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床单和被罩,但是上面还是有秽物留下的痕迹,得拆洗了。
想好她见过奶奶做被子,知道该怎么拆洗被褥。
姜玉燕是一边留着泪一边干活的。
她心里什么都没想,没想爷爷奶奶,没想上辈子自己算得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更美想穿书以后遇到的这么多的困难苦楚。
明明心里什么都没想,可是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
止也止不住。
拆完以后,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洗衣机还在转着,姜玉燕抽空去瞅了一眼老人,她已经睡着了。
姜玉燕也有些困,她去卫生间把洗衣机给停下,也上床午睡了。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今天晚上大概率还得接着折腾,中午不睡一会儿,晚上根本就支撑不下来。
老太太昨晚大概是真的累了,姜玉燕一觉睡醒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姜玉燕轻手轻脚下来,一直走到外面的客厅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姜玉燕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到餐桌上摆着的冷掉的饭菜,姜玉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没吃午饭。
不知道是饿过头了还是怎么的,她一点都没觉得饿。
把桌子上的饭菜收拾起来,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未来到底要怎么样?
老太太的这个状态,很不适合她学习,不说别的,光是半夜要给她上课,时间长了她就受不了。
老人白天也不会给她太多的空闲时间,她根本就不能好好学习,这样下去,那些她记在脑海里的知识迟早会慢慢淡忘的。
倒时候即使攒够了钱,她还能考上大学吗?
她出来是为了攒钱上大学的,大学才是她的最终目标,千万不能顾此失彼啊。
可是老太太这个状态,她也不可能把大部分心力放在学习上,只能想办法平衡照顾老人和学习之间的关系。
姜玉燕想了好一会儿,倒是想出来一个办法,只不过要等几天再跟老太太的儿女提。
毕竟现在才是她干活的第二天,这么快就提要求会让人家不高兴的。
有了办法兼顾学习了,姜玉燕终于把今天发生不愉快抛在了脑后,高兴起来。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可能还会发生,要是自己一直这样自怨自艾的,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是毫无帮助的。
收拾好心情,姜玉燕到书房仔细找了找,找出好几本自己暂时能用到的书籍,放到卧室,等会老人讲课的时候她就在小桌子上看这个。
不过出乎姜玉燕预料的是,老太太今天并没有拉着姜玉燕讲课。
老太太不想讲课,姜玉燕自然不会上前主动要求“听课”。
她把床单被罩等东西都洗好晾干,和棉胎仔细的叠在一起。
要想把被子褥子缝好,得需要针线,不过那些小东西她并不知道被放在哪里。
再说了,即使知道也不管什么用,姜玉燕虽然看过奶奶做被子,但是并不代表她也会做。
老太太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姜玉燕推开卧室门来到客厅。
难得的放松下来,姜玉燕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难道这短短的两天就已经让我变成了一个合格的保姆,闲下来就浑身难受了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姜玉燕其实很是个很心大的人,从小父母离异,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不是没有人说她是一个没爸妈要的孩子。
要是别的孩子可能还会觉得难受,可姜玉燕不会。
或许可以这样说,她一向是随遇而安的,既然他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那就不把他们当成父母好了,只当成法律上的牵绊就好了。
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姜玉燕乍然发现自己穿书了,穿的还是那样一个悲惨的角色,她根本就不会自怨自艾,只会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第二十一章
来到省城的第三天,姜玉燕见到了老人的的儿子。
他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容貌看上去跟老太太很像。
他和妻子陈红一起来的,姜玉燕喊了陈红一声阿姨,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很是局促。
陈红笑着道:“哎呀,小姜,这是我的丈夫,你喊他史叔就可以了。”
她的态度很热情,史嘉澍的态度也很好,“小姜,我妈这些天麻烦你了。”
姜玉燕摇摇头:“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口子的态度好,是因为姜玉燕这个保姆合老太太的心意。
以前的保姆,刚来的第一天老人就不满意,叫喊着要再换一个保姆。
有时候是半夜,保姆哭着给他们打电话,说老太太要找儿女,不给他们打电话老太太就不干。
丈夫就半夜爬起来开车来就看老太太,身上还带着速效救心丸。
往往这个时候,就离保姆走不远了。
可这个小姜来了以后,这都三天了,老太太都没让她给儿女们打电话。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老太太对这个保姆很满意啊。
留下陈红和姜玉燕在客厅里说话,史嘉澍进屋去看他妈。
姜玉燕头微微底下,红着脸跟陈红提了个要求:“阿姨,卧室里的那个石英钟能不能换一下,换成那种二十四小时的电子表。”
“啊?换成电子表,为什么啊?”
