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他们跑到药房,然而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糟糕。
药房的火没烧起来,虽然看着药房的大门的确有烧的痕迹,而且门上还刺啦刺啦响着灭火后,水泡炸开的声音。
除了焚烧的痕迹,门上,门框,旁边的墙壁,都带了点血。
“谁在这打架了?”
白凛看得一肚子疑惑。
药房里有药味儿溢出来,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异动。
谢沉跟白凛同时走进去。
这一进去,他们的目光里,映入了一道陌生的背影。
背影的主人正在将碾碎的药,往咕嘟咕嘟作响的药罐子里倒。
白凛:“???”
白凛几步冲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是谁?!”
“嘶——”
被按着肩膀的人,吸了口凉气:“撒手,疼。”
熟悉的声音,听得白凛一愣。
叫疼的男人回头,露出张俊秀的脸,催促着白凛:“大哥,快点撒一下手。”
白凛怔怔的把手给放开:“小五。”
白小五,全名白镜,这些年来一直不怎么露面。
白凛想联系他都不是多容易。
“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凛的问题,白镜没有急着回答,他先是将新熬好的药给盛出来,这才一一回答。
“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回来的,可三哥挺出息,找了个好男人。”
“他男人把我给绑了回来。”
白凛:“……”
白凛眼底一片复杂。
白镜还在继续说着:“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要放火,所以动了动手,解决了。”
“药房的罐子里,我也打开看了,里头入药的弓藜草是假的,那是株毒药。刚巧,除了弓藜草,我还带了能解毒的玩意儿,现在差不多都熬好了。”
白镜的一番话,还有他新熬出来的药,无疑是给了所有人希望。
谢沉把他的那份药伸手要接,白镜没给他。
“漓漓呢?大哥,我们现在去找漓漓。”
“行。”
白凛没注意到两人之间那个小插曲,他领着路,把白镜一路带回了房间里。
“小肆,漓漓身上比刚才还凉了。你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用针灸?”
还没进房间,他们就听到了谈意着急万分的声音。
白镜挑了挑眉,大步走进房。
“四哥。”
他看都没看谈意,只把药递给白肆:“把这个喂给他。”
白肆回头看到白镜,有什么话想说,但此刻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说什么。
新的汤药被重新喂进去。
白漓的意识都快要不清楚,他还记着自己答应过先生的,要好好吃药,只有吃药了才能好起来。
发苦的药,被奶猫努力的喝下去。
他冰凉的身子,渐渐开始恢复温度,刚才吐的还是鲜红的血,这回吐的则是黑色的毒血。
黑紫的血,连吐了好几口,奶猫仿佛被大石头紧紧压着的心口,终于有了点松快。
窒息感一点点褪去,忽冷忽热的身体,不再剧烈发抖。
“喵。”
白漓蹭了蹭五哥伸过来的手,像是在谢谢五哥。
白镜感受着指尖的温热,低头,亲了下奶猫。
“乖,闭眼睡一会儿。哥哥们都在这里,漓漓不怕。”
白漓软软“喵”了一下。
他不怕的。
因为白镜的及时赶来,白漓堪堪保住了命。
不多时。
雪白的小奶猫蜷缩成奶猫球球,又睡了过去。
白镜跟房间里的其他人,开始说话。
“那人说他叫老乌,他给的红莨根是真的,我验过了。我没想到弓藜草真的是假的。”
“那株草不但是假的,它还是株有剧毒的草。”
白镜说道:“还好你用的不算多,如果你再多用一点儿,我估计就要给漓漓全身换一遍血了。”
白镜并非是懂医术,而是他看书看的多,对很多药方,药材,什么都了解。
只是这了解归了解,亲自上手的活儿,还是得白肆来。
白肆有了白镜这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医学全典,再给弟弟治疗起来,果然就比先前顺利得多。
“五哥。”
白琉在一旁实在没忍住,插了话:“你不是说,你拦住了那个老乌烧药房,他人呢?”
白镜耸了耸肩膀:“他飞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要灭火,还要熬药,腾不出来更多的空收拾他,他本事也不低。”
“我跟他交了手,虽然把他给打的掉了点血,但是没能抓住他,他原地长了黑乎乎的翅膀,飞了。”
白琉闻言,脸色不好看。
这个老乌,敢情跟他们一样,都不是人。
老乌大概也没料到,他算计好的,今天给那只猫崽安排的死法,会被突然到来的白家五哥,破坏了个干净。
那株带着剧毒的药,只要在那只猫崽体内多留片刻,谁都救不了他。
“四哥,我记得你这里有监控,你把监控调出来,我们看清那个老乌的脸,就去把他找到。”
“行。”
白肆要带着他们看监控,而谢沉,还留在房间里。
白肆对此见怪不怪,他叮嘱道:“你好好陪着漓漓,他要是醒了,就哄哄他。”
“我知道。”
谢沉上前,大手摸着奶猫球球,准备等他们都走了,再把奶猫球球给抱进怀里。
白镜看看谢沉,又看看白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五哥,走了。”
白琉一把将他给拽走,没给他留开口的机会。
房间归于平静。
谢沉垂眸,看着稳定下来的奶猫,再想想白肆和白镜说的,很快就能让奶猫健康起来,他将脸埋到奶猫的毛毛里,温柔吻了吻。
“漓漓,你要快点好起来。”
他低低的呢喃着,等他的宝贝猫猫康复,他们还要一块儿回妖怪山。
当然,在回山之前,有一件事,也必须要去做。
那些伤害漓漓的人,老乌,乔……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医院内。
被层层警卫保护起来的高级病房里,白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白家的几个哥哥,是轮流在白肆家和医院两边倒的。
这会儿,过来的刚好是谈意。
谈意见白容醒过来,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二姐!!!”
谈意攥着二姐没扎针的那只手,语无伦次道:“你可算醒了,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怕,还好,还好你醒了。”
白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别害怕,我命大着呢。”
这话谈意没接。
他想劝二姐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可又不能干预二姐的选择。
沉默间,白容目光在门口停了停。
“小意,漓漓知道我受伤么?”