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可否要请城主进来?”白竹摸不清他的想法,故而再一次出声。
“城主都亲自三顾茅庐多次,我又岂有不见之理。”
随着屋里头人同意后,先前一连来了好几次,却通通被吃了闭门羹的阳炎也是在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踏进这处布置得富丽堂皇却又不失文人清骨的屋子。
“下官先前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派人将附近的村落一一盘问过了,说是那日雪崩后,并未见到有相伴而来的异乡人,唯一见过的外来人还是一个瘸了腿的乞丐。”
今日外系了一件紫貂佛头青斗篷的阳炎从进来后便一直低着头,生怕会看见一些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这村子搜过了,那么这山呢。”莲香见着面前茶水已凉,正欲打算新倒一杯时,身旁伺候的白竹先一步有所动作,给之换上了一盏热茶。
“山上,下官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去搜了,不过因着那日雪崩后导致有不少山路都被堵死了,若是在往里头搜,怕是还需得一段时间。”
阳炎说到这时,连自己那颗心都不安到了极点,生怕他会突然现在发难一样。
毕竟最近这位眼前的大人可不止一次因着此事而为难他,甚至是对其城里的商铺进行插手一事。
“最迟多久。”
“最晚不过四日。”
“俩天,本官只给你们俩天时间。”莲香锐利眼眸一扫,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诺,下官会加大人手,在这俩日之内将那山头给翻了个遍。”
“嗯。”
“若是大人无事吩咐,下官先行告退。”阳炎眼见自己在留下来不知说些什么,随出声提离去,否则这屋子里头压抑的氛围,实在是令人难受得过于喘不过气来。
“好。”轻幽幽的一声,似从鼻间冷哼而出
等人离开后,一旁的白竹不由出声道:“那山头连绵不绝千米深,哪怕是四日都不一定能完全搜索完毕,大人又为何只给了他俩日时间,难不成不怕他阳奉阴违,不过就是匆匆一寻。”
“你说,若是你换成是他们,会在雪崩后往那山上跑还是附近的村落。”
“若是换成了属下,属下定然先是在那山里头躲闭几日风头,等养好了伤在往附近的村落而去。”
“你说你都能想到的事,那二人岂会想不到。”靠在椅背上的莲香缓缓闭上眼,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那张沾血的芙蓉面,那么的娇又那么的魅。
恍恍间,离他上一次拥她入睡的时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差点儿都要忘了那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
半空中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就像是那漏了水的缸子,没完没了。
因着时葑的体质畏寒,在睡着时,只要身旁有个人,她总会下意识的往对方怀中钻去,以求摄取那一丝温暖,久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这个毛病到底是因何而来。
林拂衣却是在今晨醒来后,便再无半分睡意,反倒是一直望着枕在她胸口睡得香甜之人发呆。
那缱绻的目光正一寸寸的扫过她那张色若春晓之花的绯颜腻理上,滑过那微蹙的修眉,高挺小巧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张不点而红的菱花唇上,浓稠的视线似要将她脸上的每一处都烙印在脑海深处。
“醒了,可要喝点水不,还是饿了。”见她卷翘的鸦青色睫毛轻颤,如俩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时,他方才收回了那抹眷恋的视线。
“若非刚才我探了你的额间,我还以为你是再次发烧了。”
“我只不过是连日来太累了导致的。”
时葑醒来后,见着自己正躺在男人的胸口处,许是发生的次数多了,此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觉得嗓子眼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后来得难受,以及脑袋里就像被硬挤进去了不少浆糊,此刻涨得生疼。
“说来这雨大概下到傍晚时就会停歇,而高燕大抵也会在傍晚到达,到时候等离了这里,雪客可得要寻个大夫看一下才行。”林拂衣见她不说话,故而再次出声。
“嗯。”
“可要喝点水。”
“不了。”时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而这雨果然同他所说的一样,临到傍晚时分便停了下来,就连这处偏僻的小村落外也停了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
正在厨房里准备烧菜的李大姐看着前面林相公拿来的十斤猪肉,说是要让她料理了当晚餐吃时,一时之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开。
毕竟像他们这农家人,平日里鲜少能沾荤腥,即便是偶尔想要打打牙祭也舍不得买那么多,也不知这林相公到底是何许人物。
“你好,请问林家老爷可在这里头不。”正当李大姐准备切一半拿来做腊肉,一半用来现煮时,围着篱笆的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
李大姐围着围裙,刚探出一个头往外看去时,只见那位林相公抱着林家娘子往外头走了出去,并且马上随着那年轻人离开。
看那模样,许是不会在回来了,那么,意思也就是说,这十斤五花肉现在都是她的了!!!
