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拿起一块西瓜边吃边讲,“花先生,你被我劫了胡,没有空教庄柔武艺,她竟然缠着我的侍卫,硬要学点东西。她就是一天也消停不下来,什么时候别给我惹事算好了,总有一天要把我气死。”
花宇楼想到自己被嫌弃的擒拿手,看了史藏一眼,这位仁兄他早听罗云凡说过,善于用刑手段毒辣,非常像位死士。
他还真是适合庄柔的要求,只不过和这种人学了东西,再当个应捕就不好使了。
但想到那女人整天乱打人的样子,说不定哪天就把她自己送进大牢了。
“大人,你真的想拿下她?收入房的话,恐怕后宅不得安宁啊。”同为男人,花宇楼开口劝道,他也不想帮楚夏啃这种硬骨头,伤神费力不讨好。
楚夏扔掉瓜皮,舔了一下染了瓜汁的嘴唇,坏坏的笑道:“花先生你有这么多心仪的女人,也没见你收一个入后宅啊?”
花宇楼讪笑道:“这可不同,大人要是信我的眼光,就千万别招惹她。别的是女人,这个是恶鬼啊!”
“花先生,那些百姓给她取个恶名,你还当真了。我看她除了爱惹事淘气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京城贵女有好多比她坏多了。”楚夏想到那些小小年龄就会假笑,溜须拍马,只想争权夺利的女子,便觉得那些贵女谁娶了谁知道。
花宇楼不好解释,这只是他阅女无数的感觉,那个女人很难搞定。本来他也想啃啃这块硬骨头,但潜意识在提醒他,绝对要离庄柔远点。
楚夏看他神情不对,这回倒真的有点不解了,虽然庄柔确实能气死人,但就女人的吸引力来说,她实在太好玩了!
他最清楚女人好男这件事了,盯着他的脸看到发呆脸红的女人太多,现在他都不用对视,光凭感觉就能知道谁又在羞涩的盯着他看了。
但庄柔和那些女人不同,她们都是偷偷害羞的看,心有想法却不敢表露出来。
庄柔的话……
楚夏抿嘴笑了笑,她看自己时的目光肆无忌惮,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不加半点掩饰。只有庄学文在时,她才会装一下。
好男好得这么无所畏惧的女人,还真是有趣啊。
庄柔下午有些无所事事,马德正他们没这么快买通人,大白天的直接翻墙去别人家太狂妄了,容易被发现,她最少也得等到晚上才行。
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看看,自己扔在院中,让他们去拿的两个猪头煮成什么样了,要是猪脑还在就煮来补补时,一个杂役跑了进来,“大人,州府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吏部尚书府的人,要来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把他家公子的骨头打断。”
陈沐风的家人来了?庄柔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说不定是管家,又不是自己打的,应该不用去陪了。
她便说:“你们禀告大人了没有?那可是京城的吏部尚书家人,我这种小人物自然是够不上格接待,就交给郡王大人。”
那杂役很为难的说:“大人,就是知州大人叫我过来通知你,让你过去一趟。”
“哈?”庄柔表情夸张的嫌弃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半点也不愿意的跟着他去见陈尚书家的人。
那杂役并没有带她去清风居,而是去了内衙,直接领去了陈沐风的院子。一到院外,他拱拱手就吓跑了。
庄柔站在院门口,里面大门紧闭半点声响也没有,平日这里可是人满为患,挤满了各家的姑娘,今天难道全部都跑光了?
盯着那门她觉得里面不对劲,陈沐风是闹着要跟她来的洪州,真要算帐的话,陈尚书不好和楚夏撕破脸,肯定要把矛头转向自己。
想到这,庄柔便拿出手套麻利的戴了起来,伸手就去推门。
门只是被关了起来,被她一推便打开来,还没看清里面什么情况,就听到一声怒喝:“把她给我拿下!”
随即从门后就冲出两个壮实的婆子,张牙舞爪的向她扑了过来。
庄柔一看,这不是小瞧人嘛。她抬腿两脚就踹了上去,砰的两声婆子就被她给踢飞,重重的砸在了院中石砖上。
她抬头一看,就见院中安静不是没人,而是人太多,却没人敢发出声音。之前整天来混的姑娘们全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杂役下人更是半声也不敢吭。
院里摆了三张椅子,位置最正的那张坐着楚夏,还动弹不得的陈沐风惨白着脸靠在椅子上,样子竟然比前几天见过时还惨。
而陈沐风左边的椅子上,坐着名华丽贵气的妇人,满脸的怒气,正是陈沐风的娘,陈府尚书夫人。
这是二人第三次见面,庄柔扫了楚夏一眼,便拱了拱手,“原来是尚书夫人,小辈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她手上的手套寒光闪闪,如同在威胁一般。
啪!
