闷得慌。”
  还有一个不想见的人,见着更叫人烦闷,想想自己也是犯贱,都说了不见,还亲自跑来人家里来见,可不惹人嘲么。
  林立夹在这别扭的两人中间,实在是头大。
  “白玉姑娘,这里寒气重,着凉了可不好。”林立又劝道。
  白玉烦得不行,一时脾气上来,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把对沈墨的气和对自己的懊恼都发作在了林立身上,她冷声道:“我就爱坐这,着凉也是我自己的事,关着你们什么事?你进去伺候你家大人就是了,不必来管我。”
  林立哑然,他就说这是位姑奶奶,脾气冲,听不了别人劝,除非他家大人亲自出来哄,否则要她进去怕是门都没有,只是他家大人此刻正病着,他哪敢让他出来受寒。
  林立无奈道:“姑娘何苦与大人较劲儿?”
  她在较劲儿?白玉还未来得答话,林立便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里屋,白玉不由抚着胸口,舒缓心头郁气。
  她哪是在与沈墨较劲儿,她只是在气自己的拖泥带水,与沈墨纠扯不清。
  白玉坐在外间胡思乱想片刻,忽听里面沈墨急咳几声,随后听林立大声道:“小蕖,你说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大人手使不上力,叫你喂个粥都喂不好,待会儿药又要叫你打翻。”
  然后是小蕖委屈的声音:“我喂不好,不如你来喂。”
  林立道:“我一男的,也不会喂……”
  沈墨轻咳一声,声音低沉沙哑,“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吧……”
  白玉头隐隐疼起来,纤手一抚额角,她就说这一小一男-根本不会照顾人,白玉担心又白忙活一场,也顾不得想太多,冷着脸径自起身走向里间查看情况。
  见到白玉进来,小蕖和林立脸上明显有松了口气的神色。
  沈墨依旧虚弱无力地靠坐在床上,除了在她进来时,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没再看她,低垂着眸,不知在沉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