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宁脸色涨红,不明白暴君为何就连小解也会这样久。
终于结束时,她依旧紧紧闭着眼,陆盛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在陆盛景看来,他还没弄死沈书姝宁已经是慈悲为怀。
“给为夫系好裤带。”陆盛景理所当然的提出了要求。
到了这一刻,沈姝宁哪里会不明白,他是故意羞辱自己。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是心悦为夫,对为夫早已倾慕么?”陆盛景舔了舔后槽牙,古人诚不欺他,越美的女子,果真越会扯谎。
沈姝宁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给他系腰带。
等到一切都办好,她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屈辱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头问他,“为何?我哪里做错了?”
呵呵,还好意思问她哪里做错了?!
真是个不知悔改、人面兽心的女子!
陆盛景自认为,自己被一个妖精给骗了情,他的情本来就少得可怜,更是难能可贵!她却非但没有好好珍惜,反而肆意践踏!
陆盛景突然捏起了沈姝宁的下巴,稍稍用力,迫使她离着自己更近,然而居高临下的对她说,“没有为何,我是你的夫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该往西,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
巨大的屈辱涌了上来,就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父亲让她替嫁,被暴君全天下通缉,赵胤将她送出去,有人轻易就能杀了她……
她好像从来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讨厌这种无措感!
“你过分!”
沈姝宁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她双手在陆盛景胸膛使劲一推,逃离了他的掌控,转身往外面跑去。
陆盛景还没恢复,只是能够站起来,沈姝宁一离开,他只能扶着墙壁。
男人一拳头砸了上去,闷声道:“该死的!”
都是她骗他、利用他,他都没怪罪,她还好意思先闹脾气?!
沈姝宁跑出了卧房,直奔长乐斋外面,她需要找一个远离陆盛景的地方,一个人待上一会。
因着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之中,沈姝宁没有看见面前的一男一女。
花玲珑迫不及待给陆长云下蛊,得知陆长云来了长乐斋,她也就跟了过来。
而就在花玲珑下蛊之时,沈姝宁一路跑来,她发髻微乱,眼角还有泪痕,差点就撞上了陆长云。
陆长云眼疾手快,正好扶住了她的双肩。
此时此刻,花玲珑藏在一束鲜花中的两只蛊虫,仿佛是感知到了召唤,以飞快的速度进入了眼前一男一女的体内。
蛊虫几乎肉眼不可见,陆长云一心顾忌着沈姝宁,并未察觉到异常,“弟妹?你这是怎么了?”
沈姝宁站稳,抬头看着陆长云,有股异常的亲密感涌上心头,她不受控制的欢喜,“大哥!”
花玲珑,“……!!!”
第六十五章 情蛊劫(一更)
“弟妹, 你有没有伤着哪里?”陆长云忍不住宽慰着沈姝宁。
沈姝宁身段纤细,此刻又是泪眼朦胧, 发髻微乱,衣裳不整,这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陆长云对她的疼惜前所未有的强烈,双手扶着沈姝宁的肩膀,他忘记放开。
而沈姝宁在康王府无亲无故,夫君又是阴晴不定,时好时坏,唯有一个兄长待她极好, 人在脆弱时, 一旦看见可以依靠之人, 就会不受控制的放下伪装, 显得更加柔弱,她突然哭了, 梨花带雨,“大哥, 我、我……我没什么事。”
看见大哥, 沈姝宁的心情大有好转。
她突然意识到, 她本身就从不要求暴君对她如何。
原本,她就从来没有对他有任何期待啊。
有了这个认知,沈姝宁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仰面望着陆长云,眼底仿佛有了星子, 水润的眼微弯,她笑了。
陆长云也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多好的一个姑娘, 她看着娇弱,实则坚韧顽强,只是可惜……嫁给了二弟。
即便是自己的二弟,陆长云也觉得陆盛景配不上这样的好女子。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之间有什么诡异的情绪在不断发酵漫延。
花玲珑僵了好久,她看了看陆长云,又看了看沈姝宁,顿觉犯了大错,弃了手中花束,哭着抛开了。
沈姝宁还没见过花玲珑,很是纳闷,“大哥,那位姑娘是?”