尚书夫人一拍扶手,怒目喝道:“庄柔!你到底想怎么祸害我儿,要把他活活弄死才行吗!”
陈沐风刚才急冲冲的服下楚夏给他的药丸,装出一副身体虚弱不行的样子,现在一看自己的娘真把帐算在庄柔身上,便急着为她说话,“娘,这不关庄姐儿的事。”
“你给我闭嘴!”尚书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立马转头冲庄柔喝道,“你三番四次勾引我儿子,这次还把他害成这样,就是为了破坏他的婚事,你也太卑鄙了!”
“无聊。”庄柔哼一声笑了起来,扔下无聊二字就转身出门走了。
整个院子中的人都愣怔住,她竟然就这么走了,连个反驳都没有。
楚夏愣了愣,还以为她会闹一回,正好看个热闹,完全没料到她竟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他侧头便看到陈沐风一脸着急的看过来,想让自己按说好的,来挡下尚书府的麻烦。可当时也没想到,尚书夫人会亲自前来,应付女人他不在行啊。
就在这时,尚书夫人伸手把旁边小几上的茶盅打飞,杯子砸在地上,洒了一地的茶水和碎片。
她怒喝道:“贱婢!”
楚夏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开了口,“尚书夫人,你这样就是不给本王面子了,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
尚书夫人气愤之余,有些惊讶的说道:“郡王这是何意,此女是你的侍妾?”
“本王的属下,便是本王的人,还望尚书夫人别用后宅眼光看待本王的属下。她是大昊朝正经的典史,是位朝廷命官。就算尚书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羞辱朝廷命官恐怕也不行。”楚夏挑着眉,嚣张气势展露无疑,正如京城之中流传的那般,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
他微微一笑,“虽说陈尚书掌管吏部,但夫人只是家眷一名,朝中官员的事还是别插手。别说是一个得力属下,就算是本王的一花一草木,一条狗一只猫,咬了你还是扎了人,也容不得别人非议一句。”
尚书夫人横眉竖起,不甘失弱的问道:“郡王的意思是要偏袒那女人?我儿好好的来到此,伤成这样就算了?”
“陈公子自己招惹了卫所,又不点明身份,被人打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本王属下路过,正好救下了陈公子,恐怕夫人今日只能领着令郎的尸首回去了。”楚夏的口德并不算太好,在纨绔之中为首,凭的就是他这狂傲到让人生厌的劲。
而他也最喜欢,大家非常讨厌他,却又不得不拍他马屁,百般讨好他的样子。
尚书夫人没正面和楚夏接触过,但也有所耳闻他的品行,此时只觉得他那张精致面皮有够可厌,气愤的站了起来,“那我倒要去请教一下大长公主,郡王的先生是哪一位,就是这样教学的吗?”
“呵呵呵,夫人是在威胁本王吗?”楚夏挑眉看着她,笑得灿烂如花,“何必去寻大长公主,夫人有的是能耐,直接去找太后和太皇太后告本王的状不就行了。”
“郡王,你不能占着有太皇太后的宠爱,就恃宠而骄!”尚书夫人气极了,这种没用的纨绔简直就是败类。
楚夏咧嘴笑道:“夫人,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不应该喜欢本王,要听你的意思来对谁好?你这是想以下犯上啊。”
尚书夫人心中一惊,怒喝道:“郡王还请收回此话,我并没有此意!”
“不是夫人说有没有,而是我说有就有,谁让本王是荫德郡王呢。”楚夏心平气和的端起茶,看着尚书夫人挑衅的笑道。
第180章 戏多
楚夏玩世不恭的挑眉看着尚书夫人,来洪州这个把月,他都没展示一下自己的纨绔之力,今天这可是她自己撞上来了。
本来他是不愿意和个妇人计较,坐在那扯些无聊的东西,但机会难得,让花宇楼和那些眼线看看也好。
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股无赖的气息,却又让人拿他没有办法。
陈尚书夫人气得手指微颤,仰着头保持着气势不甘的说道:“这么说,郡王是不讲道理了?”
楚夏笑出了声,抬头看着她眼中全是嘲笑,“本王从来没有讲过道理,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陈夫人你的威风还越不过本王的界,你儿子本王的女人还看不上,不要妄自揣测谁都想攀你陈家的大门。”
“本王的门开着她都不想进,你们尚书府可是比本王的富贵?”
