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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朱颜祸妃 > 朱颜祸妃 第226节
  然而当他幡然醒悟之时,已经太晚,彼时的慕云漪早已深爱慕修,那个可以舍下万事万物,只选择她的男人。
  苏彦用了很久的时间学习如何释然,就在他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坦然地以故交身份祝福慕云漪时,却得知慕修为救慕云漪而被害死的消息……
  苏彦感叹这究竟是不是上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不论是不是玩笑,苏彦决定,再去争取一回,无论如何,慕修不在了,至少让自己有就会在她身边守护她。
  ……
  从当年战场初遇,到今日苏彦与慕云漪即将拜堂成亲,仿佛只是眨眼一瞬,又好似沧海桑田、隔了半生。
  “将军,将军?”
  “嗯。”苏彦在傧相的提醒中回过神来,原来脑海中辗转翻涌之间,他们已经站在了元锦巷南街口。
  “时辰正好,咱们进去吧,”
  苏彦领着接亲队伍回到镇国公府时,门前台阶儿上已经一排排地站满了人,除了作为高堂之尊的苏母和族中朝中的长辈之外,其他到来的宾客此时纷纷迎了出来。
  苏彦下马,待喜轿停稳之后,来到轿子一侧,靠近喜帘,对里面低声说道:“云漪,准备好了吗?”
  “嗯。”
  在女傧相的指引下,碧滢拉起轿帘,慕云漪缓缓将手伸出去。
  苏彦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慕云漪纤细柔软的手,将她接下喜轿。
  看到新娘子安和公主出来的那一瞬间,四周宾客拍掌高呼,同有六挂鞭炮被点燃。
  就这样,二人在众人的祝福簇拥之下,一齐牵着红花大绸走入镇国公府。
  进了大门,通往礼厅的路中间,摆着一个燃着的炭火盆和一个贴着囍字的红马鞍。
  男傧相唱道:“跨火盆!去灾邪,夫妻如意又吉祥!”
  女傧相接道:“跨马鞍!保平安!夫妻和顺万年长!”
  苏彦扶着慕云漪稳稳地迈过去,随后徐徐走向正厅。
  虽然后苏彦拉着,但慕云漪还是微微低头,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地徐徐迈着,生怕踩到一层一层长长的裙摆。
  “云漪,你穿上嫁衣的样子,真好看。”忽然,苏彦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慕云漪迟疑了一刹,根据程序礼制,此刻二人走向礼厅之时,苏彦是不该与自己对话的。
  所幸两旁喜乐的奏鸣和宾客的笑声盖过了苏彦的声音,唯有距离最近的慕云漪听得见,于是她毫无异样地继续向前走着。
  走到正厅门前时,二人停在了门槛外面,等待着傧相下一步的指引。
  屋内正中堂上坐着苏彦的母亲镇国公夫人姜氏,左右两侧则坐着苏氏一族的族长和其余辈分尊长的族中耆老,看着门外一对新人,尊长们纷纷含笑点头,眼中的喜悦与欣慰不言而喻,而苏母则更是无比动容,双眼微红,若非从一开始就强忍着,只怕泪水便要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丈夫战死沙场,留下自己和一双儿女,就算皇家保全了镇国公府的尊荣,可是要始终屹立于东昭朝堂和庞大的家族体系之中不倒不衰,多么辛酸困难,个中滋味只有姜氏自己知道。
  而自己曾经为儿子和女儿安排的那两个婚事却皆以失败告终,不仅几乎毁了儿女的幸福,更使得从来骄傲到自负的姜氏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直到后来,她亲眼见到儿子对于云漪的恋恋不忘,尤其是在苏彦身受重伤、手疾难愈之后,也不再执着于所谓的“为儿女好”。
  重新认识并接纳了慕云漪后,苏母这才发觉她的难能可贵与令人心疼。
  终于,这一次在自己极力推动之下,完成了彦儿的心愿,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当初的错误。
  “新人入堂,行拜礼!”
  第460章 大婚变故
  “新人入堂,行拜礼!”
  傧相一声高唱,慕云漪原本准备起步,与苏彦共同入堂,不想苏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见苏彦仍旧没有前行的意思,手中暗暗扯了扯红绸的这一端以提醒苏彦。
  而苏彦在此时再次开了口,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云漪,从公主府到这里,你我一同跨过火盆马鞍,足够了。”
  “什么?”慕云漪开始觉察到苏彦的反常,“阿彦你……”
  同时,傧相也再次提醒:“新人入堂!”
  苏彦对此充耳不闻,继续对慕云漪道:“云漪,去万空山,现在,立刻。”
  慕云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随即更加迷惑和诧异,她已经顾不得考虑周围宾客的反应,隔着喜帕问道:“苏彦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跟我走!”说罢,苏彦猛然抽掉二人手上的红绸,高声留下一句话:“在场宾客尊长,且在原地稍安勿躁,待我回来自会向大家解释赔礼!”
  慕云漪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头上碍事的喜帕掀开,想要弄清究竟怎么回事,却未及开口,便被苏彦急急地拉着向后院走去。
  “将军,公主!”
  “彦儿!你这是去哪里?”
  “哥哥!”
  “主子!”
  奏乐倌们也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停止。
  苏彦不顾身后所有人的惊呼与呼唤,头也不回地带着走向后门。
  “阿彦,你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万空山,你自会知道一切真相。”
  二人来到了后门,苏彦赶走了所有小厮,让慕云漪在这里等他。
  很快,苏彦牵来一匹马,马背上搭着一件黛蓝色斗篷。
  走到慕云漪身边把缰绳递于她手中,接着帮慕云漪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袍霞帔丢在地上。
  “去万空山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自己……慕云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人,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彦,难道他已经知道慕修的所有秘密?
