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前一家三口用防备至极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的程林, 及程林爸妈:“……”
事实证明, 人真的还是尽可能不要做错事, 不要用自以为正确的言论去攻击他人,伤害他人。像是程林,他虽然是被补习老师洗脑才做出无故侮辱苏秋月身份、家庭的事情, 但话说出口就不能收回了, 哪怕他知道错了,道了歉,也愿意改, 可在再次面对苏秋月,包括她家人的时候,程林也还是莫名心虚,只觉得自己好像低人一头一样,哪怕是对方如何抵触、防备自己,他也不敢心生出半点不满。
对此,面对苏秋月的防备、苏有粮和田凤娟的排斥,有心想要再说几句不好意思的话,好叫自己心里头能好受点的程林,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苏、苏同学,好巧啊,你也是和叔叔阿姨一起来,来省城补习?”
“……我也觉得,好巧啊,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让我在这个让人这么开心的地方遇到程同学你呢,真是太意外了。”苏秋月面无表情地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还有,我是和我爸妈来省城玩的,我不需要补习,也不需要像是程同学你之前有着那样言论的老师来帮我补习。”
程林:“……”
我说我不来,我爸妈偏要我来,我来都来了……我、我真的错了呜呜呜呜。
看着自己这边刚说了一句,对面程林就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苏秋月莫名有一种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一样的感觉。
“他是不是面部表情不受控啊?”苏秋月在心里偷偷问9527,“我觉得我还是赶紧拉着我爸妈走比较好,免得他在讹上我们。”
9527:“……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真的被你说得想哭呢?”
苏秋月:“咋可能!我又不像他,专挑人不爱听的话讲。”
面对9527一脸“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苏秋月抿了抿嘴,补充道:“谁让他那时候那么说我,我现在跟他这说说大实话咋了?作为和我捆绑在一条船上的系统,9527你应该知道我的啊,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好记仇!”
“这点倒是,宿主你对自己的认知又提高了不少啊!”
“你是不是又皮痒难耐,需要我给你‘挠挠’了?”
9527:“您所联系的系统已进入自动屏蔽功能,请稍后联系。”
…
在结束了今日与9527斗智斗勇的(2/??)任务之后,苏秋月看着已经和自己爸妈寒暄起来的程父程母,与坐在旁边束手束脚,紧张得又想抖腿又抖不起来的程林,心里头对他之前的那些错误言论而引起的不满与抵触,多多少少是消减了一些。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咋说是程林也才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又不像她能有9527帮助学习,只能找补习老师,还直接瞄准花钱请来了一个品行不咋地的老师不说,他也没有像自己一样,能苏有粮、田凤娟负责掌舵导航,给自己指引正确的方向,天天爸妈都忙于工作,顾不过来他。
但,这也不代表苏秋月会原谅这位已经毕业,以后还不一定能不能再见面的程同学。
“我感觉他也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估计是在心里头偷偷想着,自己明明是过来吃饭的,却偏偏遇上已经吃过饭的我和我爸妈,而不得不上来打招呼,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还得在旁边受我的冷嘲热讽,听着他爸妈跟我爸妈聊天。”苏秋月暗搓搓地同9527说,“所以,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有问题,我也都不太想和他这样脑筋不大灵光,别人说啥就信啥的人做朋友。”
“可是,根本没人要宿主你跟程同学做朋友啊。”9527睁大眼睛说着大实话,“他应该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欸。”
苏秋月:“……”
积极认错,死活不改说得应该就是这个脑袋瓜也不咋聪明的学习系统吧!
就在苏秋月看似是正和程林大眼瞪小眼,实际上却是在系统空间里痛殴9527的时候,苏有粮和田凤娟却是和程林他爸妈聊得挺好的,并在得知程母薛梅是县医院的大夫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将话题延伸到了薛梅的人脉关系,同时也得知了她娘家就住在省城,还是个中医世家这一点。
而这,也让原本只是跟程父程母进行塑料对话的苏有粮和田凤娟一下子就来了神。
要知道,在来省城的路上时,这两口子就有想着,商量过等到了地方以后要试着打听打听省城有没有真才实学的老中医,好能给身子骨虚弱,如今又忙于学习的苏秋月把把脉,开点滋补的中药或者是给点啥强身健体的建议,也能叫他们心里头踏实点。
然后,就是那么恰巧的,在他们吃完饭准备回招待所,下午四处晃荡晃荡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中医消息但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个话里话外明显都还是在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不好意思的程林他爸妈,而最关键的就是程琳他妈竟然还是个大夫,一个中医世家出来的大夫!
这叫啥?
