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做什么,”叶葶脸上的表情有点快绷不住了,对上他幽幽的目光,心里一阵发虚,只好破罐子破摔。
她丧气地说道:“殿下我喝多了,我的手它不听使唤……”
“是吗?”
“是。”
叶葶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那是该捆起来了。】
她立刻就被捆这个字给吓毛了,话头急转,道:“但我酒醒了,立刻就收手了!殿下,我发誓,我刚刚酒没醒透只是好奇而已,没有毛手毛脚,我没有,真的,没有对殿下起什么邪门歪念……”
萧知珩听到最后突然就笑出了声,眉间那一抹隐隐若现的阴郁气散去了大半,随后便随手扔了那块暖玉。
叶葶有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就有点颓废地补充,道:“真的。”
萧知珩像是不计较了,面色平静,神情十分温柔,点头道:“嗯。天都快亮,睡吧。”
叶葶还有点在状况之外,但她还是躺好,要睡了。
过了半晌,她又弱弱地开口。
“可是殿下那个,我的手……”
“嗯?”
“您能不能把我的手松开?”
“不能。”
叶葶内心很忧郁,“为什么?”
太子殿下幽幽道:“怕你对孤动手动脚。”
“……”
叶葶为自己的酒后乱摸付出了代价,被太子殿下亲自扣住了爪子,内心苍凉地失眠了一晚上。
喝酒真的误事。
第36章 我控制不住她了 组织对你很失望
第二日林总管来伺候, 见太子殿下面色不错,便笑着问:“殿下昨夜可是歇息得好?”
萧知珩应了一声,刚醒他的精神总是很差, 脸色也是, 但今日看起来像是好了不少。
林总管就叨叨絮絮地劝道:“奴才昨夜去收拾残席,见那坛子酒没了, 殿下喜欢是喜欢, 不可贪杯啊。”
这一说就引来了萧知珩的注意,他看了林总管一眼,语气凉凉地开口问:“你弄的是什么酒?”
林总管一愣,察觉太子殿下这语气隐隐有些不对,便就报了酒名。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 “殿下, 这酒有什么不妥吗?”
萧知珩默了默,良久, 才道:“没有。”
有什么不妥?就是有人会发点酒疯而已。
发酒疯的叶葶一夜没睡好, 头晕脑胀,起来后又喝了一碗醒酒汤,这才缓过来。
春芽:“良媛慢着点。”
叶葶摇了摇头, 硬是把那一大碗解酒汤全都喝了。而她喝解酒汤的时候, 才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金镯子不见了。
叶葶有点懵, 问:“镯子哪去了?”
春芽也是茫然,道:“什么镯子?”
叶葶皱了皱眉,嘟囔了两句,她本来想去翻被子的,但是在翻箱倒柜之前, 林总管就来了,笑眯眯地送来了一匣子首饰。
叶葶愣了,“林总管这是做什么?”
林总管笑着说,“殿下送给良媛的。殿下说良媛昨夜醉酒丢了东西怕是不开心,让奴才把东西送来,让良媛高兴一点。”
叶葶听到昨夜醉酒,老脸就有点遭不住臊了,只能机械地哦了一声。
春芽就笑着把东西收下了。
萧知珩昨夜把苏皇后赐给叶葶的镯子给摘了下来,他放在手里把玩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伍一海就进来了,道:“殿下,事情办妥了,苏公子明日就能进宫。”
萧知珩笑了声,“他动作倒是快。”
伍一海回道:“倒不是苏公子心急,主要是老侯爷有远见,早早便将私印交给了苏公子,事情这一下就变得简单多了。许是老侯爷也料到了会有今日,未雨绸缪罢了。”
萧知珩目光幽然,淡淡道:“苏大人好不容易到手的爵位丢了,孤于心不安。”
伍一海是东宫的人,自然是替太子说话,便道:“苏大人若肯安分守己,殿下也不至于动他。苏铭此人野心太大,唯利是图,还妄图摆布东宫,此人绝不可重用。”
萧知珩笑着看过去,道:“难得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怎么?苏成渊私下教你说这些话,是担心孤突然撒手不管不成?”
伍一海心下一惊,道:“属下不敢!”
“你们没什么不敢的……”萧知珩眼神冷漠。随后他似有点奇怪,道,“孤做了便不会悔棋,你们一个个都在担心些什么?孤就这么让你们不放心吗?”
伍一海心说他们当然不放心,毕竟太子殿下都‘娇贵’了那么多年,万一受不得争权夺利的苦,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还是正色道:“属下不敢。殿下英明神武,属下等都听殿下的命令行事,不敢有半分越矩。”
萧知珩没理会,只是问了另外一件事,道:“萧知炎那边什么情况?”
