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已经看到地上那两个血淋淋的人了,而京城第一高手冯惊水站在这里,想必这两人就是被他制服。那这个庄柔,只是站在他的旁边没有动手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
见侍卫竟然不上前抓庄柔,皇后抓起旁边的茶碗,对着庄柔就扔了过去,“她就是刺客!你们都死站着干嘛!给本宫抓住她!”
皇后的准头太差,茶碗扔歪了,直接砸在了一位贵妇的脚边,竟然当场就把对方给吓晕了过去。
庄柔扫了眼地上的碎片,抬头看着皇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都说朝廷被太皇太后的娘家把持,而皇帝一直受制于太皇太后,如果这时候,自己把太皇太后和太后、皇后这三个陈家的女人都杀掉,是不是就没人暗搓搓的为了楚夏寻自己的麻烦了?
心中这般想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太后和太皇太后身上,这两个女人肯定不会武功,就是靠禁军来保护。
那这里要对付的就是这几名侍卫和冯惊水了……
她那带着杀意的目光,在大昊最有权势的三个女人身上扫过,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应该可以。
干掉这几个侍卫,再杀了在场所有的人,就没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了。当然冯惊水有些棘手,但他是个变态,说不定会帮自己一起杀人。
来的这六名侍卫,有一半以上都是来护庄柔的,他们各有人所托,现在突然感到一股杀意,顿时不寒而立。
这可是宫中,他们不可能说出自己是帮谁在做事,真要打起来,这不就是大水冲龙王庙了!
太后只是觉得庄柔盯着自己的眼神太凶狠,让她非常的愤怒,但这事已经扔给自己那蠢侄女皇后去做,她只要冷静看着就行。
倒是太皇太后这块老姜,立即发现了庄柔的意图,她没想到这个女孩胆子有这么大。这时不想着求饶,竟然想反杀,还真是无法无天,怪不得楚夏会对她亲近。
这样特别的刺头,自然是比贵女们有意思多了。
“行了,把那两名宫女带下去好好审审,哀家已经疲了,各家命妇也回去吧,皇后和太后留下。”她平静的说道,好像刚才根本就没发生过事。
命妇们早就吓得要死了,就怕自己家被怀疑上,只想赶快回去和家中老爷说说,看这事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到可以离开,赶快小腿发抖的站起来,尽量不失仪态的行礼退出。被吓晕的命妇贵女直接被抬了出去,只不过回去之后,定会为了今天的失礼而惶恐不安了。
侍卫把两宫女拖到了外面,太皇太后又派太监出来传话,让他们不用留在这里。
片刻之后冯惊水和一脸发懵的庄柔也走了出来,她竟然也被太皇太后赶了出来,让她回家而不是继续回天牢。
明明刚才都想杀了太皇太后,却没被怪罪,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都没问题?
冯惊水也有些不解,占着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小柔柔运气真好,这么多人想致你于死地,你却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着。”
“心怀不轨之人,天都会把她们收了,自然会保佑我平安。冯公公还是好好审一下这两人,说不定可以挖条大鱼出来。”庄柔看了眼那两名宫女,脸都白得发青,自己也没下多重的手,怎么死士还这么弱不禁风?
冯惊水笑了笑,“为了护住家人,她们一定会咬死招供是你指使,不过要是把她们的家人抓过来,一刀刀在她们的面前凌迟,说不定会透露几句。”
“利用家人来逼供?那你不如我小师傅,他只对犯人用刑就可以问出口供了。”庄柔挑眉说道,宫里的公公做事真没水准,这么粗暴的审人多无能。
“荫德郡王身边的史藏吗?他出身天武卫,从小就练这个,自然是行家。小柔柔好好的学一下,以后可以用在我身上,我可是很期待哦。”冯惊水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庄柔满脸无语的看着他,这家伙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两人说话完全没顾忌周围的侍卫,众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两人,正经人哪里能如此悠然自得的说出这些话来。
几人并没有在凤缮宫待多久,没说几句闲话就让这里的太监赶走了,太皇太后都说了闲杂人等都离开,他们还站在院子中说些有的没的。
宫女被侍卫们带走,先关到牢中去。
而庄柔则被冯惊水送到了宫外,走出那压抑的厚重城墙,庄柔只觉得松了口气,里面可真是又闷又无聊。而且刺客也太多了,宫里的人怎么能睡的安稳啊!