这叫想瞌睡就来了枕头!
苏有粮和田凤娟忍不住对了个眼神,在理解了对方也和自己是一个想法后,两个人再回过头看向程父程母的表情与态度,就都不免热切了几分。
“是中医世家啊,那可真是太厉害了……薛大夫您是不是也把脉啊?”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薛梅,也就是程母摆了摆手,神情略显黯然道:“把脉什么的我也只学了一点皮毛,因为当时我本身学的就是西医方向,只是从小耳熟目染懂一些中医的原理罢了。原本当时是想过认真学一学中医,毕竟也算是家学,但后来就开始……我跟我们家老程也就带着孩子搬来了县里生活。”
听到这话,苏有粮略显遗憾道:“那还真是……其实我跟我爱人对于中医一直都是非常推崇的。因为当年我们大队里就有个老中医,我媳妇儿当年难产大出血,就是那位老太太妙手回春,只用那个银针扎了几下,就给她止住了血,要不然的话……哎,也是因为这个,我们家秋月的身体也一直都不是很好,我们两口子那是捧着护着生怕她受半点委屈,不错眼地看着,也还是架不住这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虚多病,说起来也是可惜当年那位帮过我们家的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这话说得是叫程父程母都有些心虚。毕竟那天自己儿子说的话,给人小姑娘欺负得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虽说是道了歉,终究也还是他们理亏……
“那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等一会儿吃完饭去我娘家看一看?”原本就对自己儿子欺负女同学的事儿一直觉得不好意思的薛梅听到这话,连忙说了一句,说完以后却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歧义,便又补充道,“我父亲和我祖父都还健在,他们不说医术有多高超,但如果只是调理身体,开些补药的话,还是可以的。”
就等这句话了!
苏有粮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一会儿要去薛大夫您家叨扰长辈给我们家秋月看看身子骨了。那你们先吃着,我们先去附近买点礼品啥的,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半个小时后,咱们再在国营饭店门口这里见?”
薛梅愣了一下,点头道:“行。不过礼品什么的就不用了,毕竟我们家林林和苏同学都是同班同学,不用那么客气的。”
“要的要的。”苏有粮边起身边说道,“这同学关系是同学关系,我们可不能真借着这个占便宜。而且薛大夫您能愿意请家里的长辈给我家孩子把脉看病,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这点事情真的不至于,要不是之前我们家孩子……”戴着眼镜很是斯文的程父连忙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两口子的失职,才叫……所以,秋月爸妈你们可千万别说什么感谢的话了,这简直是让我们两口子……无地自容啊。”
见这夫妻俩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作假,语气也是很实实在在,没有虚头巴脑的意思,田凤娟便道:“您不用这样,毕竟咱们两家都一样,都只有一个孩子,宠着惯着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也听秋月说过,程同学也是听信了其他人的话才会那样,所以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说这话时,对程林是咋看咋不顺延的田凤娟是没有半点自己是在说瞎话的感觉,毕竟这事儿就是过去了嘛,跟能帮自己闺女调养身体的大夫说两句好话也不算什么,反正真正要和程林这个臭小子相处与否还是得看她家秋月的态度。当然了,等一会儿看完病,田凤娟也一定不会忘记嘱咐苏秋月一定要离像程林这样的男生远一点的话!
于是,两家对于给苏秋月看诊这事儿算是一拍即合。
约定好了见面时间以后,苏有粮和田凤娟便带着早就已经坐累了的苏秋月离开准备去省城的百货商场逛街……不是,是买礼品去了。
而同一时间,距离省城老远的靠山屯大队里,才刚回到家的苏有田却发现,本应该在家里头干活的苏夏草竟然……不见了?!
第63章
或许是因为在刚出了医院没几步就遇到了苏有粮这个向来不讨喜, 如今更是跟他们断了关系的弟弟,又听到了他当中许多围观路人的面前,看似无意却将自己心思全部猜中的话的原因, 在从县里头坐着颠簸的牛车回来的这一路上,苏有田都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一边为苏有粮那几句说自己“卖闺女”的话而不免感到心虚, 一边却又不断自我催眠, 尽可能将自己之前想要给苏春桃和苏夏草尽早嫁出去的想法变为合理化。
本来嘛,这闺女到了年纪可不就是得说对象、嫁人, 总不能像苏有粮那样离经叛道, 先是在生了一个闺女以后就去做结扎不说,还真拿这一个丫头片子当宝贝似的,供养她去县里头读书也就算了, 竟然还敢说自己是重男轻女,嫁闺女是为了给儿子攒家业, 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有田心想,自己要是也能跟苏有年似的,第一胎就生个儿子, 或者是跟苏有粮这个不需要承担传宗接代职责的老二一样, 有他在县城里的好工作, 他又干啥费劲吧啦地又要生儿子,又要嫁闺女啊。现在这样做,那不也是为了她们好, 为了这个家好嘛!