陈尚书夫人此时的怒火,已经不再是自己儿子被人勾引。而是堂堂尚书府竟然被人如此瞧不起,她却拿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山高皇帝远,想要去找大长公主讨公道都不行。
这楚夏让她重骂不得也打不得,明明是想寻那女子麻烦,却没想事情变成了这样。
她脸都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婚事被毁,这对我陈家和德王府都不是件体面的事,只会沦为众人的笑柄。郡王应该知道,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楚夏摊手说道:“正好,宝和郡主和令郎不适合,婚事解了也是好事。”
“你!”陈尚书夫人狠狠的说,“婚事毁不了,宝和郡主一定会进我家的门!”
“来人,把沐风给我抬回京城,下不了地也要给我回去成亲!”
陈沐风一听,只觉得自己被白打了,气血攻心外加服用的药效越来越强,顿时就晕了过去。
尚书府的丫环顿时就惊叫起来,“夫人,九少爷昏过去了!”
“快,刘大夫,快看看他怎么了!”陈尚书夫人顿时就慌了,没空再和楚夏斗嘴皮,把从京城带来的名医唤了过来。
刘大夫赶快过来把脉,发现陈沐风气血攻心,外加体虚极弱,气悬游丝一副快死的样子。这活脱脱就是被打成内伤,伤了内脏而且还非常的严重,搞不好就在他把脉之时就会断了气。
这可把他吓坏了,来之前听说是被人打断了骨头,却没想到有如此之重的伤。
他赶快拱手道:“陈夫人,九公子的病情老夫无能为力,之前还能撑住,但此时一气之下内伤加重,血脉逆流而上,已是危在旦夕。”
“什么!”陈夫人震惊得只觉得眩目,身形一晃还好被丫环给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心中却是惊骇不已,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救了!
她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管!你快救我儿子!”
但刘大夫却立而不动,他真的是无能为力,这病因来的急,就算用百年老参吊着命,也就是片刻而已。
“陈夫人,老夫已无能为力。”他坚定的说道,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凭着他在京城的声望,这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世上最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尚书夫人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明明只是来逼个婚讨个公道,怎么就成了见最后一面,“不!你给我治,我的儿啊!”
陈府的仆人全哭喊起来,仿佛陈沐风已经归天了一般。
楚夏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扁扁嘴说:“吵死人了,去,把赵太医请来。”
“赵太医!”尚书夫人猛的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向了楚夏,“可是赵越赵太医?”
“是的。”楚夏不急不慢的说,“他现在是我的贴身大夫,因为我要出远门到洪州任职,太皇太后特意指派他来。”
赵太医的大名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一品大臣想找他看病,都得看他的心情。高兴了就看,不高兴谁也喊不动,只为皇亲国戚看重病,轻的也不愿意去。
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却来给一个郡王做贴身大夫,这简直太难让人相信了。
不过现在尚书夫人顾不上这么多,听到楚夏已经派人去寻赵太医,只能满怀希望和感激的等着人来。
不一会,赵太医就带着小徒弟背着药箱过来了,他先是看了院中一眼,便没好气的骂道:“这是送葬吗?站这么多人在这里哭,活人都哭死了,闲杂人等全部滚出去!”
陈府的下人全闭了嘴,赶快全部退到了院外,那些女孩也被赶走,院中就只剩了几个人。
楚夏没有走的意思,坐在那没事人一样的喝着茶,好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被赵太医狠狠的白了几大眼。
而尚书夫人也被他瞅了一眼,赶快擦了擦眼泪说:“赵太医我不是闲杂人,我是他娘。”
赵越懒得理她,伸手装模作样的给陈沐风把了把脉,摸着胡子就说道:“病人本来就不能受刺激,要慢慢的疗养,不能下床。”
“是哪个混蛋把他抬到这里来坐着,简直就是想要夺他的命。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这条命就丢了。”他吹胡子瞪眼的骂道,把陈夫人骂得面难看。
然后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从里倒出一粒红药丸,让徒弟用药板插进陈沐风的牙缝,撬开嘴把药和水灌了进去。片刻之后,陈沐风突然挣扎着吐出一口血,缓缓的睁开了眼。
尚书夫人眼泪一下便流了出来,痛心的讲道:“风儿,你真是要吓死娘了。”
陈沐风看到自己把娘吓成这样,也是万分内疚,甚至想要说出实情,大不了回去娶了那宝和郡主。
就在这时,赵太医凶巴巴的骂道:“把人给我抬回床上,从今天开始由我的徒弟来照顾,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准在屋里待着!”
尚书夫人眼巴巴的看着陈沐风被抬进了屋,一脸忧愁的向赵太医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