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到底会发生啥,但她绝不能叫他得逞。
她将眸光移到别处,有些躲闪,“我就是问问,一点都不想。”
谭思齐笑,方才的事似乎让她警惕了不少,还不算太笨。
他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本来是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来的。可一想到还有谢知恒这个定|时|炸|弹|在,他就一刻也等不了。
若不是李清阅现在还未及笄,他立刻便能同家里商量去她府上提亲以绝后患。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便等婚后再慢慢哄她也不迟。
谭思齐也不担心家中会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喜欢的人,就算世人皆阻挡,谭思齐也会踏破重重困难将她风风光光娶回家。
更何况,料想他父母也不会过分阻拦。
谭思齐的母亲李氏是商贾出身,家中是一方首富。当初他父亲谭鸿才便是靠着李氏家中的支持一路读书考了个探花,后来便娶了李氏,虽步步高升后也纳了几个妾室,但无一能威胁到李氏正房大夫人的地位。
毕竟李氏于谭鸿才有恩,没有她,谭鸿才是决计走不到如今的位置。
谭思齐嘴角轻扯了扯,牵起一个浅浅淡淡的弧度。
若想......这匹小马是不行的,一会儿得换踏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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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谭思齐和李清阅还在溜着,那三人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
看见他们二人如此,顾锵先忍不住,笑得不行。
大家伙儿这么给他俩面子腾出空间叫他们独处,结果这谭思齐就这么牵着人小姑娘傻呆呆地走?
这还有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
谢知恒桃花眼忍着笑意,他是真不太明白,这二人是在作甚。
若是将他调情的万分之一能力分给他这表哥,也不至于办这傻事。
依谢知恒看,要想人姑娘对他动心,难成。
李清阅已经是够够的了,这会儿看见谢今安她们回来了,便想要从马上下来。
那小马驹并不高,她一个人其实完全可以。可谭思齐审视地看着她,好像她要做什么坏事。
确切来说,他那表情更像是在说——敢抛弃我,你试试看。
李清阅顿时一怵,想跟他顶嘴,又怕这人小肚鸡肠恼羞成怒,在旁人面前再对她动手动脚,那李清阅可就说不清了。
只好对上谭思齐的眼睛,尽量平和地跟他解释:“我去找今安。”
谭思齐眼神中带着探究,李清阅看得出,是很明显的不相信。
她觉着这个人有毛病,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算怎么回事?
她是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退一万步讲,李清阅去找谁想干嘛本就同他没有半点关系,可他却比她爹妈管得都宽。
李清阅叹了口气,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不与想让。
终于,谭思齐败下阵来,像是拿她毫无办法,他朝她伸出手,鬼斧神工般精致的脸上再次挂上温柔的笑意。
就算她是想离谢知恒近一些又如何呢,他离她近一些就好了。
谭思齐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有些病态的念头,若能将她关在家里,谁也不给看,那她眼中是不是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想法愈是暴戾,面上的笑意却是愈发柔和起来,恰如春风送暖,又如雪日冬阳。
李清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好看到不像话的大掌,李清阅实在不是很想放上去。
权衡之下,她顺着那手掌往下,搭上了他的腕部。
李清阅简直觉着自己是个旷世奇才,如此真是甚好甚好,既不会同他过于亲密,又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让他狗急跳墙。
从前他还算半个君子,只动口不动手,李清阅还敢跟他硬刚互怼,可这人现下极为无耻,竟三番两次动手动脚,李清阅保险起见,还是怂一点为妙。
打量了一下谭思齐似乎也没对她这动作有什么不满的意思,李清阅便放心地想要借着他腕部之力下马。
哪知谭思齐一个反手就握住了她,大掌紧紧将那小小柔荑包裹,而后往前一带,两手复握住她手臂,便将人轻而易举托举了下来。
而后还俯下身细心地帮她将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温柔道:“怎么这么蠢?”
李清阅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这跟蠢不蠢又有何干系?
偏偏谭思齐还不肯停,又凑近了她道:“让你握住我的手,你往下探什么?想多占我点儿便宜?”
李清阅猛地抬头瞪他,想要反驳,却没想到动作间竟是擦碰到了他的鼻子。
“怎么,”谭思齐轻笑出声,似乎极为愉悦,她指了指她红红的鼻尖,不正经道,“这里也要来一下?”
李清阅别开眼,羞愤欲死,猛然推了他一把。
谭思齐没设防,竟真被他推开了几分。
他也不恼,反而更为愉悦。
方才那小手推在他胸口的绵软触感依旧清晰,他低低笑,嗓音微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也要?”