但不管怎么说, 苏有田都不愿意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把老二话里话外的意思再叫别人知道。
为此,他看向从上了车以后就没咋再说话的李秀芹, 试探地问道:““妈,今天咱在县里遇见老二的事儿,回家还要不要跟我爸说啊?”
抱着孙子的李秀芹瞥了苏有田一眼,没回答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和苏铁柱说,只看着苏有田,似乎是在等他有什么话,就继续说下去。
看出这一态度的苏有田想了想,说道:“其实要是让我说啊,上回老二在家里头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给爸他气了个够呛,那阵子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所以我觉得爸应该是不想再听到咱们搁家里头提老二了……”
“那就听你的。”李秀芹看低头看了一眼在包被里睡得正香的大孙子后,又好像是漫不经心一样,说道,“不过老大啊,既然你自己也说老二如今已经和咱们彻底离了心,那以后我跟你爸能指望的可就只有你和你媳妇儿了。”
没能听出李秀芹话里所表达真实含义的苏有田在听到这话后,虽然心里头还是有些为当年老三生下儿子后,苏铁柱和李秀芹对他们太过偏心而忽视自己的行为怀有芥蒂,但在如今他自己也有儿子,生活还需要他们老两口多贴补贴补的情况下,苏有田就算是再啥,也不会不会对手里头还攥着不少钱的亲妈说出拒绝的话。
苏有田拍着胸脯道:“妈您这话不用说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再说了,您跟我爸能指望的现在可不光是我跟翠芬了,还有您怀里头的大孙子,咱们家的金宝啊!”
听到这话,李秀芹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我们还有金宝呢。”说着,她又紧了紧抱着怀里孩子的手,似乎刚刚的对
话只是她随口而言的。
但对话是结束了,一直坐在苏有田旁边的王翠芬心里头却莫名不安了起来。
因为生金宝是剖宫产,是要在肚子上剌一道大口子,把孩子从肚皮里取出来的手术,所以哪怕王翠芬已经在医院里输了整整五天消炎液,和得到了医生确认刀口没有问题的保证,她在坐牛车的时候,也还是会因为牛车过于颠簸而觉得刀口那里疼得不行。
而这,也是为啥王翠芬在坐上牛车以后就没再开口的原因。
——实在是太疼了。
可也不知道为啥,原本一直都在咬着牙忍疼,发生了啥也都没关注的王翠芬在听到自己丈夫和婆婆的对话时,却莫名就一边疼一边将那几句话给听了进去。
啥叫以后只能你和你媳妇儿了?
啥叫他们还有金宝呢?
难不成,李秀芹这个老虔婆是打算以后就赖上他们大房,不管是有啥咳嗽喘,身子不爽利的事情,都得自己和苏有田来负责,不用苏有粮和苏有年了?!
还有,那金宝是她生出来的儿子,是他们两口子的宝贝,咋就成李秀芹的了呢!
想到这里,王翠芬本就带着难耐痛苦的脸上不免又多了几分深色莫名。
她想,等回去以后自己得先跟苏有田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别那么傻实在,回头连公爹公婆手里头的钱没弄到,反而给自己找麻烦,让老二老三他们腾轻。还有,王翠芬想着等到了家,自己也一定要好好坐好月子,这样才能尽早把儿子带到自己身边养……反正,不管自己这个婆婆打得是个什么主意,王翠芬都绝不能让自己舍命生下来的儿子和自己离了心!
