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重心后移,整个人往后仰去。
谭思齐伸手护住她的头,将人压进怀里,一下一下在她后背拍,边拍边轻声安慰:“别怕。”
一片漆黑中,他温柔而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李清阅心里顿时便安定了下来。
小小一团缩在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纤弱的小腿搭在他腰侧,动都不动,比任何时候都乖。
他拢了拢手臂,将人又抱紧了些,还没再安抚安抚她便见她微微抬起脑袋,糯糯道:“你去点蜡烛。”
“……”
“不去。”
李清阅有些急,捶了捶他胸口,“快去呀!”
谭思齐拥着她,俯下来埋首在她颈窝里,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李清阅瞬间便安静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那你亲亲我,”他附在她耳边,说话时气流若有似无地在她耳廓扫,“亲亲我就去给你点。”
亲,亲,亲亲他……
这话听到李清阅耳朵里,她心跳顿时便乱成一团,急急往后退,可他手臂有力,牢牢箍着她。
动作间腿不可避免地在他腰间乱蹭,谭思齐身体微僵了僵,眸光暗得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我亲你了。”
说着便低头压了下去,如愿触到那两瓣柔软时,谭思齐整颗心都在下坠,直直被砸到无底深渊,却再也不愿出来。
在那唇上轻轻吮了两下,还未待撬开齿关进一步动作,怀里的小姑娘便开始呜咽,剧烈挣扎了起来。
紧接着唇上猛然一痛,谭思齐才退开,嗓音哑得不像话,摩挲在人心上。
“真咬啊?”他捏了捏她小脸,触到一片冰凉,这才开始有些慌了起来。
李清阅双腿还夹在他腰上,因着方才只顾着挣扎退开他的吻,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双腿的力度有些紧。
谭思齐身体紧绷,却也不敢再闹她,顺势将她托着抱起,低声哄道:“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急。”
他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我们去点蜡烛了好不好?”
说着便拉了床帐抱着她稳稳往外走。
李清阅抽噎着,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说什么呢你?”谭思齐点了蜡烛,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完蛋还是什么的,他实在是听不清。
烛光亮起,谭思齐才看见,小姑娘脸粉扑扑的,眼角也泛着潋滟至极的红,眼泪接连不断啪嗒嗒地直往下掉,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许是在骂他吧。
谭思齐只觉心都被人揪住了,他果然是个混蛋。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你打我吧行不行?”
说着真牵起她的手要朝自己脸上打,李清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忙抽回了手。
若是今日打了他的脸,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被报复回来呢。
她吸了吸鼻子,看见他嘴上已经干涸并不算太明显的血渍,一股热流顿时涌上心头,伴着莫名的心虚和躁乱,她推了推他肩膀,“放我下来。”
因着哭了一场,她软乎乎的声音带了点涩,谭思齐心也软得不行,“地上凉,我把你抱到床上去。”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谭思齐低笑出声,安抚她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着凉。”
李清阅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企图不让自己整个人都贴着他。
这回是真的玩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脚都被看了摸了,李清阅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嫁给旁人了。
她的设想谋划,与夫君相敬如宾做一辈子的当家主母,全被他毁了。
谭思齐浑然不觉自己已被她又放在心里骂了千万遍,抱着她走到床边,将人轻手轻脚放了上去。
刚一松手她便扯了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丁点儿缝隙都不露。
谭思齐唇角往上勾起,忍不住笑意,“你生气归生气,别捂着自己啊。”
没得到回应。
他伸手扯了扯她被子,里边的人似乎及其暴躁,背对着他猛地蹬了下被子,也不理他。
“好好好,”谭思齐轻笑出声,连忙道,“你捂着,我不碰。”
“那我走了?”
没人理他。
“真走了?”
李清阅急了:“快走啊!”