院外
“老爷,夫人,高燕来迟,还望老爷降罪。”高燕前面收到飞鸽传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若非昨夜落了雨,想来在早上时便会到了。
“何来的罪不罪,你能来便以是极好,走吧,要不然等这天黑,路可就不好走了。”时葑裹紧了身上外衫,因着她现在没有鞋子穿,所以只能窝在男人的怀中。
“走吧。”随着话音落,林拂衣便迈起脚步往停在村外的马车中走去。
“诺。”
这一次的出行好像比之前还要顺利,加上还有几日便到了春节,他们便决定,先寻一处城镇住下,等过了年后再出发也不迟,也好沾沾过年的喜气。
因为他们不喜欢住客栈,便租了一间一进一出的小院。
二月份的天已经足渐转暖,亦连檐下都有黑尾绅士携香泥筑屋。
因为房间有限,使得时葑还是同林拂衣挤在一张床上,而原先一同在路上的穆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半路逃了出去。
夜幕降临,星点点,月朦胧。
檐下的大红灯笼不时被呼啸的寒风吹得左右摇晃,更吹得里头的灯盏忽明忽灭,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一样,可它又总是那么顽强的继续亮着。
“夫人。”原先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也使得屋内人穿衣的速度加快不少。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刚沐浴出来,随意披散着发的时葑看着这刚从小厨房端来一盅杏仁羊奶之人,眸光下意识的闪了闪。
“高燕前面见夫人晚餐时并未用多少,便想着应当是夫人胃口不佳,这才去小厨房给夫人准备了些吃食,以防止夫人半夜会突然饿到。”
“你倒是有心了。”时葑侧过身将人迎了进来,方才将门合上。
还有她才不相信一个男的,三更半夜前来就只是单纯为了来给她送些吃食,特别还是挑了那么一个男主人不在的节骨眼上。
想必说吃来是假,送他来给她吃才是真。
“这些事哪怕是高燕没有做,想来老爷也是会为夫人准备的。”本应将吃食端进来后的高燕却迟迟不肯离去,连带着一张黝黑的脸颊都染上了点点绯红之艳。
“可是出了何事?”
懂装不懂的时葑正单手托着下颔,颇有兴趣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少年郎,只觉得还是这等青涩的果子好,最起码看起来没有像那等成熟后,连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算计的男人。
就连调教起来,都有意思得多了。
“夫人,我………”许是他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过于难以启齿,连带着少年耳根爆红,手指更紧张无措得不知要往哪儿安放才好。
“怎么了,可是你想要什么,嗯?”尾音微翘的时葑,好笑的伸出那只未曾着罗袜的小脚勾上了男人的腿,狭长的桃花眼中则盛满了勾人的魅意。
“你若不说,我又怎知你想要的是什么,还有你要是在不说,这院子里头的另一人可得要回来了。”亦连她这嘴里的话都像极了那在深海之中,专引诱过往船只触谯而亡的塞壬之音。
“我想,我想让夫人在怜惜高燕一次。”
“哦,那么不知是怎么个怜惜的法。”
“高燕,高燕想着若是能同夫人一亲芳泽一次,便是死了也甘愿。”少年这一次许是鼓足了勇气,目光满是坚定之色的迎上了她的那抹戏谑。
“是吗,不过像你这样人,我可舍不得。”
脸上带着一抹妩媚笑意的时葑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少年,忽的心头一动,踮起脚尖吻了上去,一双玉手则搭在了男人的肩膀处,以免自己会滑下来。
少年也跟得了鼓励一样,低下头,青涩的回应着她的热情,看他那架势,恨不得是想要将她给彻底生吞活剥了才肯罢休。
不大的室内,瞬间响起了暧昧的水声,就连这温度都在节节攀升。
高燕的手好像不在满足于此,开始不断的在她刚系好没有多久的腰带处打着转,另一只则在搂着她纤细得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