…
回到靠山屯大队以后,抱着孩子的李秀芹最先下了牛车,直接奔着院子里快步走了进去,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苏铁柱这个爷爷快点看到她怀里头,他们老苏家的长孙。
苏有田紧随其后,一边扶着王翠芬小心翼翼地朝着已经封好了窗户的正屋里小步小步地挪着,一边朝院子里头喊“春桃”“夏草”的名字,叫她们俩过来帮忙把车上面的东西拿下来。
看着小跑着从院子里头出来的大闺女,苏有田见她一个人拿不动车上的东西,便只能喊她过来扶着王翠芬,自己去拿这些日子自己、李秀芹和苏春桃三个人在医院里轮流陪床时的铺盖卷。
看着最近累瘦了不少的苏春桃,又看着她扶着王翠芬都有些颤巍巍的腿,苏有田高声问道:“春桃,咋就你一个人过来,夏草呢?赶紧也叫她过来帮忙扶着你妈,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屋里头去。”
“夏草不在家。”苏春桃边咬着牙扶着将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王翠芬往前走,边回道,“爸你上午前脚刚出发去接妈跟奶,后脚夏草就也跟着出门了。”
“出门了?!”苏有田和王翠芬异口同声地问道。
苏春桃点头:“是啊,夏草说家里头也没啥活儿,你们也得等到中午才能回来,就说想要出去走一圈,散散心。”
“那她有没有说她去哪儿!”两口子又追问道。
“没……不过咱大队也没啥可去的地方,她估计是上山玩去了吧。”苏春桃不以为然道。
听到这话,苏有田和王翠芬对了一个眼神,心里头暗自喊糟。
要知道,在他们俩人看来,大闺女苏春桃不觉得苏夏草出去玩有啥事儿,是因为她只以为苏夏草上次被他们锁在屋里头出去是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乔福这个二婚有孩子的男人,一时想不开属于离家出走未遂,关几天收收性子也就没事了。
但苏有田和王翠芬却知道,苏夏草那一次逃走可不光是不愿意嫁给乔福,还是因为、因为她对人家张卫东有想法,想要逃跑去部队找他!
在两个人提心吊胆,生怕苏夏草今天这一趟出去就找不回来了,却又碍于苏春桃和同样在家吃看孩子的刘梅,而不得不强装镇定。而在苏有田和王翠芬一块回了屋子,又把苏春桃打发去厨房做饭以后,两口子眼神一对,是都忍不住的一脸愤怒愁苦。
苏有田拍着炕头,怒火冲天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疏导:“我就说不能心软,应该一直给这丫头关着才行!可你和春桃都非得心疼她,要给她放出来,可你说说,这一放可不就又把心给放野了!这不过是几天你跟县里头住院,我跟妈一对一天去医院陪床的工夫,她竟然就敢在我前脚走了以后就跟着出去,这可是已经过去一上午了,苏夏草这个死丫头要是真跑了的话,估计都能跑到省城了!这不说嫁人不嫁人,就说这事儿要是让周翠莲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咋来家里头闹呢!”
同样已经想到最坏结果的王翠芬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抽的疼,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抚苏有田:“金宝他爸你先别着急,就算是夏草这丫头真想跑,也真跑去了省城,可她没有介绍信,别说跑去找张卫东了,就是光今天晚上她也熬不过去啊,招待所根本不可能让她去住的。所以,只要咱们能在今天给她找回来就行!你想啊,咱关起房门过自己的日子,咋说这事儿就不可能让队里头的其他人知道,就更别说周翠莲了。”
“对……媳妇儿你说得对,咱们得赶紧给她找回来!”想明白这一点以后,苏有田说着就要下炕穿鞋,出去找苏夏草。
而就在他才刚走出屋门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边苏春桃喊了一句:“夏草,你回来了——”
…
在王翠芬难产被送去县里头生孩子那天,苏夏草是真的想过逃跑的。毕竟当时场面乱得不得了,所有人都在忙前不顾后地跟着王翠芬身边打转儿,根本没有一个人关注她是否在场,这是一个绝佳的,拥有充足时间的逃跑机会。
但就像是王翠芬所说,她没有介绍信,就算是跑了又能跑去哪儿呢?连招待所都进不去。
至于为啥已经知道了知道没有介绍信就等于寸步难行,苏夏草又为啥要在之前就想过逃跑呢?
——是因为她犯了一个相当的错误。
因为重生前苏夏草就已经对当年还生活在大队里,只有十几岁自己的日子没有太多细节上的印象了,早就忘了在当年,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人们不管去哪里都要开介绍信,才能离开当地省市,住到招待所里的事情了。
所以在重回以后,苏夏草的思想与生活习惯也还是延续了重生前那个已经改革开放好多年,只要有钱哪儿都能去的新时代的主观想法,而不是现在这个还没能恢复高考,处处都还是革委会,人人都还需要谨慎言论的时候。
而在上一次逃跑失败被抓回去以后,苏夏草就意识到了,除非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家里头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到一张介绍信……不然的话,她想要逃走的想法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这一张介绍信实在是太难得到了。
像是他们大队里的人,虽然时不时也会有人去公社、去县里头赶集、买东西,或者是有那些城里来的知青们有事没事就会去玩一圈,但大家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来,根本不需要住进那里的招待所。而且,他们又有啥可需要夜不归宿的呢?除非是像是大队长这样可能是去公社或者是县里开会赶不及回来的基层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