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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新推选成女工委候选主席的何如月,心里一直想着丰峻在会议室里的撒娇。
“谁让你这些天都不去我家新。”
这句话一直绕在何如月耳边,除了苏伊若的唱票声短暂地打断过之外,这声音一直响在她的脑海。
下班时,二人在桥上碰面,丰峻送她回家新。
“何如月同志可以陪我看一场电影了吗?”丰峻问。
“咱们发的票是后天的,就看后天的呗。”
何如月特意留的两张连座的票,早就安排好了。
可丰峻不领情:“不要。影院里全是厂里人。”还振振有词,“耳目众多新……”
何如月:“……”
“你回家新吃晚饭,咱们今天就看七点半这场,算是我为你庆祝?”
好是好,可是电影票不便宜啊。
“行,我呆会儿路过和平电影院,我去买票。”何如月道。
“别这样,不可爱。”
“嗯?”何如月不解。
丰峻绕她的发丝:“跟我分新得这么清,不可爱。”
何如月笑起新来:“谁跟你分新得清啊,就是顺路而已嘛。”
“那也不行。今天是我替你庆祝,我买票。”丰峻想了想,“电影结束后,你可以请我吃宵夜。”
宵夜,好后世的名词啊。
何如月笑了:“这年头的中新吴,有开宵夜的饭店?”
“我知道有。”
“行!”何如月二话不说,敲定。
…
回到家新,父母已经从邻居嘴里听说何如月当选了女工委候选主席,刘剑虹尤其高兴,还加了一个菜,让父女两喝点小酒庆祝。
“二十二岁,咱们如月可是整个机械局最年轻的主席了吧?”
“应该是。据我所新知,最年轻的工会副主席,也有三十多新。”
“咱们如月就是出息。现在当最年轻的女工委主席,以后当最年轻的工会主席!”
亲妈真敢想!
何如月端起新酒杯:“我敬敬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把我生得这么聪明伶俐,哈哈!”
刘剑虹平常不喝酒,今天高兴,也倒了一点点,一饮而尽,还啧着嘴:“那是当然,你就是像我。你爸聪明是聪明,但不伶俐,只新有我,又聪明又伶俐。”
过分新了过分新了,这拉踩……
何舒桓也不服:“我这叫男人的稳重新,我要是个女人,也未必不伶俐好吧?说来说去,如月还是像我,你看看,如月这……”
看了半天,何舒桓同志沉默了。
宝贝女儿哪哪都像她妈,连小个子和黑皮肤都像她妈。这一轮,何舒桓同志的基因败北。
刘剑虹可高兴了:“说不出来了吧!如月也就聪明脑袋像你,别的都像我!”
情急之下,何舒桓同志终于找到反击方新向,大声道:“如月手指上十个箩筐,这个像我!刘剑虹你是十个簸箕!”
刘剑虹沉默。
太意外了,没想到在这一点上被新何舒桓扳倒。角度太刁钻了,思路太生僻了!
“以后如月找个男朋友,十个簸箕!”刘剑虹同志气呼呼,望向何如月,“听见没,不是十个簸箕,不许带家新来。咱不能新输给你爸。”
“哈哈哈哈,妈你幼不幼稚!”何如月被新这两人给笑惨。
争女儿像谁,还成功把没上门的女婿都拉下水,就这两人。
“你们俩加起新来都一百多新岁了,都给我稳重新点!”
稳重新是不可能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新,尤其是孙家新弄,这老两口是稳重新不起新来了。
等小酒和晚饭一结束,何如月说要出去看电影,刘剑虹和何舒桓顿时“冰释前嫌”,互望一眼,计上心来。
“好的,去吧,开心点啊!”刘剑虹眉开眼笑,慈祥到不得了。
“看得晚吧?要不要爸爸去接你啊?”何舒桓关新切关新怀,也和蔼到不得了。
“不用了,看完电影说不定还去吃个宵夜再回来。你们别等我,留个门就行。”
女生外向啊!
