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吩咐,顾听澜就已经安排了下去,他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冯厂长,我需要孟州钢厂保卫科的人配合。”
“行!”冯厂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顾听澜直接去了保卫科,查清楚中午到下午这个时间段出钢厂的一些人,又去了那些来冯家吃席面家里一一拜访,与其同时,他同时报警了下去,赵公安那边也已经安排上了。
这动静显然闹的有些大。
整个钢厂都知道了阮科长不见了,受到过阮糯米帮助的人也不少,于是不少孟州钢厂人都帮忙寻找起来。这么一番寻找下来,还真有人注意到了。
说是好像看见了,阮糯米中午的时候往西边去了。
而那个中午给阮糯米指着方向的鼻涕娃,当场就吓哭了,哭的不行,“我不是故意的!”他这么一哭,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家长下意识的要捂着孩子的嘴。
顾听澜却信步走了过来,“小朋友,什么不是故意的?”
那鼻涕娃的家长捂着孩子的嘴,生怕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惹祸上身,赔笑道,“小孩子说胡话呢!”
顾听澜皱眉,“让孩子说。”
鼻涕娃似乎被吓傻了,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中午明姐姐给我糖,让我给糯米姐姐指路,去找叔叔。”
就这几个字,一下子得到了重要的线索。
顾听澜一下子抱着了鼻涕娃的肩膀,问,“什么明姐姐?什么叔叔?”
鼻涕娃被吓着了,他小脸发白,“就是明秀琴姐姐。”想了一会,又说,“好像是顾叔叔。”
不难从鼻涕娃的口中,推断出事情的经过,明秀琴拿着糖,给了鼻涕娃,让他去给阮糯米带话,去找自己。
但是这中间,却出事了,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
顾听澜得到了这个像爱惜,脸『色』骤然变冷,准备往明家赶,周国涛还是慢了一步,他打算跟着上车,却被顾听澜给冷冷的看了一眼,“最好不是你未婚妻。”
周国涛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起来,先前明秀琴那嫉妒的眼神,他也同样往明家赶,不过他抄的是近路,先顾听澜一步,到了明家。
周国涛敲开了明家的门,一把把明秀琴给提溜了出来,丢在一旁,神『色』冰冷,“是你吗?”
明秀琴心里打鼓,面上却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周国涛死死的盯着她,“最好不是你。”他放下这话,没有一秒钟的停留,立马消失在了明家。
明秀琴咬着唇,她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笑,心里默念:你是不可能找到她了。
只是,她一抹笑容还没笑完,就被赶过来的顾听澜,放话,“抓起来!”
第129章 【一更】
明秀琴脸『色』一变, “你们凭什么抓我?”
顾听澜眸子锐利,神『色』冰冷,“是你让那孩子传话, 让糯米去找我的吧?”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明秀琴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却强作镇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带走。”顾听澜不和她废话, 直接吩咐赵公安把人给抓起来了, 匆匆从屋内出来的梅红娟看到那穿着制服的公安抓起自家闺女的时候,差点没吓傻,扑上去嚷嚷, “你们凭什么抓我闺女?”
“执行公务!”赵公安说完,不给对方反应的余地,就把明秀琴给带走了。
明秀琴被单独带到派出所隔离起来,“你把阮糯米弄到哪里去了?”顾听澜坐在桌子的对面问她。
明秀琴心脏砰砰跳, 但是二进派出所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她还挑衅的笑了笑,“我说, 我不知道。”
这是死活不说了。
顾听澜蜷缩着手指, 敲打在桌面,语气淡淡, “赵小三说, 你是让阮糯米去找我的。”赵小三就是那个鼻涕娃。
那种有规律的敲打声,让明秀琴很有压力。
她额头上冒出汗珠, 说,“是,我看着顾老师你很辛苦,所以让表妹去看看你, 这有问题吗?”
