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句喜欢,骗骗他都不行么……
“你说,”他嗓音低哑,带着不明显的颤,“说喜欢我。”
见她只红着眼睛不说话,他眸色渐沉,眼看又要往那已经鲜红欲滴的樱唇上压,便见她急急张了口,“喜,喜欢你。”
谭思齐靠近的姿势停住,“谁喜欢我?”
李清阅欲哭已无泪,心里骂了他千百回,却还是怕了他,吸了吸鼻子道:“我,我喜欢你……”
他大掌上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头发,“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他灼热的呼气喷洒在她脸上,带来一阵滚烫。
李清阅像只煮熟的虾子,露出的肌肤无一不泛着浅浅的红。
她点头如捣蒜,此刻只想先稳住他,想也没想便颤颤巍巍应道:“对,对。”
唯恐他再发什么疯。
这时轰隆隆一声雷响,怀中的身子不受控制般猛地轻颤了下,谭思齐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极力缓了声音道:“别怕。”
半晌,李清阅才有些松懈下来,
他复又抚上怀里柔嫩的小脸细细摩挲,声音低沉又蛊惑,“荷包呢?”
“什……什么荷包?”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烛光微弱又轻晃,谭思齐眸光漆黑深邃,面色半明半暗,竟有几分偏执的疯狂。
她果然还是满心都是别人么?
一点儿也没他。
触及到他略显阴鸷的眸子,李清阅瞬时浑身一个激灵,想从他身上下去够枕边放着的小木匣,可他不许,只紧紧搂着她。
李清阅嘴撇了撇,有些委屈,伸手指了指枕边道:“荷包放在那小盒子里。”
他顺着那嫩白小手看去,果然见一红木小匣子放在床头。腾出一只手将其拿了过来,举在她眼前。
李清阅愣了愣,似乎是不太懂他的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将匣子打开,把那枣红色小荷包拿了出来,递到他手边。
将手中的木匣随意丢在床上,他没去接那荷包,只是目光稍稍柔和,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而后俯下身凑近她,低声诱哄道:“帮我戴上。”
帮他戴上?
李清阅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怔愣之时,谭思齐握住了她拿着荷包的小手,带到自己腰间摸索。
李清阅被他惊到,手指抑制不住地蜷缩,而后听他又低哑着声音重复:“帮我。”
窗外雨声渐大,李清阅心中微憷,小心翼翼将那荷包系在了他素色云纹腰带上。
谭思齐低头看了看那枣红色荷包,上头绣着花草鱼虫,底下坠着细细流苏,还有两颗剔透的红琉璃珠子。
他指尖轻弹了弹腰间荷包,“怎么娘里娘气的。”
说着便冷呵了声,到底是做给谢知恒那妖孽的东西。
李清阅坐在他腿上,脸颊紧密贴着他胸口,满脸怨念地眼巴巴看着他,心里极度不平衡。
暗自腹诽道,可不是娘里娘气么,又不是送与你的……
过了一会儿,他心里一沉,突然发现这荷包上好像还有字。
用银色丝线绣在左下角的位置,绣得很是精致周正。
细细一看,才发现竟是个小小的“安”。
第38章 怪刺激的
他手中攥着腰间荷包, 细细抚过那略微突起的小字,低声道:“安?”
是祝那谢知恒岁岁平安?
李清阅盯着他深刻的眉眼,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随着点头的动作, 小脸隔着衣物在胸口轻蹭了蹭, 谭思齐心脏酸软,须臾才问道:“为何绣个‘安’字?”
说罢怀里的小姑娘便皱了皱眉头, 她还想问问他为何大半夜里发疯非要抢了女子的荷包来戴呢。
但鉴于他方才那样子已经吓怕了她, 这会儿她还心有余悸,怕一不小心触了这人的霉头又要重蹈覆辙。
于是也没敢再呛他,只闷声道:“这本是送给今安的荷包,当然要绣他的名字。”
紧揽着她的手臂陡然僵了僵,看着她的眸子讶然中还带着点不知所措, 继而全被铺天盖地的愉悦染上。
“你说这是送给今安的?”
