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依然跪在王府大门前,或许是为了让‘威逼’显得份量更重一些吧,她甚至开始了重重的磕头,将整个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看到这一幕,季言之感叹了一句真聪明,不是夸奖王宝钏的而是夸奖宁氏。作为将王宝钏亲自教养大的生母,宁氏也算对王宝钏知之甚详,知道自己出面解决不了任何麻烦,反而可能被王宝钏的模样磨得心发软,干脆就去佛堂诵经去了。
你瞧瞧,这思维哪里蠢。以前总喜欢哭,不过是利用男人怜香惜玉的心理,不费吹飞之力占尽好处罢了。
第135章 王宝钏她爹(09)
“薛王氏, ”季言之冷冰冰的道:“我看你是忘了你早与王家没了关系,如此跪在王家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了王家什么磋磨。天地可鉴, 自从你被逐出王家门后, 已与王家成了陌路。莫非还想将你的遭遇怪罪到王家不成。”
“父亲, 你果然知道。”王宝钏停止了磕头, 神情激动的道:“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让人害了我的薛郎。魏虎也是同去西凉征战, 为何魏虎回来了,我的薛郎却……”
季言之眯起了眼睛,凉凉的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是魏虎在战场之上害了你的薛郎?他配吗?”
王宝钏怒目相视,配合着那满脸血,真是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季言之厌恶的蹙眉, “早知你是这种货色, 老夫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把你给掐死。”
“父亲何必口出恶言!”王宝钏恢复了冷静,得理不饶人的道:“女儿只要一个答案,为了女儿的薛郎英勇又有武艺在身, 为何没有活着从西凉回来。”
季言之定定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突然诡异一笑。“薛王氏,你可曾想过是你的忤逆不孝导致报应到了薛平贵的身上!也或许薛平贵没有死,只是做了逃兵,所以不敢回来见你。”
季言之的一席话, 王宝钏只听到了“薛平贵没有失”这六个字。她一声尖叫,神情极度激动的道:“王老爷你说薛郎没有死。”
“有事的时候叫父亲,甚至忘了已经被逐出家门。”季言之难掩厌恶的道:“无事的时候就王大人、王老爷,薛王氏啊,你真是的百年难得一出的孽障。王家历代祖宗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有你的托生。”
王宝钏真的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季言之这样骂她,她根本就没有产生羞耻之心,反而还露出了茫然神色。好像在说,不是你说断绝父女关系,装作彼此不认识的吗。
季言之这下子算是对王宝钏的厚脸皮大开眼界了。
他早就过了气炸肝的阶段,对于王宝钏摆出这幅姿态,纯属下意识的心里厌恶。不是想跟薛平贵双宿双栖,不是唱着代战情谊比你深,若有一日飞黄腾达,你为侧来她为正吗。那就满足你这个愿望,滚出大唐滚去西凉和那眼瞎,同样喜欢垃圾桶里捡男人的代战公主二女侍一夫吧。
季言之凉凉一笑,也没了继续和一直念叨‘你知道,你肯定知道薛郎下落’的王宝钏说话的兴致。他叫来几个身手顶顶好的暗卫,让他们将王宝钏带到西凉,丢到西凉代战公主的公主府大门口。
关键时刻,王宝钏的脑子还是转动得飞快,瞬间就从‘代战公主’,‘公主府’中想到了什么。不管哪个朝代,公主未出嫁前都是住的皇宫,等到出嫁之时才会有公主府。
为什么王允(季言之)会把她往西凉,还是往西凉代战公主的公主府的大门口丢。
王宝钏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言之,想问季言之是不是骗她,结果却见季言之直接撇过头去,直言不讳的道:“别这样盯着老夫看,扎眼还容易犯恶心。反正老夫说过薛平贵没有人,西凉最近刚刚与代战公主大婚了的薛驸马,极有可能就是薛平贵。”
季言之眼睛一眯,难掩恶意的道:“高不高兴,你的薛郎没有死,而且还当上了西凉驸马哟!”