陆长云这才回过神,他的手握着纤细的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沈姝宁的瘦弱,他仿佛被烫到,立刻收回了手,旋即又懊恼自己为何会一直惦记着弟妹,他不动声色掩盖了心虚,道:“那位是花玲珑,花姑娘。是神医的孙女,如今神医正在给二弟治腿,约莫用不了多久,二弟就能站起来了。”
他留意着她的神情,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却见沈姝宁听见这个消息,并没有露出任何欢.喜.之色。她小脸隐露阴郁,看似根本就不盼着陆盛景康复。
不知为何,陆长云的内心诡异的愉悦了。
“弟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二弟又欺负了你?”陆长云柔声问,大掌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不用问,他也知道是二弟干得好事。
沈姝宁收敛情绪,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怨天尤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大哥,我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夫君还在等我。”
沈姝宁不敢多看陆长云一眼,她的心在怦然跳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说着,沈姝宁转身离开,陆长云看着她额前碎发拂动,美人离去,暗香绕鼻。
他原是来找陆盛景商榷今日去赴宴之事,此刻却是止了步子,不敢再踏足长乐斋。
转身离开之时,陆长云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他惦记谁都行,唯独不能惦记自己的弟妹了。
***
花玲珑急急忙忙跑到神医跟前,哭得泪眼朦胧,“爷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神医正调制解药的双手一抖,“……玲珑,你细细说,到底出了何事?”
神医放下手中的活,三步并成两步,去关上了房门。
花玲珑抹了一把泪,“爷爷,那情蛊下错了,少夫人与大公子中蛊了,我、我却没有!爷爷,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那情蛊该怎么解?我要如何才能对大公子重新下蛊?”
神医闻言,突然只觉得一阵老眼昏花。
但事已至此,责怪孙女无济于事,神医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爷爷,您倒是快说呀,这事该怎么纠正?!”花玲玲不能看着自己心悦的男子,与别的女子好上。
神医轻叹,“若是情蛊易解,那就不叫情蛊了!”
花玲珑,“爷爷……那您倒是想想办法呀!”
神医思量片刻,考虑到了沈姝宁的身份,他自然是不能直接将人给杀了,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要他二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人体内的蛊虫就会殉情,届时情蛊自然而然就解了。可……玲珑啊,你我祖孙两人如今寄人篱下,少夫人不是咱们能杀的人,若不……你就放弃大公子吧。”
“爷爷!”花玲珑跺了跺脚,“可孙女就是喜欢他!”
神医又寻思片刻,“先别急,让爷爷再想想,或许有其他法子也未尝不知,不过,这件事你不可以让任何人知晓,听见没有?”
花玲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刻点头如捣蒜,“那我就等爷爷想法子,实在不行……那就杀了少夫人!”
神医又是一阵头昏脑涨了,“你、你……你休得胡说!我花家历代从医,素来都是治病救人,还从没有人死在花家人手里,你切记,你姓花!”
花玲珑努努嘴,她也只是一时口快,随便说说而已。
***
沈姝宁折返长乐斋之后,直接去了自己的偏院待着,再也没去招惹陆盛景。
陆盛景今晨无人.伺.候.,只能自己穿衣洗漱。
做好这一切,他也没等来他的冲喜小娘子。
陆盛景并不认为自己今日早晨过分了,他只是让她.伺.候,又没对她如何,这妖精身上每没长几两肉,脾气倒是渐长。
“世子爷,您要见的人,眼下就在书房候着呢。”严力低垂眼眸,离着陆盛景几步远的地方站立,态度十分恭敬。
大公子与少夫人在不久之前,于院外亲密接触之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世子爷的。
陆盛景一直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实在不明白,俊美如他,妖精怎就不心悦呢?
赵胤那人,他也见过,是个容貌出众的男子……
莫不是妖精珠玉在前,所以才察觉不到他的好?
陆盛景眸色一沉,视线从铜镜中移开,面色幽冷,默不作声的兀自推着轮椅去了书房。
严力,“……”世子爷对着镜子照了一个早上了……
***
书房中,青袍男子一听见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就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等候。
“世子爷,您来了。”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清瘦颀长,容貌尚可。
陆盛景轻应了一声,“嗯。我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男子不敢有所隐瞒,如实交代,“回世子爷,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对二皇子近日所见之人,皆一一排查,发现二皇子与冀州那边联络频繁。”
男子有些话不敢直言。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那就是二皇子与冀州勾结上了。
炎帝早就忌惮冀州兵力,此事若是让炎帝知晓,那二皇子就只剩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陆盛景一惯有仇加倍报,二皇子屡次招惹他,他自然不打算放过,“尽快搜集好证据。”
男子应下,大约明白世子爷是要对付二皇子了。
他虽不明白世子与二皇子之间有何利益牵扯,但世子爷交代的事就是圣旨。
***
心腹离开之后,陆盛景一上午都是心思不定,他发现沈姝宁这次又不服软。
晌午过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陆盛景正要推着轮椅去偏院,思及自己是个男子,又突然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