实际上来说,并没有问题。
半晌,顾听澜深深看了她一眼,赵公安敲开了门,喊顾听澜出去以后,他皱眉说道,“很复杂,起码目前的证据来看,并不能完全表明这件事和明秀琴有关,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关她一晚上,若是在找不到证据,明天就要把她给放出去了。”
顾听澜一拳头砸在墙上,手背上鲜血淋漓,“先关着,帮我从里面找个审问的高手出来,狠狠的审问她,我不信,她一点尾巴都没『露』出来。”
“这不合规矩。”赵公安为难的说道。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顾听澜眸子里面闪过波涛汹涌,最后归于沉寂。
赵公安,“这不值得……”都是吃公家饭的,他比谁都知道这个后果会有多严重。
顾听澜,“值得——”
这样把希望全部放在一个人身上,体感并不是特别好,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半,离下骗子消失,已经五个消失了,“这里麻烦赵哥你帮忙看着,我去找糯米了。”
赵公安叹了口气,喃喃,“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前途都不要了。”
顾听澜步子一顿,他没回头,只留下五个字,“那是我的命——”
而被众人寻找的阮糯米,这会终于醒了,她就算是反应在迟钝,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也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她虚蒙的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好像被关在了一个废旧的砖厂,墙体是黑『色』的,上面还带着标语,标语有些褪『色』了,这里明显是一处废弃的砖窑,地上有很多碎砖头子,和厚厚的一层灰,那灰显然就是未烧成的砖灰。
阮糯米木木的转动着眼珠子,顺着墙看了过去,是一对四五十岁的男女,两人正在弄午饭吃,随身带着的搪瓷缸,就那样掉在火堆上面,里面煮着咕嘟嘟米粥在冒着白烟。
“这次是个难得的好货。”光头的中年男人说道,他还吞咽了下口水。
胖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可别昏了头,这是上等货,能值不少钱呢,有了这一个,就足够咱俩金盆洗手了。”这一行到底是行走在钢丝上,危险的很。
还是赚了钱,就收手好。
谁让他们运气好呢!一遇就遇见一个优质的上等货。
遇到人贩子了,这是阮糯米脑海里面的第一反应,最要紧的是要逃出去。
她不敢发出声响,吃力的转动着手腕,手腕被绑住了,手里凭出现了一把金剪刀,与其说是剪刀,不如说是是一个装饰品。
它太小了,想要剪短这粗粗的麻绳,太吃力了。
阮糯米虚蒙着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却不断的动着,因为看不见,剪刀的刀锋不小心戳在了细嫩的手腕上,顿时一阵尖锐的痛,阮糯米疼的倒吸一口气,死死咬住牙关,不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外面,胖女人特别机警,她立马放下手里的勺子,怀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该不会是醒了吧?”
光头男人抬了抬眼皮,不在意的说道,“不可能,那蒙汗『药』的份量可是足够『迷』到一头牛的,更别说小姑娘了,她不睡个三天三夜,亏了我们那么多的蒙汗『药』。”
胖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捂着跳的过快的心脏说,“我总觉得不太对,咱们快点吃完,就离开这里。”
光头男人也坐直了身体,两人合作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靠着对方出奇准的第六感,这才逃过一劫又一劫。
察觉到对方没有发现自己,阮糯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手里的动作越发着急了起来,金『色』的小剪刀不住的在麻绳上面磨着,而随之而来的是手腕割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滴很快打湿了手腕。
阮糯米使唤出吃『奶』的劲儿,这才割开了手腕上的麻绳,刚要开始割脚腕的时候,那胖女人们吃完饭了,正在向她走来。
在这么一瞬间,阮糯米脑袋彻底空白了,下一秒,他们就会发现自己了,她手的反应比对方脚步更快,三下五除二,把已经解开的麻绳,又胡『乱』的在手腕上缠了一道。
闭着眼睛,装晕过去了。
胖女人指挥着光头男人把对方背起来时,注意到地上的血迹,“等等!”她立马叫住了对方。
光头男人动作一顿,两人齐齐查看起来,当看到阮糯米手腕上那已经解开的麻绳时,顿时一惊,“这麻绳没有绑好?