“我,我没有!”甩了甩袖子,李清阅快气哭了,偏偏又无话可说,憋得她更难受了。
谭思齐揉了揉她圆圆的脑袋,在她控诉的目光中又说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道:“这个可以有。”
第20章 咬这儿
这个可以有......可她一点都不想有啊!
李清阅动作有些粗鲁地甩开他落在自己头顶的大掌,可那温度却迟迟不散,李清阅只觉着自己像顶了个热水壶一般,腾腾往上冒着热气儿。
见她是真有些恼了,谭思齐也没再闹她。反正来日方长,需得循序渐进,也不能逼得太紧。
这时谢今安、顾锵,谢知恒三人往这边走,李清阅见状赶紧往那边跑,看都不看谭思齐一眼。
谭思齐无奈笑笑,这才哪到哪啊,就吓成这样。
若日后将她娶回家里,那还不得天天哭。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本事的,早日抱得美人归啊。”谢知恒朝谭思齐抛了个媚眼,调笑道。
本以为这家伙是个不开窍的木头,倒没想到,还挺会玩。托着手臂直接将人姑娘举了下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样。
大表哥竟还是个闷|骚的,看着比谁都正经,骨子里却是放|浪|形|骸,连他这个情场老手都险些要自叹不如。
谭思齐这会儿心情好,又被他那句“早日抱得美人归”所取悦,也没再甩什么脸色。
反而勾起唇角跟他对付了句:“那便借你吉言了。”
几人到一边的小凉亭里坐下,弄了几杯凉茶来喝。
边喝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谢今安突然问她,“清阅,你有什么特别想做又不敢去做的事情么?”
特别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李清阅仔细思索了一番,独立赚钱应该算吧。
这事儿李清阅想是真想,不敢也是真不敢。
从前母亲教过她打理铺子产业之类,但那是为了婚后管家做准备,而不是要她现在逞能,干些几乎闻所未闻的事。
见李清阅发愣,谢今安拿着茶盏在她面前轻敲了敲,听见声响,李清阅瞬间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谢今安有些不满。
“想赚钱啊,”李清阅转而一笑,“我就随便说说的。”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谢今安面上有几分惊讶。
“你家经商,你想赚钱还不容易,这有何不敢的?”
李清阅也不知如何跟她去说,按理说自己根本不缺钱,可这些钱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虽然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只是她总觉着,自己的婚姻、经济,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不属于自己,便不免有几分悲哀。
谢今安似乎也明白了些她的顾虑,淡淡道:“你知道南音坊么?”
李清阅点头,不仅知道,还经常去呢。
“南音坊便是由一女子创办,当初她孤身一人,家中没有一个人支持,现在不也凭一己之力将南音坊发扬光大了么?”
见李清阅神色中有几分动摇,谢今安又道:“更何况你有万贯家财,要想赚钱,起点并不算低。”
李清阅犹豫了下,“可是我还没想好靠什么赚钱。若要开个胭脂铺子,近几年做着生意的愈来愈多,竞争力实在太大。若说开个糕点铺子吧,我那手艺,白送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要。”
“那你好好想想,平日里有没有什么擅长的?”
“也就是写写画画的,可写得不好画得也不好,擅长更是说不上,”李清阅有些不好意思,“顶多算是喜欢,用来消磨时光罢了。”
谢今安轻嗤了声,“不要妄自菲薄,好与不好也不是你自个儿说了算的。”
李清阅顿时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今安说话总是毫不留情,神色中也常带着不屑,本是非常容易让人心里头不舒服,却莫名让李清阅觉着并不讨厌,反而有些像在鼓励她。
简直就是个矛盾结合体。
颇为傲慢地瞥了她一眼,谢今安又道:“你若不介意,改日带我看看你那些玩意儿,若是说得过去,我便介绍你与南音认识认识,叫她指点指点你。”
“南音,是南音坊的老板么?”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什么蠢话,南音坊南音坊,南音不是南音坊的老板又是谁?李清阅尴尬地笑了笑。
谢今安也不在意,淡淡道:“正是,我与她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你若真想干成一番事业,她或许可以帮你。”
本也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却没想到还有这般际遇。李清阅看谢今安的眼神顿时都缱绻了起来,看得谢今安心中一阵恶寒。
往谭思齐他们那边瞟了一眼,见那三人还在说着话,没往这边瞧,谢今安才故作冷漠道:“日后不准这么看我。”
李清阅不解,“怎么了?”
“我怕表哥会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