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最后还要路笑雩来催他们两人记得交作业。
好在他们最后的小组成绩还不错,保住了顾绒的绩点。
回覃城大学那天,他们进了宿舍发现李铭学和梁少不在,可能是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而顾绒现在虽然沉迷于谈恋爱,但他回宿舍后干的第一件事还是换床单。
他脱了鞋爬上自己的床,坐在床沿处往地上扔扯下床单和被套,沈秋戟看见他系着红线铃铛的细痩脚踝在半空中轻晃,便鬼迷心窍似的攥着他的脚腕,也爬上了床,将顾绒摁在凌乱的被褥上亲昵。
“我换床单呢,你干嘛?”顾绒红着脸用手去推他,“来的路上亲了这么久你还没亲够吗?”
“多亲一下不好吗?”沈秋戟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次去焕山你吐成什么样忘了,这次回来的路上你就没吐。”
顾绒其实也喜欢和沈秋戟亲近,两人动情身体发热间难免会出汗,顾绒有时摸到沈秋戟沾着薄汗宽厚的脊背却只会将他搂得更紧,并不觉得厌恶,每每这时顾绒也觉得自己像是被沈秋戟灌了迷魂汤,过往一切原则和坚持在他这都没了踪影,宛如城池在强敌前城门大开,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只能仍由对方肆意侵入,攻城略地。
所以现在被沈秋戟勾着亲了会顾绒又觉得头脑发晕,浑身软绵绵的叫他没有力气动弹,但他还记得这里已经不是焕山只有他和沈秋戟两个人的宿舍了,这里是419,他们宿舍里还有别的室友呢。
“可是等会李铭学和梁少还要回来呢。”顾绒轻声和沈秋戟说,他的嗓音如同水磨小调,含情脉脉,“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沈秋戟大言不惭:“我们两个在他们面前秀恩爱的次数还少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样他们回来也看不见。”说完沈秋戟还将自己床那边的被褥扯过来,蒙在两人头上,将热意拢得更紧。
顾绒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差点忘了沈秋戟以前有多不要脸。
他也近墨者黑,和沈秋戟藏在被中厮混,连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你们俩在干嘛?”
还是李铭学和梁少走到床前,掀起他们被子一角,将外头的光线放进他们的秘密空间内,顾绒才骤然回神。
还好那时他们俩没在接吻,因为顾绒觉得沈秋戟又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刚伸手将人推开,所以沈秋戟只是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被窝里两双眼睛和被窝外的两双眼睛对望,双方都是尴尬的沉默。
李铭学的眼睛在顾绒红润似乎还带着水迹的嘴唇上短暂的停留了下,又看向沈秋戟,表情复杂:“你们在……”
沈秋戟接过他的话,直白道:“在打啵。”
李铭学:“……”
梁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在打架呢。”
他和李铭学回来见顾绒床单扔了一地,又见沈秋戟用自己的被子罩着顾绒的头,还以为顾绒和沈秋戟又爆发了以“换洗床单”为冲突的战争,在被窝里打架呢。
但是随后梁少又反应过来了——哪有人打架是在被子里打架的?
而且沈秋戟刚刚说什么,他们在打啵?
“你们、你们——”梁少指着顾绒和沈秋戟,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沈秋戟干脆把被子掀开扔到一边去:“我和顾绒在打啵这件事有那么另你们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简直是震惊好吗?”梁少这回终于能把话说顺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明明去焕山之前还是好好的啊。”
李铭学听着梁少的话忍不住侧目。
梁少见状也不由反思——沈秋戟和顾绒之前好像就有些不对了,可也不像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梁少被刺激到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直线下降:“二绒你再像以前那样骂骂沈秋戟吧,或者沈秋戟你再想办法被二绒骂两句,不然我真的好不习惯。”
沈秋戟:“?”
为什么被骂的人一定就要是他。
而且——
“绒绒怎么舍得骂我?”沈秋戟挑眉,反问梁少。
梁少说实话:“他以前天天骂你,一天还骂好几次。”
沈秋戟:“你记错了。”
梁少决定以实际行动证明,他扭头对顾绒说:“你们出去半个月了,所以沈秋戟的床单至少有一个月没换了,他刚刚用一个月没洗的被套盖你的头。”
李铭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快骂他。”
顾绒:“……”
顾绒脸皮还是更薄些,他和沈秋戟谈恋爱的事情并不打算瞒着别人,有考虑过公开的事,但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公开。
不过顾绒终究也还是没有骂沈秋戟,只用指尖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但就因为这样沈秋戟下巴都要傲到天上去了,智力也断崖式下跌,逮着梁少追问:“瞧见没?瞧见没?”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李铭学和梁少后面还是很认真地问了下顾绒和沈秋戟:“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
顾绒点头应道:“嗯。”
沈秋戟素来没个正经模样,如果这声肯定由他来回答,李铭学和梁少还会怀疑一下,但现在这话是顾绒说的,那显然不会有假。
只是李铭学和梁少想不通,这两人之前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怎么忽然之间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呢?
顾绒也说不上来,觉着可能也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吧,而他还乐于沉浸其中。
李铭学和梁少都是异性恋,不过他们并不恐同,对待顾绒和沈秋戟时也还是像以前那样,但是禁止他们俩在宿舍里秀恩爱,谁叫他们两个还是单身人士?
