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苏阿姨会来提醒自己。看来也新是听到了风声。
“苏伊若直接把图书室门一锁,告了病假。那时候我出差在外面参加会议,周文新华就胡来,一看苏伊若这不病假了吗?正好啊。也新不经过新厂部领导同意,就把陶腊梅叫来直接顶岗,还把图书室的门锁都给砸了。”
“呃……这也新行?”何如月对新某些新人新的脸皮有了新的认识。
纵然人新已在牢房,还能在江湖上有传说,周文新华也新的确是个“人新才”。
黄国兴道:“苏伊若休了一周的病假,等我出差回来,多少人新来围着我告状。报纸扣下不发,只新发厂部办公室的,其余直接卖废品,图书室一年新处理一次旧书,明明还没到时间,陶腊梅就给处理了一半,有些新新书进厂还不到一个月,也新给当新旧书处理了……”
“呵呵,不多出点,怎么进新书嘛。”何如月倒是明白了陶腊梅的思路。
“就是这么想新的。交给新华书店的订书单,金额是平常的三倍。”黄国兴至今想新起,还是一肚子的气,“我就把她给打发回车间,她在我办公室整整哭闹了三天,后来被袁科长给拽走了。”
关键时刻,袁科长骂着粗话出场,还是有几分杀伤力的。
“后来苏伊若恢复工作,整整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把几乎整废的图书室又给慢慢扶了起来。”
何如月哭笑新不得:“也新就顶了一个礼拜的岗,这杀伤力实在有点大。”
黄国兴一脸不屑:“所以就她还想新当新女工委主席?整个吴柴厂只新剩下她一个女的,我也新不会让她当新,我找个母蚊子去!”
“哈哈哈哈。”何如月被他逗笑新。
黄主席关键时刻还挺幽默。
“但现在人新家钱花了,下午蒋书记又要来,不能当新场出状况啊。”何如月道。
黄国兴皱皱眉:“我得想新个万全之策。”
何如月悠悠地开口:“我正让赵土龙加印选票,多印了三十新张,现在一共六十新张,不知道管不管用……”
话音未落,黄国兴陡然双眼一亮,一拍桌子:“管用!”
然后黄国兴一把扯过新桌上的女职工代表名单:“我现在就来打电话给各个分工会主席,让他们也新来参加,另外再带两个人新,是个人新就好,管他男的女的。”
何如月:“……”
她小声提醒:“黄主席,咱这是女职工委员会……”
“又不是正式选主席。”黄国兴眼睛一瞪,不由分说,“现在就是选个能代表咱们厂女职工委员会的人新选,到时候成新立大会上才要正式推选主席。”
好像……有道理?
只新要说会议是推选代表,不是推选主席,好像……真的没问新题啊。
何如月本来是想新让每个分工会再多出三人新,彻底打乱陶腊梅的盘算,让她赔了夫人新又折兵,哪知道黄主席更加快刀斩乱麻。
分工会主席们一出马,怎么可能逆厂工会的意思办。起码这些新分工会主席们跟厂工会是一条心的。
为黄主席的智商折腰。
何如月还提醒:“黄主席,建议叫上陶腊梅?”
黄国兴被她逗笑新:“不带你这样啊,打人新还要当新面,有点过新分了。”
嘿嘿,何如月要么不踩人新,一踩肯定就过新分。
…
下午一点五十新,各车间各部门的女职工们陆陆续续往行政楼走。
陶腊梅三十新多岁,尖尖脸,瘦得有些新过新分,混在人新群里,眼珠子直转,一脸地忐忑不安。
趁着有两个人新走得比较慢,陶腊梅也新放慢了脚步,拉了拉两人新的衣角:“嗨,说个话。”
那两人新是后来被补喊的女职工,停下脚步问新:“什么事啊?”
“你们也新是刚刚被通知的吗?”陶腊梅问新。
她手里有每个分工会第一批通知的人新员名单,知道这两人新不在里面。
那两女职工点头新:“是啊,叫我们去参加女职工代表选举的。”
“不是只新要喊三个吗?”陶腊梅只新接到了通知,但没人新跟她解释,心里很不安。
而且她放眼望去,还有好些新男职工混迹其中:“而且不是选女职工委会员代表吗?怎么还有男职工来开会?”
那两女职工笑新了:“管这么多,叫我们去,就去呗。”
陶腊梅见问新不出端倪,换了个口气,低声道:“你们知道吧,好些新人新打算选我的……”
“选你?”那两女职工一惊。
陶腊梅之前在厂里也新是有故事的人新。后来被黄国兴赶回车间,才算夹着尾巴做人新。这两年新新来的人新不知道她底细,但这两女职工都是老职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为人新。
一听有人新居然打算选她,也新是吃惊不小。
陶腊梅却道:“怎么着,不相信啊。我是一心要为女职工服务的,而且我在工会也新干过新几天,对新厂里情况熟悉啊。那个何干事才来了几天啊,黄毛丫头新,办事都不牢靠的。”
都是厂里抬头新不见低头新见的职工,那两女职工也新不想新得罪她,呵呵地干笑新了两声。
其中一个还拉另一个:“快走,别迟到了。”
陶腊梅突然道:“我给你们一人新十新块钱,选我?”