“奶奶每天后半夜都要给我讲课,我说是半夜,她不信,非说是下午时间,这一讲就是半夜,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停下我,我有点受不了。我想着,要是换成了显示二十四小时的那种电子表,或许能说服奶奶是半夜呢。”
姜玉燕特意用手一个劲的搓着衣角,显得很是局促不安。
从这家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对自己是满意的,所以姜玉燕才大着胆子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还表现的很不安。
要是他们不同意,她也好有台阶下。
这是姜玉燕的心机。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耍心机。
陈红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小,可自己的女儿还赖在身上撒娇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就已经离开家讨生活了。
就连提一个要求都要小心翼翼的。
婆婆的性格她知道,就连自己的丈夫,婆婆的亲儿子都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受不了了,小姑娘这几天一定被折腾的够呛吧。
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我们就去买个电子表换上。我婆婆的性格不太好,小姜你多多担待一点。”
陈红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一方面是怜惜姜玉燕,一方面是因为姜玉燕是他们找到的最合适的保姆了,陈红心里一万个愿意让她留下来。
换卧室里的钟表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干嘛不同意呢。
陈红又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放到姜玉燕手里:“小姜,你家里的情况我都听说了,我猜你到省城来的时候身上肯定没带多少钱,这五十块钱你拿着,买东西的时候用。”
姜玉燕接了钱,有些手忙脚乱,“阿姨,这钱我不能要。这里管吃管住,我花不到什么钱的。”
“哎呀,小姜,管吃管住怎么就花不到钱了,你买个日用品什么的难道不花钱?这钱你拿着,就当预支的工资了,”
陈红这样说,姜玉燕才红着脸说了谢谢,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个时候的五十块钱还是挺值钱的,能买不少东西呢。
这些钱刚拿到手,姜玉燕就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花了。
“阿姨,奶奶说书房里的书我可以随便看,可以吗?”
老人看到姜玉燕这么热爱学习,就说书房里的书她可以随便看,但是老太太毕竟有时候脑袋不算很清楚,还是跟她的家里人说一声比较好。
“当然可以了,你要是愿意看就随便看就好。”陈红说道:“那些书都是老人收集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书,你想看自己拿就行。”
“谢谢阿姨。”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就在屋里喊了:“小姜,小姜,上课了。”
姜玉燕赶从沙发上站起来,小跑着进了卧室,熟练的把小板凳和小桌子摆好,又给老太太手里放好了书,翻到她们上次讲的那一页:“卫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
史嘉澍夫妻也在屋里坐下来,看着床上的老太太近乎胡言乱语的在那里讲课,小保姆则认真的在底翻着书,不时记着笔记,老太太脱口问出的问题,她嘴里边复述一遍,边用笔在本子上算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能给出答案。
看母亲的反应,那答案多半是对的。
自从母亲躺在床上以来,史嘉澍见过无数次母亲给保姆讲课。
可绝大部分时候,母亲的态度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要是保姆说的答案不对,母亲就会大声斥责保姆,真的把保姆当成学生来训斥。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反正老人总是立马就知道保姆说的答案是对还是错。
说老太太明白吧,她讲课东一句西一句的,根本就连贯不起来,有时候就连他们三个亲生儿女都会认错。
可是说老太太糊涂吧,只要涉及到讲课提问的问题时,老太太又十分明白,保姆只要回答的答案不对,老太太立即就能听出来。
要是回答错误的次数多了,母亲就说什么也不会再让那个保姆在家里干活了。
这也是他们会频繁的换保姆的原因。
现在终于找了一个合母亲心意的保姆,史嘉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陈红说起姜玉燕想给卧室换一个电子表,史嘉澍立即就同意了,“我记得说了保姆的工资是头一个月五十块钱,以后每个月一百块钱是吧?”
“是啊,怎么了?”陈红问道。
“给这个小姜涨工资,”史嘉澍开着车,“每个月给她两百块钱,第一个月就给她开这些。”
“两百块钱,会不会太多了。”
这些钱他们家倒是不放在眼里,只是会不会太多了,在省城一般的保姆也就四五十块钱的工资,最高的工资不会超过一百块,给小姜两百块的工资会不会高了点。
“这个小姜只是初中毕业,这才几天啊,通过自学就能答对咱妈提问的大部分问题,甚至这还是在一心二用的前提下。她聪明,心志坚定,年纪这么小就知道为自己谋划未来的出路了,以后一定不会是个平凡人物,咱们现在对她好一点,也算是种个善果,说不定以后咱么还能有能用的着她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