王宝钏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这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外加把头磕破了失血过多导致头晕目眩,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情绪上经历了大喜大悲的缘故。
不过王宝钏并没有倒地,因为季言之叫来的暗卫已经抓住了王宝钏的双臂,然后朝着季言之微微颔首,得到季言之满意视线后,便‘拖着’王宝钏走了。城外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以及几匹快马。暗卫们会骑着快马、架着马车将王宝钏带到西凉,然后丢到代战公主府的大门口,让她和薛平贵夫妻团聚。
薛平贵是个地道软饭硬吃的家伙,顾名思义就是自己没本身靠着女人上位,偏偏觉得自己是有真本事的,他靠着上位的女人应该反过来跪舔他。
王宝钏这恋爱脑是这样,代战公主嘛,除了一样被男主光环所迷惑,对薛平贵这个俘虏一见钟情以外,其他的却是杀戮果决。
已经很明显了,当初薛平贵在西凉当了十八年驸马,带着代战回到大唐继承皇位,王宝钏明明十八年寒窑苦日子都安稳渡过,却在当上皇后后,只活了十八天就暴毙身亡,这里面没有代战下的毒手,简直连鬼都不相信。
那么王宝钏到西凉寻夫的下场已经注定,不是像原剧情中那样,‘占据’正位后突然暴毙,就是直接被气急败坏的代战公主贬妻为妾。
说白了王宝钏嫁给薛平贵无媒无聘,按照奔者为妾的俗规,王宝钏只能说是薛平贵第一个女人,而不是原配妻子。现在代战公主才是薛平贵薛驸马正儿八经的妻子,在她的地盘上有资格处理王宝钏,量薛平贵这个靠着女人上位的渣男都不敢有什么异议。
实际上薛平贵根本就没有什么异议。
原剧情中,薛平贵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在西凉当了十八年的驸马。直到站稳脚跟,又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才暴露出他早已娶妻,有一原配妻子叫王宝钏的消息。而在这里,当薛平贵看到额头裹着白布、狼狈不堪的王宝钏时,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撇过头,说不认识王宝钏。
满心满眼都是薛平贵,王宝钏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刻听到的。
她呆呆的看着薛平贵,下一刻疯魔了。
“薛郎,薛平贵,我是宝钏啊。”蓬头垢面,额间裹着白布的王宝钏朝着薛平贵扑了过去。“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说我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
王宝钏将薛平贵扑了一个正着,还拼命的捶打,宣泄着自己满腔被欺骗被抛弃的愤怒。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抛弃了父母抛弃了富贵荣华,在寒窑更是以天地为证,结成夫妻。你忘了你的山盟海誓,忘了你曾经发过毒誓,一旦抛弃我,必将五马分尸。”
王宝钏声声凄厉,就好像利剑一样插在了薛平贵心间,也插在了一直叫骂‘哪儿来的疯婆子’的代战公主心上。说起来代战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只是在战俘里面找了一个看得最顺眼的俘虏当驸马,就莫名其妙的成小三了。
好吧,古代没有小三这个词汇,只有正室、侧室、妾姨娘的说法。
代战公主很气自己明明是堂堂正正和薛平贵拜了天地,怎么现在她倒成了侧室了。
她不认为这是她的错,如果薛平贵说过他在大唐还有妻子,即使再怎么觉得薛平贵俊俏,她堂堂一个西凉公主难道还要上杆子嫁给他不成。
看着薛平贵隐忍的推开王宝钏,刹那间代战公主再看薛平贵之时,原本周身好像带着光环,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姿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代战公主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到底看上了薛平贵哪点?论俊俏?明明西凉还是有不少长相俊俏过薛平贵的男儿,可是当初她就跟中邪似的……
代战公主越想脸色越加难看。她将双手握成拳,继而张开。
“驸马,能否跟本宫说实话,这疯婆子到底是谁。”
薛平贵脸色闪过为难犹豫的神色,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到他这样的神色,代战公主瞬间明了,这疯疯癫癫述说自己委屈的疯婆子就是薛平贵的原配妻子,王宝钏。
“好好,好得很!”
代战公主到底还是气坏了,一张俏脸快速含煞。代战公主本来是想直接给薛平贵和王宝钏一记马鞭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代战公主在贴身大宫女的劝导下,到底忍了。
只是在‘带着’薛平贵和王宝钏这对‘苦命鸳鸯’进公主府以后,代战公主到底没有忍住。狠狠的甩动马鞭抽向了薛平贵,不过没打到薛平贵。因为哭诉一番后,神智恢复了少许正常的王宝钏为薛平贵挡了这一马鞭。
薛平贵本就愧疚的内心被这王宝钏这一挡深深震撼了。
薛平贵自认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需要弱女子一个的王宝钏为他抵挡伤害,当下薛平贵就爆发了,将自己和王宝钏之前的坎坷情路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了,在薛平贵的主观意识下,肯定要着重他们为了真爱所遭受到的迫害以及鄙夷,其中以季言之(王允)这个问题为最。
在这个时候,每一步基本都是按照原剧情在走的薛平贵身上还是有男主光环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时候季言之还在暗处紧锣密鼓的安排自己的造反事业,所以也就没有消磨薛平贵多少的男主光环,说白了当初的那几箭只是毁去了薛平贵一步登天的金手指。
不过这金手指要十几年后才会起作用,因此有那么一瞬间猜透了薛平贵“软饭硬吃”本性的代战公主又被迷惑了。不过依然很气愤,因为她堂堂公主怎么可以屈居一个被逐出宗族被亲人所唾沫的忤逆不孝之辈之下。所以当即就将王宝钏贬妻为妾,丢掉下人房中任其自生自灭了。
原剧情中,王宝钏能够坚守寒窑十八年,除了她一直坚信薛平贵没有战死沙场外也有宁氏时不时接济的缘故。可是她从大唐被送到了西凉……
日子可就不是戏文里唱的‘宁愿在寒窑吃糠咽菜,也不要过那傀儡人一样吞金咽玉的富贵生活’了,代战公主的那一鞭打得王宝钏皮开肉绽。
王宝钏自小锦衣华服珍馐美味的长大,即使因为恋爱脑,执意要嫁给一无所有居无定所的薛平贵,所受的委屈也不过是在寒窑里陪着薛平贵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外加薛棋不知怎么回事执意要嫁一个穷秀才,和着养兄薛平贵一刀两断的事,哪像现在……
被马鞭抽得皮开肉绽的她,没过多久就发起了高热。
这高热持续了三天三夜,没要了王宝钏的命,却要了她的脑子。意思是说王宝钏她烧傻了,懵懵懂懂只有七岁的智商。
王宝钏变傻的消息传回大唐后,吃斋念佛不再爱表演小白花那一套儿的宁氏听说以后,到底按捺不住,求了季言之将王宝钏接回家。
季言之沉默良久,到底照做。
王允其实是最疼爱王宝钏这个女儿的,相比原剧情中只当了十八天皇后,王允更愿意王宝钏变傻吧。
这样安安静静,这才是符合王允最初对王宝钏的意向吧。
王宝钏被接回家后,季言之加快速度布置,仅仅不到三年就谋朝篡位成功,成了华夏开国太祖。成了皇帝后,季言之在忙碌了很久,不过休闲下来后,到底去见了王宝钏。
季言之静静的看着王宝钏,她是那么的安静祥和,目光透彻宛若水晶。
许久,季言之幽幽一叹:“后悔吗?”