谭思齐笑了笑,想着她哭了一场,嗓子可能会干,又到桌子旁帮她倒了盏茶,柔声道:“你若觉着渴,便过来喝点儿水,我帮你倒好了。”
说完看了会裹在被子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小身影,才推开门走了。
李清阅躺在床上,待听到门轻微的响动才将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满脑子里都是方才谭思齐在黑暗中紧紧拥着她,而后冰冰凉凉的唇便附了上来,她顿时整个人都僵掉,脑中炸开一朵大大的火花,并逐渐蔓延,直至烧灼了全身。
即便是到现在,她心跳也砰砰砰砰一刻也没消停过。
别人先不说,谢知恒她是绝对不能再招惹了。
谭思齐是他表哥,光是想想就觉着道德伦理全都过不去。
至于父亲那边,她也没法子了。
李清阅现在脑子里一锅杂粥乱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日后该怎么办,如何嫁人,难道真要去给谭思齐做妾,她想想便觉着脑袋都要疼死了。
还好自己的图册话本子在南音坊里反响不错,目前为止也赚了不少银子。
就算今日之事被旁人知晓,她被逐出家门,那应该也是饿不死的。
只是没有闲钱买精致钗环和漂亮衣服了。
想到这儿,李清阅有点伤春悲秋了起来。
买不了喜欢的东西,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许是方才折腾得太累,耗费了体力,没过一会儿想着想着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安排家丁加固了窗子,恐怕哪天他又偷偷溜了进来。
这回是她醒着,若下回她没醒,李清阅打了个寒噤,他那般孟浪又厚颜无耻的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呢。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对谭思齐这种人,谨慎着些总是再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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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谭思齐回到家,一直熬到了天亮,都完全没有睡意。
顾锵一大早便来找他。
此时谭思齐正在书案前坐着,面前的文书半晌都没翻过一页。
“哟,”顾锵见了他大吃一惊,“你这嘴怎么了?”
怎么还破了呢。
昨晚的一幕幕又自然而然地重现,谭思齐挑了挑眉,只笑,也不说话。
顾锵眼睛抽了抽,他那什么情况?嘴不知道在哪磕破了还笑?莫名其妙的,这人得没用成什么样才能把嘴这种地方弄破。
难不成是掉床了?还是看书的时候打瞌睡一下磕在了桌子上?亦或是舞剑的时候自己戳到了自己?
想了想那画面发生在谭思齐这假正经身上,顾锵忍不住便噗呲笑了出来。
谭思齐还以为他悟了,便跟他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得开怀。
顾锵眼神狡黠,抖了抖外袍在他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起他手边喝了只剩半盏的茶便要朝嘴里送。
谭思齐心里一跳,抬手便从他手里将茶盏夺了回来。
顾锵一脸懵,还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至于么?不就是一盏茶么,还被你喝得只剩半盏,我都不嫌弃你还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儿。
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谭思齐一脸不善地看着顾锵。
若是平日里喝便喝了,这可是他刚亲过请阅的嘴碰过的东西,怎能叫他人沾染。
“不至于吧我兄,这点儿茶都不给兄弟喝?”顾锵囊了囊鼻子,颇有些不可置信。
谭思齐挑了挑眉,指指自己唇上那个小小破口,淡淡道:“你倒新的,其余的茶具随你用。”
顾锵悟了,一脸了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原来就是那个茶盏磕了他的嘴,那般晦气的东西,怎么能让兄弟接着用?
想到他方才为了防止他误用那晦气茶盏,竟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顾锵心下不禁十分感动,觉着他对自己果真是肝胆相照。
谭思齐觉着他那眼神有几分奇怪,许是在羡慕他进展神速?
“你一大早来找我何事?”
顾锵一拍桌子,这才想起正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也就是心中忧愁难以排解,需要人聊聊。
“今安今年便要及笄了,按我俩的娃娃亲,估摸着明年便能成亲,双方家里也都在张罗着婚礼上的事儿了……”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顾锵脸上有种既兴奋又不安的诡异矛盾感。
“所以?”谭思齐挑了挑眉稍,他是来跟自个儿炫耀的么?
若不是请阅还得等上将近一年,他早把人抬家里了,还用得着想得难以入眠之时还得等她睡着之后才能偷偷跑到她家里去看么?
顾锵叹了口气,看起来又有点落寞,“你说,以今安的个性,她会不会大婚当日将我一个人丢下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