他的声音不似方才的阴鸷沉闷, 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李清阅秀眉锁得更紧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这是真高兴了还是被怒火烧死前的回光返照。
她实在是看不懂, 这人心情怎么就突然明朗起来了。
还未点头那人大掌便穿过她腿弯, 猝不及防便抱着她站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陡然的失重感。
李清阅惊呼一声,下意识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轻斥道:“你做什么!”
斥责他后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猛然睁大了眼睛, 瞳孔都一震,小手直接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谭思齐剑眉轻扬, 眼尾微微下压,一扫先前的暴戾,仿若生来便这般温柔。
他往上掂了掂怀里的小姑娘,而后低下头,鼻尖轻蹭了蹭她小手, “怎么了?”
李清阅一只手胡乱按在他脸上推开,另一只手慌张指了指门口。
看那表情,好像急得快要哭出来。
谭思齐瞬间便懂了,啄了啄她柔软的手心道:“我点了她睡穴。”
李清阅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拧了拧眉头,看他没什么不愉才收回了按在他脸上的手,在自己寝衣上擦了擦,擦完又有些嫌弃,皱着眉看了方才擦过的地方好几眼。
而后抬了抬眼睛看他,道:“放我下来。”
那人五官坚毅,棱角分明,此刻刚亲完她,薄唇泛着妖冶的红,还带着将干的血迹。
看她的目光虽已极尽柔和,嘴角也向上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可怎么看,李清阅都觉着还是有些不近人情。
果然,他唇角的笑意放大了些许,而后温声道:“不放。”
李清阅小脸皱了起来,嗫嚅道:“我冷……”
说这话时却是不敢看他眼睛。
她只穿了件薄薄寝衣,本就应该冷的。只是方才一阵折腾,身上温度现下都还很高,再加之一直被他抱着,其实是一点也不冷的。
可这招还就是见效,谭思齐听了果然将她复又放回床上,扯回方才随手扔在一旁的寝被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捏了捏她小脸,“还冷么?”
李清阅摇了摇头,裹在被子里当然不冷,还莫名多了丝安全感。
终于不用同他身体对着身体直接接触了。
窗外雨声似乎比方才更大了些,李清阅被裹在温暖的被窝里,这才想起来外头还在下雨。
那守夜的丫鬟……
她连忙又掀开了被子打算起身,刚要下床便被人按了回去。
“不是冷么?”
他声音带着分戏谑,让听的人没来由的脸上飘过一抹红。
“我去让外头的丫鬟回房去睡,”她定定地看着他,“你躲在帐子中,不准出来。”
不准?
谭思齐喉中溢出几声轻笑来,“我们清阅好强势呀,还没成亲就要管着我了。”
“……”
李清阅唇角抽了抽,略有几分促狭。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谁要管他了。
还未待她说什么,谭思齐便垂下了眸子,微微上挑的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还有几分莫名的羞涩,低低道:“不过,我喜欢躲在你帐子里。”
他刻意停顿了下,话中笑意更甚,抬眸瞧着她,道:“怪刺激的。”
李清阅只听“轰隆隆”一声,脑壳伴着那雷鸣直接炸开一般,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姑娘呆呆愣愣,耳朵都泛着红。谭思齐失笑,不再逗她。
从外头衣架上取了外袍过来,一只胳膊一只胳膊地帮她穿上。
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伺候别人。”
伺候……
李清阅面上更红了,一路烧到后脖颈都微微发着烫。
她从床上爬起来,而后趿上那双水粉绣鞋,将外头帐子拉上便往门口走。
推开门,那丫鬟坐在台阶上,睡得正香。
她在屋檐底下,倒是淋不着。可在这种天里睡觉,还是在屋外头,指定给冻僵了。
因着被谭思齐点了穴,李清阅摇晃着那丫鬟的身子叫了好一会儿她才转醒,醒了便猛不丁打了个寒噤。
李清阅有些不好意思,忙叫她回去歇着了。
再进到房里,她拉开帐子便见那高大身躯正毫不见外地躺在她床上,也不知何时竟脱得只剩下一身白色寝衣,那脱下来的外袍就搭在床尾,恐怕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
李清阅瞪大了眼睛,俯下身推了推他身子,“你起来啊,躺在我床上作甚?”
床上那身躯非但没起来,反而揽住了她腰肢,往下一带,她没设防,便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那力道有些重,他闷哼了一声,揽着她的臂膀却是越收越紧。
李清阅满脸惊慌,扑腾了好几下都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