而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沈秋戟刚起床就和顾绒说了一件事——
阿婉的前夫,也就是那天被警车带走的大周,昨晚在看守所里在狱警送饭时好像因为嫌弃饭菜不好,不仅对狱警恶言相向,还打伤了狱警,可就在他要往狱警脸上招呼第二拳时,他忽然停了下动作。
等他再动时,却是伸手把自己眼珠给扣了出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叫一声,因为在挖出自己眼珠之前,他已经把自己舌头齐根咬断了。
狱警当时都顾不得自己被打了的事,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把大周送去医院。
看守所那边没人知道大周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绒听了沈秋戟说的话,却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骑在他脖颈上的鬼婴。他当时就觉得鬼婴跟着大周,一定不会紧紧是跟着那么简单。
他问沈秋戟:“那大周死了吗?”
“没死。”沈秋戟意味深长道,“苏红釉连夜赶去医院,还出了他所有的医药费,请求医院一定要保住他的命,苏红釉说:他犯下的罪,要等待法律来审判。”
顾绒怔忡片刻之后也笑了:“没错。”
那个男人十有八九会被判死刑,而死刑对现在的他来说,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不过顾绒也好奇沈秋戟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按理来说这些消息警方应该会保密才是:“你怎么知道的?你留了苏红釉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沈秋戟拿出顾绒给他的智能机,给顾绒看自己的手机屏幕,“金童玉女发微信告诉我的。”
第四邪·请仙
第63章
微信?
陡然听见这两个字时顾绒都愣了下, 不管这个软件的使用者是沈秋戟或者是金童玉女……都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好吗?
“你……”
顾绒张了张唇,却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问沈秋戟他什么时候注册的微信,还是先问金童玉女怎么搞来的微信号。
但是他的旧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又的确是沈秋戟和金童玉女的聊天界面。
沈秋戟也没给它们打备注, 所以联系人就直接是金童玉女的网名,而沈秋戟的头像貌似是一张粉红色符, 上面画着顾绒看不懂的东西,可看符咒的纹路, 又和沈秋戟经常送给他的那些护身符长得不太一样。
至于金童玉女的头像,是它们两个的渗人合影自拍照。
顾绒光是瞧了一眼就已经在怀疑自己晚上大概要做噩梦了——
【沈秋戟: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可爱的“人”:语音59’】
【沈秋戟:死了吗?】
【可爱的“人”:语音36’】
【沈秋戟:不错,你们就好好待在月亮湾吧,不要干怪事, 干坏事就等死吧[微笑]。】
【可爱的“人”:好的,[乖巧.jpg]。】
顾绒:“……?”
金童玉女都已经学会使用表情包了?
不过金童玉女认识的字应该不多,长点的句子它们只会发语音。
“我知道你会好奇那个渣男的结果,所以走之前我就给金童玉女各画了纸人专用的智能机和电脑用来联系,电话卡好像是苏红釉赞助的,她好像也挺有钱。”沈秋戟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羡慕,“现在它们两个现在有很深的网瘾, 整天待在月亮湾打游戏看电影, 应该不会出来干坏事。”
“……它们能用网络吗?”顾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我撞邪的时候周围所有网络都会断开。”
沈秋戟说:“不能用无线网,只能用月亮湾的网线, 网速很慢, 而且周围鬼怪不能聚集太多, 聚集太多也会断网。”
这一刻, 顾绒不禁也有些羡慕金童玉女, 或许下次撞邪他也可以试试能不能用网线联系到别人。
而沈秋戟见顾绒盯着手机界面不说话, 还对金童玉女的事特别感兴趣,就问他:“怎么,绒宝你也要加它们两个吗?”
“不!”顾绒赶紧拒绝,还差点喊破音,“我不加。”
他绝对不要加两个纸人作为微信好友,这种好友光是放在列表里都觉得可怕好吧?万一哪天金童玉女忽然发了自拍照,或者是月亮湾里其他住户的照片……那个画面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顾绒都感觉很恐怖。
拒绝完后顾绒又望向沈秋戟,意有所指道:“你有微信?”
“一直有,但是不常用。”沈秋戟说,“你也知道我都是用的老年机,老年机没法下载这些智能app,我就打工的时候会去网吧用网页版登录一下,用来联系客户。”
现在沈秋戟会把微信拿出来再用,还是因为顾绒借了他一个智能机。
顾绒闻言抿了抿唇角,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那你有了微信也不加我。”
“我倒是想加。”谁知沈秋戟看他的目光更加幽怨,顾绒感觉他还从沈秋戟眼中读除了一丝委屈,“我现在还在你联系人黑名单里躺着呢。”
……好像还真是。
他的确把沈秋戟的联系方式拖进黑名单了,因为沈秋戟当初在市医院丢了他那个老年机,顾绒怕市医院那个鬼崽顺着沈秋戟的联系人名单给他打电话。
“我们就加微信吧,你在我联系人黑名单里不影响我们成为微信好友。”顾绒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没把沈秋戟放出黑名单,“反正你手机经常丢,我们平时也都待在一块不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