  苏彦略带笑意的目光,仿佛已经回答了慕云漪的疑问。
  “自十八那年与你相识,娶你为妻便是我的梦想,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苏彦看着慕云漪,那样柔和,“可那终究只是我的梦想,而不是你的梦想了。”
  “去吧,在我反悔之前。”苏彦故作轻松地催促慕云漪上马。
  “可这里……该怎么交代?”慕云漪迟迟不肯上马,不安地回头望着府内婚堂的方向。
  “你安心去便是,我自有说辞。”见慕云漪仍有犹豫之色,苏彦果决地说道:“这里是苏家,我是未来的镇国公,谁还敢让我难堪不成?快走吧,待会儿他们若都赶来后门了,才真正叫我难办了。”
  慕云漪终于不再犹豫,翻身利落上了马。
  “阿彦,谢谢。”说罢系好斗篷,拉起后面的兜帽,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苏彦看着那消失在巷尾的身影,蹲下身子捡起那自己精心找人缝制的霞帔,小心地拍去了上面沾着的灰尘,最后所有的情绪化作嘴角的一丝苦笑。
  “云漪,你昨夜那一行泪,终究是流到我心里了。”
  当苏彦回到婚堂时,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长辈们顿时安静下来,然而看到苏彦只是独自一人回来,身后并无安和公主的身影时,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探究地将目光投向一家主母国公夫人。
  同样一头雾水的苏母也早已经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质问道:“彦儿,你究竟在弄什么名堂?这拜堂行礼的时辰就要过了,云漪人呢?”
  “母亲,您稍安勿躁,儿子这就对众位宾朋解释。”
  说罢,苏彦转过身去面向堂内众人。
  “承蒙各位亲朋尊长对苏彦的看重与厚爱,今日来此参加婚宴,然因苏彦个人之故,今日无法与安和公主成婚,幸而未及礼成,故今日婚仪取消!”
  “什么?!”
  “镇国公府这闹得是哪一出?”
  “怎么好端端地取消了呢?这新娘子不都接来了吗?”
  一时间,镇国公府真真是炸开了锅。
  苏母再也顾不得什么庄重,上前高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婥见母亲气得满脸涨红,连忙上前扶住母亲,同时对苏彦催促道:“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快同母亲说清楚呀!”
  苏彦回身对母亲道:“母亲,此事说来话长,待儿子安排好众位宾客,自会来跟母亲请罪和交代。”
  “胡闹,我现在就要你们两个给我一个交代!”说着,苏母对身边的陈伯低声道:“你派人把安和公主给我请来前厅。”
  “是,老奴这就去!”
  就在陈管家欲去后院时,苏彦叫住了他:“陈伯,不用去了!我已经将云漪送出府外了,你们追不上的。”
  “你,你……”苏母被苏彦这一招先斩后奏气得浑身颤抖,但见他决绝的态度,便知其心意已决,就算自己如何怒火中烧,顾及体面,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与自己儿子生出矛盾,便强忍着坐下。
  “好,我便等着你的交代。”随后便将头偏到一边去,不再看他。
  苏彦则继续去门后对堂外宾客道:“今日婚仪虽取消,但宴席照旧,各位宾朋若不嫌弃,尽可以留下吃顿酒,权当苏家赔礼,待今日过后,苏彦必会家家户户登门致歉!。”说罢,苏彦再一次深深拘礼,言辞恳切:“多谢众位理解厚爱之情,苏彦感激不尽。”
  众人心中自是有数,接亲时一切尚好,忽然在即将拜堂时出了这档子变故,其中必有蹊跷,可苏彦这话都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左右这婚事今日是不成了,纵然心中千个万个的疑问,但说到底这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还是镇国公府的家务事,自有皇家和西穹那便来解决,谁也不敢在此时多问一句。
  而苏彦最后留下众人用膳也不过是客套罢了,人家府上摆明是出了大事情尚待解决,谁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真的留下来“看戏”,所以众人纷纷识趣儿的结伴离开了镇国公府。
  就这样,镇国公府从一大早的鼓乐喧天、宾朋满座,很快变成了此时此刻的“人去府空”、寂寥冷落。
  满府满院依旧是张灯结彩,桌案上的红烛也依旧燃得正旺,而府中的人却再也无心欢笑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了,这只有我和你妹妹,你可以说了吧?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461章 容月的质问
  扑通!
  苏彦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将头重重叩在地砖上:“惹出这么一个闹剧,让母亲和镇国公府上下难堪,是儿子不孝。”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也不是你的磕头,我要你一五一十把此事来龙去脉与我讲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取消大婚,云漪她又去了哪里?!”
  “母亲,原谅儿子,此事牵连众多,如今还不得可以讲出来的时候,求母亲给儿子几日时间,待时机一到,儿子会将于一切同母亲细细讲明。”
  苏母脸色发青,满脸是失望与惊异,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质问道:“这就是你方才所说,给我的交代?”
  苏彦不说话,只将头埋得更低。
  苏彦的沉默,让苏母彻底爆发,指着儿子破口责骂道:“混账东西!你以为这门亲事是闹着玩的吗?我镇国公府和西穹慕氏结亲,便是东昭与西穹两国联姻邦交之事,你这般随意在大婚之上,将婚事取消,新娘还不知去向,你是魔怔了不成?你若从一开始便不同意这婚事,何不早早拒绝,偏要在将要礼成之时,当着天下人面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