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坚信沈姝宁是他的女儿,即便他以为陆盛景当真是康王府的世子爷,但也是个废人,两人又是同族关系,如何能成婚?!
康王担心事情闹大,届时牵扯到更多秘密,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当即安抚,“皇上放心,盛景他身患奇病,暂不能行.敦.伦.之事,臣弟会尽快想法子制止这桩孽缘。”
炎帝也不便出面。
曾经霸占大臣之妻这桩事,并没有多少体面可言。
他可不想名垂史册。
但他自己的骨血,他也要护着。
“你最好尽快!否则朕就下旨和离!”炎帝似乎对陆盛景很是嫌弃,“听说你那儿子阴晴不定,前几日才刚刚苏醒,且莫让他伤害了朕的女儿!”
康王,“……”
你儿子才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立侍慌乱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炎帝心情郁结,再度用眼神警告了康王,这才大步迈出了偏殿。
门扉一打开,炎帝就见立侍冷汗连连,“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立侍太监道:“太子殿下他、他……将曹大小姐给……”
炎帝的心情已经跌倒了低谷,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如今待在一个随时会发狂的年轻男子身边,他都有些坐不住。
闻此言,脸上霜色更盛,“太子到底将曹大小姐怎么了?!”
立侍太监终于组织好了语言,破口而出,“殿下将曹大小姐给.强.迫了!”
炎帝双眼发花,“……”
曹家大小姐,是已故的威远大将军之女,还曾上过战场,长得十分威猛不说,还扬言这辈子不嫁人,甚至在府上圈养了几名小倌。
太子这到底是有多么饥不择食,就连曹大小姐也不放过?!
康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皇兄,太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兄的亲儿子,皇兄息怒啊。”
炎帝,“……!!!”
第二十九章 狂吃醋(五更)
太子那边的动静闹得极大。
炎帝与一众宫人赶过去时, 太子正在奋力耕耘,还不曾结束。
更要命的是, 炎帝独自上前偷窥了一眼,亲眼看见太子在下,而曹大小姐在上。
曹大小姐生得魁梧,女生男相,太子即便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但被压着时,竟然没有一点违和之处。
这到底是谁.强.迫了谁?
此时此刻,炎帝倒是更期望,是太子他饥不择食, 而不是被.强.迫.了。
炎帝颜面无存, 方才他还骂了康王的儿子, 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丢脸了。
“混账!”
内殿没有任何要停息下来的趋势, 炎帝额头溢出黑线,有气无力的对宫人们挥挥手, 让所有人退下。
太子那边,正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爽.快之中。
他脑子里没甚意识, 只想.缠.着女子不放。
许久过后, 太子终于在一片放空之后看清了眼前一切, 曹大小姐穿戴好,轻叹,“太子,是你自己缠上我的。其实, 像你这样的男子,我原本是看不上的,然而, 眼下事已至此,想来明日皇上就要赐婚了,太子尽快做好准备。”
丢下一句,曹大小姐很潇洒的转身,就连头上的朱钗也扶正了。
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心道:父亲大人天上有灵,女儿不仅要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太子。
太子即便入不了她的眼,但那张脸尚可,身子骨也勉强过关,曹大小姐默默地评价着。
***
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虽然被炎帝有意压了下去。
但今日参加宫宴的人诸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根本就控制不住,就如同燎原的星火,很快传播开来。
沈姝宁不可谓不震惊。
这太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啊。
她记得上辈子陆盛景得势之后,太子就被永久囚禁了,曹大小姐好像为了救他,还甘愿放弃了曹家兵权。
女席这边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不敢大声议论,但又忍不住小声嘀咕。
男席那边倒是动静不大,毕竟在他们看来,太子只不过是与女子一度.春.宵了,往好处想,还是一桩美事。
沈姝宁往男席处望过去,恰好与陆盛景对视上。
然而,下一刻,陆盛景漆黑的瞳孔里像是晃过了什么,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沈姝宁,“……”为何不与继续她对视?
***
宫宴提前结束,炎帝心情不太好,离开后就没有再折返。
皇太后也觉得郁闷,好端端的生辰宴,却是被一个太子弄得乌烟瘴气。
皇太后原本就不太好看太子,这下是更觉得太子难当大任了!
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一经传开,二殿下、四殿下,以及其他几位即将弱冠的皇子,皆是神色各异。
曹大小姐的确犹如男子,但……她手中可是握着曹家兵权的啊!
甚至有人怀疑,今晚这一出,是太子自己的算计。
太子真是为了稳固储君之位,不惜牺牲.色.相!
***
回去的路上,沈姝宁两只乌溜溜的大眼,时不时往陆盛景身上瞟。
陆盛景自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阖眸假寐,终于,他突然睁开眼来。
两人的视线不期然的撞在了一起。
沈姝宁吓了一跳,纤细的肩膀一抖。
陆盛景无温的问,“你想说什么?”
沈姝宁怀疑太子与曹大小姐的事,是陆盛景所为,但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
在男人的幽幽注视之下,沈姝宁小声问,“没、没什么。那……我今日能上榻睡觉么?”
“……不能。”
“哦。”
陆盛景顿觉心头不太舒服,“……”
她就这么好说话?就这么不想再坚持坚持?或许他能同意也说不定……
***
一夜相安无事。
沈姝宁醒来时,陆盛景已经不在卧房。
长乐斋占地极广,但仆从寥寥无几,很多时候都是鸦雀无声的,太过安静。
沈姝宁不知陆盛景去做什么了,她也从不去叨扰他,除非是暴君有所需要,她才会出现。
这一日,沈定来王府看沈姝宁。
少年已经快有沈姝宁高了,容貌秀丽,五官彻底长开,再有几年便会成为俊朗少年郎了。
沈姝宁亲手做了点心,姐弟两人就坐在小花厅说话。
沈定一口气道:“长姐,这几日沈府发生了不少事,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沈定是沈重山唯一的儿子,虽然他与沈姝宁一样,都不被沈重山宠爱,但终归是沈家唯一男嗣,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不过,沈定是个精明少年,对很多事情心里门儿清,知道谁对他是真心好。
沈姝宁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嗯,姐姐听你说。”
沈定,“说来也怪,自打姐姐你出阁后,沈家那边就发生了好些事。先是祖母不小了摔了一跤,磕碎了牙。随后就是父亲坠马断了腿,眼下还在躺着呢。柳氏更是被追债的找上门了,这几天柳氏亦不知怎么了,将二姐姐给关起来了。”
“我听说二姐姐又哭又恼,吵着要嫁给姐夫。”
“长姐,你说奇不奇怪,二姐姐分明一开始就不想嫁人,这才与柳氏联手,还说服了糊涂父亲,逼着长姐你替嫁。眼下却又想嫁姐夫,二姐姐莫不是脑子坏了?”
沈姝宁,“……”
上回柳氏母女来王府闹事,她也没想清楚为什么。
沈姝宁看得出来,弟弟根本没有将沈家那些人当做亲人。
他一人留在沈家会独孤吧。
上辈子她当真不该与赵胤私奔,而留下了弟弟一人。
沈姝宁心头涌上一阵巨大的愧疚,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少年头的头心,他还没束冠,在沈姝宁眼里就是一个孩子。
沈定一怔。
他自幼没了母亲,父亲对他眼不见为净,无人摸过他的头。
少年白皙的脸瞬间涨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盛景从长乐斋的后院过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他的冲喜娘子正温柔的抚摸着一少年的头,日光柔和,仿佛正看着她最在乎的人。
陆盛景一愣。
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此刻的眼神甚是骇人。
那小少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