伍一海回道:“三皇子还是咬着钱江水坝失事的错处不放,大概是想把彻底苏大人彻底拖下水。”
萧知珩笑了一声,慢慢道:“他这么义愤填膺,大公无私,执意要在这件事上闹,若担惊受怕的只有苏铭一人,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伍一海怔了下,“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萧知珩拿起药碗,轻轻地吹了一下,幽幽道:“涉事的总不至于只有苏铭一个,再往下挖,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之喜。既然这水都已经开始搅了,那就让它更浑一点吧,否则怎么浑水摸鱼?”
难得萧知炎跳出来搅混水,他不把岸上看戏的人顺便扫下来,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伍一海听明白了,立刻道:“是。属下立刻就去办!”
萧知珩在人走后,就喝了一口苦药,皱了皱眉,但还是将其一饮而尽。
随后,他看了眼放在手边的金凤手镯,扯了扯唇角,淡漠地将其撂到一边。
拿这样东西套住他,实在有些痴心妄想。
…
另一边,苏皇后在得知苏铭被申斥乃至问责后,焦虑不已,连指婚的事都顾不上了。
皇后连着几日去请安,想去探口风都被回绝了,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皇后反应也算快的了,她想明白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未免宣帝迁怒。
皇后不痛快,蓉贵妃就高兴了。
蓉贵妃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道:“皇后这几日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苏家要出事,皇后心急如焚,却还不得不忍着。哼,话都不敢说,面上装得端庄识大体有什么用?”
四皇子在旁喝茶,淡淡地说道:“皇后心烦,母妃不就痛快了?左右苏家的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母妃只管看好戏就行了。”
蓉贵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便压低了声音,问道:“珂儿,你说实话,这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萧知珂不以为意地笑了,道:“这是萧知炎那头蛮驴弄出来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此说着,他便又开口冷讽道:“他右腿伤到实处了,今后估计骑马都费劲,心里记恨太子,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呢。苏家跟太子有些牵连,自然就跟着倒霉了。”
如果非要说他做了什么,那他也不过是煽风点火,告诉萧知炎的腿治不好,从而使萧知炎变本加厉地记恨太子。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心里阴暗地想,最好是萧知炎像疯狗一样,冲到太子府,把太子给咬死。
一了百了。
蓉贵妃听到不是自己儿子安排的,便松了一口气,道:“不是你做的就好。这是三皇子的事,皇后也恨不到你我头上来。不过,这三皇子怎么会突然拿到苏铭的把柄?”
“谁知道,”萧知珂并不关心,语气阴沉沉地说道:“反正对我们没有坏处,萧知炎把人弄死了最好,到时候也不用我心烦了。”
蓉贵妃小声训斥,道:“你人在宫里,说话忌讳一点。”
萧知珂冷哼了一声,倒是不说话了。
蓉贵妃想到什么,有些疑惑地说道,“太子如今还是病歪歪的,人不见好,但今年似乎也没出什么事。该不会是好起来了吧?”
四皇子面色微沉,冷笑道:“苟延残喘罢了。”
早些年萧知珩病得都快死了,每每都是靠一副副虎狼之药救回来的,用药吊着命,怎么可能会好?
蓉贵妃说了句事无绝对,随后又道,“对了,听说太子身边那个良媛很是得宠……那丫头不是你安排的人么,怎么你不清楚吗?”
说起这个萧知珂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了。
那个女人至今都没有传过一回消息给他。
萧知珂神色有些阴郁,道:“她不听使唤。”
蓉贵妃有些惊讶。她虽然不知道儿子私底下具体做的事,但从四皇子府里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忠心她是知道的。
蓉贵妃问,“怎么回事?”
萧知珂皱眉,“不知道。”
很早之前,那几个人吃了一种毒药,超过期限不完成,拿不到解药必死无疑。当时他留给送到东宫那几个内鬼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所以按道理来说,他放任不管,娉婷早就应该毒发身亡了。就算她命大,毒发一时没要命,那也不可能一直安然无恙。
所以他按兵不动,一直等着她求解药。
有这一层关系,他也无数次明里暗里提醒她替他杀了太子,却毫无所获。
而且最诡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在太子府上蹿下跳,就是一点事都没有。
萧知珂想到这里,就满腔的阴暗郁气。
早知道那个女人命那么硬,他就应该用点别的手段!
其实四皇子哪里知道,真正的娉婷姑娘根本就没那么命大,第一次任务失败,她一毒发就中招身亡了。
如今在太子府里活蹦乱跳的,是在困境中倔强求生的叶葶。
叶葶这日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春芽就担心地问道:“良媛是不是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