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这么早换春衫好了!
…
陆府。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变黑。
陆征也同友人喝完酒回来了。
他喝了不少,回来后吐得厉害,一张脸苍白如纸。
唐氏是又气又心疼。
可瞧见陆征这么难过,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丫鬟伺候好陆征。
等从陆征的房间里出来后,唐氏忍不住叹了口气。
常嬷嬷道:“夫人,少爷就是年纪轻,这才多喝了些酒,等日后娶了妻就好了。”
唐氏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征儿心里苦闷,这才会借酒浇愁。
这都是因为陆霁!
唐氏想起了被陆霁赶出来的那一幕。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许久了,她却还忘不了。
身为母亲,竟然被儿子赶出去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这一切的根本,则都是因为苏桃。
唐氏的帕子被她捏的皱成一团。
她回头望了眼陆征的房间。
不成,她得想个法子。
等什么时候苏桃生下孩子,那才是真的迟了。
唐氏想到这里脸色一暗,陆霁那个冤孽根本不同意休了苏桃,她该怎么办?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等等。
唐氏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只要让苏桃生不下孩子不就成了!
这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唐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常嬷嬷,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
靖远侯府。
苏桃已经养了好几天的病了。
她现在已经不烧了,也不咳嗽了。
只不过病根还没去除,得再喝几服药。
雪柳端着药过来:“夫人,药熬好了,等会儿晾的差不多了,您再喝。”
苏桃点头,她喃喃道:“也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天她一直一个人在府里待着,未免有些无聊。
雪柳闻言抿唇笑了下,夫人这是想侯爷了,“夫人,侯爷约莫再有一两天就能回来了。”
陆霁离开前说了几天会回来,约莫就是明后两天了。
苏桃又坐了一会儿,然后道:“药晾的差不多了吧,你帮我端来吧。”
这药苦得很,苏桃实在不愿意喝,可为了身子,她只能拧着鼻子喝了。
雪柳低头:“是。”
她刚要端起药碗,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显然不是丫鬟们的。
苏桃的眼睛则是亮了:“是夫君回来了。”
陆霁每每回来都是这样的脚步声。
苏桃连忙下了地,然后迎出去。
外面的人果然是陆霁。
他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长袍,眉目清冷如昨。
苏桃有些惊喜:“夫君,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按照日子,得明后两天才能回来呢。
好几天没见苏桃了,陆霁望着她的眉眼:“差事提前办完了,就回来了。”
跟在陆霁身后的梁元:“……”
哪有什么差事提前办完了?
分明是没了命的骑马才提前赶回来的!
他这两条腿现在还打晃呢!
梁元怨念地看着陆霁。
苏桃很高兴:“夫君你赶了一路了,定是累了吧,快回屋里歇着。”
苏桃一边说,一边又道:“对了,夫君你还没有用膳吧,正好我也没用膳呢,咱们俩一起用膳。”
苏桃接着又吩咐丫鬟去厨房。
陆霁看着活泼生动的苏桃,他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虽说他离开前准备的很充足,但还是有些担心苏桃,现在见苏桃好好的,他提着的心才放下。
陆霁刚要问苏桃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就看到了案几上黑乎乎的药汁:“怎么会有药?”
他说着眉头蹙了起来。
苏桃连忙解释:“前些天我换了身春衫,结果就着凉了,不过喝了几天药,现下已经好全了,你别担心。”
陆霁见苏桃确实好好的,这才放下心。
陆霁摸了摸药碗,发现药汁已经凉了,他看向雪柳:“把这碗药端下去,重新温一下再端上来。”
药还是热着喝好,要不然该失了药性了。
雪柳应诺:“是。”
她知道陆霁很重视苏桃,亲自端了药碗过去。
苏桃解释道:“我方才正准备喝药呢,你就回来了,这才耽搁了。”
陆霁无奈地点头:“嗯,我知道。”
两人坐在榻上,苏桃问起陆霁这趟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屋内一时间热闹的很,欢声笑语不断。
…
雪柳端着药碗到了药房。
“万大夫,方才的药放凉了,麻烦您再温一下。”
这大夫正是之前陆霁生病时,梁元请回来的那一位。
这位大夫姓万,嘴严实,医术又好,故而这次苏桃生病,又把他请了过来。
万大夫点头:“好。”
万大夫原本一直在医馆供职,现下有机会能伺候靖远侯府的主子,自是卯足了劲儿,想着日后能留下当府医。
就是不成,也能结一段善缘。
故而万大夫来府后一直亲力亲为,就是煎药温药这样该是药童做的事都是亲自来。
万大夫接过药碗,就要倒回药盅里热药。
正在此时,他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这药的药方是他开的,药也是他亲自煎的。
他都煎了好几天的药了,对药的气味最是熟悉。
怎么他现在闻着这药的味道像是有些不对呢。
雪柳凝眉:“万大夫,怎么了?”
万大夫把药碗凑到鼻子边,细细地闻了一下:“雪柳姑娘,这药里好像掺了旁的东西。”
这下他敢确定了,确实是不对。
掺了东西?
雪柳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万大夫又尝了尝药汁,仔细品鉴后才确定。
雪柳的脸色白的像张纸,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是什么?”
“是……用来绝嗣的,”万大夫道。
…
屋里。
苏桃正和陆霁说着话,就见雪柳面色苍白地带着万大夫过来了。
万大夫手里还端着那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