“夫人,夫人给我可好。”一吻罢,少年满是带着浓浓的恳求之色,更不在满足这一点点的浅尝即可。
时葑耳畔处听着他那满是带着暗哑的哀求声,方才恍惚间回想起,她的这具身体已经旷了很久,连带着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馋了。
可是她并未回话,而是继续用唇封住了少年的唇。
有些事无需点明,这样即可。
高燕没有得到她的拒绝时,心下满是欢喜,那双满是带着厚厚茧子的手则挑开了最外层的衣襟,往里探去。
他本以为接下来会如水到渠成的顺利,可他却忘了,这院子里住的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另一人。
前面见她晚餐并没有用多少,特意跑出去给她买糕点回来的林拂衣,怎么都没有想到。
居然会在这推开门后,看见这令他戟指嚼舌的一幕。
若是他在晚回那么一刻,那么看见的是不是那衣衫褪地,二人在他睡过的床上行那颠鸾倒凤之事!!!
“你回来了。”时葑听见推门声时,方才推了推身上的少年,望向他时的眼神平静而淡漠,就跟瞧那等陌生人无二。
“你就那么缺男人不曾,时葑。”
已然处于疯魔状态中的林拂衣怒不可遏的将脸色苍白,并泛着恐惧之色的高燕赶了出去,继而居高临下的注视这躺在床上,已然有些衣衫凌乱之人。
“你说话啊,是不是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可以上你,你怎么就那么下贱!楚馆里的小倌都还懂得收钱,就你还得活生生的倒贴上去给人睡。”
时葑对于男人厌恶的冷讽口吻不予理会半分,只是用一旁的锦被将自己给裹了起来。
她越是这样的表情,越是更大程度的激发了男人心里的怒意和醋意,他的手粗鲁的掀开了她盖在身上的锦被,并朝里头探去。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时葑有些害怕他现在癫狂的状态,连她的嗓音都带着拔高的尖利。
“你不是缺男人嘛,那我不也是男人嘛,他人能满足你的,我一样可以满足你。”处于癫狂状态中的林拂衣禁锢着她的四肢,直接张嘴咬下她的那方红唇,力度大得似乎想要将她给吞进肚里一样。
“放开我!你恶不恶心啊!我可是男人!还有我下贱,离不开男人又跟你林大公子有什么关系!”男女的力气本就生有悬殊,更何况在双方皆是行武之人的情况下。
“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这又有什么恶心的,那等下贱的奴才都能上你,为什么我就不能。”此刻的林拂衣完全听不进去她说什么,只知道他被那一幕给刺激得快要疯了。
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他就不行,他不也是男人嘛!甚至其他男人给予不了她的东西,他都能给,甚至给得更多。
“滚开,你给我滚开!”
瞪大了恐惧瞳孔的时葑被禁锢在床上,双手被他的腰带给捆住并打了死结,使得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就像是一条被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此情此景,完全重叠了她十七岁那年的噩梦。
那一次,她也是竭力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换来的是少年更用力的折磨。
那种疼,就像是一种直接将她身体给撕扯成俩半的疼,以及那恶心作呕得令她连隔夜饭都要直接吐出来的不适感。
“滚开,你给我滚开啊!”哽咽的话不时断断续续的从她嘴里发出,眼眶中不知何时蓄满了泪,见着格外我见犹怜。
“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屋外的高燕听着不断从里头传出的啜泣,哀求声时,下唇早已被他咬得破烂,紧攥的手心处被指甲抓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