她歪头往四周瞧,想瞧瞧刘米有没有来接自己,哥哥就在宫中陪那没用的皇帝,应该知道自己出来了。
皇宫门口不准停马车,她没看到刘米却看到了史藏,冷着张脸在可停留的那块城墙下站着。
一看他那张臭脸就是不想来,庄柔便老神在在的走了过去,笑眯眯的问道:“师傅,是大人让你来接我的?”
“走吧。”史藏冷冷的说道,这家伙入个宫惹了多大的事,把大人都从洪州给逼回来了,半点好脸嘴都不想给她看。
庄柔抿着嘴笑了笑,一蹦一跳的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郡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
她突然歪头对史藏说道:“师傅,你猜我今天见太皇太后时做了什么?”
“有人安排了两个刺客刺杀太皇太后,想要嫁祸给我,让我打了个半死。当时我还想,实在不行,就把娘娘们也全杀掉好了,这样就没人寻我麻烦了。可惜……”她说完不等史藏吭声,转头就向马车跑去了。
史藏常年不变的冷脸,终于在这刻动容了,他震惊的看着庄柔,做了这种事,她竟然还出得来!
而凤缮宫中,皇后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太皇太后默默的数着念珠,眼皮都没抬一下。
皇后跪在地上捂面哭泣,也不见半点伤感,只是假腥腥的边哭边说:“太皇太后,真不是我做的,思语就算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寻人刺杀皇祖母啊!”
见皇后都跪半天了,太皇太后也不搭理她,太后便笑道:“母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让她起来吧,皇后哪里敢做这种事。”
太皇太后终于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说道:“她确实是不敢,但是你敢。诺弦,你是哀家弟弟最小的女儿,要不是你大姐没这个福气,难产而卒,太后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你做。”
“你年轻时和仁王周隆那点事,以为瞒得过哀家?”
第272章 弃之
皇后停止了哭泣,诧异的看向了太后,这位只比她大二十来岁的姑姑,当年和那造反的仁王有过情缘?
那不就……就是让先皇做了绿毛龟!
她被心中所想惊吓住,本身又不是傻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犯下了很大的错。
那仁王周隆是当年的丽妃所生,一直非常得宠爱,是太皇太后的死对头。当时为了谁的儿子能做太子,双方可是斗的你死我活。
据太皇太后的第一个皇子,就是被丽妃所害滑了胎,当时已经是个成形男婴。因为这个,太皇太后还被皇上冷落了两年多,尝了不少的人间冷暖心寒。
所以谁都可以当太子做皇帝,但就是丽妃所生的仁王不行,而太后却在年轻时候和仁王不清楚。
皇后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事,毕竟家中的族妹嫡女,年龄都太,暂时都不适合入宫为后。为了稳定后宫,太皇太后最多对她禁足,但想到丽妃之后,她顿时就觉得腿软,心虚起来。
如果太皇太后怪罪下来,就算大家是一家人,此事恐怕也不会善终。
皇后虽然没聪明到哪里去,但从耳听目染,也不是个蠢人。
犹豫了几息,她扑通就趴在了地上,重重的在地板上磕起头,边哭边求饶道:“祖母!孙儿知错了,孙儿知错了!”
太皇太后淡淡的看着她,冷漠的道:“为了个女人,你就敢派人刺杀哀家。陈家没有适龄女儿,你就认为哀家不敢对你如何了?”
“皇后抱恙,需要安心静养,容嫔贤德有仁,品性良好,封为容妃。替身体抱恙的皇后掌管凤印,主持后宫大事务。”
这不就是打入冷宫了!
皇后几步就爬到了太皇太后身边,抓住她的脚就哭喊道:“祖母,我知道错了!你绕了我!”
“滚。”太皇太后丝毫不为所动的冷漠道。
“祖母!是姑母让我这么做的,她您老人家稳如泰山,那两人是不会伤你,只是做个样子。祖母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你别把我关起来,我知道错了!”
太后怒目看向了她,这个蠢货,现在是拖人下水的时候吗!
此时的皇后已经急了,明明是姑母肯定没问题,祖母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就把她的凤印给夺了!
太皇太后抬头看着她俩,目光之中透出一丝阴霾,“全给哀家滚!”
“姑母……”太后此时只敢喊一声姑母,想让太皇太后记得自己是她亲弟弟的女儿,大家是一家人啊!