“怎么可能?我绑了这么多年的死结你还不知道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麻绳上的血迹,以及阮糯米手腕上的伤口,两人同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该不是我们绑的太紧,对方又太细皮嫩肉,给磨着了吧!”
不然,如何解释这血迹。至于,工具他们是一丁点没看到的。
光头男人点头,『色』眯眯的在阮糯米脸上划过,“还真有这么豆腐一样的人啊!”
胖女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收起你那恶『性』的眼神,快点带她离开,这年轻姑娘太邪门了一些,就算是细皮嫩肉,这死结怎么会打开?”
除非,对方早都醒来了,但是对方明明双眼紧闭,呼吸绵长,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这个猜测,又接着被他们给否定了,那足够『迷』倒一头牛的蒙汗『药』,给了他们绝对的相信。
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不可能醒来。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粗心,这才让阮糯米能够装昏『迷』躲了过去。
很快,她就被转移了地方,她实在对方的背上,而她这个角度,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光头男人的命,这是阮糯米撩起眼皮的第一反应。
胖女人在前面带路,她现在待的角度是一个死角,手里被绑住的麻绳在再次被打开了,金『色』剪刀,泛着冰冷的光,准确无误的查『插』到了光头男人的咽喉处,男人痛苦的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去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鲜红的血滴顺着男人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上。
男人松手的同时,阮糯米也被丢在地上,她瞬间滚出去好几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她的手在抖,浑身都在抖,第一次拿着利器去伤人,到底是害怕的。
只是,这会她却没有害怕的时间,在光头男人尖叫出来的那一刻,胖女人就已经回头了,她先是扶起地上的同伴,光头男人说不出话,艰难的腾出一只手,目光凶恶的看着阮糯米,“抓……住她……”
胖女人看着同伙那血流不止的脖子,不由得担心,“你……”
“去……”光头男人艰难的说了一个字,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先前那一剪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胖女人跺跺脚,这才转身向阮糯米奔去,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阮糯米已经用剪刀剪开了绑在脚上的麻绳,她起来就要跑,却被胖女人一把抓住的头发,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胖女人凶神恶煞,“你跑啊?在跑啊?”她扬起巴掌就要打过来,阮糯米手中的剪刀又不知何时出现了,剪刀的尖尖朝上,发出冷厉的光,胖女人扬起的手,稳稳的落在了那尖尖的刀刃上。
她打人时是用了十成力度的,当即就戳了一个对穿,鬼哭狼嗷一样叫嚷起来。
阮糯米把握住时机,一把把剪刀从她手里拔了出来,尖锐的利器从肉里面拔出,几乎能听得到摩擦的声音,胖女人痛到窒息,跟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她目光在那金剪刀上停留了片刻,痛意短暂的消失,让她生起贪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把这小姑娘拖走的时候,明明是检查了她身上的,没有任何的可以求救的工具。
那这一把金剪刀又是哪里来的?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石花的功夫,胖女人伸手要去从阮糯米手里抢东西,却被阮糯米给避开了,她根本不在乎对方的目光,拔出剪刀,就要离开。
只是长时间被绑着的腿有些麻木,跑起来并不是很利索,再加上天黑了,前路难辨,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一跑,胖女人和光头男人对视了一眼,顾不得还在滴血的伤口,齐齐道,“追!”
两人颤颤巍巍的追,阮糯米拼了命的跑,若是在闹市,她还指不定可以求救。但是偏偏,在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步灵。
真是叫一个绝望啊!
阮糯米简直不敢想,被对方追上的后果。怕什么,来什么,绑久的腿在加上剧烈的运动,开始抽筋起来了,那种从骨子里面传来的痛意,让阮糯米站立都有些不稳当了。
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拼命的跑。
很快,她就慢了下来,被追上了,在明知道对方是拐子的情况下,她还是被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