没人回答,王宝钏就像具安静的尸体,美则美却已经丢失了灵魂。
“听薛棋说,你和薛平贵拜天地时,曾说过薛平贵若负你,必遭天谴五马分尸。”季言之静静的说话道:“西凉国破之日,便是那薛平贵得此报应之时。”
王宝钏眨了眨眼睛,很懵懂的看向了季言之。
“爹爹,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三姐姐(王采柠)一会儿就进宫,想必带了你最喜欢的风筝。爹爹今日有空,就带着柠姐儿和你一起去放风筝如何?”
王宝钏很高兴的点头,下意识就像小孩子一样跑下了台阶,在御花园内,像蝴蝶一样飞舞。
看了半晌,季言之哑然一笑,自己也是个蠢的。智商已经是个小孩子的王宝钏又怎么可能会记得薛平贵。估计在她傻了以后,对薛平贵和代战二人的印象就是凶恶的坏哥哥以及凶神恶煞的坏姐姐了吧。
那正好,季言之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拿这方位面世界意识所挑选的天道之子——薛平贵来祭天了。不是情到浓时和王宝钏许愿说‘我若负你,必遭天谴五马分尸吗’,那正好王宝钏已经被‘负’得变成了真傻子,薛平贵自然也得应誓才行。
季言之阴恻恻的笑了笑,正巧天空炸开了一个响雷。
季言之抬头望天,幽幽的评价道:“白痴。”
…… ……
回到源世界后,季言之并没有急着去接触七彩六色的祈愿泡泡,而是将自己整个神魂浸泡在法则海中,感悟加深各种法则。这完完全全没什么卵用,还被总喜欢在法则海中游来游去的阿布吐槽像条死硬了泡在水里的咸鱼。
季言之:“……作为镇海神兽,你怎么能不继续保持高冷!”
一身水蓝色汉服的阿布变化成人形,侧身在季言之的身边躺了下来。
“阿清已经踏上找回记忆的路了。”阿布突然说话道。
“哦!”季言之很平静的接嘴:“你突然跟我说这话,是想去看他的笑话。”
阿布摇头:“不,与其看阿清的笑话,我不如守着你的笑话看。”
季言之:“……你跟我有仇?”
阿布又摇头:“你的笑话更好看!”
季言之:“……”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再聊估计得郁闷死。
季言之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顺势从法则海里一跃而起。
“我还是去做祈愿任务吧。再在法则海里泡着,我会真的成咸鱼的。不过这次我想选择一个轻松点的世界,解决掉祈愿,就优哉游哉的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你哪次没有过自己的人生?
阿布默默地看着季言之,随后季言之接触七彩六色泡泡瞬间消失。阿布依然默默的看着季言之‘消失’的地方,半晌之后竖起了中指。
“果然感情充沛者,都喜欢不停游走各个位面世界。”
…… ……
“咒怨”指的是含怨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
人因为枉死后由内心的愤怒产生的一股强烈怨气,会在死者身前居住的地方经久不散,形成一种邪恶的带有诅咒的黑暗力量。在死者生前的居所积聚冲天怨气,凡触碰者必死,并产生新“咒怨”,将恐怖死亡不断蔓延,而“咒怨”就永远死守凶宅,诅咒每一个来客。
季言之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小林言一。嗯,一位《怨咒》系列电影中根本没有出现的家伙。不过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与伽椰子从大学疯狂暗恋的小林俊介有关系。小林俊介是他的堂哥。
——啧,果然心随意动选择的‘度假世界’还真特么休闲啊!小林言一的愿望居然是解救自己,顺便再成为传说中阴阳师的存在!
季言之摇了摇因为宿醉,导致有点儿发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