后宫给容嫔代管她无所谓,反正容嫔也不是外人,虽然不是陈家人,却也是她的妹妹所生。妹夫家能有今日的荣华,也是因为娶了陈家的女子,自然也是陈家的人。
现在太后只想把周隆这件事,从太皇太后这里想办法解决掉,她以为此事没有人知道,却不想太皇太后竟然知道了。
太后满脸悲哀的看着太后,缓缓的起身,“姑母,你误会我了,那周隆不是早已经死了多年。今儿的事怎么会和他有关,这是从何提起。”
“就算那圣旨是姑母提过的那份,这人早就死了,再有圣旨又有何用。皇上现在已经得到那圣旨,我拿过来也没用,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试图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麒王,而是为了陈家,“姑母,那庄柔如此无礼,听闻还要入宫为嫔首,她的哥哥又和皇上走的近,我是怕后宫落入她的手中。”
“这才出此下策,惊吓到姑母真是罪该万死,请姑母大人不记人过,原谅侄女的一片苦心。”
为了让太皇太后知道,这事并不是自己一人的私怨,太后把自己的父亲给拉了出来,“姑母,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太皇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今哀家早已经杖毙了你。你父亲那哀家自会招他进宫,你就给哀家在慈安宫好好待着,抄三千篇佛经好好的休身养性。”
“姑母,您要罚侄女,我没有怨言。但那叫庄柔的女子必要杀之,不能楚夏什么您就信什么,不定他早就想抢陈家的权,所以才弄了个这种女人出来!”太后恨得牙齿发痒,什么嫔妃全是她哄皇后的,只是为了弄死庄柔给儿子报仇。
现在皇后没成功,反而还连累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如此的废物!
不提楚夏还好,提到这个就触了太皇太后的逆鳞。
她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不管太后如何解释、打亲情牌,都被赶了出去,而且真的便不让太后再踏出慈安宫宫门半步。
宫中的宫女太监被这件事吓的都不敢大声话,私下却相互在,荫德郡王真的是得到了下最大的恩宠。
为了他,连只手遮的太后都被禁了足,皇后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夺了凤印。
那平时不起眼,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容嫔,却直接封为了容妃,还连凤印都给接手了。
平时只觉得她和陈家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才能进宫来当了个嫔,肯定不会得多少势。
这万万没想到,就一的工夫,宫里就变了。
皇帝也任着太皇太后胡来,他的皇后抱恙就抱恙,还是和往日一样,什么听什么。
宫里发生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很快便会传到宫外。楚夏倒是还不知道,正和庄柔在回去的马车中,无良的骚扰着她。
“我看你的伤已经好全,可以跟我回洪州了。身为朝廷命官,就得像个样子,案子都还没破完就待在这里不回去,成何体统。”他靠着马车软垫,一脸官威的教训道。
庄柔本来是想回洪州的,待在家中养伤有些无聊,刚刚和史藏学的东西还不精,又被哥哥盯着不能到处乱跑。
但现在看着楚夏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就有些想和他对着干了。
“反正都快到年关了,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等过了年开春后过去正好。”她讪讪的道,来都来了,吃了年夜饭再回去好了。
楚夏呸了一声,“中秋还有十来,你就到除夕去了!别给我想的美,等我把事情办完,你就跟我回洪州。难不成你以为现在是驸马都尉,皇上还真能弄个公主嫁给你不成?”
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专门来救自己的,搞了半并不是专程过来,就是顺路而已。
果然是她认识的那个郡王,依旧是这么的坏和讨嫌。
庄柔抿了抿嘴,漫不经心的问道:“大人,你回京城有什么事?”
楚夏懒洋洋的:“洪州的流民越来越多了,虽然已经安排了地方居住,但是大部份没吃食穿,我已经把救灾司的银子拿出来发食物。还好你当时搜刮的银子不少,还能顶些日子。”
这家伙话真难听,庄柔咧了一下嘴,银子是自己厚着脸皮弄来的,他倒是趁自己不在就大方的拿去用了。”
她想提醒楚夏,不能任流民在同一个地方无所事事的待太久,总是没活干,就靠官府或是好心人的施粥,洪州会乱起来的。
还没开口,就看到楚夏自言自语的:“但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我这次过来除了找户部要银子买粮回去,更重要的是得拿到大笔的银子。”
“我想借着救灾的事,顺便把河堤修了。正好这些流民可以去做工,这样省得他们游手好闲的容易闹事。就看户部给不给钱了,要不你去帮我把户部砸一回?”
庄柔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户部砸了,要是他们不给我驸马的俸禄怎么办?那洪州的知州是你,这种事还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