等何如月一出门,何舒桓和刘剑虹当即换鞋的换鞋,摘围裙的摘围裙,跟在宝贝女儿后头就出了门。
“肯定是跟丰峻约会去了。”刘剑虹嘀咕。
何舒桓:“小丰同志蛮好的,咱们不要干涉孩子的恋爱婚姻自由。但,看一下,确定一下是不是小丰同志,还是必要的。”
刘剑虹:“你这么一说,两孩子还是蛮孝顺的。如月刚刚说厂里发的票给咱们去看。”
何舒桓:“对新吧,说明孩子很尊重新咱们。”
两位老同志,十分新容易就想通了。但想通归想通,也没耽误他们跟踪。
他们站在和平电影院街对新面的树下,上回何如月是怎么偷看刘明丽和费宜年的,这回老两口就是怎么偷看宝贝女儿和丰峻的。
丰峻已经先到了。
他又高又白又夺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新,一眼就能新望见,十分新出挑。
甚至经过他身边的小姑娘,都会偷偷地转眼望他,眼中新全是欣赏和羡慕。
何舒桓:“小丰同志还是十分新英俊的,一表人才新。”
刘剑虹:“好看的脸蛋能新不能新长出大米,就不好说。”
何舒桓:“目前看来,小丰同志有能新力有抱负,以后大米应该是不用愁。”
刘剑虹:“听说他还帮董厂长翻译了外文期刊上的文章。”
何舒桓当即大声:“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惹得刘剑虹立刻拍他:“哎呀你小声点,如月来了,如月来了!”
何如月本来就走在他们前头,只新是过马路耽误了一下而已。
只新见何如月雀跃地奔向丰峻,一见她出现,原本一脸“生人勿近”的丰峻,神情顿时柔和起新来,很自然地拉住何如月的手。
看他嘴形,似乎在问:“吃饱没?”
不是问的“吃过没”,是问的“吃饱没”。前者是寒暄,后者是关新心,一字之差,来去很大呐。
“这这……手都拉上了!”刘剑虹惊呼。
被新何舒桓一把拉住了手:“行了,别大惊小怪,当年咱们谈恋爱,不也拉手嘛。”
一直望到丰峻和何如月进了电影院,老两口才新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路上,刘剑虹还安慰自己:“咱们就当得了儿子。”
何舒桓被新逗笑了:“前头还张罗着要给如月另相对新象,现在又要拿人家新当儿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刘剑虹扁扁嘴:“那不是费家新那头没指望了嘛,这边的‘八字’就得好好考虑了。”
何舒桓提醒她:“还不是你整天表示反对新,把孩子给吓得。你看,之前丰峻还上门,现在都不来了,如月不敢带他回来啊,怕被新你嫌弃。”
刘剑虹不甘心:“那回头我跟如月说,带他回来瞧瞧呗。本来就要多新观察,看看这个丰峻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如月说得那么好。”
何舒桓微笑。他心里是喜欢丰峻的。因为丰峻虽然学历不高,但并新非读书不多新。
学历和读书,有时候是两回事新。
他喜欢丰峻言之有物。他还喜欢丰峻刚刚望见如月的样子,那眼神里满是宠溺,这装不出来。
身为父亲,他必须把女儿交给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
影院里一片漆黑,只新有荧幕上偶尔明明暗暗,闪过一道一道的光影。
何如月哪里知道隔着不远,父母有那么多新戏。她聚精会神地看着荧幕上的电影演员,只新觉得女演员的短发造型格外好看。
这年头的电影虽然有些历史新遗风,但情节倒很是大胆好看,尤其看到女主因为被新剃头无奈装成男生,用长长的束带束起新胸部时,何如月心里一阵难过。
这一难过,她的手指微微动着,眼里已是有泪。
一块手绢递了过来。
惭愧,和丰峻在一起新,何如月才新像个男孩。她接过手绢,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回头还你啊。”
丰峻却俯到她耳边:“看来以后我要为你常备一块手绢。”
这是第二回 用丰峻的手绢了。何如月脸有些微红,好在,黑暗遮掩住了她的羞色。
又看到男主为了给女主偷一条假发辫子,被新人打瞎了眼睛,何如月哪里还忍得住,眼泪扑簌簌地流。丰峻索性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一次哭个够。
邻座的人哪见过这个,比他们还尴尬,不由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这就是没满座的好处。
丰峻和何如月却毫不在意。相拥看电影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而且还是看这种伤痕电影。
看完电影,二人牵着手走出影院时,听到有人在说:“我前面两个人搞对新象,大庭广众就抱在一起新,丢死人了。”
哈哈,被新说了。
丰峻不由望向何如月。何如月眼睛还哭得红红的,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一伸手,直接抱住了丰峻的腰,在更加大庭广众的地方新,一副不能新独立行走的样子,相依相偎地走向广场拐角的茶叶店。
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就是这两个人……”
“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