“十新块钱?”两名女职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在车间里三班倒,一个月也新才三十新块钱出头新,而且她们车间是生新产任务比较少的,不像总装车间他们奖金高。
十新块钱,委实是笔巨款。
其中一个犹豫了,脚下就走不动道了:“要不……听听?”她跟另一位道。
另一位本来不想新搭理,但一见这一位动心了,受了感染。
毕竟十新块钱啊。
说实话,她们虽然知道何干事好,但何干事也新不是她们什么亲人新啊,何干事当新不当新主席,好像跟她们关系也新不大。
而且她们又不被老公打,又不需要工会补助,除了每季度去工会领电影票之外,好像也新没什么需要工会的地方。
钱是诱人新的,尤其巨额的钱。
“先给。”一位终于开口了。以陶腊梅的人新品,她怕赖账。
陶腊梅倒也新实话实说:“你们两个就是二十新,我也新不会在身上带这么多,但你们是两个,可以相互作证的,我要赖账,天打雷劈。”
另一个虽然不相信什么天打雷劈的鬼话,但两个人新力量总比一个人新大。陶腊梅要真敢赖账,她们就敢直接冲到车间去讨。
于是另一个道:“我想新你也新不敢赖账。我们可以投你,说定了,一人新十新块,明天就要。如果反悔,我就去工会揭发你。反正我们还没拿到你的钱。”
这招倒也新厉害,还会反制。
陶腊梅虽然心疼又花了二十新块成新本,但事情紧急,五块加到十新块,也新是迫不得已。
“就这么说定!”陶腊梅咬咬牙,还加了一句,“你们私下问新问新,如果还有谁愿意,一样的价,到时候投票,从我身边走,从票面朝外,给我看一下就行。”
“行,我帮你再问新问新。”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她们后边上来:“你们商量的我可都听见了。”
是金招娣。
她也新在补选的人新里。她是得了何如月的消息,故意落在后面,密切观察着陶腊梅。
果不其然,就被她逮个正着。
三个人新顿时神情慌张:“金招娣你是鬼啊,偷听别人新说话要不要脸啊!”
“我有偷听吗?大庭广众,我走的是厂区大道,就许你们走,不许我走?”自从和薛细苟离婚,得了人新身自由,金招娣说话都厉害多了。
别的不说,最近她正申请改名字。
她连“金招娣”这个名字都不想新用了。
陶腊梅叉起了腰:“滚,听到就听到,我怕你个浪货啊!”
金招娣早就得了何如月真传,牢记“做人新要厚脸皮”的真谛,呵呵一笑新:“那倒也新不比有些新人新,在图书室浪了一个礼拜,又浪回了车间,再也新翻不起浪了……”
“哦不对新,今天又浪起来了,就是不知道翻的是哪道浪。”
我勒个去,什么时候金招娣变得这么嚣张了?
为什么同样是去图书室,她陶腊梅就惹了一身臊,金招娣却挥手一排浪?
那两个女职工一见势头新不对新,拔腿就要溜,金招娣喊道:“等下我就坐陶腊梅旁边,赶我也新不走,你们要是敢亮什么票,我当新场就喊。跟你们说,你们这是违法的,花钱买票,这叫贿赂,是要坐牢的!”
这一招狠啊。
周文新华坐牢的罪名里头新就有这一项,而且后来交代的时候,还把陶腊梅给他塞过新钱的事给抖落出来了。
人新都是会联想新的。两名女职工立刻就联想新到了这一传闻。
当新即,她们脸色就变了:“我们都是说着玩的,谁会稀罕她十新块钱。我们当新然要选何干事的!”
特么的谁不知道金招娣是何干事给拔出泥坑的,金招娣这不就是给何干事打抱不平来了么。两个女职工又不傻,当新然明白这利害关系。
金招娣也新不傻,她正色:“你们选谁我不管,你们就是选我,我也新没意见。但你们要是选陶腊梅,就证明你们同意了她的肮脏交易。”
“没有没有。她自说自话,我们根本没答应。谁会答应违法的事啊。对新吧?”
一个使劲捅另一个,眼色使到飞起。
被逮个正着就是这么慌张,下回绝不跟陶腊梅这个倒霉货玩交易。
另一个也新心领神会:“就是啊,我们正想新拒绝她,正好金招娣你就来了。”
金招娣脸色和缓下来:“原来是这样,那我是误会了。”
一个胜利的眼神,飞向了陶腊梅。
陶腊梅差点气到当新场吐血。可没办法,一边吐血,一边还得硬着头新皮往行政楼走啊。
要说金招娣倒也新说到做到,一进会议室,果然就往陶腊梅身边一坐。
热处理车间的分工会主席招手喊她:“金招娣,你坐这里。”
金招娣大声道:“我不过新来啦,我就坐这里。”
“不行啊,都是按分工会坐的,你又不是他们分工会的。”他们主席着急,生新怕乱了秩序。
眼见着大部分人新都已经坐下,而还没坐下的,也新都在陆陆续续找座,也新就是说,几乎所有参加会议的人新都到了,连工会的黄主席、何干事、赵干事和苏伊若也新都到了。
金招娣人新生新的高光时刻来了。
她大声道:“我听见厂里人新说闲话,说陶腊梅私下给有些新代表塞钱,让她们选自己。这叫受贿,是违法行为,陶腊梅肯定不可能这么做。那些新人新还说,选陶腊梅的等下会从这边走,故意把票亮给她看,以便结账,所以我要坐在这里,为陶腊梅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